武帝舊夢:悔恨與反思

漢朝 漢武帝 劉據 江充 花生醬吃懶貓 花生醬吃懶貓 2017-10-17

漢武帝劉徹出生漢宮,一生都沒有領軍出過長安城,卻能夠指揮千軍萬馬征討四方,征戰一生也是輝煌一生,強霸天下的他殺伐決斷從不含糊。可是做了五十多年皇帝的他在人生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卻要面臨人倫劇變的家庭悲劇,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地錯誤選擇中過完悲苦的後半生。

武帝舊夢:悔恨與反思

漢武帝經過對匈作戰建立了絕對權威,在朝政地把握上輕車熟路,因此人們因為害怕不敢進言,更加不敢有“創新”行為。於是愛好裸露的江充一襲繡衣晉見武帝就獲得了他的別樣目光,充當了又叫又咬的狗,這狗只愛討皇帝歡心。得罪大臣可能還有皇帝庇佑,可是忘我地地開罪太子遲早要完蛋,江充不願意等死,窮則思變,他與太監蘇文串通一氣協同作戰,決心高調武帝的傳位計劃,巫蠱之禍由此而來。太子系的絕對支持者公孫家族遭到了族滅後,劉據的地位岌岌可危,而後在不斷地告發之下父子之情就此決裂:太子劉據被逼無奈只得偷借京都衛戍區的軍力誅滅江充,可是基於武帝權威任何人都不敢動,除了太子的心腹和信任之人,實在沒有辦法皇后衛子夫動用自己的衛戍部隊幫助兒子平叛,可是在信息不通的年代信息失真加之武帝剛愎雄猜,就斷定了太子反叛,打定主意要處決背叛者,哪怕至親骨肉也不惜如此。徵和二年,武帝動用丞相劉屈氂很快平息了太子黨的動亂,皇后衛子夫隨聲而逝,衛氏家族遭遇滅頂之災,更可怕的是太子一族幾乎被剿滅殆盡,太子在心腹的裹挾之下帶著兩個兒子遠遁湖縣,後被發現迫於自縊而亡,至此巫蠱之禍帶來了武帝晚年第一大人倫悲劇。

一、人至晚年的武帝目空一切也懼怕一切,他害怕死亡到來,他更害怕自己的權威遭到挑戰,所以他需要不斷加強集權,甚至他會認為奪權力量不僅僅來自外部,更重要的是來自內部,他一度又一度地猜測自己的接班人需要提前接班,所以他在確立劉據太子地位之時又反手對付衛氏家族,不斷調理衛青和霍去病的權勢,冷落皇后,處理公孫家族,這都讓人們對於朝政看不懂。正是因為如此,大臣是因為害怕所以很害怕,而武帝卻是因為害怕所以更讓別人害怕,孤獨的他只相信自己。

二、太子劉據生於未央,小有母親撫養,一路成長來自父親的權勢保護,即便在分化派系地時代裡也有舅輩衛青和霍去病力竭保護,所以他性格微弱,為人賢德而仁慈。作為武帝確立的儒學正統裡培養的第一批學生,太子親身踐行儒學思想,強化仁政治國的理念,對於父親的窮兵黷武和霸道政治多有不滿,但是他只能按照倫常順位接班。然而就是這樣性格的太子,在武帝的眼裡依舊不被信任,真切是“子知父,而父不知子”,在想通了這一情況後,太子一生不碰刀卻要奮起反抗,其中艱難非常人可知。

武帝舊夢:悔恨與反思

三、人人自危的朝堂上大家都懼於權勢,不敢說真話,不願意說真話,萬馬齊喑的時代武帝聽不到刺耳的聲音,所以就倦怠了。人一旦倦怠了,對於新鮮事物就異常興奮。只願意感受新鮮而不願意去鑑別真偽,所以投機者決心一賭,造成武帝兩代人成了兩世人。由此可見,武帝晚年的朝局在威權統治之下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隨著武帝的溘然逝去而發生破局之變。

四、巫蠱之禍的主要參與者各懷鬼胎,但是人心不齊,手段不高。江充作為一個頭腦簡單的裸露狂,他不懂政治,只願意獲取領導的歡心,可是在冒犯了儲君之後慌不擇路,只得病急亂投醫;蘇文是無根之人,忌憚與武帝的權威的同時也想享受權力帶來的快感,所以他只有尋找新靠山,新靠山需要他做的卻是“打砸搶燒”,所以他鋌而走險;劉屈氂本來穩住了人臣地位,可惜他需要更多,他羨慕衛霍權勢,他更需要永立之功,所以他選擇與人結盟;李廣利就是蠢驢一個,自己妹妹和哥哥靠青春容顏換來榮華富貴他仍然不知足,要執兵掌軍不算,還要擁立子侄接班,可惜功未成而身死敵國,帝未就而遭族滅;鉤弋夫人的作為和遭遇都是註定的,下章有言。可以說他們是患了不一樣的病卻喝了同樣的藥,驚險過關後也只是一時止血,下場是註定的。

五、從人倫角度分析,巫蠱之禍成為武帝晚年的一記重錘,它讓本有嫌隙漸大的父子關係出現空前危機,而且它還牽動了武帝最後的親情信任。簡言之,武帝昇華了整個事件的性質,認為這就是有預謀的反叛,是太子系統對於在位五十年老皇帝的終結之戰,所以對於武帝來說鬥爭成為了他唯一的出路。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想象那樣,壺關三老認為太子借武帝之兵只求救難,信讒言而輕兒子,只有父慈母愛才能子孝,愛人者以仁愛愛人。更有田千秋上書說太子弄兵無非就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胡鬧,作為父親應該收其兵而執家法懲戒之,也就是說小孩兒沒長大,打碎了碗,父親應該把碗撿起來,打幾下小孩子屁股就行了。這些才是真正解開武帝心中疑竇的話,可以說武帝后來建思子宮、下罪己詔、罷兵言和、恢復生產都是源自於此。

本就垂垂老矣的武帝在經歷了巫蠱之禍後心裡最後的雄心被打垮了,一場殃及至親的浩劫讓他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他內心無時無刻不積滿了孤寂。當然在他得知真相後果斷出手,將平叛有功的一船人全部族滅:劉屈氂全族遭到慘滅和流放,李廣利家破人亡後敗走匈奴而被殺,蘇文被活活燒死在橫橋上,就連早已死去的江充也獲罪滿門抄斬的下場(鉤弋夫人另論)。作為一代雄主,武帝幾乎與秦始皇差不多,但是他幾近晚年懂得悔改和反思,對兒子的慘死身負重罪而不能饒恕自己,所以他又造了“歸來望思之臺”,寄託自己對劉據和兩個皇孫的深切思念,當時天下耳聞之皆悲。

翦伯贊先生曾這樣評價武帝:用劍猶如用情,用情猶如用兵。對於這段舊夢,我只能說武帝有過錯,有罪過,有悔恨,有眼淚。

武帝舊夢:悔恨與反思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