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80年,那些長壽而悲苦的女人!

方苞 清朝 李公麟 方以智 閒情偶記 2017-06-08

守寡80年,那些長壽而悲苦的女人!

古代女子生活情景

桐城人方苞,是清代著名的散文家,清代最大的散文流派“桐城派”的創始人,與姚鼐、劉大櫆合稱“桐城三祖”。方苞《高節婦傳》,寫的是一位節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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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苞文稿

方苞《高節婦傳》是,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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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牌坊

“節婦段氏,宛平民高位妻也。京師俗早嫁娶,位之死,節婦年十七,有二子矣。高氏無宗親,依兄以居。喪期畢,數喻以更嫁,節婦曰:“吾不識兄意何居?吾非難死也,無如二子何。”其兄曰:“於正無如二子何也,我力食,能長為妹贍二甥乎?”節婦曰:“易耳。自今日,即無累兄,但望毋羞我貧,暇則頻過我,使人知我尚有兄,足矣。”方是時,節婦嫁時物,僅餘一箱,直二千。取置門外,索半直,立售。即日移居小市板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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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牌坊

京師地貴,或作板屋於中衢,婦人貧無依者,多僦居,為市人縫紉。節婦以此為生,幾二十年。二子長,始就僦屋以居。二子幼時,節婦艱衣食,不能使就學。長子市販,中年歿。次子為小點吏,以罪謫遼左。節婦復撫諸孫。又十餘年,孫裔發憤成進士,贖其父以歸,而節婦年九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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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牌坊

節婦性嚴毅,常早起,子婦雖老,終日侍立,不命不敢坐。裔之母谷氏,性篤孝。雞初鳴,起灑掃,奉匜侍盥,就灶下作羹食,親上之。食畢,然後退,率以為常。及貴盛,姻黨皆曰:“世有太夫人年七十而執僕婢之役者乎?”將公為節婦言之,谷氏曰:“若毋言,吾與姑故寒苦,姑習我,非我供事,姑終不適。吾皤然白髮,身無疾,灑掃盥饋以事吾姑,此日可多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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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生活情景

節婦以康熙戊辰卒,年九十六,距位之死,七十有九年。始節婦所僦板屋,在珠市西。及孫貴,卜居正當其地。家童數十,出入呼擁,節婦時指示子孫姻黨,京師之人亦以為美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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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牌坊

從方苞的原文中可以看出,這位節婦17歲喪夫,96歲去世,度過了79年的守寡生活,最後贏得了“貞節牌坊”。17歲,青春年少的女人,守寡近80年,這是怎樣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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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牌坊

原來,這位節婦喪夫後,夜晚無法度過。她準備了200枚銅錢,夜深人靜時將其撒在臥室,然後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一枚一枚地將其摸回,直到精疲力竭。如此反覆,日復一日,打發人生。其一生的痛苦,無聲無息,只有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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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銅錢

方苞作為大家,記述這位節婦,其實還有另一重原因。方苞生於江蘇六合留稼村,其祖籍則是安徽桐城。方苞所屬的方氏,人稱“桐城桂林方”,有“天下第二名門”之譽。這個地方豪族,歷史上也有著名的節婦。其中的一個節婦,守寡時也是17歲人,同樣也很長壽,活了84歲,守寡60餘年——這就是方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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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儀 西池大阿羅漢圖

方維儀(15851668),字仲賢,桐城人,明代著名女詩人、書畫家,方大鎮次女,著名學者方以智姑母,也是方苞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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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儀畫像

方維儀的父親方大鎮為大理卿,方維儀17歲時與姚孫棨結婚,不久丈夫就死去。方氏是大話,方維儀便回到父家寡居。為了打發時光,方維儀習詩作畫,還編有《宮閨詩史》,著有《靜志居詩話》。方維儀“酷精禪藻,文史宏贍,兼工詩、畫。白描大士,不亞李公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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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儀《補袞圖》

節婦段氏出身平民,用撿銅錢打發自己的餘生。方維儀出身豪族,習詩作畫,與節婦段氏用撿銅錢打發餘生,都是見於內心的悲苦。方維儀喪夫後,生下遺腹女,不足一歲又遭殤殂。人生的淒涼,方維儀在《未亡人微生述》中寫道:“餘年十七歸夫子,夫子善病已六年……至九月大漸,傷痛呼天……遺腹存身,未敢殉死;不意生女,撫九月而又殂。天乎!天乎!一脈不留,形單何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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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儀《蕉石羅漢像》

方維儀在《傷懷》:“長年依父母,中懷多感傷。奄忽發將變,空室獨彷徨。此生何蹇劣,事事安可詳。十七喪其夫,十八孤女殤。舊居在東郭,新柳暗河樑。蕭條下霜雪,臺閣起荒涼。人世何不齊,天命何不常。孤身當自慰,且免摧肝腸。鷦鷯棲一枝,故巢安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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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熊 瑤宮秋扇圖

儘管有父母的懷抱,方維儀的一生仍是在悲慼、感傷中度過,讓人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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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儀西池大阿羅漢圖局部

17歲守寡,84歲故去,方維儀死後專祠奉祀,祠中匾曰:“今之大家。”這些,對方維儀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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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桂林方氏家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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