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浙江轄區出口蜂王漿857噸、貨值3142萬美元，貨值佔全國總出口貨值的73%。”最近，浙江檢驗檢疫局對外通報了一組數據，足以讓每個浙江人都感到自豪。
說起來，這一數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全球超過90%的蜂王漿都產自中國。這是中國養蜂學會副理事長鬍福良向記者透露的數據，並得到了多家出口企業負責人的佐證。
然而，在蜂王漿出口的這條路上，並非一帆風順無挫折。特別是在出口價格上，多位蜂王漿的出口企業負責人遇到了挺無奈的事。
“近十幾年來，蜂王漿的出口價格一直沒怎麼變。”杭州碧於天保健品有限公司總經理尹志紅說。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他出口產品的價格卻是翻了好幾倍。
蜂農隊伍的老齡化，也讓蜂王漿行業或面臨“後繼無人”的尷尬。“一方面，行業收入低，年輕人不願意幹，另一方面，近年來廣為傳播的蜂王漿‘激素論’也讓行業內銷市場頗受影響。”浙江江山恆亮蜂產品有限公司董事長鄭浩亮說。
再加上去年9月，ISO正式頒佈了蜂王漿國際標準。未來，這個行業如何走向，不僅是行業內人關心的，更是每個消費者關注的。
你在國外買到的進口蜂王漿 很有可能產自中國
“你在國外買到的進口蜂王漿，很有可能產自中國。”這並不是一句誇張的言辭，而是有數據論證的。
中國養蜂學會副理事長鬍福良透露，全球超過90%的蜂王漿都產自中國。浙江江山恆亮蜂產品有限公司董事長鄭浩亮認可這一說法：“很多人買到的新西蘭蜂王漿，其實就是從我們公司出去的。”
有關蜂王漿出口再返銷至國內的現象，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行業內人士表示，自己也有聽說過。他還透露，一些國內商家甚至還選擇在國外註冊一家公司，通過再包裝後返銷，爭取賣出更好的價格。
這一做法其實不難理解。的確，相較於國產的蜂王漿，打上“進口”標籤的蜂王漿，身價漲了不少。
鄭浩亮透露，當下蜂王漿的出口價格約為30美元/公斤（折算成人民幣相當於207元/公斤），這和當下國內市場的銷售價格差不多，但那些進口蜂王漿銷售至國內，起碼賣到100美元-200美元/公斤（折算成人民幣相當於689.5元—1379元/公斤）。
網購平臺的銷售情況印證了這一說法。在淘寶上，記者搜索“進口蜂王漿”，發現0.5公斤的新西蘭進口蜂王漿膠囊，可以賣到近500元，貴的突破千元。而國產的蜂王漿，0.5公斤的價格，大多在200多元，一些個人賣家打出的價格甚至更低。
蜂王漿出口形勢雖好 卻遭遇“十幾年一個價”的尷尬
浙江是蜂王漿的出口大省。根據浙江檢驗檢疫局對外通報的數據，2016年，浙江轄區出口蜂王漿857噸、貨值3142萬美元，貨值佔全國總出口貨值的73%。
杭州是蜂王漿的出口大市。以今年1—2月數據為例，浙江省（除寧波外）出口蜂王漿85批、155.8噸、614.26萬美元，其中，經杭州檢驗檢疫局檢疫合格出口蜂王漿44批，120.3噸，358.59萬美元。
儘管出口形勢喜人，但多位出口企業的負責人卻向記者透露了行業遭遇的尷尬：近十幾年來，蜂王漿的出口價格一直沒怎麼變，而其他出口產品的價格，卻翻了好幾倍。這在很多行外人看來，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杭州碧於天保健品有限公司每年都要出口300噸左右的蜂王漿，市場份額全國靠前。總經理尹志紅入行已有30多年，他感慨，價格之所以上不去，最大的原因還是同行之間的惡性競爭。
尹志紅也曾考慮過開拓國內市場，並有過兩年的嘗試，但他最終選擇放棄了，因為市場太亂。“當下，我們還沒有尋找到一個很好的產品用於推廣國內市場，因此暫時還是會選擇出口。”尹志紅透露，目前公司95%的蜂王漿，都是銷往歐盟、美國、日本等地的。
浙江天依蜂蜂業有限公司的負責人童依平也表示，相較於開拓國內市場，目前自己更願意提高出口的比重。“蜂王漿在國外很暢銷，一些國外的商家會把它再加工，做成其他產品，挺受歡迎。”
相較於其他蜂王漿企業，蜂之語算是內銷市場拓展得不錯的，份額基本與出口持平。但其總經理陳建清同樣也認可“國內市場較為混亂”這一現象：“據我所知，國內有2000多家企業都在生產蜂王漿，競爭的激烈程度不難想象。”
行業人才青黃不接 或讓蜂王漿面臨“後繼無人”
在面對蜂王漿出口“十幾年一個價”的尷尬情景的同時，不少蜂王漿企業還在面臨另一個困擾，就是行業人才的青黃不接。
浙江江山恆亮蜂產品有限公司董事長鄭浩亮透露，現在的蜂農，基本年齡在40-50歲，且面臨“後繼無人”的情況。“出現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在於行業收入低，很多年輕人不願意幹，再加上養蜂本身是件挺乏味的事情，很多年輕人堅持不下來。”他說。
“就這一情況來說，其實當下挺難解決，只能通過市場機制的調節。”中國養蜂學會副理事長鬍福良說，要吸引更多年輕人來這一行業，首先得提高養蜂的效益，其次得提高養蜂的效率，比如說實現生產的機械化、規模化，只有當這兩者都提高了，才能保證收入。
胡福良還提到，改善養蜂過程的生活條件和設施也必不可少，比如說，現在大多數養蜂人住帳篷，風餐露宿，以後有可能開著自己的養蜂專用車走南闖北；現在到了深山老林裡面養蜂，很多地方沒有網絡信號，將來都能得到解決。
此外，蜂王漿行業面臨的諸多困境，也與近年來“激素論”的廣為傳播密切相關。胡福良說，蜂王漿本身是很安全的，且對人們的健康有益，只不過它有一定的適宜人群，也有不適宜的人群，消費者在選購前得先了解這些，而不應該像有些不負責任的醫生那樣，一棒子將蜂王漿“打死”。
蜂王漿國際標準“駕到” 利弊如何業內人士各有觀點
去年9月，ISO組織正式頒佈蜂王漿國際標準。“現在，這個標準面臨兩個問題，一是標準在中國怎麼實施，二是國外是否採用這個標準。”中國養蜂學會副理事長鬍福良說，我們曾經對此開展過一系列討論，並表示肯定要採用國際標準，但是到底選擇等同採用、修訂採用還是非等效採用，還要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就目前來看，我們會採用修訂的方式，將其轉為國家標準。原則上是採納，但是個別地方修訂，不是100%的採納。”胡福良說，當下，我們還在研討如何轉標，並沒有開始實施，因此對國內的影響還非常有限。
“標準本身是具有先進性的，從長遠的角度來說，對行業發展是好的。”胡福良說，但當下標準也面臨著一些行業內人的爭議，特別是國際標準提出，按照蜜蜂是否喂糖來將蜂王漿分為類型一、類型二，目前，不少行業內人是不接受的。
“這個分類法是一些歐洲國家提出來的，我們準備把類型一和類型二修訂為優等品和合格品，與我們之前的國家標準對接，這樣不會影響銷售，也不會對消費者產生誤導。”他說。
然而，也有一些企業表示，哪怕國際標準的實施，對企業產品的產生不會帶來影響，“但多了一道檢驗過程，成本上漲了，企業壓力還是會變大的。”杭州碧於天保健品有限公司總經理尹志紅說。
不過，也有企業表示，很多都是合作多年的客戶，大家都彼此理解。“就拿喂糖這件事來說，現在很多客戶都表示理解並接受，畢竟這在國內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杭州蜂之語總經理陳建清說，自己相信國際標準的實施對企業影響不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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