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這首詩,後人略微潤色,頓時豪氣沖天,千年以來無人能及

古詩 李白 宋朝 詩歌 詩經 小珏說歷史 2019-02-23


李白的這首詩,後人略微潤色,頓時豪氣沖天,千年以來無人能及

中國人是一個熱愛詩歌的民族,從《詩經》開始,詩歌文化便源遠流長。更為重要的是,詩歌被寄予了更多的含義,認為是能夠影響國家前途命運的大事,即所謂的黃鐘大呂。因此,優秀的詩人總是受到歷朝歷代的頂禮膜拜。唐詩無疑是詩歌的巔峰時刻,而站在這個巔峰之上的風流人物中,李白是最為耀眼的。

詩歌是極具個人氣質和魅力的,李白的氣質在於浪漫,它的詩歌無一不浸透了浪漫主義的情懷。即便在最消沉的時候,李白仍舊寫下了最為知名的長篇詩歌《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白的這首詩,後人略微潤色,頓時豪氣沖天,千年以來無人能及

這首詩知名度極大,也曾多次選入中學語文教科書之中,大家都很熟悉,在此小珏便不翻譯了。大凡讀過它的人,都會覺得寫得很豪放很美,這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詩人在駕馭詩詞的技巧上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僅聲韻上朗朗上口,而且長短句結合,用得出神入化,充滿著節奏感。即便是複雜的思緒變化,也被詩人舉重若輕地寫在紙上,毫無凝滯敢,讀起來一瀉千里,綿綿不絕,實在是讓人充分感覺到了詩歌的美感和快感,酣暢淋漓。

另一方面,李白在這首詩中的感情變化是非常多、非常快的。他由悲轉喜,又由喜轉悲,從低沉到高昂,中間還有多次小波折。這些感情線索的起伏,就如同一場扣人心絃的懸念劇一樣,牽動著讀者思緒,讓我們伴隨著詩人瑰麗出奇的想象力遨遊於天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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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這首膾炙人口的名篇,很可能卻不完全是李白當年的原貌,中間的一些詞句,是通過後人的加工,才增色不少。這個說法,是不是有些驚訝?小珏為您多說幾句。

在流行的《將進酒》版本中,大體上是以宋朝人輯錄的為基礎,這就是所謂的宋本。由於宋朝人對唐詩極為推崇,又離唐朝時代較近,因此宋本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但在上世紀初,敦煌莫高窟17號洞窟中發現了大批的古籍,多達六萬冊的古籍之中,大多數是佛經,但也有少部分的經史子集。其中唐人抄本詩選殘卷伯希和氏2567號, 共存唐詩73首,李白的詩有43首。於是,從清末開始,就有學者研究整理敦煌本的唐詩特別是李詩。

李白的這首詩,後人略微潤色,頓時豪氣沖天,千年以來無人能及

其中首開先河的是羅振玉對李白詩殘卷的校錄工作,並收錄在《鳴沙石室佚書》之中。隨後,越來越多的學者對敦煌本李詩給予了高度的重視,學術著作層出不窮,其中包括黃永武的《敦煌的唐詩》、張錫厚的《敦煌本李白詩集殘卷探微》、徐俊的《敦煌寫本唐人歌詩存佚互見綜考》等等。

後人發現,在敦煌本中,《將進酒》的名字叫做《惜樽空》,並且與宋本有些出入,我們現將全詩摘抄如下: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床頭明鏡悲白髮,朝如青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 與君哥一曲,請君為我傾。鐘鼓玉帛豈足貴,但用長醉不復醒。古來賢聖皆死盡,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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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惜樽空》與《將進酒》相比,大體上是一致的,但有些地方還是有所不同。 “高堂”和“床頭”的區別,原本有人即認為高堂這個說法在語境中說不通,此次發現是“床頭”,雖然氣勢和音韻上有所不及,但顯然和後面的明鏡更貼切。

“天生我才必有用”是千古名言,然而在這首詩中,如果單單從韻律角度去理解,是不及敦煌本的“天生吾徒有俊才”。因為通篇就是轉韻手法,上下句之間韻不齊,此處應該是用逗韻,以“才”作韻腳,這才與全篇協調,因此敦煌本的句子雖然氣勢上不如宋本,但具有相對的合理性。

敦煌本中原文為“請君為我傾”, 而宋本增兩字作“請君為我傾耳聽”, 同時增加的應是“將進酒杯莫停”。黃永武先生在《敦煌的唐詩》一書中提出:“生”在庚韻, “傾”在青韻, 在唐朝時是押韻的, 而“杯莫停”的“停”在青韻, 宋初青韻獨用,與庚韻不押, 所以加“耳聽”與“停”相押。由此可看出改動在宋初, 是後人所加。

李白的這首詩,後人略微潤色,頓時豪氣沖天,千年以來無人能及

最重要的改動在於古來聖賢到底是“寂寞”還是“死盡”。這裡光看韻律無法判別,我們還是要聯繫到當時的形勢。那時候李白剛剛被唐玄宗賜金放還,等於是變相趕出了長安。他的一生政治理想得不到展現的機會,心情是極度鬱悶甚至憤怒的。

古來聖賢在此處是指帝王,按照李白的原意,當然是“死盡”更為貼切,他借古諷今,古來聖主明君都已經死盡了,自然表示唐玄宗不夠資格。如果是“寂寞”,李白則在此時還吹捧唐玄宗,顯然不太現實。當然,這一詞的改動,雖然將感情色彩有所降低,卻大大提高了詩歌本身的思想高度。不知道是在流傳過程中謄抄錯誤,還是後人有意為之,總之,《惜樽空》改為《將進酒》是非常成功的,也讓它和詩仙李白的名字共同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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