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晚報 記者 高佳晨 文／攝
"錢江晚報 記者 高佳晨 文／攝
位於杭州西湖邊的蔚來汽車NIO HOUSE
“好緊張，我們部門員工都離職好幾個了，不知道我會不會被裁……”這段時間，在餘杭蔚來汽車交付售後服務中心上班的員工小郭，心情很低落。
還未正式入秋，可號稱要做“中國特斯拉”的蔚來汽車，卻邁入了多事之秋。
近幾個月來，身陷裁員潮、銷量下跌、電池自燃、召回、服務高於技術、發行可轉債自救等種種負面消息的蔚來汽車，日子並不好過。
有聲音質疑，累計融資近300億元的蔚來汽車，是不是沒錢了？過於注重服務，是不是技術不過硬？價位這麼高，是不是大部分在為服務買單？
日前，錢江晚報記者來到位於杭州西湖邊的蔚來汽車NIO HOUSE進行探訪。
“壕氣十足”的展廳開在西湖邊
年租金高達上千萬
正值工作日的下午，天氣溼熱，沿著西湖邊湖濱路直走，在眾奢侈品牌林立之中，矗立著一座三層高的全透明玻璃房子，很是吸睛，建築頂端，嵌著蔚來汽車的LOGO。
記者來到店裡，以“想看車”為由登記後，便有專員一對一向記者熟練地介紹起來。
NIO HOUSE被車主暱稱為“牛屋”，上下共三層，一樓是展廳，展示著蔚來主推的兩款車ES8和ES6，以及一款概念車，展廳對所有人開放，二樓三樓則屬於“VIP區”，需要掃描車主二維碼才可進入。
記者瞭解到，ES6的價格從36萬到50萬元左右，ES8從46萬到58萬元不等，走中高端路線。坐擁如此中心的地段、毗鄰西湖的優美風景以及1200平方米的總面積，蔚來看起來“壕氣十足”。
據瞭解，單這幢牛屋的年租金，就高達一千多萬元。
偌大的展廳裡，近一小時時間，除了記者，只來了三四位客戶。
工作人員說，“最多的時候我們這裡一天能接待兩千多人，今天由於工作日，且道路整治造成視線被遮擋，影響了人流量。”
工作人員告訴記者，2018年全年，蔚來汽車在杭州的總銷售量超過1000輛，“在這個價位裡，已經算比較不錯的銷量。”
在記者說明身份後，對接的工作人員笑容逐漸凝固，而後在話語間拉開了距離，“我們有發言人制度，需要進行預約。”
眼看著要陷入僵局，蔚來汽車一不願透露姓名的高管正好來了店裡，瞭解情況後，帶記者來到二樓的VIP區，接受採訪。
“現在大家都已經把蔚來當作一家成熟的公司在做要求了，這其實並不公平。”對於外界的種種質疑，在該高管看來，很多是“樹大招風”引來的“抹黑”，也有很多是不瞭解情況的人云亦云。
有“汽車界海底撈”之稱
服務讓車主很受用
與種種負面聲音截然相反的，是車主們對蔚來的鼎力支持。杭州車主阿力，就是蔚來“車主後援團”中的一位典型代表。
2018年底，阿力帶著媳婦去牛屋看了蔚來的新車發佈會，就說服了媳婦，買下了已種草一年的ES8，7座，基準版，全款付了43萬元左右。
阿力給記者算了筆賬：算上新能源車免除的汽油車購置稅、牌照費，以及國家新能源車補貼、杭州地方新能源車補貼，共省了近14萬，也就是說，如果是同等價位的油車，要花57萬才能買下。
在買蔚來之前，阿力考慮良久，賣掉了家裡的油車——2015年3月花55萬買的寶馬，2018年12月賣掉，賣了30萬。
“汽油車以後只會越來越貶值。我平時開油車就算再省，每個月油費也要1500元打底，而開電車，再怎麼開，平均每個月電費也不超過200元，我提車半年，開了18000公里，幾乎沒發現啥毛病。”
在阿力看來，賣掉油車買下蔚來並非“衝動消費”，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截至目前都還相當滿意，尤其是對蔚來“汽車界海底撈”般的服務更是無可挑剔。
“每位車主都會專門給你建一個群，裡面除了車主還有五六位專員，全天候在線服務，有什麼問題和需求隨時找他們，都會有人回覆，幫你處理。”
這還不算什麼。阿力告訴記者，有一次輪胎在馬路牙子上蹭了一下爆胎了，他在群裡反饋後，服務專員一小時之內開著移動服務車趕到了現場，如果是簡單的爆胎，當場就可以換胎補胎，阿力的車傷到了輪轂，需要拖車拖回修理。
“服務專員給我叫了專車送我到單位，然後24小時內開來了滿油的代步車，是一輛奔馳GLK260，市價也要四五十萬，在車修好的這三四天裡，代步車隨便開。還有一鍵呼叫移動加電車、全國免費換電、長途充電路徑規劃等等服務。”
對於阿力這樣的“奶爸”來說，蔚來每週都在牛屋搞的各式各樣的活動，比如插花、手工、繪畫等等課程，也都成為可以“遛娃”的親子好去處。
“如果有一天，蔚來真的倒閉了也沒關係，我們以前花同等價位買油車沒享受到的服務，在蔚來都享受過了，這個錢就花得很值。”
家裡已經有一輛蔚來的車主黃女士也表示，自己還打算再買第二輛，還買蔚來。
可見，蔚來汽車在花大力氣“討好”車主、維護車主口碑、打造車主社群並發展成生態圈上，確實卓有成效。
官宣裁員1200人
狂奔過後，開始“提升效率”
可是，裁員潮，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8月22日，蔚來創始人李斌發內部信，宣佈蔚來將再一次進行裁員。到今年九月底，蔚來將在全球範圍內減少1200個崗位，調整後的人員規模在7500人左右。
信中表示，為了確保公司的生存發展，蔚來必須及時調整意識、計劃，進一步控制支出，提升運營效率，把資源聚集在核心業務上。
“不會有速勝，不會有奇蹟，我們的征途是泥濘賽道上的馬拉松。”李斌稱。
頗有些悲壯的勵志。
該高管告訴記者，蔚來成立不到5年，就交付了兩款量產車，這個速度很快，而快，也會有代價，可是為了跟其他傳統汽車品牌做電動汽車打出“時間差”，卻不得不這麼做。
“比如量產車的電機，前期有四個團隊同時研發，哪個好，其他團隊就放棄自己的方案去支持那個好的，就用這樣花錢、堆人的方式來搶時間，我們多花了三個億，搶回了半年時間，可是相應的，一定會造成人員冗餘。”
該高管說，裁員是正常的“優勝劣汰”，“其實我們也一直在招人。”
對於電池續航和電池自燃問題，該高管表示，電池自燃的涉事車輛共四輛，無人員傷亡，但一共召回4400輛。
“從概率上來講，電動車自燃率比燃油車低得多，即便電動車電池燃燒起來，有三到五分鐘從內短路到燃燒的時間，可供車主逃離。而電池續航問題，就跟手機一樣，會隨著氣溫降低，續航能力下降，後期，我們將原本的70度電池，可更換84度的電池，續航能力將更強。”
至於二季度銷量遠低於一季度，該高管告訴記者，蔚來的汽車都是預售制，且所有的製造業，都有一個產能爬坡的過程。
“像ES6的訂單，我們從2018年12月16日開始預售，到今年6月底，已經交付了100臺，7月交付600臺，8月份的交付量還會更高，所以，不能只看一個季度的數據。”
而對於最多人詬病的“只有技術不過關，才會強抓服務”，該高管表示，蔚來汽車可以提供所有的數據跟特斯拉比，也不會心虛，“我們是特斯拉的性能，卻只有一半的價格。”
該高管告訴記者，蔚來前期花了大量精力在對外宣傳服務上，導致很多人先入為主，服務被過度放大了。“就好像你身邊有同學語文很好，數學也很好，可是他語文獲過大獎，大家就會忽略他其實數學也很好。”
那麼，蔚來是不是真的沒錢了？
該高管告訴記者，蔚來在去年登陸了紐交所，上市意味著我們拓寬了融資渠道，公司抵禦風險的能力也就更強了。
被稱為“中國特斯拉”，且承載了車主厚望的蔚來汽車，未來將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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