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得怪病只有個小島能治,費心思上島發現,這的島民很奇怪(下)'

動物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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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得怪病只有個小島能治,費心思上島發現,這的島民很奇怪(下)

我得怪病只有個小島能治,費心思上島發現,這的島民很奇怪(上)

“我……我只是太怕老鱷,所以撒謊了……”阿茶抬頭看著他,滿臉無辜,“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掉的是什麼徽章?你放心,島上我很熟,我幫你去找。”

“不用了。”易風眠沉著臉說,在心裡暗自嘲笑自己,身為一個“完人”居然會上了一個十歲“次人”的當,“你走吧,不要再過來了,下次我不會再幫你。”

阿茶扁著嘴點點頭,他轉身面向牆壁,不知用什麼方法,瞬間便登上了牆頭,他回頭看了一眼易風眠,翻過牆去。

4.彩虹魚

這一夜易風眠睡得出奇地好。儘管他是偷偷越界過來治病的,必須暫時隔絕工作與生活,但這也讓他莫名有種度假的錯覺,雖然感冒依然沒好,他卻感到久違的輕鬆。

但想想遺失的徽章,似乎又沒那麼輕鬆了。

用過早餐,後院忽然傳來叮鈴鈴一陣響,他開門走了出去,只見阿茶正坐在牆頭,雙手拋動著什麼東西,那些東西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叔叔,你看看有你的嗎?”阿茶將手中的那堆東西拋進院子,一陣叮噹亂響,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各類徽章落在地面。

但很明顯,沒有一個是星耀章。

易風眠搖了搖頭,有些好奇地看著牆頭上的男孩,問:“你從哪兒弄來這些的?”

阿茶一臉失望地撓了撓頭,說:“我找了一夜,只找到了這些徽章……”

易風眠微微一愣,問:“這是你昨晚離開後找的?”

阿茶點點頭,嘴吧微微一扁,幾乎帶著哭腔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的徽章長什麼樣子?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不知為何,易風眠的心頭忽然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他也說不清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只是忽然覺得牆頭上的阿茶,在陽光下忽然顯得並沒有那麼醜陋。

他微微揚起嘴角,柔聲說:“你知道星耀章嗎?”

阿茶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便翻身跳到牆外去了。易風眠蹲下高大的身軀,看著地上散落的十幾個不知代表什麼的徽章,伸手一個個撿了起來。

午後,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天黑,吃過晚餐後,後院又傳來一陣響動,不用猜也知道是阿茶來了。

阿茶坐在牆頭,朝他招了招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什麼地方?”

阿茶嘻嘻一笑,說:“你去了就知道。”

“不去。”

阿茶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弱弱地說:“那好吧,我告訴你,去看彩虹魚。”

“彩虹魚?”易風眠心頭微微一動,點了點頭。

在基因編輯技術普及前,人類曾廣泛用於動物身上,彩虹魚便是基因編輯的產物,魚鱗能夠吸收光線,成群在水中游走時會幻化出宛如彩虹般絢爛的顏色。但彩虹魚雖然好看,卻極易死亡,內陸早已瀕臨滅絕,卻不想這無人島中還有。

圍牆後面果然通往海岸,易風眠和阿茶踩在柔軟的沙子上前行,海風將白天濃密的霧氣吹散,抬頭可見星光,在幽暗夜幕的盡頭,彷彿可以看到一條邊界,或許,那便是內陸吧?

儘管阿茶飛快地跑在前頭,但易風眠腳步稍微邁大點便趕超了,他實在無法這麼緩慢地行走,便一把將阿茶抱了起來,朝前方走去。

阿茶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指著前方說:“就是那邊。”

易風眠抱著阿茶大步走著,阿茶緊繃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來,有些興奮地左顧右盼,說:“好高啊。”

易風眠問:“想再高點嗎?”

“想!”

易風眠將他放到自己肩頭,阿茶小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探頭望著前方,似乎從未見過這個高度的風景。

在阿茶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一處礁岩上,阿茶趴在巖壁上,晃著腿說:“彩虹魚有時候會來,有時候不會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他的話還未落音,遠處的海面忽然閃現出粼粼波光,阿茶興奮地指著那裡說:“來了來了!”

易風眠坐在壁沿望去,那片波光如同銀河倒掛,無數星芒流到海里,很快,一片光芒流到近處,顏色逐漸顯露出來,宛若一條七彩的綢帶。

那條綢帶漸漸擴大,幾乎佔領了整片海面,兩人幾乎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成千上萬的魚群遷徙,海面就像一條流淌的彩虹河,幾乎將夜空照亮。

“好看嗎?”良久,阿茶才開口。

易風眠點點頭,笑了笑說:“好看。”

阿茶也學他坐在了壁沿,說:“可惜這些不是最好看的。據說水裡遊的是‘次魚’,它們無法出海面,還有一種‘完魚’,能夠飛出來,可惜我也沒見過。”

易風眠失笑說:“魚也分完次嗎?”

阿茶點點頭,雙眼低垂,低聲說:“人也會分,不是嗎?”

易風眠心頭微微一震,一時竟不知怎麼回答。

阿茶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他掌心,說:“這個給你。”

易風眠藉著星光看,那是一個木製的六芒星徽章,邊緣毛糙,上面還塗著黃色的顏料,但和星耀章的顏色相去甚遠。

“你做的嗎?”易風眠看著掌心這枚輕飄飄的木塊問。

阿茶點點頭,說:“我找不到你的徽章,所以給你做了一個,你看可以嗎?”

易風眠忽然覺得這枚木徽章變得沉甸甸的,他緊緊握在掌心,微微一笑說:“小傢伙,謝謝你。”

阿茶說:“我也有一個星耀章。”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色的徽章,易風眠臉色微微一變——那是真的星耀章。

“你哪裡來的?”

“去年有一個叔叔來無人島看病時掉下的,我本來要還給他,但他當我是騙子不理我,我就自己留下來了。”阿茶輕輕撫摸著那枚徽章,“真羨慕你們,可以有徽章。”

易風眠問:“可以給我看看嗎?”

阿茶點點頭,將徽章遞給他。易風眠仔細看著那枚星耀章,上面刻著它主人的姓名。

林上羽。他政途中唯一的勁敵。

5.分界線

此時,彩虹魚的遷徙已經進入尾聲,那條彩虹般的波浪逐漸遠去,成為點點波光。

易風眠不動聲色地把徽章還給阿茶,問:“那個叔叔也是來看病的嗎?”

阿茶點點頭說:“‘完人’來無人島,都是看病呀。”

易風眠呆住了,海風吹拂過來,那一瞬間,他的胸口彷彿被壓上了一塊大石。他的宿敵林上羽在一年前就生病了,也就是說,他們面臨著同樣的困擾。

他們為了鞏固“完人”的權益與社會地位,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他們都要靠偽裝去維持著“完人”的人設。

而現在,林上羽生病的證據就在眼前,只要他願意,回到內陸便可以設局讓對方永遠去除“完人”的身份。但他卻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彷彿又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崩裂。

“叔叔,我也好想當‘完人’啊。”阿茶低聲說,“可是我爸爸媽媽都是‘次人’,我也只能是了。”

易風眠苦笑了一聲,說:“‘完人’……真的完美嗎?”

當然不是。他心裡知道答案。基因編輯技術尚未成熟,“完人”雖然免疫細菌和病毒感染,但卻只擁有人均不到60年的壽命,在很多“凡人”口中,把“完人”喊作“短命鬼”。他們衰老得比“凡人”、甚至是“次人”更快,他們只能在有限的生命時光裡去做“凡人”可以一生慢慢完成的事。這也是基因編輯一直沒有全人類普及的原因之一。

但即便如此,“完人”依舊依靠智力層面的優勢佔據了上層社會的主流,只有少數非常優秀的“凡人”才配與他們為伍。

“‘完人’當然好了!”阿茶說,“如果我是‘完人’,就不用被老鱷追著跑了。他讓我去打針,那個針打了後,就不能生小孩了。”

易風眠微微一愣,問:“老鱷抓你,是為了給你絕育?”

阿茶點點頭,低聲說:“我十歲了,他們說十歲必須去打針。老鱷是島上第一個打針的,打完後,他就幫著抓別人去打針,我不想打。”

易風眠只覺得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絕育政策雖然不是他一個人想的,但確實是通過他才能順利出臺。曾經他一度認為這是最人道的湮滅次等基因的手法,但當他看著阿茶這麼幼小的身軀就要接受化學閹割時,一時竟覺得說不出的可怕。

“昨天老鱷抓我去醫院打針,我逃出來了。叔叔,你說為什麼我們要絕育呢?那不是小貓才要做的嗎?可我們也是人啊,雖然……雖然只是‘次人’……”

易風眠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不敢去看阿茶的眼睛。那枚木質徽章粗礪地剮蹭著他的掌心,徽章上有一條凸起的木紋,就像一條分界線,將他和阿茶分割開來。

阿茶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繼續說:“咦,你的徽章會不會是掉在醫院了呢?”

“可能吧。”易風眠失神地迴應著。

阿茶似乎若有所思,他又望著海面上逐漸消失的彩虹魚,輕輕靠在易風眠身上,說:“叔叔,我不想回家,我不想被老鱷抓走。”

“那就……不回吧。”易風眠伸出一隻手懸在空中,良久才輕輕摟在他瘦弱的肩頭,阿茶緊緊依偎在他懷裡,不一會兒,發出沉沉的呼吸聲,竟然睡過去了。

易風眠隱忍著自己的顫抖,他的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墜落坍塌,他望著夜幕,彷彿看到了自己心中那片摧枯拉朽後的廢墟。

風吹到他臉上,冰涼涼的,不知是因為沾了霧水還是流了眼淚。他閉上眼睛,只覺得身體沉入了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晨曦的光芒中睜開雙眼,昨晚竟就這樣睡了一夜,阿茶已經不在了。他從礁岩上站起,只覺得渾身哪裡都疼,在海邊睡了一夜,感冒似乎又嚴重了。

地面上放著一個黃色的木質徽章,他撿了起來,輕輕摩挲著上面那條如分界線般的木紋。

回住處換了身衣服,他決定再去一趟醫院。

陸瑕看到他的症狀,有些吃驚地問:“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會變嚴重?”

易風眠說:“昨晚在海邊睡了一夜。”

陸瑕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你現在在生病,要多注意一些才好。”

易風眠點點頭,他看著陸瑕,低聲問:“陸醫生,我生病真的不是因為被咬嗎?”

陸瑕無奈地笑了笑,說:“基因編輯技術歸根結蒂還是一種‘突變’,‘突變’後再回歸本源,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也不是‘完人’,是嗎?”

陸瑕微微一愣,她看著眼前的男子,低聲說:“我不知道,但人類屬性的規則,本來就是你們定的,現在,這些規則反而成了你們自己的枷鎖。”

易風眠沉默不語。離開前,陸瑕將一個東西輕輕放在桌面,說:“這是你上次掉在醫院的,這麼重要的東西可不要丟了。易風眠先生。”

那是他的星耀章。

易風眠吃了一驚,他將徽章拿在手中,呆呆地看著陸瑕。

陸瑕輕輕晃著身邊的搖籃,低聲說:“這是一個叫阿茶的小孩今天偷偷來醫院撿到的,恰好被我發現,就拿過來了。易先生,你的名字整個無人島都時刻記在心裡,但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易風眠彷彿沒聽到後半句,只是問:“阿茶來醫院了?他……他不怕被……”

陸瑕苦笑一聲說:“他前幾天逃過了做絕育,今天可沒能逃過。”

易風眠雙腿微微發軟,他靠在牆上,鼻孔因為感冒塞住了,他張著嘴困難地喘息著,就像一條脫水的魚。

6.白霧茫

一直到夜裡,阿茶再也沒有出現在後院。

易風眠獨自穿過那片長長的沙灘,來到礁岩。幽暗的天幕宛如一片即將坍塌的黑牆,在夜風裡湧動著。

他聽到一陣微弱的哭聲。

“阿茶!”他輕聲喊,並循聲走去。

哭聲止住了,他在一個拱形的洞口看到坐在裡面的阿茶,阿茶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般蜷縮在裡面,他看著易風眠,圓圓的臉龐上滿是淚水。

“阿茶……你打針了?”

阿茶點點頭。

易風眠伸手扶在巖壁上,以免自己坐倒在地,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巨大的壓力壓得他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開口說:“你為了幫我撿徽章才去的醫院?”

阿茶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你看到我的徽章了,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嗎?”

阿茶依舊是點點頭,他望著易風眠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晰,銳利。易風眠只覺得他的眼神如針一般刺在自己心頭。

“阿茶……對不起……”易風眠張著嘴,一時哽咽了起來,“對不起……我就是易風眠……”

他不敢再看阿茶的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離開了礁岩。他狂奔在沙灘上,眼淚迎著海風飄落,他的掌心握著阿茶送他的木質徽章,那道凸起的木紋就像橫梗在內陸與無人島的那片濃霧,永遠無法驅散。

這一夜,他夢到了父母、同事,夢到了林上羽、那個咬他的女子、擺渡人白奇、醫生陸瑕,還有她的孩子,最後他看到阿茶坐在老鱷的肩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

他在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中被驚醒,打開門後,門外來了幾十個人,領頭的正是刀疤男老鱷。

“就是他,他就是易風眠!”老鱷大聲喊,咬牙切齒地盯著易風眠。

幾十個矮小的“次人”仰頭望著他,他在這些眼睛中讀到了恐懼、憤怒與不甘,他身體微微顫抖著,捏在門把上的手開始出汗。

從絕育政策出臺的那一天起,他就成為無人島的公敵。

他們或許不認識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只要對應上名字,他便會是那個他們最憎恨的人。

“絕育政策就是他提的!”老鱷雙目赤紅,他作為第一個被絕育的男人,向來以此為恥,所以他一直以抓別人絕育為樂,以此掩蓋心中的自卑,“既然來了無人島,那就別想走了!”

“對,別想走了!”民眾慢慢應和起來。

老鱷冷笑看著易風眠,臉上的刀疤顯得無比詭異,大聲說道:“今天,我們就帶你去做絕育,讓你也感受一下化學閹割的滋味。”

他瘋狂地笑著,彷彿要將這一年的恥辱都發洩出來。

那一刻,易風眠的心出奇地寧靜,他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古話:出來混,遲早要還。

是啊,遲早要還。

“等等!”忽然,一個女聲響起,“老鱷,你怎麼確定他就是易風眠?”

易風眠低頭看去,是陸瑕,她正推著一輛嬰兒車站在人群中。

“陸醫生,他騙了你你都不知道!”老鱷冷笑著說,“昨天我帶阿茶做了絕育,怕那小子想不開,就跟著他到海邊。結果你猜怎麼著?我親耳聽到這人跟阿茶說,他就是易風眠!”

陸瑕吃驚地看著易風眠,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阿茶,出來!”老鱷朝身後喊。

只見阿茶瘦弱的身軀被人群推搡出來,老鱷一把將他拎到前面,說:“阿茶,告訴大家,這個人是誰?”

阿茶抬頭看著易風眠,易風眠也回望著他。

“他是……”阿茶輕聲開口,“林上羽。”

“什麼?”老鱷一愣,扯了一把阿茶,“你小子說實話!”

“他就是林上羽!”阿茶指著易風眠喊,“我偷了他的徽章,現在還在我這裡。”

他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星耀章。老鱷接過徽章一看,臉色劇變。陸瑕也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下,大聲說:“林上羽,嗯,他雖然不叫馮勉,但確實不是易風眠。來無人島的‘完人’用假名也很正常。”

老鱷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他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林上羽”,像一個洩氣的皮球般走了。陸瑕朝眾人喊:“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慢慢散去,易風眠看著阿茶,伸手想要觸碰他,但他像一隻受驚的小貓般躲到了陸瑕身後,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易眠風許久,最終轉身跑了。

“陸醫生,謝謝你。”易風眠有氣無力地說。

“你要謝謝的是阿茶。”陸瑕看著慢慢遠去的阿茶的背影,“無人島的居民都恨著‘完人’,老鱷他們只是把對‘完人’的恨聚集在‘易風眠’這個名字上。

“但我們只是‘次人’,即便有怨恨,又能怎麼樣呢?我們生存的規則是別人定的,權益也是別人替我們去爭取的,我們從始至終都只能接受結果。就連我們的出現,也只是‘脫靶’產生的意外罷了……”

易風眠靜靜地看著嬰兒車中的孩子,沉默不語。

陸瑕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孩子,微笑著說:“凡凡是無人島上最後一個出生的孩子,絕育政策出臺後,他可能也是最後一個‘次人’了。”

易風眠蹲下身,伸出一個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凡凡的臉龐,凡凡伸出小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指,臉上揚起一個嬰兒才有的純潔的笑。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嗩吶聲,陸瑕看向島的另一頭,低聲說:“王阿婆去世了,這個世界上的‘次人’,又少了一個。”

尾聲

易風眠比原計劃多待了三天感冒才痊癒,這些天,他再也沒有見到阿茶。

當擺渡人白奇啟動渡輪時,易風眠站在船頭,他看到碼頭有個幼小的身影奔跑過來。

是阿茶。

阿茶站在碼頭和他遙遙相望,直到被白霧遮蔽了視線。

“馮先生,”白奇冷淡的聲音傳來,“這次多等了兩天,尾款你需要多付一半。”

易風眠輕笑了一聲,說:“可以。但是……錢有那麼重要嗎?”

“對於你來說不重要,”白奇長嘆一口氣,說,“但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易風眠沒有問下去,但白奇似乎自己想說下去。

“一年前,我本來要和女朋友結婚,她叫小煙。在我們結婚前一天,她去參加了一個平權遊行,是關於‘次人’絕育政策的事,她做事一向很衝動,那天,她攻擊了一個議員,把對方咬傷了……”

白奇苦笑一聲,繼續說:“然後她被關起來了,需要鉅額的保釋金。做完你這一單,我才能勉強湊齊,雖然她出來也不算是自由身,但起碼,我們可以完成婚禮了。”

易風眠靜靜地聽著,看著海面上的茫茫白霧,沒有發聲。

忽然,一陣噗啦啦作響,白霧中,一道彩色的光芒劃滑過。

“彩虹魚!”白奇大喊,“這可是完魚,我擺渡這麼久都沒見過。”

易風眠看向前方,噗啦啦的聲音越來越密集,無數彩虹魚飛躍出水面,出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再落入海面。

魚越來越多,絢爛的光芒驅散了海面的白霧,宛如一道互通彼岸的彩虹橋。(作品名:《越界》,作者:小狸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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