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老人去世後他養的狗失蹤,頭七家人去上墳:狗躺在墳頭死了

談客 2019-04-04


70歲老人去世後他養的狗失蹤,頭七家人去上墳:狗躺在墳頭死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柒北

1

七爺在家排行老七,小輩都喊他“七爺”。七爺皮膚黝黑,精神矍鑠,瘦高個,嘴裡叼個菸袋鍋,有事沒事哼幾句秦腔,完全沒有遲暮老人的樣子。

七奶奶癱瘓在床,七爺不勞煩兒女,自己承包了所有事——洗涮餵飯擦身按摩,事無鉅細地照顧了她五個春秋。七爺說,不管七奶奶啥樣,只要她在世,他就有個伴,他拼盡全力讓自己有伴的日子久一些。可人終歸有去的那一天,七奶奶在病床上耗盡生命的最後一寸時光,油盡燈枯,與世長辭。

一夜之間,七爺彷彿蒼老了十歲,他不再唱秦腔,走路總是垂著頭,吧嗒吧嗒一鍋接著一鍋沉默地抽旱菸。

七爺遇見小七,是在七奶奶去世後的兩個月。

那天是冬月初七,是七奶奶去世兩個月的日子。七爺拎了一壺酒,坐在老伴墳前,西北風呼嘯而過,高高吹起七爺花白的鬍子,他緩緩地跟七奶奶絮叨著這兩個月發生的事:南渠那四畝地麥子長勢很好;三號母豬前幾天下了十四個豬仔;小妹昨天過生日,她那三個孩子都回來了,一家人喜氣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歲數大了,每晚睡不到四五個小時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

說話間,七爺隱約聽到幾聲時斷時續的犬吠,揉進冷風裡,悽慘而悲咽。他一驚,循聲走去,在旁邊的枯草叢中,看到一隻白色的長毛小狗,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小狗哀憐而求助的眼神望向七爺,像一個被遺棄的小孩。

這狗咋在這呢?七爺嘖嘖幾聲,蹲下身子將它抱起來,這才發現它腿部有一片暗紅的血跡,已經乾涸在皮毛上。不小心觸碰了小狗的前腿,它痛得嗷嗷直叫,七爺嚇得縮回手。小狗應該是受傷後被主人遺棄,或者壓根就是一條到處遊蕩的野狗,亂竄亂跑不小心被過往的三輪車撞傷了,因疼痛嘶喊地嗓子都有些啞了。

七爺四下張望,深冬荒涼的西山空無一人。小傢伙痛苦而無力地趴在自己懷中,沒有防備,守著最後一線希望。七爺嘆了口氣,抱著小狗轉身離開西山墓地。

2

七爺膝下一子一女,女兒英子人長得漂亮,手腳又十分勤快,早年外出打工走進城市,後來自由戀愛結婚生子定居縣城;兒子大慶不是上學那塊料,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在家,混了幾年日子去了屠宰場當幫手,結婚之後蓋了豬圈買了豬仔養殖屠宰,雖然辛苦,日子倒也過得去。

七爺迎著風抱著小狗回到家,大慶兩口子和兒子正圍著一張小桌吃飯。大慶咬了一口饅頭,起身去廚房幫七爺拿來一副碗筷,邊走邊說:“這麼冷天去哪了?吃飯時也沒找到你。”抬頭看到七爺懷裡抱著一隻狗,愣了一愣,問七爺:“爸,你抱的這誰家狗啊?”

“西山上撿的。”七爺把小狗放地上,去屋裡找碘酒和紗布準備給狗包紮。這時十歲的孫子小航發出一聲驚呼:狗身上有血!大慶媳婦玉蘭厭惡地朝狗瞟了一眼,事不關己地吃著飯。

大慶皺了皺眉,對七爺說:“人家不要的破爛狗你撿來幹啥?你知道這狗有沒有啥病啊?小航膽小怕狗,你趕緊把它扔了吧!”七爺料到了這個結果,但卻在這件事上犯起了倔勁,橫了一眼大慶說:“我既然把它抱回來,就沒想著扔!”大慶急了,“爸你咋這樣,你要喜歡狗我去給你要一條,這野狗你養它幹啥?”

“吃你飯吧,又不用你養,你別管。”七爺不願再跟大慶犟,抱著狗進了自個屋裡。

玉蘭與七爺的矛盾,始於一個月前。七奶奶彌留之際念念不忘羊絨大衣,說一輩子都沒穿到身,走時不甘心。英子立刻蹬車出門,去縣城為母親買了一件當時最流行的新款羊絨大衣,回來時七奶奶已經嚥了氣,英子哭暈在七奶奶的炕前。

七爺塞給英子幾張票子,說這是買羊絨大衣的錢,你收下。英子哭著說,爸你幹啥呢?我給我媽買件衣服還能向你要錢嗎?七爺說,別的你買了就買了,但是羊絨大衣是你媽生前我答應她的事,我就必須做到。

七爺把羊絨大衣疊整齊,要放進七奶奶的棺材裡,卻被玉蘭擋住了:“爸,我媽已經去了,這麼好的衣服帶進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七爺沉重道:“這衣服本來就是她的,她去哪衣服就應該跟著去哪!”玉蘭覺得這樣做簡直愚蠢至極,難道死人還能穿衣服嗎?這麼多錢就這樣打了水漂?她知道七爺這些年沒少攢錢,他那幾個家境甚好的兄弟姐妹經常塞錢給他,再加上七爺自己賣豬毛也有收入,可既然老爺子跟著他們一起生活,他的財產也就是他們的,花錢買這麼貴的大衣陪葬,難道不是在糟踐錢嗎?

“姐,你說呢?”玉蘭吃準了大姑姐定會向著自己,而七爺,通常在女兒面前也比較順從。

“媽的最愛,還是隨著媽去吧!”英子知道弟媳小心眼,半點虧吃不得,而她習慣性的忍讓只不過為了一家祥和,也為了玉蘭以後能待七爺好一些。可是在這件事上,英子出乎意外地沒有順玉蘭之意,不管母親是生,還是死,她心心念的羊絨大衣都得隨她而去,也算彌補老人生前的心願。

英子此話一出,毫無懸念地惹得玉蘭橫眉豎眼,她哼了一聲,瞟了一眼七爺疊好的羊絨大衣,冷言冷語:“帶走吧帶走吧,反正也不是我花錢,我們這等窮人買也買不起,當然也做不了主了。”

辦完七奶奶的後事,玉蘭再也沒跟七爺說過一句話,七爺也不找她搭話,關係一直僵持著。玉蘭進門這麼些年了,七爺早對她的小肚雞腸習以為常,不予理會。

3

七爺家四間廂房,一條窄窄的院落隔在中間,東西各兩間房,後邊一個小廚房,後院是分隔開的二十多個豬圈隔斷,不同年齡階段的幼豬分居其中。

七爺住西邊靠近後院的小屋。

小狗弱弱地縮在地上,任七爺幫它包紮好傷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七爺輕輕握住它的小爪說:“還疼不疼了?疼也得忍著點,過幾天就好了,人家都不喜歡你,你待在這屋裡不能出去聽到了沒有?”

他盯著小狗怔怔望向他的眼睛,不由笑了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嗯……今天初七,也是我遇見你的日子,不如就叫你小七吧!老七,小七,看來咱們是真有緣啊!”小七對著七爺低低叫了一聲,似乎想通過這聲不同於之前痛苦哀號的叫聲傳達一種特殊的感情。

七爺白天有很多事要做,鍘草餵豬澆地磨料,傍晚時分還要燒殺豬鍋,等大慶殺完豬後,他還要摘小腸並將豬下水分門別類放好,然後掃豬毛清理現場。

七爺幹活手腳麻利,別家小屠宰場都需要找幫手,而大慶從不需要,七爺幫著燒水壓豬腿鏟豬毛掛豬肉,玉蘭也能在一旁打打下手,一家人在完成這項工作時,表現出難得的合作默契。

屠宰場自然缺不了肉。七爺在屠宰結束後,會找一些碎肉拿去屋裡給小七吃。小七幾天就恢復了活蹦亂跳,可它不敢輕易走出這間小屋,有時憋得團團轉,也只是悄悄走到門口處向外瞭望幾眼幹叫幾聲,累了就悻悻回頭鑽進七爺為它搭的小狗窩,只有在天黑之後才敢出來解決大小便瘋跑一陣。

七爺當然知道,狗不可能如此聽話懂事,小七的這份自覺,源於數次出屋被玉蘭踢打。玉蘭也並非真就討厭狗,只是在自己的滿腔憤懣無處發洩之際,不幸的小七自動送上門來。

小七十分聰明,七爺一走進小屋,它就歡快地圍在他腳邊轉,七爺趟下,它便安靜臥在他鞋子上;七爺起身,他敏銳地站起,用鼻子把一雙鞋子拱在一起,然後仰頭望著他,像一個乖巧的小丫鬟;

七爺出屋,它自覺地止步於門口。七爺沒事時就會同小七說說話,看它搖尾巴、轉圈圈,跟自己的影子捉迷藏。小七就像他的一個新朋友,為他寂寥的黑白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七爺不再那麼頻繁地想七奶奶了。

每當七爺準備去磨料,站在屋門口的小七便急不可耐地在門簾後叫幾聲,七爺朝它望一眼,笑著把它抱出來,放在架子車上。剛一出門小七就躥到地上,釋放活潑好動的天性,放縱地奔跑,時不時停下回頭,等七爺追上來。

到了磨料房,七爺卸下麻袋等在門口,小七在不遠處跑跑跳跳,一會玩草稈一會追麻雀,一旦發現遠離了七爺的視線,馬上掉轉回來。七爺有時會喊它一聲:小七,過來!

小七便呼哧呼哧地跑到七爺跟前,吐著舌頭抬頭望著他,等待發落。七爺把揣在兜裡的乾糧掰成小塊,高高拋起,小七騰空躍起,穩穩接住;七爺有時逗它玩,抬手虛晃一下,然後把食物拋向另一個方向,這種情況小七往往會失手;

但時間久了,小七也逐漸摸清了七爺的套路,在他第一次虛晃時,小七隻是小幅度地抬抬腦袋,確認食物被拋出之後,它才敏捷地一躍而上,擒住食物,像個驕傲的將軍般瞅七爺一眼,樂滋滋地吃起來。

“七爺,你這狗很聰明啊,你看我家那狗,就沒小七有靈性。”磨料房的老闆把磨好的飼料抬到架子車上,盯著小七說:“有這小傢伙陪著,你應該也不會悶了。”十里八村的村民彼此都瞭解,知道七奶奶剛去世,七爺孤獨。

七爺望著小七呵呵笑,“是呀,我起床它知道幫我擺鞋子,有屎有尿憋著非要到外頭去解決,我一出門它就躲在簾子後使勁叫,要我帶它一起去,我瞪眼睛它就立刻閉嘴乖乖躺著不出聲,你說哪有這麼聰明的狗呢?”

“是不是被以前的主人訓練過呀?”

“可能吧!最開始我想著誰要是來找,我就還給他,可現在我都有點擔心它被人抱走,漸漸地離不開它了。”

4

七爺告訴小航,小七不咬人,別害怕。小航戰戰兢兢靠近小七後,發現它不但一點也不凶殘,反而十分可愛,很快就和小七活絡起來,還帶著它出去玩。小航喚著小七的名字,高興地大喊大叫,他又帶著小七去找朋友們嬉鬧,一幫小孩子圍著小七歡呼雀躍,喜歡得不得了。

玉蘭揪著小航的耳朵把他拎回來,“你瘋了?不怕狗咬你呀?知不知道被狗咬的後果,啊?誰讓你把那狗帶出去的?”小航痛得縮著脖子解釋道:“小七才不會咬人呢,它很乖的。”

“才怪呢,狗都是會咬人的,這是狗的本性,以後不許接觸它聽到了嗎?”玉蘭心裡一清二楚,小七要是會咬人,早在她踢它時就會張嘴攻擊,可它沒有,它只是順從地走開,有時憋得慌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看見她便又機靈地溜進小屋。

小肚雞腸的她,至今仍對羊絨大衣的事無法釋懷,可又不好當著七爺的面說什麼,只能遷怒無辜的小七。

正在門外燒鍋的七爺黑著臉轉身瞪小七,沒等開口,小七彷彿已會意,耷拉著腦袋顛顛跑回屋裡蹲著,像一個被後媽排擠感到憋屈的小孩。

小航對小七的喜愛一發不可收拾,揹著媽媽悄悄溜進爺爺屋裡和小七玩,每次都帶些火腿腸麵包骨頭之類的好吃的給小七。他對七爺說:“爺爺,小七現在已經是我的好朋友了。”七爺撫著孫子的頭笑開了,皺紋爬滿黝黑的臉頰,像風力侵蝕的沙丘地貌。

5

這天晌午,本村八卦頭目二胖媳婦在七爺家和玉蘭嘁嘁喳喳聊最近的村頭新聞,兩人不時爆發出一陣駭人的笑聲。本來挺友好的畫面忽然轉向危機,只因二胖媳婦半遮半掩地說大傢伙最近都在議論大慶和西頭老王家那寡婦藍琴,玉蘭一聽火冒三丈,開口就罵二胖媳婦:“我呸!誰他媽議論了?你再無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亂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臭嘴,我家老爺們啥樣我最清楚,誰要敢亂說我定不饒他,滾,趕緊給我滾出去!”

二胖媳霍地起身,氣咻咻地指著玉蘭回罵:“你有病吧?這話又不是從我這裡傳出去的,我好心好意告訴你反倒被你罵,你咋就跟瘋狗似地逮誰咬誰啊?不信,不信你就到別處去打聽打聽去呀!”

“滾!”玉蘭肺都要被氣炸了,伸手就朝二胖媳婦臉上招呼,二胖媳婦不吃虧,掄胳膊捶打玉蘭,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邊打邊罵,你抓她臉她扯你頭髮,女人打架的固定套路。

躲在屋門口的小七實在看不下去了,蹬蹬蹬跑出來,先是汪汪汪地叫了幾聲,見場面已經失控,深知到了自己出手之時,於是不管不顧地狠命擒住二胖媳婦的褲腿使勁撕扯,二胖媳婦嚇得“媽呀”一聲,鬆了手。七爺聞聲從後院趕來喊住小七,二胖媳婦嚇得落荒而逃,玉蘭卻笑得前仰後合。

此後,二胖媳婦留下了後遺症,每次見到小七都躲著走。

“你個小七,咋還咬人了……不過,咬得好,這種大嘴巴潑婦就得被狗咬,讓她長點記性,省得整天東家串西家走地說閒話,恨死人!”七爺拍著小七的腦袋,想起剛才二胖媳婦的話氣得牙根癢癢。

不過仔細回想,大慶最近每次殺豬都要留出一盆豬血,說藍琴讓幫留的。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實屬不易,村民們能幫的也都會幫一把,因此大慶的舉動七爺並未在意,可這怎麼就傳出大慶和藍琴的閒話了呢?七爺越想心裡越彆扭,打算等大慶回來好好問問,這種錯誤千萬犯不得。

玉蘭擦了把臉,竭力讓自己平穩下來,可身體卻一直在顫抖。雖然嘴上說二胖媳婦無中生有,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為啥她不說別人偏說大慶呢?玉蘭心裡七上八下,神色慌張,故意說給一旁的七爺聽:“誰要是敢背叛我,我讓他不得好死!”

她拿起圍裙準備去廚房做飯,轉身看到小七躺在一方斜射入門廊的陽光裡伸懶腰,像一個單純而調皮的小孩。發現玉蘭的目光,撒歡的小七猛地一個激靈,機警地站起身,與她對視兩秒,隨後晃動著小小的身軀慢踏踏不情不願地走進小屋,它興許知道,這裡陽光雖好,溫暖舒適,可卻不是它的地盤。

其實周圍不乏小貓小狗與主人感情深厚的故事,玉蘭也沒少見識,可她卻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那個被自己動輒吼罵踢打的小七,那個她眼裡容不下想當然也會討厭自己的小七,那個因為自己而不得不可憐地把活動範圍限制在小屋的小七,會為自己挺身而出,鐵石心腸的玉蘭內心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意外和感動。

6

晚上大慶回來後,沒等玉蘭開口,七爺率先對他說:“大慶我告訴你,別看我老了,再老我也是你爸,都管得了你,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要是在外面瞎搞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我非卸了你的腿不可。”

大慶有些莫名其妙,“我又咋了?啥見不得人的事?”玉蘭把白天的事複述了一遍,大慶聽後一掌拍在桌子上,額頭爆著青筋,作勢要出去找二胖媳婦理論:“看我不去撕了她的嘴,讓她以後亂說,那豬血是人家衝我要的,我哪好意思說不給留呀?誰成想我做了好人反倒給那些無聊之人落了話柄,我操她八輩祖宗……”

七爺和玉蘭合力把大慶拉住,看大慶這般反應,玉蘭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七爺也鬆了一口氣,說:“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嘴長在人家身上,誰能管得了,累了一天了,吃飯吃飯。”

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誰也沒再提,其實整個村子,除了二胖媳婦,根本沒有任何人起過這個話頭,大概二胖媳婦覺得最近村子的閒話題實在太少了吧!

自此後,玉蘭對小七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不但允許小航和它玩,吃完飯還特意為小七留出剩飯剩菜,讓小航拿給小七。小七也終於不用總躲在小屋裡了。

冬去春來,那天陽光甚好,七爺燒了熱水在煤爐邊給小七洗了澡,之後它的長毛一直溼嗒嗒的。七爺領著小七來到門外,把一個乾淨袋子鋪到太陽濃烈的水泥臺上,指著袋子跟小七說:“去,趟那上面晒晒毛。”

小七好動,不喜歡靜躺,因此不情願地衝七爺搖尾巴,就像一個對著父母撒嬌的小孩。七爺忍住笑,板著臉說:“快點!”見七爺動怒,小七慢吞吞地走過去,嘆了口氣躺下來。七爺在不遠處哼著秦腔晾晒麻袋裡的豬毛,過了一會抬頭招呼小七,“小七,翻個身,晒晒另一面。”小七睜開微眯的眼睛,懶洋洋地伸伸腰,隨後翻了個身,眼睛卻依舊朝著七爺。

鄰居大爺哈哈大笑,“老七,你這狗是神狗啊,能聽懂人語,等下了崽一定要給我留一隻啊!”

“下啥崽呀,我們小七是公狗,神狗僅此一隻,嘿嘿嘿……”七爺既驕傲又得意。

老朱過七十大壽,喊七爺去喝酒,幾個平時很要好的老朋友在一起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九點多。七爺披著皮襖哼著秦腔回到家,正要伸手推門,隔著門板卻聽到了小七焦急地用爪子撓著門,七爺知道小七在等他,呵呵笑了聲,故意不出聲,而門內的小七變得急不可耐,不但更加頻繁地撓門,還低聲朝門外叫了幾聲,沒得到迴應,它把鼻子蹭到門縫裡拱門,累得呼呼直喘粗氣。七爺捂著嘴笑個不停,推開門後小七瞬間纏在他腳邊,邊搖尾巴邊蹭他腿,彷彿一個終於看到母親的小孩。

七爺為小七添了水,小七喝完心滿意足地躺在七爺溫熱的鞋子上睡著了,它似乎不太喜歡睡狗窩,常常躺在七爺帶著溫度的鞋子上,對此,七爺也毫不介意。

7

天光大亮,小七像往常一樣,立起兩條前腿搭在炕沿上,盯著七爺等他醒來。可這一次,七爺沒再像以往那樣,睜開眼睛摸摸小七的腦袋,穿衣起床,添滿它的飯盆,然後出門幹活。

七爺死於急性心肌梗塞。

小七怎麼也找不到那雙帶著七爺體溫的鞋子,於是它不得不趴在帶著七爺痕跡的狗窩裡,不吃不喝,不叫不鬧。小航心疼得哭了起來,玉蘭買了它最愛吃的火腿腸,小七卻聞也不聞一下。未從七爺去世的悲痛中走出來的大慶,看到小七更是淚水漣漣,小七是七爺生前的夥伴,大慶決定好好養著它,於是帶它去看醫生,醫生卻說小七根本沒病,大概由於思念七爺才如此!

過了幾天,小七忽然消失,全家人找遍了整個村子,大慶發動朋友們一起找,都沒有任何消息。大慶覺得自己對不起父親,把小七弄丟了,蹲在地上哭了一晚上。

七爺頭七那天,大慶玉蘭和親戚們一起去上墳,到了西山,浩浩蕩蕩一眾人全部噤聲,集體盯著七爺的新墳——小七躺在墳頭,身體已經僵硬,白色的毛髮珍珠一般點綴著灰色的土墳。

小七又像從前那樣,躺在了七爺溫暖的懷裡。(作品名:《七爺和小七》,作者:柒北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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