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鶚“下崗”紅學界難道沒有絲毫反思嗎?

高鶚 曹雪芹 文學 嘉慶 吳氏紅學 吳氏紅學 2017-09-13

作者:姬健康)

近百年來,因為胡適錯誤觀點的誤導,《紅樓夢》續書者都是署名高鶚,或者程偉元、高鶚。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年第三次修訂後的校本改為:“曹雪芹著無名氏續”,下面還有兩行字:“程偉元、高鄂整理”。高鶚、程偉元一夜之間消失了,代之以“無名氏”,這是為什麼?

高鶚“下崗”紅學界難道沒有絲毫反思嗎?

近偶得一刊物,名曰《曹雪芹研究》(2011)總第二輯,其中有一篇該刊主編張書才的學術大作《〈紅樓夢〉後四十回應是高鶚補續》。張書才是明清檔案專家、清史專家、著名紅學家,研究館員,現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輯部工作。1993年被評為有突出貢獻的專家,享受政府津貼。這樣重量級的大專家發表的文章、得出的結論豈能兒戲?他還認為後四十回是高鶚續書,並且對高鶚續書之結論擺出了三方面理由。筆者深知曹學家注重史料考據,所以對文中羅列的文字記載特別留意,現全文抄錄如下:

(一)張問陶《船山詩草》卷十六《贈高蘭墅鶚同年》(嘉慶六年<1801>)題下小注:

傳奇《紅樓夢》八十回以後俱蘭墅所補。

(二)薛玉堂《蘭墅文存題詞》(《蘭墅文存》稿本卷首,嘉慶十二年<1807>十二月):

蘭墅才如渤澥,舌似懸河。眾中遇餘,每相視而笑,然不知其制藝之深醇若是。......蘭墅之傳不在此,而此亦足以傳矣。

才士粲花舌,高僧明鏡心。如何言意外,偏向此中深。不數《石頭記》,能收蕉尾琴(謂汪小竹)。攜將皖江去,山水和清音。

(三)夢夢先生《紅樓圓夢·楔子》(嘉慶十九年<1814>刊本):

一日忽夢到一座紅樓裡面,見一姓高的在那裡說夢話,悲歡離合,確當世態,實在聽之不倦。因即繞這樓四面去聽,說夢的不止一家,較那姓高的所說相去遠甚。

(四)吳雲《紅樓夢傳奇序》(《紅樓夢傳奇·卷首》,嘉慶二十四年<1819>刊本):

《紅樓夢》一書,稗史之妖也,不知所自起。當四庫書告成時,稍稍流佈,率皆抄寫,無完帙。已而高蘭墅偕陳(程)某足成之,間多點竄原文,不免續貂之誚。

(五)周世滋《淡水山窗詩集》卷五《答人詢石頭記故事》(同治年間<1862—1874>刊本):

高鶚編書百廿回,回回堪破有情痴。絳珠死後蘅蕪寡,正是神瑛出門時。

(六)許葉芬《紅樓夢辨》(抄本,光緒五年<1879>十月):

曹雪芹原本只八十回,以下則高蘭墅先生所補也。

(七)平步青《霞外攟屑》卷九《石頭記》(光緒八年<1882>刊本):

初僅鈔本,八十回以後軼去,高蘭墅侍讀鶚續之,大加刪易......世人喜觀高本,原本遂湮。然廠肆尚有其書,癸亥上元曾得一帙,為同年朱味蓮攜去。收平平耳,無可置疑。

(八)鐵珊《增訂太上感應篇圖說》子冊篇首(光緒十五年<1889>刊本):

高蘭墅撰《紅樓》,終身困厄。

(九)震鈞《天咫偶聞》卷三(光緒三十三年<1907>刊本):

世行小說《紅樓夢》一書,即蘭野(墅)所為。餘嘗見其書詩冊,有印曰‘紅樓外史’,則其人必放宕之士矣。

(十)楊鍾羲《雪橋詩話》卷九(1914年刊本):

蘭墅名鶚,乾隆乙卯進士。世所傳曹雪芹小說,蘭墅實卒成之,與雪芹皆錄漢軍籍。

(十一)李放《八旗畫錄-後編》卷中(1919年印本)引《繪境軒讀畫記》:

(曹雪芹)所著《紅樓夢》小說,稱古今平話第一。嘉慶時,漢軍高進士鶚酷嗜此書,續作四十卷附於後,自號為紅樓外史。

高鶚“下崗”紅學界難道沒有絲毫反思嗎?

(高鶚)

看完這些文獻記載,朋友們第一時間會有什麼想法?別人不知道,筆者的感覺就是:這些記載比“曹雪芹”著作權的所有史料“鐵證”要硬上十倍、百倍,白紙黑字,言之鑿鑿。甚至還有人認為《紅樓夢》就是高鶚所撰寫(如鐵珊、震鈞)。這些文字的記錄者都是清朝人,有的與高鶚是同時代人,個別而且還熟識(如薛玉堂“每相視而笑”)。“曹雪芹”擁戴者有一條十分自豪的理由:與“曹雪芹”同時代人或者年代越近人的記錄越可靠。這條理由在高鶚身上怎麼不可靠、不靈了?難道證據也是因人而異的?

主流紅學(當然是曹學)在不得已情況之下(事實是在高鶚出生之前已經有百廿回《紅樓夢》流行)將高鶚續書權打入冷宮,換言之,張書才引用的這些文字記載都是無據妄說,是以訛傳訛的瞎說和謊言,是不能拿來為高鶚續書權呈堂證供的。“鐵證”成了“偽證”,這也是中國文化發展史上頗具戲劇性的一幕,值得回味。

當“高鶚”變成“無名氏”以後,我們德高望重的《曹雪芹研究》主編張書才先生還在為高鶚續書找證據。這些花費了大量精力搜尋來的文獻史料,耗費了無數個夜晚碼放的學術文字,可謂是邏輯縝密,鐵案如山,但也無濟於事,因為有一千條理由也抵不過在高鶚之前百廿回《紅樓夢》就已流行的事實。

可以肯定的是,有關《紅樓夢》續書者高鶚、程偉元的署名從此退出紅學舞臺了。所以筆者說主流紅學是很有權威性的,它可以讓“高鶚”一夜之間變成“無名氏”,也可以讓“曹雪芹”的謊言長久地佔領後生學子的心。

高鶚下崗事件再一次證明:前人的文字記載支持不了高鶚的續書著作權,同樣也支持不了“曹雪芹”的著作權;有關“曹雪芹”的記載比高鶚更少、更弱、更不可靠,年代比之高鶚離今天更遙遠,反而成了“鐵證”、“常識”,豈非咄咄怪事?曹學真能迷住這些學富五車的專家學者眼睛嗎?

高鶚“下崗”紅學界難道沒有絲毫反思嗎?

(程甲本程偉元序言所記,紅樓夢作者相傳不一)

一些紅學家搞不出“曹雪芹”的什麼名堂,只能盡搞些與《紅樓夢》毫無關係的曹寅家事、李煦家事,把曹寅祖上研究都當做紅學研究,這樣的紅學研究還能算主流,得到官方首肯和青睞,也只有在中國才能發生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嗚呼哀哉!

高鶚下崗不是紅學界的一件小事,我們不應該觸類旁通,有所反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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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王華東 至真齋主 編輯:瀟湘夜雨

深度解讀,高屋建瓴。吳氏紅學,高端學術。 知識的盛宴,智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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