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獎涼涼:被老實毀掉的蠢人李安

電影節 李安 金馬獎 鞏俐 上海電影節 小豬佩奇又來啦 2018-11-26

第50屆金馬獎,李安滿腔情懷。

他笑盈盈地說著:金馬獎很重要。這麼多年來做成了一個品牌,維護是非常重要的。

他還親口承諾,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來支持。

金馬獎涼涼:被老實毀掉的蠢人李安


第55屆金馬獎,李安如約而至,身體力行的來維護金馬獎的品牌。

但卻笑不出來了。

除了自己,他還帶來了本來與金馬有過節的鞏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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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用心和努力可見一斑。

帶著美好的期望,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相比鞏俐拒絕頒獎,坐在觀看席目露凶光,李安的表現就更令人心疼了。

很多人高呼:鞏皇,霸氣!而我只想說一句:李安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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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如李安其人,作為最容易背鍋捱過的主席,他面對事故,沒有憤怒,沒有指責,盡最大努力維持所有人的體面。

記者問他,是否會為明年的金馬擔心。他只是有些無奈的說:“明年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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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次金馬的 " 疲憊 "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50 屆金馬獎上的李安,當初的他有多快樂,現在的他就多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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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有人在心疼李安,因為他作為好萊塢大導演,每年賣力的為金馬獎奔波,為提攜臺灣電影做貢獻,結果因為一個人,這麼多年的努力完全白費了。

也有人在指責他,認為他作為執委會主席,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

01

中庸典型李安

李安何許人也?

一代儒將,深諳中庸之道,並貫穿至人生。

他性格溫潤如玉,對人對事更是不偏不倚,不左不右,接受和包容一切,他是那個現實的最大尊崇者。

“道並行而不相悖”,中庸,原本是值得讓人歌頌的美德。

可如今時代不同,做人更需要站邊站隊,站不對容易捱打,即使不站也會有相悖,更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打上左右逢源的標籤。

李安金馬後的反應,只是一以貫之自己的中庸之道,繼續做好那個可以揉捏的溫順老實人。

看到李安淚眼婆娑,我就忍不住發問,難道中庸的老實人就活該受欺負,成為最後“腹背受敵”的可憐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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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李安,實在令人心疼不已,看到他哭,就恨不得把這輩子的擁抱都送給他。

同時我也希望他能明白,時代在推進,過分的人和事不能靠平和的態度和禮教來解決了,儒將之風固然重要,但歸根結底您就是個將啊。

您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脾氣和秉性,堅定的表達自己的立場,就像你的作品和對藝術的追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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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矛盾的中庸之道

“做人可以中庸,做藝術不能手軟。”

都說中庸是天秤座的宿命,1954年10月23日出生的李安,也沒能逃過。

李安祖籍江西德安,當年父親乘著“永安號”輪船來到了臺灣,就給他取名“安”字,希望他能人安心安,一切安好。

可事與願違,一直以來,李安都有一種大眾熟悉的怯怯神情。“我不曉得”是他的口頭禪,憂鬱的神情從童年開始,李安就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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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的電影,和他本人有很大的相似,都是看上去表面和和氣氣,但內心住了一個強大的怪物。

他幾乎從來不極左極右的告訴你一件事情的真理和道理,去呼喚人性,更正文化。

看李安的電影,最大的感受是,朦朧,緩衝,沒有批判,看穿一切卻又沒有看穿,沒有定論,各種滋味還請自己品。

電影《推手》就淋漓盡致的展現了李安的“中庸之道”,即,保護自己的同時又不傷了和氣。

從同性戀題材的《喜宴》來看,李安跳脫出傳統的桎梏,說出那句“中國人在喜宴上的種種表現,都是五千年性壓抑的結果。”那樣的結局,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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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溫和的老實人,也會“借題發揮”,偶爾在電影中壞一下,自相矛盾一下。

他的每一根白髮和每一條皺紋,都已經被習慣性地冠上形容詞——“儒雅”,那意味著絕不會有差錯的溫和與穩當。

但從《家庭三部曲》的壓抑,隱忍,晦澀和模糊不清的觀念。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記》裡面的猛虎和孩子,李安開始訴說自己,告訴世界,他是猛虎,也是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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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像自己執導的《綠巨人》,班納儒雅的外表之下,藏著破壞力巨大的怪獸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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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電影這方面,李安並不是絕對的是中庸代表。

把李安的作品和他本人放在一起,倒顯得他像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因為他除了中庸表現出來的溫和,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內心迸發出來猛虎和怪獸。

可是再強的爆發,與“中庸”對立,也僅限於體現在電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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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中庸之道在於堅持

“中庸”,像是一個貶義詞,因為身在中國我們已經看到了太多秉著“中庸”背後的圓滑世故,老成油膩。

但李安不同,他是一個有力量和信念的中庸導演。

三次問鼎奧斯卡,兩捧金獅,兩擒金雄,幾度斬獲金球,金馬,英國電影學院獎,他被評為最受歡迎的世界百名導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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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榮譽背後,是大器晚成的心酸。

上海國際電影節中,李安說:”我36歲才開張。“

36歲,卡里只剩43美金的李安說:我賴在家中,不肯去做賺錢的工作,如果我有日本丈夫的志節,早就切腹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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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很著急,剛剛畢業開始著急,20出頭開始著急,覺得自己等待人生高光的日子漫長持久。

但殊不知,李安從小學三年級在心中埋下電影夢,就已經開始等了。

根據運氣守恆定律,李安36歲之後的柳暗花明,使用前面36年的倒黴人生換取來的。

他小時候體弱多病,總能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被狗咬的鮮血淋漓,划船差點被淹死。

他曾透露過,自己的酒窩,就是被狗咬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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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出生在教育世家,爸爸是校長,但他本人的學業並不是很順遂。

高考第一年以6分之差落榜。

第二年高考,因為肚子痛,數學只考了0.67分,最後以一分之差與大學失之交臂。

不久後李安通過了專科考試,這次數學考了67分。因聯考失利,念文科進了藝專接觸到電影。

學生時代,李安學習不如別人,到了藝專又覺得不是一所好的大學,畢業後服兵役剃光頭不久就被女友甩掉。

真的倒黴的媽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他曾這樣總結自己的少年時代:

雖一直努力吸收,但一直處在很低的位置。

要在這個世界闖出什麼,好像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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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唸的大學,環境不是很好,老爸來學校看他,心疼得直掉眼淚。

可一切惡劣的外在,都被李安第一次登臺後自動消掉了,他告訴父親,他只能屬於這。

因為,他能在在拍片子的過程中,感受到快樂和滿足,且沒有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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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堅持和耐心是中庸的主線

中庸是耐力。

耐心是雄心的必要前提。

1985年2月,李安畢業本打算回臺發展。但因為要照顧妻子。

又因為畢業作《分界線》在紐約大學影展中得到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獎,所以李安留了下來。

之後便是蝸居的六年,也就是吃軟飯的6年,因為囊中羞澀,6年中他連進城吃頓肯德基都覺得奢侈。

因為計劃被一個個的擱置,李安的劇本及他本人無人問津。

這期間李安燒飯燒得不錯,他丈母孃說要不你去開個飯館吧!

此刻的李安,明顯開始了動搖。

後來他想去報一個計算機考試,報名的前一晚被老婆發現。

第二天早上,李安老婆在上班前,當著他的面撕毀了報名表,告訴丈夫李安:你要堅持自己的夢想啊。

只差一點點,中庸就差點毀了臺灣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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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的妻子林惠嘉講:“他不拍片像個死人,我不要一個死人丈夫”。

現狀如此,李安常常覺得抑鬱,從早到晚坐在家裡發呆,妻子見到便會問他:“你到底在幹嘛?無聊的話找個事做,不一定要是賺錢的事”。

36歲,43美元,有家室,有妻子,還有2個兒子。

幸運的是山窮水盡的李安終於迎來柳暗花明。

他憑藉《推手》拿下兩個劇本獎,獲得了1350萬臺幣的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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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等了30幾年。

但預算並不高,他去找到合夥人,手拿著塑料袋,悲傷的說:“再不拍電影,我就要死了”。

從那之後,李安的追夢之路開始順遂起來。成為了,放眼世界都很難找到比肩的導演。

堅持,一直是李安恪守的中庸之道的主線。

陸川曾說:“最令人折服的就是他一直在堅持拍片。”

陳可辛也很明白的指出了:”李安能有今天在好萊塢的地位,與他隱忍與堅持的個性不無關係,他付出了20多年在那裡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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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家庭中的中庸

齊家治國平天下,中庸者,大都能屈能伸。

李安,退能守得家庭合睦,進能名滿天下事業有成。

蝸居的6年,李安不僅沒有放棄對於電影的追求,更是把家庭照顧得非常好,燒得一手好菜,和兒子保持良好的關係,清潔也做得十分到位。

大家都願意相信他對妻子忠貞的愛,哪怕與湯唯出現在大眾視野舉止曖昧,也掀不起任何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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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貴的是,功成名就之後,李安還能念起妻子的好,能做到這點的男人,真的少之又少。

在和魯豫的對談當中,李安說:“現階段最大的幸福,就是太太能夠對我笑一下,我就會放鬆一點,感到很幸福,我做了父親,做了人家的先生,並不代表說,我就很自然的可以得到她們的尊敬,你每天還是要賺來她們的尊敬,你要得到某一個標準,因為這個是,讓我不懈怠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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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獎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回家讓老婆罵一罵!

有妻如此,相信在低谷時期的李安,也會暗暗給自己鼓勵:你要加油啊,為了你喜歡的人和熱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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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教育理念超前,對於孩子,他不要求能孝順,只要能愛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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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美國電影協會揭曉了年度終身成就獎得主,被協會主席湯瑪斯稱為“傳奇導演”的李安,捧走了象徵榮譽的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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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庭煮夫”到“著名導演。”

從“中年發力”到“花甲之年的終身成就。”

李安,憑藉著,堅持,隱忍,包容,謙虛,氣節....向中外人士展現了自己中庸之道的成功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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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逼於無奈的中庸

李安的中庸,和他的經歷有著必然的聯繫:

祖籍江西的他,兩歲時遷往花蓮,十歲時定居臺南,24歲留學定居美國。

他在臺灣時覺得自己是個外省人,在國外是外國人,回到大陸又是臺胞。

到了伊大,周圍都是美國人,聽不懂語言,沒有交到朋友。

而在伊大留學的臺灣人,又只有他一個人是學戲劇的。

這些經歷讓李安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是外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歸屬在哪裡。

遭遇如此,達到某個點的平衡,保持中立,是李安成長過程中必須要學會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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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這樣的溫和,不偏不倚的他,往往遭受了來自八方的誤解。

“討好外國人”,“左右逢源”都是中庸李安獲得過的標籤。

但在大部分人眼中,李安還是勵志和完美的代言人。

俞飛鴻就問過魯豫,採訪生涯中哪類人最吸引自己。魯豫回答說:李安和朴樹。

相比朴樹,李安更為溫和,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話不多,常常傻笑,受大家憐愛。

在日趨複雜的社會做到不偏不倚,維持中庸之道,是李安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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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粉絲,其實我很心疼這樣“完美”的李安。

如果可以,我們更希望李安身上,多長出一些稜角,多一些憤怒。

07

被中庸毀掉的李安和金馬

因為太過平和完美,有時反而沒那麼討喜,更多時候,還會被有心人利用了去,比如那個傻缺紀錄片導演。

老實付出型人格當久了,就會被當成理所當然。

要知道早年間,金馬對大陸嚴防死守,近些年,我們好不容易看到了和解的苗頭。金馬獎成了海峽兩岸同胞一期一會的重要典禮。

這一切都離不開李安的苦心經營,因為他只想做好電影和藝術的事情。

他60多歲還在為金馬當“皮條客”,不惜請來了鞏俐,劉德華,請來最專業的評委,邀請來大陸最好的演藝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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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李安的“中庸之道”,鞏俐曾尖銳霸氣說:“只要我在,公平就在。”

“沒有好友壓力,我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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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句話,可以體會出,除了為人做人,頒獎事宜更為中庸,為了維持平和,獎項幾乎是大陸與臺灣平分秋色。

大家都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可是李安“中庸之道”又怎麼能在浮誇勢利的娛樂圈長久生存呢?

該站的隊始終要站,該來的早晚要來,這一點,李安並不能像他的作品一樣,憑藉自己一己之力努力找到一個平衡點。

現在,經過這些風波,金馬獎已經被禁止中資電影報名。

李安導演,您看。

您頂著左右逢源的罵名,辛苦做的這一切,賣臉奔波出來的結果,全部都被毀了!

而您,明顯成了眾矢之的,事故一出便成了兩面不討喜的角色。

很多人說,中庸之道乃是您的成功哲學,但又有誰知道對於您來說:成也中庸,敗也中庸。

李安導演,您這樣,以德報怨,但是何以報德呢。

李安導演,其實,您可以不那麼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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