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幾道這十四個字膾炙人口,流傳千載,被譽為兩宋情詞第一句

古詩 晏幾道 桃花扇 白居易 唐風宋月 2017-04-12

受父親影響,晏幾道的詞也嚴格與俗詞劃清界限。小晏是堅定反三俗詞作的,他認為詞是顯示士大夫情趣的(士大夫情趣=小資情調),與那些小市民俚俗之作絕不相同。婉約派的豔詞與柳詞不同,講究含而不露的朦朧美。如果說婉約派屬於悶騷型的,那麼柳詞就屬於淺俗直白的風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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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

在慢詞風行天下的時候,晏幾道不為所動,對令詞創作情有獨鍾,是受父親的影響至深,而並非情有餘而才不足。專意小令,與其生平家世、個人秉性相關。令詞短小精練簡潔,“數語曲折含蓄,有言外不盡之致。”小晏堅持令詞,與其尚韻、崇雅的審美情趣有關。慢詞雖然容量大,但鋪敘陳長難免會有過直、淺白的缺憾。

《鷓鴣天》是晏幾道的代表作,也是其詞作藝術形式突破之作: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猶把青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晏幾道這十四個字膾炙人口,流傳千載,被譽為兩宋情詞第一句

《鷓鴣天》做為宋詞中傳唱不衰的金曲,確實有過人之處。內容方面雖與花間、南唐及宋初諸家的豔詞並無太大區別,然而藝術形式上卻與花間派諸家之外卓然有別。其中“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更是千古傳頌的名句。

後世的詞評家對此二句十分推崇:

黃庭堅稱讚它“定非窮兒家語”;晁補之譽其為“此人必不生三家村中也”;明人沈際飛《雪浪齋日記》贊雲:“不愧六朝宮掖體”;南宋黃升認為“比白香山(白居易)‘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更覺濃至”;明代詞選家毛晉認為“諸名勝詞集刪選相半,獨《小山集》直逼《花間》,字字娉娉嫋嫋,如攬嬙、施之袂”,“晏氏父子,具足追配李氏父子(李璟、李煜)”;近代陳匪石則認為“‘舞低’二句既工緻、又韶秀,且雍容華貴...與其父之詩‘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同一名貴語。”。

《鷓鴣天》寫的是小晏與一個歌伎久別重逢時的喜悅,晏幾道傳世的詞作中,大部分是描述感舊傷情,感慨離別相思的。這首詞寫的久別重逢雖然是小晏生平中的尋常事,從中卻可以盡窺小晏鮮明的個性及天真無邪的品質。

小晏不知在哪家秦館楚樓結識的這位歌伎,二人一見鍾情。美女殷勤捧玉鍾,小晏心如鹿撞,為討佳人歡喜拚卻醉顏紅。輕歌曼舞之中時間過的飛快,直到月亮攀上樓外的楊柳樹梢,二人才驚覺天光欲曉。



晏幾道這十四個字膾炙人口,流傳千載,被譽為兩宋情詞第一句

妖嬈妙曼如宋詞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短短十四個字,其中居然有十二字為名詞。涵蓋了舞、歌、楊柳、桃花、高樓、扇子、明月、春風等美好事物,不但說明了庭院之深邃,樓臺之高聳、歌舞之酣暢,春宵之短,小晏舉重若輕,看似信手拈來,實則匠心獨運,巧妙的以空間的變化以喻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中把讀者帶入了一幅風光旑旎的圖畫中。

上片寫景,緊接著下片抒情,小晏筆鋒一轉,“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二人自分別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晏多次夢到兩人重逢。此一句娓娓道來,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真實自然,很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因為思念過度,以至於不敢相信二人還會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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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麗脫俗的晏幾道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之句,俞平伯在《唐宋詞選釋》中點評道:“回憶本是虛,因憶而有夢,夢也是虛,卻疑為實。及真的相逢,翻疑為夢。”小晏用生花妙筆以虛為實,化實為虛,虛虛實實地把從前、別後、重逢的場景與內心感覺表現的淋漓盡致。

清人陳廷焯稱讚此詞“曲折深婉,自有豔詞,更不得不讓伊獨步”,確是深中肯綮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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