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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興(其一)
【唐】杜甫
玉露1凋傷2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
江間3波浪兼4天湧,塞上風雲接地陰。
叢菊兩開5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6。
寒衣處處催刀尺7,白帝城高急暮砧8。
註釋:
1.玉露:白露,指霜。
2.凋傷:霜降使楓葉凋謝。
3.江間:指巫峽。
4.兼:連。
5.兩開:兩次開放。
6.故園心:思鄉之情。
7.催刀尺:催人趕製冬衣。
8.暮砧:黃昏時搗衣的砧聲。
賞析:
大曆元年(766)秋,杜甫流寓夔州,因秋而興家國身世之感,寫下了杜詩七律中的代表作之一《秋興八首》,此八首詩脈絡貫通,首尾相連,是一個整體。這是第一首,是後七首的發端。首聯點明地點、時令,詩人從描寫長江三峽入手,以巫山楓林的凋落烘托出深秋蕭瑟的氣氛。黃叔燦《唐詩箋註》雲:“起聯陡然筆落,氣象橫空,著眼在‘氣蕭森’三字。”頷聯寫峽江之間,波浪洶湧,上接青天;白帝城關塞上,風雲匝地,陰氣沉沉。這兩句描寫出一片蕭瑟陰晦的景象,故金聖嘆評曰:“‘波浪兼天湧’者,自下而上一片秋也;‘風雲接地陰’者,自上而下一片秋也。”(《唱經堂杜詩解》)頸聯說自己早想出峽,卻因故耽擱,已經過去了兩個秋天,欲北歸而不能,只有空自感傷流淚,可那孤單的小船永遠繫著遊子的思鄉之心。此二句內容豐富,感情沉痛。尾聯從眼前景綰到自己的思鄉之情,可謂語淺而情深,耐人回味。
參考來源:
《千家詩》,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3月版,第174-17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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