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老虎很喜歡汪曾祺汪老先生的文章,尤其是老爺子的美食文字,在他的筆下,美食總是活色生香,娓娓道來,卻總是讓人讀著讀著就垂涎三尺了,老爺子的家鄉高郵,老虎一直想去走一走,想去看看先生的故居,嚐嚐先生所描述的蒲包肉,汪豆腐,雙黃鴨蛋,各種河鮮……想想就美。

前幾日,有暇,去揚州有些事情,在揚州宴吃到了一道汪老爺子寫過的汪豆腐,很是好,豆腐切了薄薄的片兒,潛伏在一汪濃郁的湯中,湯勾了薄芡,幾枚蝦子,些許翠綠的蔥花點綴其上,很是好看,吃起來,豆腐滑嫩異常,在舌尖跳躍著,鮮美的讓人喜悅。

吃著這汪豆腐,就突然想起去汪老爺子家鄉一遊的夙願,揚州離得高郵又很是近,所以就忙不迭地讓朋友安排去高郵一趟。

是真正懷著朝聖的情懷去的。卻很是不巧。先生的故居正在修繕重建,要等到明年三月先生百年誕辰方才開館。無奈下,就在故居旁邊的小巷走走,感受一下先生小時候生活過的氣息。不料遇到了一位老奶奶,是汪老爺子從前的鄰居,老奶奶今年96歲了,可耳不聾眼不花,穿的闆闆正正,耳環項鍊一絲不苟,倍兒精神,一點都看不出這麼大歲數來,和老奶奶還有一些附近的街坊聊了好半天,有意思有意思,意外收穫。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晚上的時候,高郵的朋友小趙帶著去吃一家高郵當地的小館兒,一道鐵板軟兜長魚做的尤其是好,鱔肉被滾熱汁液包裹,油潤閃亮,撒了極多的胡椒粉,熱辣濃郁,熱,滑,嫩,辣,鮮,香,美數味齊聚,真的好。

而我最喜歡的還是一道汪豆腐。豆腐切薄薄的小條絲兒,豬血呢也叫紅豆腐,也同樣切得薄薄的的條絲兒,用一汪雞湯煨燉的鮮味盡入,勾的芡兒恰到好處,薄薄的一層,一勺子舀下去,不濃稠也不稀薄,恰好的汪住了紅白兩種豆腐絲兒,比起揚州的做法來,高郵的汪豆腐胡椒粉加的更多,味道也更熱辣濃郁了,最妙的是出鍋撒的那一大把豬油渣,這才是這道汪豆腐的畫龍點睛的地方,頓時讓一碗豆腐馥郁豐腴起來,在脣齒間,活色生香起來。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汪曾祺先生在他的文章中說過汪豆腐這道菜:“汪豆腐好像是我的家鄉菜。豆腐切成指甲蓋大的小薄片,推入蝦子醬油湯中,滾幾開,勾薄芡,盛大碗中,澆一勺熟豬油,即得。叫做汪豆腐,大概因為上面泛著一層油。用勺舀了吃。吃時要小心,不能性急,因為很燙。滾開的豆腐,上面又是滾開的油,吃急了會燙壞舌頭。”

先生是高郵人,說起家鄉美食自是自豪。但先生不知,“汪”的烹法,山東亦有。

老虎曾在數年前吃遊山東,在濟寧吃過一味汪蝦仁,滋味也是絕妙。想起先生所書汪豆腐一說,心中一動。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一個“汪”字,起初是讓老虎百思不得其解的,向當地老饕討教,他告訴老虎,“汪”是一種烹調方法,不同於滑溜,比滑溜的湯汁要寬厚;區別於燴,比燴所用原料相對單一;它又與一般湯菜不一樣,比湯菜的用料講究的多;更不同於滑炒,比滑炒湯汁多且要勾芡。

老虎還是有些迷惑,下廚看一道汪蝦仁的烹飪,讓老虎似乎明白了“汪”的意思。新鮮河蝦仁,蔥姜料酒水中浸泡,擠淨水分,先入澱粉拌勻,再加蛋清,抓拿上勁,鍋內加油,四成油溫,放入蝦仁,滑散撈出,清水汆漂,去其油膩,再行烹製。鍋留底油,入筍丁、芸豆丁煸炒,加雞湯,湯沸,入滑好的蝦仁,再加雞蛋糕丁、西紅柿丁,勾薄芡,淋明油,一道汪蝦仁即成。

上桌,番茄紅糯,雞蛋糕黃嫩,蝦仁白滑,芸豆丁綠翠,色彩斑斕,很是好看。待到入口,湯鮮味美,腴香糯滑,主料蝦仁滑嫩脆爽,鹹鮮而又清爽。真的好。

要是再比較起來,濟寧的“汪”和高郵的“汪”還是有所區別的。濟寧的更濃稠一些,而高郵的更輕盈一下。我覺得,都好吃。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說真的,很多年前,偶然接觸汪老先生的作品,高郵就成了我的一個夢。這次來高郵,走先生生活過的街巷,吃先生描述過的美食,不勝唏噓,明年先生故居開館,定當再來,一睹一嘗。

遊先生故鄉,感斯風土,忭焉獻辭。是以記也。

汪曾祺先生的高郵汪豆腐,和濟寧的汪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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