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背後的神話和民間傳說

哈利·波特 鄧布利多 J·K·羅琳 民俗 中國日報網 2017-05-22

記得《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煉製魔法石的煉金術士、鄧布利多的朋友尼克·勒梅(Nicolas Flamel)嗎?他在歷史上真的存在過。J.K·羅琳(J.K Rowling)書中描寫的很多神奇動物也都有各自的出處。

如果電影可以作為根據的話,我們其實已經可以找到這些神奇動物的出處了。1926年,《神奇動物在哪裡》的主角紐特·斯卡曼德(Newt Scamander)帶著一手提箱神奇怪物來到了紐約。但是,哈利波特世界中的這些神奇怪獸,如龍、獨角獸和鷹頭馬身有翼獸,都來自哪裡呢?

這些神奇的動物在羅琳的魔幻作品裡面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它們增加了作品的象徵性和心理學深度。它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們,我們身處魔法世界。

羅琳是這些神奇動物的創造者,也是它們的檔案管理員。她世界裡的神奇動物五花八門,有人可能會將它們分類為“經典怪物”(如巨怪、人馬和人魚)、民間傳說的主角(如護樹羅鍋、惡爾精)和她自創的一些生物(如攝魂怪)。

《哈利波特》背後的神話和民間傳說

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茲辦公室裡的鳳凰可以追溯到古代的神話和塔西佗、希羅多德所述的歷史中

和其他怪物相比,以下這些怪物知名度會更高一些:比如格林迪洛和博格特,它們來自凱爾特和英國的民間傳說。相對來說,這些小角色背後的故事也沒有那麼奇幻:這一特點首先為格林迪洛之所以存在做了解釋。它和水生植物有很多共同點,比如都可以擺動,其形態都讓人感到不安。其次,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水怪抓小孩這類故事在人們中間廣為流傳。父母們常用格林迪洛這類水怪警告孩子遠離水,其實父母們的真實目的是防止孩子溺水,而不是真的有水怪。

不過,羅琳最受讀者歡迎的怪獸大多數還是那些從古老世界穿越到現代魔法世界的。鳳凰福克斯不僅是羅琳筆下的神奇動物,可以浴火重生,而且在史書中也可以找到它的蹤跡。它身體鮮紅,尾巴金光閃閃,和公元前5世紀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Herodotus)在著作《歷史》(Histories)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樣。希羅多德是著名的歷史學之父,但是批評家卻稱他是謊言之父。他只是將他在旅途中的所見所聞告訴讀者,但是這些故事通常沒有事實依據。就拿鳳凰來說,有人告訴他鳳凰在埃及,於是他就如此記錄下來。不過他也說過,他並沒有見過真的鳳凰,只見過圖片。

另一位更加知名的歷史學家塔西佗(Tacitus)也曾說過,在公元1世紀古羅馬皇帝提比略(Tiberius)統治期間,有人也曾在埃及見過鳳凰。塔西佗發現針對鳳凰的壽命人們說法不一,但大體上鳳凰一般能活500年左右。但針對鳳凰的喙和羽毛的顏色人們的說法倒是很一致:人們都認為,鳳凰和其他的鳥不同,它是象徵太陽的神獸。有一件事非常有趣,希羅多德和塔西佗都認為鳳凰並不是浴火重生,而是小鳳凰把自己父母的屍體帶到較遠的地方埋起來了。儘管希羅多德記錄下了這個故事,但卻認為這並不可信。

《哈利波特》背後的神話和民間傳說

如果說,福克斯基本符合鳳凰原型的話,書中另一個和原型不同的動物就是三頭狗,毛毛。在希臘神話中,刻耳柏洛斯(Cerberus)是冥界的看門狗。這隻狗技能多樣,但是關於它到底有幾個頭卻沒有固定的說法。古希臘詩人赫西奧德(Hesiod)稱它有50個頭。詩人品達(Pindar)更雄心勃勃,認為它有100個頭。後來的古希臘羅馬作家大多認為它只有三個頭。不過,花瓶畫師們經常只畫兩個頭,比如藏於盧浮宮的一隻精美花瓶上的刻耳柏洛斯就只有兩個頭。可能是因為在瓶子上畫畫的時候,兩個比三個好畫吧。

不管它到底有幾個頭,刻耳柏洛斯和毛毛有一點是相同的:它們都會被音樂催眠。刻耳柏洛斯很有品味,只有像俄耳甫斯(Orpheus)那種級別的音樂家演奏七絃琴才可以催眠它 (見古羅馬詩人維吉爾作品《農事詩集》),讓它三張嘴巴都傻傻地張開。但是催眠毛毛就容易的多了,一架施了魔法的豎琴就可以讓它入睡。

羅琳借鑑了刻耳柏洛斯的神話傳說,讓毛毛看守哈利、羅恩和赫敏去往魔法石密室必經的活板門。我們不禁會想他們是要穿過地獄之門嗎?不過他們確實遭遇了一些磨難,不亞於走進了希臘神話中的地府。遇到了難解的謎團、各種危險和情感創傷。

全球神話的融合

無論是在神話中還是在歷史中,我們都可以找到魔法石的存在。魔法石的創造者、鄧布利多的朋友尼克·勒梅是真實存在過的。14世紀時,他是巴黎的一名抄寫員。

尼克·勒梅去世多年後,人們傳說他發現了長生不老術。後來的作者都將他視為鍊金術的始祖,但他是否真的會鍊金術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不過今天的巴黎還有一條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他的妻子佩爾內勒也享有同等待遇),這也算是一種永生吧。 此外,還有龍這一名字也是來自於希臘單詞:drakon。龍在歐洲和亞洲的神話歷史都有記載。羅琳筆下的中國火龍鼻子更短,眼睛比較突出。密室中盤曲的那條蛇怪的名字basilisk也來自希臘語:意思是年輕的王。羅琳筆下的蛇怪可以用它的毒液摧毀一切,這一點和蛇怪的原型是一致的。不過幸好羅琳沒有采用那條原型蛇怪奇怪的致命弱點。古羅馬作家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在著作《自然史》(Natural Histories)中曾寫道:蛇怪一聞到黃鼠狼的臭味兒就死掉了。

霍格沃茨最神祕的生物大概就是生活在禁林中的人馬。據說它們的祖先曾經生活在希臘中部塞薩利(Thessaly)一座叫珀利翁山(Mount Pelion)的森林裡。羅琳筆下的人馬喜歡住在森林裡。雖然神話原型中的人馬很好色,但是羅琳筆下高貴的費倫澤和他的同類卻截然不同。費倫澤熱愛占星和教育,這個靈感可能來自著名的人馬:希臘神話中的喀戎(Chiron)。他是阿喀琉斯(Achilles)、忒修斯(Theseus)和其他幾名英雄的老師,還是一名知名的占星師。

赫庫蘭尼姆古城(Herculaneum)中曾有一幅壁畫,現藏於意大利那不勒斯(Naples)考古博物館,畫中描繪的正是喀戎教阿喀琉斯彈豎琴時的場景。他的後腿蜷起,像狗一樣,前腿支撐著身體,雙手撫琴。這幅壁畫表明,人們對於這些神祕生物的想象從我們學會寫字、畫畫、思考的時候就開始了。

魔法和象徵

像人馬和人魚這樣由兩種生物合二為一而形成的神祕生物在民間傳說中非常普遍。但有時也會出現一些更加複雜的生物。鷹頭馬身有翼獸出現的時間比較晚,來源於16世紀早期的一首意大利詩歌。但是獅鷲(獅身鷲首的怪物)和馬的結合物出現得更早,大概還要再提前幾個世紀。

詩人維吉爾在田園詩集《牧歌》(Eclogues)中描述了一個所有規則不復存在的世界:獅鷲和母馬結合,膽小的鹿在獵狗旁邊喝水。不過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確是不可能存在的,不是因為它是神話中的生物,而是因為馬和獅鷲是眾所周知的天敵(最起碼維吉爾的讀者們都知道)。

希臘神話中還有一些羅琳沒有借用的神奇動物也挺有意思的,最出名的就要數森林之神薩堤爾和仙女寧芙。(《哈利波特》中法國巫師芙蓉曾提到,她們學校布斯巴頓會有樹寧芙合唱團,不過除此之外書中並無其他描寫。)

它們同樣也讓我們思考哈利波特世界中神奇動物的象徵意義。哈利波特世界中的主角大多為青少年,因此很少有關於性的內容。雖然有接吻的場景,但像薩堤爾表現的荒淫放蕩場面在書中是不存在的。有個女孩兒名叫尼法朵拉·唐克斯(Nymphadora Tonks),與寧芙的名字很近似,除了都可以改變外貌以外,她們並沒有什麼相似之處(而且當寧芙要改變容貌的時候,常常不是為了躲避惡魔的攻擊,而是為了迴避薩堤爾的追求)。

其他一些生物也都有獨特的寓意:除了哈利波特系列,精靈在其他作品中都非常高貴(比如托爾金《指環王》裡的精靈是多麼高貴在上不可親近)。羅琳筆下的家養小精靈代表了奴隸和奴役。在烏姆裡奇接管霍格沃茨期間,人馬和巨人遭到了壓迫,因為他們被視為低等種族。這種物種歧視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種族歧視。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火龍和蛇怪經常置哈利和他的朋友們於危險之中,但是其實書中最可怕的生物是攝神怪,這是羅琳自己獨創的生物。它們在外形上和《指環王》裡的戒靈和黑暗騎士很類似,但不同的是,攝神怪會給人造成心靈和情感創傷。憂鬱症發作時的黑暗感受成為羅琳創造攝魂怪這種生物的靈感來源。她想提醒人們(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所面對的最可怕、最黑暗的怪獸其實存在於我們的內心。

原文選自:BBC

(編譯:李博文,編輯: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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