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建禮

9月14日下午，第26屆金雞百花電影節“電影大師與青年導演對話”在呼和浩特市舉行。謝爾蓋·波德羅夫、黃建新、劉偉強、王童、朱延平和陸川6位著名導演，現場向6位在中國導演協會青蔥計劃中脫穎而出的青年導演，分享自己執導第一部電影的經歷，寄語青年導演如何走好自己導演生涯的第一步。有一位青年導演現場大膽邀請攝影師出身的劉偉強給自己的處女作擔任攝影。劉偉強笑言“我很貴”，但不排除合作，可以私下溝通。

謝爾蓋·波德羅夫：選演員至關重要

俄羅斯著名導演謝爾蓋·波德羅夫第一個發言，他回憶道：“我的處女作講述一名14歲女學生的初戀故事。對於我來說，最嚴峻的考驗是挑選片中的演員，因為他們都是一些沒有表演經驗的孩子。最終我很幸運地選到了我滿意的演員——一個14歲的哈薩克女孩。儘管她是非職業演員，但經過努力學習和適應，很成功地演繹了這個角色。”

“當時我們在很多地方選景，克服了天氣寒冷、自然條件惡劣等很多困難，才拍完了這部電影。我的處女作非常成功，也獲得了不少獎項。我給大家講自己的故事，是想告訴年輕導演們，拍電影時選擇一位好的演員是至關重要的。後來我拍了很多電影，去了很多國家，但我始終沒有忘記我第一部電影中那個14歲的女孩。”

談到自己的導演處女作，臺灣著名導演王童說：“我從十幾歲就愛電影，立志想做電影人，最初是做美工，後來陰差陽錯做了導演。有一次，我給一部電影做美工，投資方遲遲沒有談攏導演，找來找去，最後確定讓我做導演。經過我的努力，結果我的處女作在金馬獎上戰勝了我的師父。”

劉偉強：處女作請李修賢張家輝主演

香港導演劉偉強則在1990年執導了自己的第一部電影《朋黨》，提起當年進入電影這一行，他說：“1981年我進入劇組當攝影小工，這是很苦的工作。那時候香港電影產量很高，一年300多部。很快，我就當上了攝影師。1990年，我29歲左右時，有機會拍了第一部電影《朋黨》，邀請到李修賢和張家輝主演，票房有500多萬元港幣。”劉偉強認為，當導演就是要多拍電影，這樣才能在實踐中不斷提高自己。

臺灣導演朱延平贊同劉偉強“導演要多拍電影”的觀點，因為只有這樣才熟能生巧。回顧自己執導第一部電影的經歷，他說：“我是編劇出身，1980年執導的第一部電影是《小丑》，當時男主角想找許冠文，但因為我是新導演，而且他的片酬要100萬港幣，我請不到。後來，一個叫許不了的演員找我自薦當主演，他片酬只要1萬元，我就用了他。拍完之後，片商來看片，大罵是爛片。不料在影院上映後票房非常火爆，片商見到我，直誇我了不起。”

陸川：接到姜文電話，我心跳停了幾秒

回顧自己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尋槍》，導演陸川一再說自己很幸運。他說：“我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後，三年後才拍了第一部電影。我是編劇出身，當年曾給孔笙導演寫劇本，得到很大鍛鍊，後來又給管虎導演寫《黑洞》。我很幸運，第一部電影《尋槍》就請來姜文主演，直到現在我依然很懷念當年和姜文一起拍戲的日子。”

“當時由於姜文還要去拍《天地英雄》，《尋槍》只拍了28天。姜文走了之後，我偷偷地找了一個演員當他的替身，又拍了10天。姜文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人，我非常喜歡他的作品。沒想到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就能和他合作。記得當時我把《尋槍》劇本給了姜文的經紀人之後，沒多久我的呼機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的呼叫。我打電話過去問是誰，一個磁性的男聲問我‘你是誰？’，我說我是陸川，電話那邊說‘我是姜文’，當時我的心跳幾乎停跳了幾秒。”

黃建新：當過9部電影場記才執導處女作

當天現場，著名導演、製片人黃建新向青年導演和觀眾分享了他的從影經歷，他說：”我們這個年代的導演，中學時沒有經過系統教育。當年為了不下鄉，去部隊當兵。在部隊的時候，有機會接觸到一些電影方面的書籍。復員後去當了攝影師，後來因為是工農兵學員，被單位推薦上了大學中文系。畢業後去了西影廠文學部，後來有機會去導演組當了場記。有一次吳天明導演拍《沒有航標的河流》，把我抽調去幫忙，經過幾次這樣的歷練，我當上了副導演，並去進修。”

黃建新接著說：“進修回來後，吳天明導演讓我拍張賢亮的小說，這就是我第一部導演作品《黑炮事件》，那時我29歲。後來這部電影獲了獎，我去領獎時，很多人還以為我是50多歲的導演，結果發現我這麼年輕。我的感悟是，你之前所有的人生經歷，有意無意中都是積累，只要擅於學習，一旦有機會能當導演，那就是厚積薄發。我們這一代導演大多是片場鍛煉出來的，我當過9部電影的場記。現在的年輕導演可能很難有這種學習模式了。”

青年導演邀請劉偉強給自己新片當攝影師

6位著名導演講述了自己執導第一部影片的經歷後，現場進入青年導演和電影大師互動環節。在回答一位青年導演的提問時，黃建新以自己多年的導演經驗，懇切地對臺下的6位青年導演說：“導演拍電影時一定要多和劇組成員溝通，多開會，把你的想法全部傳達給所有演職人員。不能一味悶頭自己拍，到了現場才告訴大家你的想法。這樣拍藝術片或許問題不大，但要拍給普通觀眾看的電影，必須多開會和劇組溝通。”

青年導演和電影大師的對話進行到最後，現場發生了一個小花絮，一位青年導演在提問請教臺上6位著名導演如何拍音樂片時，突然大膽地向劉偉強導演發出邀請：“您是攝影師出身，我想邀請您擔任我即將拍攝的這部音樂片的攝影。”劉偉強愣了一下，笑著說：“我很貴的！”，隨即表示不排除合作，可以下來溝通。那名青年導演羞澀而興奮地說：“那我私下找您！”現場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當天的對話隨之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