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譯註》年銷45萬冊:新一輪國學熱,讀者關注“原汁原味”的經典

國學 論語 中華書局 孟子 文匯網 2017-04-07
《論語譯註》年銷45萬冊:新一輪國學熱,讀者關注“原汁原味”的經典

隨著傳統文化熱度的升溫,《論語譯註》《孟子譯註》等著作暢銷

在中華書局網站首頁上,語言學家、古文獻學家楊伯峻譯註的《論語譯註》,已連續數月雄踞銷售排行的前五位。數據顯示,《論語譯註》的簡體字本去年賣了33.8萬冊,加上繁體字本等各種版本,該書全年總銷量達45萬冊,創下歷史新高。

同時,隨著傳統文化熱度的升溫,中華書局出版的“中華經典藏書”叢書及“中華經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譯”叢書的銷量也連續三年增長。

從經典原著尋傳統文化之源

“沒有《論語譯註》,我就讀不懂《論語》原文了,它與市面上很多隨意給《論語》中某些字詞作‘新解’的注本大不一樣。閱讀經典,選對注本太重要了。”這是一位讀者在某網上書店留下的購書感言。

楊伯峻先生的《論語譯註》初版於1958年,以註釋準確、譯註平實著稱,每章分為原文、註釋、譯文三部分。譯文流暢明白,不但給專業研究者提供了研究線索,更便於普通讀者正確理解《論語》,因此在學界和讀者中享有盛譽,古文字學家張政烺曾撰文讚譽楊伯峻的《論語譯註》和《孟子譯註》為同類著作的典範。

中華書局編審崔文印認為,楊伯峻《論語譯註》的最大特點,是譯文和註釋能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在眾多的異說之中,為什麼要選這一說而不選另一說,楊先生在註釋中都作了說明,讓人讀了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楊先生的譯文盡最大努力使其符合當時的語言環境及其表述的內容,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崔文印說。

當然,《論語譯註》之外,還有許多其他名家註釋與解讀的版本。一些讀者對《論語》進入了研究性閱讀的層面,在某網絡論壇上,“錢穆的《論語新解》和楊伯峻的《論語譯註》哪本比較好”這一問題引來了近百條回覆,討論熱烈。其中一位回帖者總結了自己的閱讀心得認為:“楊伯峻的《論語譯註》是以語言學的學術底蘊去讀的;錢穆的《論語新解》是以純正國學、傳統的解經思路去讀的;南懷瑾的《論語別裁》融通佛學與道家,而對《論語》作了別樣的闡述;李澤厚的《論語今讀》則從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的學術體系管窺《論語》。這些書各有側重,各有其他註譯不能趕超的優勢和特點。”

不滿足於解構過的經典,渴望深度閱讀,渴望閱讀原汁原味的古籍,已成為當下傳統文化熱中顯現的新需求。對此,出版社的感受最敏銳,中華書局市場部主任李忠良介紹,2006年中華書局出版了于丹的《論語心得》,先後印了58次,銷量500餘萬冊,促進了傳統文化的普及。

雖然同年推出楊伯峻的《論語譯註》只賣出6000冊,但是很多讀者由“解讀”而激發起賞讀《論語》的意願,中華書局的傳統文化基礎書籍銷售從此步入快車道,《論語譯註》銷量日漸攀升,2015年銷售15.6萬冊,2016年在此基礎上又翻了一番多。

根據市場反饋,《論語譯註》又衍生出隨身版、大字版、典藏版、線裝版、國民閱讀叢書版、簡體本、繁體本等多個版本,其中國民閱讀叢書版從2012年至今印刷11次,簡體本印刷28次,繁體本印刷36次。

類似的情況還出現在歷史類書籍方面,“影視劇曾經盛行‘戲說歷史’,但是觀眾看後覺得不滿足,於是我們出版了有學術品質的‘正說’,還原歷史真實面貌,使這些正說成為暢銷書籍。”李忠良說。

中華書局總編輯顧青認為,2007年前後曾出現一輪國學熱,于丹、馬未都、王立群、閻崇年登上《百家講壇》,講解歷史和傳統文化,重在闡釋、普及,有鮮明的個人風格。時隔十年,情況有了很大不同,“現在的讀者開始真正關注經典,這一輪國學熱更紮實、更深刻,更貼近中華文化的本源”。

“經典對所有人敞開”

“非文史哲專業出身的普通讀者,如何讀國學經典?”“各種不同的註釋版本該怎麼選?”“系統學習國學應該按照怎樣的先後順序?”……許多讀者在懷有濃厚興趣的同時,也對國學經典閱讀存在很多困惑。

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劉石認為,原典永遠是少數人在看。“古典文學教授也未必都精讀過《論語》和《孟子》。雖然學界對《論語譯註》中某些釋義有爭議,但對希望瞭解傳統經典原義的普通讀者而言,讀今人註釋的文言文是現實的選擇。”

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李山認為,經典對所有人敞開,普通讀者有閱讀興趣也可以去讀原典。“國學實際就是本土學問、中國傳統之學,經、史、子、集是其中的精華。非文史哲專業出身的普通讀者可以找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等權威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書籍來讀,也許起初‘荒腔走板’,但只要始終保持興趣,閱讀和理解的能力會慢慢提升上去。”

李山說:“讀古代經典,是吸收面向未來的精神營養,也是發掘數千年來支撐一個民族在艱辛中生存下來的精氣和骨血。”他認為,有興趣閱讀原典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比如有些上古的書,一些專門的學者都未必能讀懂,因此讀者如果讀原典有困難,就需要找有現代學者註釋與解讀的版本。人們對經典的閱讀需求,也會促使讀者、出版社、學界之間形成一種良性互動,推出更多忠實於經典文本、適合當代讀者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