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5月11日,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發生一起“綁架”事件。被綁的是一位自稱“裡卡多·克萊蒙”(阿道夫·艾希曼)的人,而綁人的則是以色列情報和特殊使命局——“摩薩德”。

二戰結束後,為了正義也為了復仇,摩薩德開始在全球範圍內“追捕納粹在逃戰犯”。最著名的就是前面提到的——1960年遠赴阿根廷抓捕前納粹高官、被稱為“死刑執行者”的阿道夫·艾希曼。

“戰犯”移民:二戰結束後,南美為什麼會成為“納粹”的避風港?

電影《最終行動》(2018):再現抓捕艾希曼的場景

根據英國《每日郵報》統計,共有約9000名納粹分子或合作者“潛逃”南美避難。其中巴西1500-2000人,智利500-1000人,阿根廷則多達5000人!

為什麼是南美?它為何如此受納粹分子鐘愛...

關於答案,大致可用:“前有歡迎、後有追兵,中間有人牽線搭橋”來概括。接下來就一一解釋一番...

“戰犯”移民:二戰結束後,南美為什麼會成為“納粹”的避風港?

當二戰落下帷幕時,那些自知將面臨審判的納粹分子們,開始謀劃自己的“退路”。放眼世界,除了荒無人煙的南極(科幻作品中的納粹逃亡地),真正可供他們容身的只有“南美”(真實的納粹逃亡地)。

一則是因為那裡有大量的德裔居民,便於隱藏自己;另一則是南美國家,特別是胡安·庇隆治下的阿根廷,相當歡迎他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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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潛逃南美也是如今的傳言之一。當年為防止希特勒逃跑,美軍還專門製作了可能的“偽裝照”方便士兵參照

南美的德國情懷

說起南美的德國情懷,是德國對南美經濟、軍事、移民多方面影響的結果。這種“影響”,我們至今仍可在智利軍隊的服裝上看得到影子。而這份交情,時間上甚至早於德國統一。(普魯士和漢薩同盟很早就在這一地區設有領事館)

真正意義上的德國-南美關係始於1871年。當統一的德國走向世界,並苦惱於“陽光下的地盤”已被英法瓜分殆盡時,他們在南美的貿易、投資和移民卻是一派繁榮景象。德國對南美的影響就是這麼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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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利士官學校學員,簡直就是當年德軍的翻版

伴隨科技進步帶來的通信、交通的改善,德國在南美的貿易、投資急速增長。

到1914年,阿根廷是德國在歐洲以外的第二大貿易伙伴;在智利、祕魯,德國也都擁有采礦特許權。即便到二戰前,德國同阿根廷和巴西間的貿易依舊火熱。

經濟交流加深的同時,還有德國移民規模的迅速擴大。據統計,二戰前南美的德國移民數量已有120萬人的規模,且主要集中在巴西、阿根廷和智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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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納粹分子在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月神公園體育場集會,僅此就有近2萬人

再加上納粹分子在南美也多有活動,甚至滲透到右翼政治聯盟中,影響政府對德國的態度。總之,德國納粹分子在南美有相當的“民意基礎”。

所以,珍珠港事件後,美國號召美洲國家豎起“反軸心國”大旗時,阿根廷和智利是唯二不願同軸心國斷交的。英國學者就指出:阿根廷根本就是想借助歐洲的力量,維持自己的地位,實現領導南美大陸的野心。

直到歐洲戰事還有2-3個月結束時,智利和阿根廷才陸續“宣戰”(實際從未參戰)。與其說他們放下了德國情懷,倒不如說是應付美國,想在戰後撈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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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阿根廷同德國斷交的報紙。要不是德國自顧不暇,美國又施加壓力,阿根廷的挺德大旗恐怕還要持續

阿根廷人民歡迎你

不得不提的是,德國在南美的軍事領域也影響頗深。19世紀70年代,智利開始全面學習德國軍制,從軍備、人員組織、軍事戰略到後勤、醫療,甚至是軍裝上無所不包...

智利之後,巴西和阿根廷同樣與德國在軍事上交流密切。1938年,巴西是克虜伯公司的主要海外客戶,佔其出口總額的42%。而阿根廷更是德國顧問遍地走...

眾多軍人中,阿根廷的“胡安·庇隆”可能是影響最為深遠的一位。其本人曾任阿根廷駐意大利武官,對德意法西斯做過研究,也頗為欣賞。在他出任總統之後,對“潛逃”的納粹分子大開方便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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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庇隆,曾三度出任阿根廷總統,年輕那會也是非常帥氣

在二戰結束的最初幾年中,庇隆祕密命令外交和情報人員,通過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港口建立“逃生通道”,即所謂的“繩梯”。成千上萬的前黨衛隊成員和納粹高官通過這條線路出走南美。

庇隆還特別指示,要“引進人才”——招募那些可以幫助阿根廷提高軍事和科技水平的德國人。結果逃到阿根廷的德國人中有才的不少,騙子也很多。比如說羅納德·李希特,以“核計劃”忽悠了庇隆1500萬美金,價值約合2019年的1.42億美元。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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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特和他的實驗室

當然,南美招攬的納粹分子不只限於德國人,還有其他國家的,如法國人。

根據《真實的敖德薩:將納粹走私到庇隆的阿根廷》的作者所說:1946年,阿根廷庇隆政府通過紅衣主教“安東尼奧·卡吉亞諾”向歐洲教會發去消息,表明南美願意接受那些可能會遭到起訴的“納粹合作者”(法奸)。

當年春天,持有國際紅十字會簽發的護照,並加蓋阿根廷旅遊簽字的法國戰犯們,開始橫渡大西洋前往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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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奧·卡吉亞諾:他很好的利用宗教身份,為庇隆做了回線人。當然這麼做的不止他一個

來自梵蒂岡的無形推手

關於梵蒂岡(天主教會)的推手,他們本意是想“援助”一下東歐各國的天主教難民,卻在無意之間幫助了很多納粹分子逃亡。

就如同《美國隊長》中九頭蛇滲入到“神盾局”內部一樣,天主教會中也不乏納粹的支持者、希特勒的崇拜者。包括阿洛伊斯·胡達爾主教在內的一些神職人員,為納粹分子提供假的身份證件,幫助他們獲取紅十字會的護照逃亡南美。

開篇我們提到的“阿道夫·艾希曼”,他的阿根廷簽證和偽造的護照申請,都是在胡達爾的幫助下由熱那亞方濟各會修士提供的,由此他才能以裡卡多·克萊蒙的身份前往阿根廷。而絕大多數“潛逃”南美的納粹分子,用的都是同樣的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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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伊斯·胡達爾,嘴裡喊的是上帝,心裡唸的是元首

美國的骯髒交易

戰後,美國政府顯然對這種“出逃”行為有所察覺,並擔心納粹分子逃亡南美會帶來新的安全威脅。所以也試圖讓各國壓制德裔機構、關閉移民通道,但並沒有成功。

跟重要的是美國私底下還玩了一手“骯髒的交易”。例如,戰爭結束後,美國反情報部隊就招募了里昂的蓋世太保頭目克勞斯·巴比(里昂屠夫),以協助對抗蘇聯。他被偷運到玻利維亞繼續著祕密工作,並指導軍政府如何折磨和審問對手。

同樣的“骯髒交易”還有731部隊,石井四郎以“提供資料”為條件 ,使美國無視了731部隊有關人員的戰爭責任

“戰犯”移民:二戰結束後,南美為什麼會成為“納粹”的避風港?

老年的克勞斯·巴比:切·格瓦拉之死就與他有關,1983年他被引渡回法國判處終身監禁,最後死在獄中

最後不得不說,近萬名“潛逃”南美的納粹分子中,最終歸案的艾希曼、巴比等人只在少數。相當多納粹分子如創造了“移動毒氣室”的沃爾夫·勞付、奧斯維辛的“死亡天使”約瑟夫·門格勒、“里加屠夫”埃加德羅施曼等從未被繩之以法。


“戰犯”移民:二戰結束後,南美為什麼會成為“納粹”的避風港?

阿道夫·艾希曼(受審者),1962年被以色列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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