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鴨子”投身海洋學 張培震院士曾研究地震發生原理作貢獻

“旱鴨子”投身海洋學 張培震院士曾研究地震發生原理作貢獻

張培震院士

大洋網訊 2015年9月,中國科學院院士張培震全職受聘中山大學,成為中山大學一員。這位在大陸動力學、青藏高原演化、地震構造與氣候變化等領域取得卓越研究成果的科學家,系統完整地解釋了青藏高原的形成過程,併為解釋地震發生的原理做出了新的貢獻。也正因此,他在2013年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

來到中山大學的張培震,要和同事們一起發展學校的海洋學科群,這是中山大學也是廣東省的重要發展戰略,他笑言自己這個“旱鴨子要被趕下海”。不過他同樣甚至更為看重的是教書育人,制定明確的計劃要給本科生上課。張培震說,他極為珍惜這個有創造性的工作機會,對中大和廣州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院士小傳

張培震,河南淮濱人,1979年畢業於長春地質學院,1982年於中國科技大學研究生院獲得碩士學位,1987年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地球與行星科學系獲得博士學位,1987~1991年在美國內華達大學新構造研究中心從事博士後研究。他於1991年回國工作,歷任中國地震局地質研究所副研究員、研究員;其中1995~2004年任中國地震局地質研究所副所長,2003年起任地震動力學國家重點實驗室主任,2004~2014年任中國地震局地質研究所所長,2013年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

張培震是國際知名的地震動力學專家,他在Nature、Science發表多篇論文,先後在1992、2003和2006年三次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1998年獲國家自然科學傑出青年基金,同年入選全國“百千萬人才工程”第一層次人選,2003年被評為全國留學回國人員先進個人,2004年獲國家重大基礎研究973項目先進個人獎,2005年被評為全國先進工作者,同年獲第九次李四光地質科學獎,2011年獲得“十一五”國家科技計劃執行突出貢獻獎。

在美讀博為了研究任務三天三夜不睡覺

去年8月,在中山大學新生開學典禮上,張培震院士為新同學講授題為《大學之路——成為德才兼備的中大人》的“大學第一課”。雖然來中大還不足一年,但他已對這所知名學府瞭解甚多。他對新生說,“熱愛、努力和運氣就是開啟成功大門的三把金鑰匙”。這是他人生經驗的總結,更是個人人生經歷的註腳。

1955年出生於河南信陽淮濱的張培震,父母都是小學老師。1976年,張培震被推薦進入長春地質學院學習。大學一年級時,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聽說大學畢業後還能念“研究生”,於是下決心把考研究生作為大學的奮鬥目標。整個大學期間他從沒回過家,堅持在校學習,每天6點起床,長跑3000米,念1小時英語,晚上11點睡覺,週末沒有休息過一天,最終在1979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研究生院開始碩士學習。

1982年,張培震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讀博。初到異域,張培震的第一堂課就讓他至今難忘,“幾乎沒有聽懂教授的一句話。”公派留學的張培震想到如果繼續這樣,自己可能無法順利畢業,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只能用一個字來解決問題:拼。

他買了一個收音機,調到新聞頻道,除了上課之外連睡覺都戴著耳機聽,漸漸地他開始適應語速很快的美國口語了,一個星期後竟能聽懂課了,“拼”使他很快地渡過了語言難關;下第一堂課後,他詢問教授使用的教材,卻被告知研究生課程沒有教材,內容都是近幾年剛剛發表的新成果,可以到圖書館查最新的雜誌,於是,張培震整天泡在圖書館裡面讀文獻,“拼”又使他很快地渡過了學習難關。然而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例如,為了完成老師佈置的研究任務甚至曾經三天三夜不睡覺,連續奮戰;為了解答三道開卷試題,他提交的答卷長達79頁紙,相當於一篇科學論文。

20多年野外考察揭示青藏高原形成過程

1991年,結束在美國內華達大學的博士後研究後,張培震回國從事地球科學的基礎研究,當時的興趣主要在大陸動力學、青藏高原隆升歷史、地震構造與氣候變化。

張培震說,自己對基礎研究比較感興趣。從事地球科學這一行很辛苦,要到人跡罕至的地方親眼看,要觀測就要取得第一手數據,到別人沒到過的地方。但也恰恰因為這樣,自己所研究的問題都是別人所未觸及的,“每發現一個新現象都會高興很多天。”

張培震最滿意的科學貢獻還是對青藏高原的研究成果。他通過對十年尺度GPS資料的分析,揭示了青藏高原內部拉張剪切、周邊擠壓縮短的現今構造變形狀態,解剖了青藏高原東北緣和祁連山的形成過程,提出了天山隆升和變形的動力學模式,也提出了中國大陸剛性地塊運動與非剛性連續變形相耦合的動力學模型。這個研究的意義在於,知道青藏高原怎樣運動才能理解是什麼在推動運動,進而推測運動會帶來的後果,也可獲知礦產資源分佈、環境變遷起源和災害發生機理。

20多年的時間,張培震紮根新疆、青海、甘肅和寧夏的一些自然環境惡劣地區,進行野外地質考察,獲得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搞科研要腳踏實地,耐得住寂寞,特別是一些基礎理論研究具有長期性、艱苦性、連續性和難以預測性等特點,需要研究者厚積薄發。因此,需要多一些甘於‘坐冷板凳’的精神。”

張培震說,作為科學家,僅僅做基礎研究不夠,科研還是要服務於老百姓的生活。在這一方面,他主要工作集中在地震研究領域,參與主持了全球地震災害評價圖、中國地震動參數區劃圖的編制,評價了我國主要斷裂的地震危險性,主持了有關強震預測的973項目,組建了地震動力學國家重點實驗室。

汶川地震發生後,張培震擔任綜合科學考察的總指揮,組織了長達半年的野外科學考察,在大量野外和室內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汶川地震長復發週期與緩震間變形的孕育特徵、高角度鏟形逆衝的破裂模型和多單元組合的成因模式等一系列新認識,為理解汶川地震孕育和發生過程及其災害機理做出了貢獻。

廣州印象:輕鬆包容學術氣氛濃

“來(廣州)之前有點擔心聽不懂廣州話。來了以後,一點擔心都沒有了。”他說,廣州這個城市既充滿了活力又開放包容,同時也很宜居。廣州和中山大學輕鬆活躍的學術氛圍也讓他很喜歡。他也說“從做學術的角度來說,首先需要輕鬆的學術氛圍,這樣才能產生科技創新的靈感,另外也需要適當的壓力,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旱鴨子要被趕下海”

2015年9月,中科院院士張培震全職受聘中山大學,成為中山大學一員。不管對張培震還是中山大學,都極為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張培震說,來到中山大學工作可說偶然也不偶然。小時候,父母告訴他好好讀書才能上大學,三所最好的大學是: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和中山大學。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中山大學。後來他求學出國,一直無緣到中山大學。2014年年底,一次參加學術會議的機會來到中山大學。“早上我在校園轉了一圈,被校園的風景打動,冒出了個念頭,要是在自己從小就知道的校園工作的話肯定很好。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但其實對中大也有很多瞭解。”

同樣吸引張培震做出決定的還有中山大學近年來的快速發展。“中大有文理醫工齊全的學科,發展勢頭也很好,中大活躍的學術氣氛也很吸引我”。

作為院士,他要繼續自己的學術研究,尤其是國家重大需求領域。但同樣重要的是,他還要做好一個老師。“以前在研究所就是研究,到大學後自己的根本任務是教書育人,要花很大精力投入到教學中。接下來要開課,給本科生開課,更要給一年級本科生開公共課,這是作為一個教授首當其衝的任務。將來我也希望在中山大學開地球科學基本課程,把最基礎的地學理論用年輕人能接受的語言教給學生,這對他們以後的發展會有好處。”

中山大學正在建設涵蓋海洋科學、海洋技術、海洋工程和海洋人文社科的完整齊全的“海洋學科群”,向海洋進軍。張培震就擔任新成立的海洋科學中心主任。他需要和同事們一起,為海洋學科的發展找準目標和方向。他還要參與制定南海研究院建設方案,招攬海洋科學界的優秀人才。“希望能在很短時間內把中山大學海洋學科的骨架搭建起來,通過十幾年的努力,能把中大海洋學科群建設為世界一流或接近世界一流。”

廣東有國內省市最長的海岸線,並明確提出海洋強省戰略,發展藍色的海洋經濟。生在北方,工作在北方的張培震,笑稱自己是“旱鴨子”。“學校動員我‘下海’,要把我從陸地趕到海里。”

文/廣報記者徐靜 圖/廣報記者王維宣 通訊員蔡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