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於1965年的鞏俐現已53歲，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鞏俐所創造的輝煌成績是當下絕大多數女星所無法望其項背的。2018年在中國臺灣舉辦的第55屆金馬獎上，身為評委團主席的她，以霸氣表現迴應某些人的“臺獨”言論，而再次成為媒體焦點，人們由衷地為“鞏皇”點贊。

“鞏皇”是怎麼煉成的

娛樂圈內被稱“女王”的明星為數不少，但被稱為“皇”的明星只有鞏俐一人。她27歲開啟國際獲獎之旅，憑藉《紅高粱》《秋菊打官司》《霸王別姬》，分別獲得金熊獎、金獅獎、金棕櫚獎，成為中國唯一、世界影史第二位主演影片包攬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最高獎的演員。

35歲受邀擔任柏林國際電影節評委會主席，37歲受邀擔任威尼斯國際電影節評委會主席，41歲被美國《時代週刊》評選為60年“亞洲英雄”——鞏俐已經讓內地女明星無法與之比肩。而且，在現有的娛樂環境下，鞏俐模式難以複製。鞏俐的成功與個人努力有關，也與她年輕時所處的時代盛行理想主義有關，是文學與電影的黃金時代，造就了鞏俐的獨一無二。

電影《紅高粱》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一是張藝謀，二是鞏俐。1987年，看過《紅高粱》的人都記住了鞏俐飾演的九兒，這個在影片中緊咬著嘴脣、渾身散發著野蠻與性感的角色，在大銀幕上為觀眾帶來了強烈的衝擊感。從那時起，鞏俐便成了女性追求個性、大膽、獨立的符號性人物。

《紅高粱》中鞏俐劇照

有一張合影曾為人所津津樂道，那張合影中有四個人，其中三名男性莫言、姜文、張藝謀都光著膀子，笑容燦爛，位於最左側的鞏俐笑著露出一口白牙。這張照片之所以顯得珍貴，是因為合影者的面容都洋溢著天真與純粹，尤其是鞏俐，在三個後來都成為著名文化人物的男性面前，她的女性氣場一點兒也不弱。鞏俐的性格常被形容包含好強、倔強的成分，這大概是種誤解，這樣解釋或許更合理：鞏俐並不願意使用所謂的性別優勢，去為自己的前途“增光添彩”。

《紅高粱》片場花絮，圖片來源網上

“鞏皇”不愛懟人，但被招惹的時候，她也不給人留面子。4年前的第51屆金馬獎，以一票之差錯失“影后”的鞏俐炮轟金馬獎不專業、不公正，更坦率地表示：“不會再來這個業餘的電影節，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金馬獎，也是我最後一次來金馬獎！”直到李安出面邀請，鞏俐才同意擔任第55屆金馬獎評委團主席。對於這次“自食其言”，鞏俐有自我圓場的說法：“有我鞏俐在這裡，公平就在這裡。”如果是別人說這樣的話，難免底氣不足，但從鞏俐這裡說出去，估計對她不滿的網友也會流露出李安式的寬容微笑——她有這個資格。

有人覺得，鞏俐的自信與底氣來自於“演員的專業精神”。的確，鞏俐在演戲時的拼命與努力，留下了不少佳話。比如為演好九兒，光挑水她就練了一個多月，肩膀磨破了皮；拍《藝伎回憶錄》，為了一個丟扇子的鏡頭，她每天練習2000下，練了5個月……但除此之外，成就鞏俐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的選擇——出演張藝謀的作品，奠定並鞏固了她的表演地位，與陳凱歌、王家衛的合作，只能算是加分項。

2014年，鞏俐在張藝謀執導的電影《歸來》中出演馮婉瑜，讓人看到她寶刀未老，最懂鞏俐的導演依然是張藝謀。一晃4年過去了，鞏俐一是產量太少，二是沒有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53歲的鞏俐能否迎來表演上的第二春？難道依然需要張藝謀拔刀相助嗎？

愛情最好的結果是和解

迄今為止，鞏俐的代表作中除了《霸王別姬》是與陳凱歌合作之外，另外幾部頂尖之作都是與張藝謀合作的。上世紀90年代前後是張藝謀與鞏俐的合作蜜月期，他們共同創作了《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此後，每隔幾年，張藝謀總會找鞏俐拍一部電影，比如1994年的《活著》，2006年的《滿城盡帶黃金甲》，2014年的《歸來》，每一部總會成為鞏俐階段性最佳的作品，張藝謀彷彿是在用這個辦法不斷修正鞏俐的表演之路，使得她不至於“走”得太遠。

張藝謀與鞏俐因電影而產生愛情，也因張藝謀過去太專注於電影、不在意婚姻“這張紙”而中止了愛情，後來又通過電影方面的合作，兩個人保持了珍貴的友情。電影，是銜接他們之間情感最重要的關鍵詞。

當張藝謀獲得金馬獎最佳導演獎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轉播鏡頭切到臺下作為評委團主席的鞏俐，觀眾發現她的眼睛裡飽含淚水……這是經歷歲月洗禮之後的純粹情感，是對年輕時的愛情的回顧，也是千帆過後、心境澄明的表現。

因為要滿足30歲把自己嫁出去的願望，鞏俐曾向張藝謀催婚，當時張藝謀說婚姻“不過是一張紙而已”，鞏俐不理解，就嫁給了一個新加坡商人。但10多年後離婚，接受訪問談及對婚姻的看法時，鞏俐說了一句和張藝謀一字不差的話：“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時隔20多年，鞏俐與張藝謀站在了同一個立場上，這也可以視為，他們在感情問題上找到了終極的和解辦法。雖然不願意結婚的張藝謀後來還是把婚姻“這張紙”給了現任妻子陳婷，但鞏俐已經不在乎了。張藝謀需要的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妻子，而鞏俐雖有息影回家相夫教子的願望，但看懂了她的張藝謀覺得，只有選擇事業，鞏俐才能一直保持她的美麗。於是便有了這樣一個說法：鞏俐應該感謝張藝謀的“不娶之恩”。

在公開場合，鞏俐曾多次為張藝謀流淚。1996年，戛納電影節上有記者問鞏俐，還會不會與張藝謀合作。這只是個很普通的問題，但鞏俐沒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眼淚，任由它奔湧而出。2006年，《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某次新聞發佈會，對於張藝謀和鞏俐的再次聯手，有記者問及緣由，張藝謀說他曾許諾一定要讓鞏俐出演一次女皇，鞏俐哭了。2017年7月，在一次商業活動上，鞏俐與張藝謀不期而遇，52歲的鞏俐又一次淚流滿面。這一生在感情上流的眼淚，鞏俐大多是為張藝謀而流的。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張藝謀，每每遇到這樣的場面，也總是坦然面對，並不尷尬。

《滿城盡帶黃金甲》中鞏俐劇照

在一次電影活動上，記者拍到這樣一幅畫面：鞏俐擁抱了張藝謀的第一個女兒張末，旁邊站著陳婷，而身穿藍色衣服的張藝謀則滿面笑容……在這樣一個原本會被解讀得很“複雜”的畫面裡，充滿了家人與朋友般的溫暖，兩人過去所謂的芥蒂全部煙消雲散。愛情如果有過遺憾的話，那麼彌補這個遺憾的最好做法就是和解，在彼此理解並尊重的基礎上建立更坦誠、更真實的情感關係，這算是對愛情的最好昇華。

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活

2018年9月，鞏俐與男友在巴黎街頭逛街被網友拍到，她的男友現年70歲，是一名演奏家、作曲家，據傳已為鞏俐買好了戒指，兩人有結婚的打算。

如果鞏俐再次結婚，算不算推翻了自己“不過是一張紙而已”的說法？鞏俐的50多年人生，難免有自相矛盾的觀點，但有一點是沒有變的——她比更多人努力地去嘗試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通俗一點的比喻，就是她比更多人都不怕撞南牆，也更有勇氣收拾舊河山、從頭再來。

按照自己的性子來，在情感、觀點表達、生活方式這三方面，鞏俐的確盡最大可能做到了一致。尤其是在觀點表達上，鞏俐從不掩飾自己的直爽，比如有記者談及國內女星近年喜歡在國際電影節上“蹭紅毯”的現象，鞏俐的回答是：“對於我來說，如果我有10部電影參加評選的話，我肯定會走10次紅地毯，但是如果我沒有電影參加評選，還走這麼多次的話，可能大家就會覺得我的腦子有點毛病。”

鞏俐拒絕好萊塢的態度也很霸氣。在國內諸多女星趨之若鶩地在好萊塢大片中當花瓶的時候，鞏俐很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不屑，言下之意，她天生是演主角的，演配角也可以，但絕不當無足輕重的陪襯品。

敢說的前提是鞏俐覺得自己是正確的，而覺得自己正確的前提是，言與行的合一。鞏俐在金馬獎上的表現，不是她的臨場發揮，而是長期以來一種堅定價值觀的表現，如果她無動於衷，甚至照常按程序上場頒獎，那她就不是鞏俐了。

鞏俐現在的生活狀態如何？在很少有戲演的日子她在忙些什麼？在進入50歲之後她還能創作出優秀的角色嗎？前兩個問題，鞏俐會有很好的答案，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她一定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在過著一種自由的日子。後一個問題，則需要她仔細、認真、慎重地去考慮。與她一樣，張藝謀也同樣處於一個新的轉折期，在考慮如何從商業電影切換到藝術電影的創作，抑或實現商業片與藝術片的雙贏。

在這樣的時刻，鞏俐有必要重新考慮與張藝謀進行更密切的合作，這兩個在過去曾帶給中國電影無數榮光的電影人，有機會也有希望用他們當年對電影藝術的熱愛之情，再次創作出能寫進中國乃至世界電影史的佳作。

本文為《家庭雜誌》原創，版權歸屬，如需轉載，請聯繫我們，一經發現未經許可轉載，追究其侵犯版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