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2015年春節,一部《白日焰火》在柏林電影節突然爆冷擒熊,讓刁亦男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國內觀眾的視線中。

其實,這遠遠不是刁亦男第一次出現在三大電影節。2007年,他憑藉電影《夜車》第一次入圍了戛納國際電影節的一種關注單元,影片的黑色氛圍和類型化的風格,讓刁亦男第一次在國際上有了知名度。這也為他第一次三大電影節主競賽之旅埋下了伏筆。

中國電影再戰戛納金棕櫚!刁亦男為何成大陸新希望?

《南方車站的聚會》是他在獲得柏林金熊獎之後的第一部影片。其實在去年的年尾,我就已經聽說這部影片已經完成了後期製作部分,當時還在琢磨這部電影究竟會再徵柏林還是會進入戛納主競賽。

在柏林之後,曾經幾度聽到傳言說《南方車站的聚會》可能沒有做完後期,不禁開始擔心。幸好,最好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就在剛才,《南方車站的聚會》入圍第7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成了大陸今年最重磅影片!必須要恭賀導演刁亦男!

中國電影再戰戛納金棕櫚!刁亦男為何成大陸新希望?

1、最帥文青

導演刁亦男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西安人,高高的個子,方臉龐、濃眉大眼,稜角分明。老爸是西安電影製片廠的員工,從小就接觸電影。最近,剛剛修復的4k版《黑炮事件》當年在西影場放映的時候,他就被影片所驚歎了。

1994年他考入了中央戲劇學院,是當時班裡最帥的文藝男青年。因為他為人低調沉穩,一年後,他多了一個外號“老刁”。因為總是忙著創作劇本,所以就連頭髮也沒有時間整理,總是亂蓬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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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當時的同學孟京輝、蔡尚君、張一白一起成立了鴻鵠創作集團,一起搞先鋒戲劇的創作。

他在先鋒戲劇小圈子裡有一部劇本非常知名,叫做《飛毛腿或無處藏身》,後來劇本被收入到孟京輝編撰的《先鋒戲劇檔案》中,成為先鋒戲劇歷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與《戀愛中的犀牛》、《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等劇並列。

在中戲生活的幾年中,別的同學都談戀愛、遊覽北京城,只有刁亦男一直都單身。有同學跟他說頂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大學四年沒有花前月下真是浪費了。但是刁亦男卻說“能把時間浪費在喜歡的事情上,我覺得挺幸福的”

可能也正是由於對電影的這份熱愛,讓刁亦男走到了今天,走到了戛納主競賽單元-這座電影界最高藝術殿堂的臺階上。

2、從小編劇到入圍三大

1997年,當時還在上大三的刁亦男和同學張楊一起搞了電影《愛情麻辣燙》,影片取得了不俗的反響,三千萬票房,位列當年國產片第三名,還是很不錯的成績。後來,有記者在問到當時,是什麼讓刁亦男一直堅持創作的時候,刁亦男說“我那會兒不叫堅持,當時就是玩兒。”

或許,他這種痴迷於創作的態度,真的是由於他太愛電影了,所以才能在其中感受到“玩兒”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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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畢業的時候,他和張一白一起搞出了《將愛情進行到底》的劇本,一舉捧紅了徐靜蕾和李亞鵬。1999年,又刁亦男寫出了電影《洗澡》的劇本,片中父子三人的表演讓觀眾歎為觀止,但是如此深刻的作品,絕對不能忘記編劇刁亦男的名字。

但是,每一個創作者都有一個執念,刁亦男一直以來都對犯罪故事情有獨鍾。你縱觀所有刁亦男的作品,甚至於在早期的先鋒戲劇《飛毛腿或無處藏身》都不乏透過犯罪去觀察社會中人與自我、人與社會、人與人的關係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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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談到過,他特別喜歡卡夫卡的小說,而被問起來原因的時候。他說,他的作品裡總不乏對法庭和工業環境的描寫。卡夫卡小說中,對社會的發展、法制的結構、工業進程對人的影響深入剖析,在筆者看來,卡夫卡的魔幻主義實際上是基於現實的魔幻主義,他總能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去切開社會與人之間關係的病灶。

而這種基於現實的魔幻主義,是屹立在芸芸眾生中的。所以刁亦男的作品中,總是以小城市為背景,因為他認為“底層空間裡的人性更容易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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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導演的第一部作品《制服》,主角是底層的一個老實巴交的裁縫,處處受人欺負。有一天一個客人在他的店裡落下了一件警服,於是他穿上了衣服,街上的人都開始崇敬他。他感覺警服帶給他無上的榮耀,而脫下警服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這種透過人性觀察社會對人的改變,帶有卡夫卡的影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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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提名了第八屆韓國釜山電影節新浪潮大獎,刁亦男第一次在亞洲嶄露頭角。

2007年,他拍攝了電影《夜車》是一部典型的帶有黑色風格的犯罪類型片,第一次入圍了戛納一種關注單元。這部電影的製片人也非常大牌,正是日後憑藉《嘉年華》入圍威尼斯並獲得金馬獎最佳導演的文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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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主角是一個普通女法警,在一次為女犯送行的過程中被女犯的丈夫盯上了,伺機刺殺。當後來,真相逐漸浮出水面的時候,每個人都在面對著道德與人性的煎熬。在片中有一場戲是,男主人公一直在跟蹤女主,突然對女主發出質問,女主要回答的時候,男主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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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刁亦男介紹,這個段落其實有兩個不同的方案“這男的一直在那個地方看著那個女的,但是女的不知道就走過去了,二人沒有交流;一個就是電影中的這個。後來拍出來之後,給很多人看,也覺得應該讓男女主人公在這一場裡有一個交流,刺激一下觀眾,推進二人關係。”

刁亦男說“對電影的認識是一種本能”,但我們覺得,只有熱愛電影的人才會有這種本能。

知名導演黑澤明在拍攝電影《紅鬍子》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自己的一次巧合。我們都知道黑澤明的電影一直在場面調度上有極高的水準,甚至連所有鼓點的節奏都能做到與影片嚴絲合縫。他在創作《紅鬍子》的時候,與小國英雄一起創作配樂,隨機想到的一段配樂節奏竟然和影片無縫對接。後來他自己說“也是做電影做出機緣來了。”

在刁亦男的電影中,創作也是跟著感覺走的。

他覺得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個陰暗面,這個陰暗面是我們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爆發出來的。所以在2015年的電影《白日焰火》中,我們依然可以看到導演在現實領域和人的心理領域探尋。

3、《白日焰火》勇奪金熊

他在接受《大眾電影》採訪的時候說“生活中的人,表面上是單一的狀態,但可能有非常複雜的內心,雖然呈現出來的可能是若無其事的感覺。這就表明人肯定不是或黑或白的,會有很大的一片灰色地帶,這種灰色地帶是有張力的,當你透過表象,在這個區域捕捉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把表象拼貼起來的時候,人物內在的一些面貌就會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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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焰火》討論的正是人性在灰色地帶的時候的變化與心態。影片的結尾十分簡潔有力,這是刁亦男的典型風格,黑色、凌厲、凶狠、老練。

影片在柏林電影節首映,當時所有評委在看到影片的時候,幾乎是一致決定這部影片必須是金熊獎。這樣回頭看,影片的所謂爆冷奪獎,其實是必然的。刁亦男用他的手術刀,剖開人性的兩面,對金熊獎的評委來說一定非常震撼。

4、角逐金棕櫚

五年之後,刁亦男攜新作《南方車站的聚會》代表華語片殺入戛納國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這又是一部力作。

《南方車站的聚會》以現實為基礎,透過胡歌飾演的一個小人物,來展現整個社會、時代、人性的變化,還有同樣的“灰色地帶”。

中國電影再戰戛納金棕櫚!刁亦男為何成大陸新希望?

據瞭解,這部電影的籌備時間長達三年,光是選角就糾結了一年的時間,最終選定了胡歌作為影片的第一主演,廖凡作為第二主演,女主角是桂綸鎂和萬茜兩位實力派女星。

目前在戛納電影節全球首映之前,我們並沒有太多的信息,但李力總結說“他用了一個最樸素的故事,來告訴你一個最樸素的情感。”

現在大家都在猜測本屆主席伊納裡圖可能會更喜歡類型片,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南方車站的聚會》的金棕櫚之路將可能會非常順暢。一起期待吧!

(文中圖片來源於網絡)

銳影Vanguard作者 | 致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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