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聯酋素有“沙漠中的花朵”的美稱。在這片總面積8萬多平方公里、相當於我國重慶大小的土地上孕育了兩家主打中轉牌並以奢華服務著稱的網絡型航空公司——阿聯酋航空、阿提哈德航空。日前，這兩家航空公司分別公佈了2018/2019財年財務報告、2018年業績報道。與前幾年財力雄厚、飛速擴張時的光景不同，這兩家航空公司如今不得不放慢發展腳步，一家利潤減少，一家陷入虧損。這引發了人們對阿聯酋是否有必要同時存在兩家全球網絡型航空公司的質疑。
利潤大幅減少
數據顯示，在截至2019年3月31日的2018/2019財年，阿聯酋航空實現收入267億美元，比上一財年增長6%；實現利潤2.37億美元，比上一財年暴跌69%。這一利潤額意味著該公司的利潤率只有0.9%。相比之下，3年前的2015/2016財年，阿聯酋航空的利潤達19億美元，利潤率為8.4%。
阿聯酋航空將利潤減少歸因於重要市場的競爭異常激烈、美元走強導致的匯兌損失和燃油成本上漲。3年前油價尚處於低位，而今油價已經反彈，並推動阿聯酋航空在運力增幅並不大的情況下，燃油成本在過去3年裡增長了56%。2018/2019財年，燃油成本佔阿聯酋航空運營成本的32%，高於其他項目支出。
同樣糟糕的是，雖然阿聯酋航空在2018/2019財年的座位運力僅增加了4%，但其客座率從上一財年的77.5%降到了76.8%。這一數字遠低於2018年全球航空公司的平均客座率（81.9%），也低於美國聯合大陸航空公司國際航班的客座率（81.3%）。
很難說阿聯酋航空目前的業績表現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其機隊規劃決策。但是，該公司今年2月決定取消39架空客A380訂單，只剩下14架空客A380有待交付。在取消空客A380訂單的同時，阿聯酋航空同意購買40架空客A330-900和30架空客A350-900。該公司還訂購了150架波音777X，但不再計劃敲定之前購買40架波音787-10的訂單。
在阿聯酋航空持有的飛機訂單中，一部分飛機將用於持續擴張，其餘大部分飛機將用於機隊更新。特別是波音777X將成為阿聯酋航空空客A380的主要替代機型。據瞭解，阿聯酋航空首架空客A380的租約將於明年到期。屆時，該公司很可能開始逐漸退役一些空客A380。根據其機齡分佈情況，阿聯酋航空空客A380的退役率將在本世紀20年代中期提升。
與空客A380相比，波音777X系列噴氣式飛機可能更省油，座位數也會更少。阿聯酋航空空客A380的配置為489座~615座。而波音777X比空客A380要小，如其中的波音777-9型飛機通常可搭載400名～425名旅客。因此，將部分空客A380換成波音777-9有助於阿聯酋航空逐步提高客座率。由於某些航線的座位減少，阿聯酋航空還可能提高平均票價。
當然，機隊的更新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對阿聯酋航空的財務業績產生重大影響。但未來10年，阿聯酋航空可能逐步淘汰其大部分空客A380，代之以燃油效率更高、座位數更少的客機，從而使其業務更具可持續性。
失敗的股權投資
與阿聯酋航空相比，阿提哈德航空的業績表現要遜色得多。
阿提哈德航空為阿布扎比政府所有，是阿聯酋第二大航空公司。與阿聯酋航空一樣，阿提哈德航空也擁有大量寬體機，並提供極其奢華的服務。不同的是，該公司過去幾年出現了大幅虧損。數據顯示，阿提哈德航空2018年的收入為58.6億美元，虧損12.8億美元。相比之下，其2016年、2017年分別虧損了18.7億美元、15.2億美元。近3年來，該公司已經虧損了46.7億美元。
雖然阿提哈德航空2018年的業績很糟糕，但已經明顯好於前兩年。該公司高管表示，儘管市場環境充滿挑戰，燃油價格上漲也帶來了負面影響，但阿提哈德航空的核心運營業績有所改善。
幾年前，實施股權聯盟戰略的阿提哈德航空對柏林航空、塞舌爾航空、意大利航空、捷特航空等航空公司進行了股權投資。幾乎無一例外，這些投資在財務上都是失敗的，這些航空公司也紛紛申請破產。對阿提哈德航空而言，僅2016年，柏林航空和意大利航空就減值8.08億美元。2017年，該公司開始實施一項為期5年的轉型計劃，並有意甩掉這些“包袱”，進一步削減成本。然而，效果並不理想。
以投資柏林航空為例，這看起來是阿提哈德航空在利潤豐厚的德國市場上分得一杯羹的好機會。據報道，阿提哈德航空繼向柏林航空投資2.55億美元后，又向柏林航空的忠誠度計劃投資2.55億美元。儘管有這兩筆投資，但柏林航空還是在2017年10月停止了運營。更糟糕的是，德國破產管理人正在起訴阿提哈德航空，聲稱該公司曾承諾為柏林航空提供18個月的財政支持，但後來突然撤回承諾，導致柏林航空破產，要求獲得20億歐元的賠償。
可以說，阿提哈德航空的許多問題都與運營有關。據報道，2018年阿提哈德航空的客運量為1780萬人次，客座率為76.4%。令人擔心的是，雖然2017年～2018年全球航空客流量在增加，但阿提哈德航空的客運量和客座率都在下降。2018年，阿提哈德航空的客運量比2017年減少近100萬人次，客座率則比2017年低2.1個百分點。
最近，阿提哈德航空開始採取新的成本削減措施，包括對空客A320系列飛機經濟艙進行改造，並取消座椅靠背的電視屏幕等。同時，在捷特航空深陷困境之際，持有其約24%股份的阿提哈德航空提交了對捷特航空的收購要約。然而，媒體報道稱，該公司提出的收購要約不具約束力，捷特航空的命運依然不得而知。
合併預期高漲
在阿聯酋航空利潤大幅減少、阿提哈德航空陷入虧損之際，這兩家航空公司都面臨著新的人事變動。在阿聯酋航空公佈利潤降至多年來最低水平後數日，該公司首席商務官蒂埃裡·安蒂諾里辭職。而據知情人士透露，阿提哈德航空集團財務主管馬克·鮑爾斯已離職，目前還不清楚他何時以及為何離職。
有分析人士開始質疑阿聯酋是否有必要同時存在兩家全球網絡型航空公司，外界對兩家航空公司合併的預期也越來越高。
2017年，阿聯酋航空首席執行官否認了與阿提哈德航空的合併傳聞。阿提哈德航空首席執行官2018年也對此予以了否認。然而，這兩家航空公司一直在密切合作，阿提哈德航空還將飛行員租給阿聯酋航空。
不久前，阿聯酋航空董事長謝赫·艾哈邁德·本·賽義德·阿勒馬克圖姆在接受CNN採訪時表示：“我們兩家航空公司一直在合作，彼此有聯繫，但並沒有任何合併的可能。我不知道未來5年或10年會發生什麼，但正如我們現在所言，我知道截至明年，我們不會合並。因為如果你看這兩家航空公司的業務模式，就會發現我們完全是相似的。這兩家航空公司規模都比較大，並不適合合併，所以最好還是保持現狀。”
的確，阿聯酋航空是全球知名的航空巨頭，而阿提哈德航空是阿聯酋的國家航空公司，二者有很多相似性。比如，在機隊方面，前者的270架飛機全部為寬體機，其中僅空客A380就有109架；後者的102架飛機中也有72架為寬體機。在業務模式方面，二者都憑藉各自樞紐機場優越的地理位置，提供便捷的中轉服務。在機上產品和服務方面，二者都極其奢華。以空客A380為例，阿聯酋航空設有水療淋浴間；阿提哈德航空則有著名的“空中官邸”，並配有私人管家。
阿提哈德航空2017年在迪拜航展上展出的空客A380頭等艙 圖片來源：彭博社
然而，也有業內人士指出，正是類似的商業模式，以及兩家航空公司的相似性，才使得合併有意義。目前，阿聯酋航空和阿提哈德航空都在積極調整航線網絡、產品和飛機訂單，以應對市場挑戰。在競爭壓力、盈利壓力加劇的情況下，打造兩個相距僅72英里的全球航空樞紐意義並不大。這不僅降低了阿聯酋至歐洲直飛航班的收益，也降低了北美經阿聯酋中轉至歐洲、印度、巴基斯坦的機票價格。當然，迪拜是更具吸引力的航空樞紐，阿聯酋航空則是實力更強的航空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阿聯酋航空的高管最初對其與低成本航空公司飛翔迪拜的合作也抱懷疑的態度。但事實證明，飛翔迪拜能夠為阿聯酋航空提供良好的客源供給。通過減少重疊航線、協調航班計劃等，阿聯酋航空與飛翔迪拜已經實現了協同。2018/2019財年，這兩家航空公司在覆蓋84個目的地的代碼共享航班上共運送了340萬人次旅客。雙方今年還將進一步加強代碼共享合作。（《中國民航報》、中國民航網 記者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