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心(民間故事)

大學 香菸 蠍子 民俗 御馬坊 御馬坊 2017-08-28

郭東正忙得不可開交,手機鈴聲像搗亂一樣響了起來。郭東生氣地放下手中的活路,摸出電話,打開手機蓋板按了一下接聽鍵,很不高興地問道,“哪位?”

“你別問我是誰,你給我聽好了,你老婆現在在我手中,我給你12個小時,準備好20萬贖金。交款地點,再聯繫。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更不能報警。否則,你就等著收屍吧!”一個嗡聲嗡氣、惡狠狠的聲音在郭東耳邊響起,話一說完,未等郭東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郭東驚出了一身冷汗,大腦裡一片空白, “這……這可怎辦?……”郭東一下子慌了神,急得團團轉。抖著手掏出一支菸點燃,十分憂鬱地抽著煙,思忖著應對的辦法。“對!就這麼辦。”郭東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覺得交給警察來處理比較妥當。於是,馬上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向警察報了警。

警察迅速介入。通過摸排、座談、分析,最後鎖定重大嫌疑人是郭東的侄兒吳天。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郭東的腦袋搖得像貨郎鼓一樣,一口就否定了警察的說法。郭東心想,吳天雖然好吃懶做,但還不至於壞到綁架自己的舅母份上吧!

A警察嚴肅地告訴郭東,“有罪與無罪,憑的是證據,而不是主觀臆斷。我看,你最好還是談談吳天的情況吧,越詳細越好。”

郭東瞥了警察一眼,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娓娓而談向警察講述了自己眼中的侄兒吳天的點點滴滴。

吳天,自幼就聰明伶俐,惹人喜愛。九十年代初期,讀大學的門檻還很高,不知有多少莘莘學子被擠下獨木橋。吳天卻以優異的成績考入E市的一所大學,成為父母的驕傲,成了鄉親們教育孩子的榜樣。

吳天大學畢業後,手捧著大紅色的畢業證書很自豪,眼裡充滿著美好的憧憬。閃現在眼前的是輕鬆自在、掙錢很多的工作;是豪宅、名車;是端莊秀麗的嬌妻;是每天雞、鴨、魚、肉滿桌的幸福生活。然而,真是命運弄人,三年時間過去了,吳天是高不成,低不就,一個人在城裡晃盪。

父母一提起他,總是搖頭抹眼淚,唉聲嘆氣,“早知如此,又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喲!早點讓他學著幹些農活,吼怕比現在強多了!”

吳天聽了嗤之以鼻,笑父母鼠目寸光,嘆自己懷才不遇。

吳天仍是初衷不改,出力的活兒不想幹,但輕鬆的活兒又找不到。外甥打燈籠——照舊還是大錢掙不來,小錢不願掙,一晃已經是30多歲的人了。

在農村,年過30還沒有結婚,會被人嘲笑。這下吳天急了,可是囊中羞澀,根本沒有經濟能力去談婚論嫁。

吳天開始試著降低要求去找工作。沒有想到,現在的大學生多如牛毛,往往一個崗位會有成百上千的大學生在競爭,要想找個工作,談何容易。要想找個滿意的工作,更是比登天還難。

吳天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農村。什麼事也做不來。一天苦著個臉,生活過得十分鬱悶、困窘。

吳天的父母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心裡想可能結了婚後,會好些吧!就四處託人說媒。結果,沒有一個是吳天看得上眼的。

一天,吳天的家來了一個遠房親戚,還帶來了一個端莊秀麗、20多歲的姑娘,說是介紹給吳天做媳婦。吳天看得兩眼發直,姑娘只是羞澀地抿嘴笑。吳天的父母看在眼裡,喜在心上,高興得合不攏嘴。

不久,女方的父母來到吳天家,雙方一談即成,真是皆大歡喜。按照女方的要求,吳天的父母立即向親戚朋友東挪西借,湊了26000元的彩禮錢,交給女方的父母。隨後,張燈結綵,賓朋滿座,舉行了隆重的婚禮。許多人羨慕不已,吳家的親戚朋友都喜出望外,小兩口擠眉弄眼、含情脈脈,沉浸在無比的甜蜜幸福之中。

六天之後的一個早晨,吳天被尿憋醒,翻身下床解溲,完後回到床前,卻吃了一驚,頓時睡意全消。“咦!自己的新婚妻子怎麼不在床上呢?”連忙穿上衣褲,跑到客廳、廚房去找。沒有,一拉大門,開了,外面漆黑一片。“糟了!”一種不祥湧上心頭,吳天傻眼了。

吳天的父母知道情況後,唉聲嘆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拿些錢給吳天,叫他快去尋找。

吳天乘火車,轉汽車,經過20多個小時的顛簸,總算來到了妻子的老家長樂鄉。一路東問西問、費盡周折,總算找到了妻子的家,心裡一陣竊喜,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連忙走上前去彬彬有禮地敲了幾下門,門“吱啦”一聲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盯著吳天問道,“你找誰?”吳天一看不認識,急忙報上妻子的姓名,中年婦女搖了搖頭,“不認識。”吳天一下慌了神,怔怔地看著中年婦女,“那麼,附近村組有沒有這個人呢?” “沒有,肯定沒有!”中年婦女十分堅決地邊說邊關上了門。吳天站在門外呆若木雞,抬頭凝望蒼天,欲哭無淚。

吳天無精打采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往鄉上走。突然,他眼睛一亮,“對呀!為什麼不去找自己的遠房親戚呢?!人可是他介紹來的。”吳天忙著一打聽,嗨!離這裡不遠,馬上打起精神,加快了腳步。

好不容易找到遠房親戚的家,卻是房門緊鎖。趕忙到附近人家一問,回答讓吳天大失所望,“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看見人了!”

天沮喪地回到了家。他父親氣得一病不起,不到三個月就醫治無效去世。這樣的打擊,無疑是雪上加霜,吳天變得更加頹廢,要債的又成天上門討債,弄得他只有東躲西藏。

郭東頓了一下,看了警察一眼,繼續說道,我知道後,就幫他們還了債,安排吳天到我的養魚場幫忙,每月給他800元的工資,併為他買了一部手機。

養魚很辛苦,每天凌晨4點多鐘就要起床喂魚。吳天根本起不了床,每天都要睡到他舅母煮好早飯,叫他時才起床。我們想他還處在被騙婚和父親去世的傷痛中,對他也就沒有在意和責備。

一天,吳天隨我進城賣魚,無意之中碰到了讀大學時的一個同學。兩個人10多年未見,非常興奮,好像有千言成語要說。我塞給吳天200元錢,讓他留下與同學敘敘舊,可也晚一點回來。

晚上,吳天回來,異常興奮。說起他的同學是滔滔不絕,兩眼放亮,非常羨慕。說他的同學大學畢業後,就到了深圳打拼,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有車、有房,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一個天真、活潑、可愛的胖小子。他說他的同學是個性情中人,很重情義。吃完飯後,非常慷慨地結了帳,還帶他去洗腳房洗了腳,真舒服!

郭東將菸蒂摁滅,對警察說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兩個警察完全沉浸在郭東的講述中,一直默默地抽著煙聽,一聲不吭地思索著什麼,並不時地點點頭,記上幾筆。看來郭東的愛人被綁架,並非那麼簡單。直到郭東講完,A警察才問了一句,“吳天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郭東兩眼無神地搖了搖頭。

A警察合上筆記本,“好吧!今天,我們就暫時談到這裡。你再好好想一想,想起什麼,請及時以我們聯繫,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綁架者再來電話,你要儘量拖延時間,為我們查找他,提供條件。他提出什麼要求,你都要儘量答應他,以保證人質的安全。我們把小張、小王留在這裡,負責監聽電話,你要好好地配合他們。”A警察交待完畢後,就同C警察走了。

兩個警察走後不久,綁匪打來電話,問郭東錢準備好了嗎?郭東說準備好了,哀求綁匪千萬不要傷害自己的妻子。綁匪要求郭東把錢放到南山山腳那棵大愧樹下,如果,18點之前,他拿不到錢,就撕票。

時間緊迫,警察馬上作好佈置,郭東提上裝錢的手提箱沿著崎嶇的小道向南山山腳走去。南山山腳離養魚場並不遠,大概有三四里路。郭東不一會就來到了指定地點,按照要求,把手提箱擱到那棵大愧樹下,轉身離開。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綁匪一直未出現。天漸漸暗了下來,A警察抬腕一看錶,已經是19.55分,不禁有些失望。

突然,一個頭戴鴨舌帽,身裹風衣的黑影從山上的樹叢中閃了出來,動作非常迅速,拎起手提箱轉身就往山上的樹叢鑽。

“站住,不許動!舉起手來。”幾個警察從天而降,持槍立在綁匪前面。

綁匪一驚,馬上返身想從別的方向跑。周圍七八隻手電筒一起照向綁匪,警察已經將綁匪團團圍住,成了甕中之鱉。綁匪手中的手提箱掉到了地上,無力地舉起雙手束手就擒。A警察上前一把揭掉綁匪的鴨舌帽,郭東一看眼前的綁匪,正是自己的侄兒吳天,不禁怒火中燒,跑上前去抓住吳天的領口,就是“叭叭”兩個耳光,“你……你真不是人呀!你舅母現在哪裡?”

吳天緘默不語,兩眼無神,垂頭喪氣,被警察押走了。

審訊室裡,警察審了吳天幾個小時,毫無一點進展。

吳天光哭就是不說話,警察只有耐著性子,慢慢地開導他,“你舅舅、舅母對你那麼好,你卻恩將仇報,你還是人嗎?你要是還有點人性的話,就應該儘快告訴我們,你的舅母現在在哪裡?”

吳天收住了哭泣,向警察要了一支香菸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定了定神。“唉!我對不起舅舅、舅母!我不是人!錢害人啊!”吳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非常後悔地說道,“去年同舅舅進城賣魚,以讀大學時的一個同學邂逅,我們一同吃了飯後,到洗腳房洗腳。錢都是同學付的,從那個時候起,我才深深地感受到有錢的好處,可也瀟瀟灑灑地享受。當時,我心裡很不平衡,自己同樣有知識有頭腦,為什麼就不能過這樣的日子呢?!從那以後,每月一發工資,我就要找理由進城到洗腳房去瀟灑。逍遙地躺在那兒享受著洗腳女的侍候,那種感覺爽極了!洗完後,我都會非常氣派地摸出一百元錢甩給洗腳女,趾高氣揚地頭一楊,拿去,小費。然後,頭也不回地邊走邊掏出手機撥打著電話,一付很忙的樣子。一天,當我洗完腳向外走時,洗腳女叫住了我,嗲聲嗲氣地對我說,‘老闆,急啥?來嗎,我們坐一會。’我一愣,馬上心領神會,體內一陣躁動。我停住腳步,返身又進了洗腳包房,隨手將房門關上。洗腳女嬌羞地看著我,我上前一把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此後,洗腳女就黏上了我,三天兩頭打電話說想我,我高興之餘,又感到難堪。每月的工資只夠瀟灑二三次,我那敢經常光顧。萬般無奈之下,我總以自己在外跑生意搪塞。漸漸的洗腳女發覺我根本不是什麼大老闆,開始疏遠我。我一下子慌了神,但心裡非常明白,要想挽回這一切,手中必須有錢。唉!錢!錢!錢!到那裡去弄錢?我苦思冥想,一點辦法也沒有。突然,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經過前思後想後,我一咬牙,幹!真是守著金山討口,自己也太笨了!一天凌晨,舅母正在魚塘邊忙碌。我提上蓄電池電筒悄悄來到舅母身旁,趁她不備,用電筒砸在她頭上,舅母當時就昏厥過去。我連忙拿出準備好的膠布去封舅母的嘴,誰知,她卻醒了,驚恐地盯著我,立即想大聲喊叫。我連忙再次用電筒砸向舅母的頭,把她砸昏。我把舅母的嘴封好後,又用準備好的繩子將舅母捆了個結結實實。誰知,經過一番折騰,舅母又一次醒了過來,兩眼死死地瞪著我。我害怕極了,慌忙拿起電筒在舅母頭上連砸幾下,舅母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放下電筒,用手在舅母的鼻孔上一試,驚出我一身冷汗,腦袋一片空白。怎麼辦?沒有氣了!我一咬牙,急忙趁著天還未大亮,立即將舅母扛到一個乾涸的溝渠旁放下,最後看了舅母幾眼,然後將舅母掀入溝渠內,找了一些樹枝、草把舅母蓋住。我躲到了山上,摸出手機換上新購的手機卡,撥打了勒索舅舅的電話。本想弄到錢後,就遠走高飛,沒想到……”吳天對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供認不諱,悔恨地垂下了頭。

警察按照吳天的交待,馬上找到了早已氣絕身亡的吳天的舅母,吳天的舅舅跪在妻子屍體面前呼天搶地,“是我引狼入室害了你呀!我對不起你呀!我該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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