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神仙世界——樑唐篇:(一)玉清(上)你不知道的元始天尊

道教 封神演義 宇宙 北宋 佛教 二十一世紀新搜神記 2018-12-17

玉清三元宮第一

中位

上合虛皇道君應號元始天尊

左位

五靈七明混生高上道君

東明高上虛皇道君

西華高上虛皇道君

北玄高上虛皇道君

南朱高上虛皇道君

玉清上元宮四道君

玉清中元宮紫清六道君(各有諱字)

玉清下元宮高清四元君(各有諱字)

玉清中散位一十君(諱字不顯)

右位

紫虛高上元皇道君

洞虛三元太明上皇道君

太素高虛上極紫皇道君

虛明紫蘭中元高上嵉皇道君

三元上玄老虛皇元晨君

三元四極上元虛皇元靈君

三元晨中黃景虛皇元臺君

三元紫映揮神虛生主真元胎君

玉玄太皇君

上皇道君

玉皇道君

清玄道君

上皇天帝

玉天太一君

太上虛皇道君

太上玉真保皇道君

玄皇高真

太一玉君

高上玉帝

右玉清境,元始天尊為主,以下道君皆得策命學道,號令群真,太微天帝來受事,並不與下界相關,自九宮以上,上清以下高真仙宮,皆得朝宴焉。(《真靈位業圖》卷一)

要理解《真靈位業圖》這部書,首先得從它的名字開始,所謂“真”是指得道仙真。而“靈”是指英靈。前者指天生的或修煉有成的仙人。後者是歷代英雄豪傑。“真”在前“靈”在後這本就是種位序。於是接下來就說明了,“位業”,這個“業”就有點業績的味道。至於“圖”,可能本來真是有圖的,但是這東西不象文字那麼容易保存下來,所以湮失了,只剩下這些文字。

幸好的是,在博大的中國文化中,寶物不止一個。等到宋朝,又一個崇尚道教的時代,一位叫“張商英”的丞相編撰了一部新的圖譜,名叫《三才定位圖》。裡面就很有幾張圖片堪與《真靈位業圖》對照。可惜這書以前也不好找,因此幾乎沒人把這兩部書聯繫起來,所以現在能夠作這種對比很大程度上是拜現在的互聯網時代所賜。現在在這裡鳴謝我的一位道士朋友,是他提供了這些信息。

真正的神仙世界——樑唐篇:(一)玉清(上)你不知道的元始天尊

北宋名臣張商英

《三才定位圖》雖然是圖,但也採用了書頁的形式裝訂,這讓其有些圖片分割開來。當然,這可能還是因為它不是宋朝時的原版。因此,不僅圖幅割裂,其美術價值看起來也堪稱“不及格”。因此很多時候都被人忽略。但它的確是現存比較早的道教造像。所以有些缺點也就可以忽略了。

《真靈位業圖》將神界分為七個階位。用傳統的說法可以理解成七個階層。用現在的說法可以理解成七個有階層差別的宇宙。為什麼會是宇宙呢?因為神話的世界比現實大得多。九天十八獄。如果按以前的普通理解,神與人都居住在地球上,承照著同一個太陽,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這些其實是不符合古代人的想象的。只符合20世紀那一百年因為傳統文化衰退,臣服於西方近現代科學的那一代人的理解。那個時候整個中國的思想文化都因受西方思想的衝擊而被迫重組,一些觀念的誤區是常事。當然,與此同時,西方也在修正自己的奇幻世界觀念,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多重宇宙”或“平行宇宙”概念。而這些觀念,現在也在影響中國。

但按道教從佛教學習來的基礎理論。我們與諸神的確不在同一片天空下。佛教有二十八重天。道教有三十六重天(也有說是三十三重的。這個問題不在這裡討論)。就象樓房一樣,越到頂層價格越貴,越高級的神靈居住在越上層的天界,離開汙穢的人間越遠。相比之下,《真靈位業圖》的七界分類已經是很簡明的了。

最高一層,在《真靈位靈圖》中叫“玉清”。也就是“玉清境”,(所以叫“境”,是為了與“天界”、“三十六天”等劃分產生區別,體現差距。)它與“上清”、“太清”兩層合稱“三清天”,被認為是仙界的頂峰。當然,還有個概念是“大羅天”,但這個地方並沒在《位業圖》中出現。

真正的神仙世界——樑唐篇:(一)玉清(上)你不知道的元始天尊

三才定位圖原頁

玉,是中國人自古特別尊崇的寶物,也是中國文化的重要特色。人們相信潔白的美玉具有永恆的特色,無論是人還是神都十分喜愛,通過它,人可以與神溝通交流。這樣,“玉清”就是三清天中最高的那一重。統治它的就是三清之首元始天尊

對於元始天尊,很多人受《封神榜》(主要是電視劇)影響,以為他是白鬚白髮的“唐國強”。其實這不符合道教的傳統造像的。對於仙人來說,年齡沒有意義。更何況居於眾仙之首的元始?因此,傳統的元始造像是俊美的中年人,不過三四十歲,這在古人看來是男人最具有魅力的時期。在元始的手中拿著一顆紅丸。這讓人容易想到在《封神演義》中元始、老君、通天的師父鴻均老祖逼他仨吃下的毒藥。但其實在道門的經文記載中,是不存在鴻均這位大神的。元始就是所有世界的源頭。他手中的紅丸其實就是世界的原點,也就是所謂“奇點”。每個宇宙誕生於這個點中,而每個宇宙毀滅也歸於這個點中。每個宇宙的一生一死,稱之為一“劫”,每劫長達四十一億萬年。而元始天尊居住在宇宙的中心玉京山上,在這個生生死死,持續無盡的循環旁邊觀察著所有的世界,偶而也會出手干預。歷經無數的“劫”,依然長存不滅。這些劫的名字是:延康、赤明、龍漢……沒錯,隋文帝的年號就是根據這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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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強版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也是一切仙聖的源頭,所謂“一氣化三清”,是指他從自己體內分化出了“靈寶天尊”與“道德天尊”兩位仙人。這種分身不是普通理解的傀儡。而是具有自己思想、意志的獨立神明。有如西方神話中上帝從亞當身上取出肋骨生出夏娃一般。靈寶天尊道德天尊成為了與元始天尊同列的仙人,三人合稱“三清”。每位擁有一個自己的專屬世界。玉清境是屬於元始的。然後這三位再創造出了諸神。

但為什麼在《真靈位業圖》中原始的名稱是:“上合虛皇道君應號元始天尊”呢?這不是個簡單的稱呼問題,神話比現實更離奇複雜。而在兩者的交合處,更是光怪陸離。

很多人說元始天尊是盤古的轉生,還成了玉皇大帝,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追究“元始天尊”這位大神的起源,發現他就是出現在魏晉南北朝這一時代。而盤古的傳說也是這時期出現的。《枕中記》上面有一位“元始天王”,他與元始天尊一樣生於玉京山上,開闢了世界。於是很多人認為元始天尊就是元始天王。但在《真靈位業圖》中,元始天王與元始天尊卻是兩位不同的神仙,而且元始天王的位置較低,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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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造像

還得從道教的歷史說起。當漢末道教大流行的時候,天師道以老君為最高神靈。而後在南北朝的戰亂中,遍及全國的天師道分崩離析。各種不同的道派開始形成。不同的教派為了彰顯自身與其他派別的差異,提出了屬於自己的神系。這在宗教中是很常見的現象。類似於佛教的唯識宗在承認釋迦牟尼的同時,以彌勒為主要崇拜對象,以彌勒的《瑜伽師地論》為主要經書。而浄土宗卻是以阿彌陀佛為主要崇拜對象,經常口頌佛號。道教其實也是一樣。為了證明自己宗派的獨特,每派也推出了自己的主神。於是至上神由太上老君一個而變成多個。但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教派也是一樣。到了南北朝後期,形成了道派融合的潮流。於是幾大教派再次合一,把主神合併整理,以對抗日益見漲的佛教勢力。當時江南勢力最大的教派就是茅山的上清派、閤皁山的靈寶派與龍虎山的天師道。本著同出一源的理念,三家可貴的實現了共融。雖然沒有此事前後的確切記載,但意義非凡。因為這三家的融合構成了後世道教的主體。而靈寶派所供奉的最高神就是元始天尊。天師道的最高神還是老君。陶弘景所在的上清派供奉的最高神卻是“高上虛皇道君”。

為什麼會這樣?只能說計劃與現實多少會有點差距。其實在陶弘景時代,上清派風光一時,是以對靈寶派未免看低一點。所以把對方的元始天尊說成元始天王。當然,還是很尊重地承認了對方的開闢世界之功,甚至本著學習的精神引進了“玉清境”的設定。但到了唐初,道教合一的大局已定。“三清”為最高神的結構已經出現。上清派就不得不本著和平共處的態度也承認元始天尊為最高神靈,當然這對自己也沒壞處。但到了閭丘方遠修定神譜時就發現壞了事。玉清境中居然沒有元始天尊的位置。這可怎麼象話?還不等於建起國家來,皇帝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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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茅山上清派

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玉清境中有上合虛皇道君這位神仙。閭丘方遠見其骨骼精奇,來歷成謎,大有可用。於是大筆一揮:就是你了!於是從此,上合虛皇道君與元始天尊合一。元始天尊成為上合虛皇道君的尊號,當然也可以反過來說,上合虛皇道君是元始天尊的尊號。其實這又是一個屌絲的逆襲史。因為上合虛皇道君在玉清境中的位置其實本來不是很高。但在此之後卻一躍成為至高神。

不過一切都是可解釋的。元始天尊後來在《三才定位圖》中被稱為“清微玉清境帝天寶君”,他也不是沒說啥?神靈因為人類而改名是很常見的事。釋迦牟尼改叫“如來佛”,觀世音改名叫“觀音”,關羽改叫“協天大帝”,都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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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

以下詳解玉清境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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