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河的“春秋”

大沽河 慈祥 槐樹 中秋節 東方散文 2017-04-25

大沽河的“春秋”

大沽河是溫順且仁厚的。

她像一位慈祥的母親,用豁達的胸懷擁裹著即墨大地,呵護包容著世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潤育滋養著萬物生靈和風土人情。

她亦像一位隱忍的智者,於風塵流年中始終保持一份質樸和淡然,以跌宕豐厚的閱歷啟醒著古今行者來去的方向。

她經年流淌,靜默不語。在日升日落和波光瀲灩中,見證著人來人往,記錄著百姓故事,映照著時空變遷。

春 暖

大沽河的“春秋”

(一)

已過春分節氣,天氣暖和了許多。

吃過晚飯,收拾洗刷完,春暖坐在天井的石凳上納鞋底。一輪明月掛在遠天,投下清泠的光,映襯得世界空寂而恬靜。

春暖掐指一算日子——陽曆三月底了,還有幾天就是寒食了。透過窗櫺,藉著月光,看著在炕上已酣然入睡的爺爺、奶奶,春暖嘴角漾起一絲淺笑。她攏了攏耷拉在額前的幾縷秀髮,盤算著過節該給倆老人買點啥好吃的……

她是個嫻淑而有心的女人。

21年前,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年輕俊俏的春暖從大沽河畔的三灣莊村嫁到百里外的田橫黃官莊一戶姓黃的人家,成了黃家的媳婦。黃氏是村裡的大姓,而婆家在村裡也一直具有較好的家風和口碑,人老實,心眼好。

在農村,男娶女嫁講究個門當戶對、知根知底。而早在結婚前,春暖就知道了婆家的“底細”……

原來,婆家照料著倆老人——公爹的舅舅和舅媽,按輩分,春暖得叫舅姥爺、舅姥姥。倆老人原住在鄰村,無兒無女,由公爹常年幫襯照應著。後來看到兩位老人上了年紀,公爹不放心他們自己住,就索性把二人接到了家裡,方便照顧生活起居。

像這種家庭情況,哪家閨女心裡都會犯嘀咕。丈夫吉曉婚前也向春暖坦言:“咱家有舅公、舅婆要照顧。父母年紀大了,以後這就是咱的事,會吃累的。”

但春暖思想上從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顧慮,也沒把這看成是自己以後的負擔。“只要這家人好就行了,其他的無所謂。”每當有人半開玩笑地問起春暖當初是怎麼想的,她總會這樣說。

(二)

結婚後,善良勤快的春暖也開始幫著照顧兩位老人。

不幾年,公爹去世了,照顧舅姥爺、舅姥姥的擔子從此便由春暖接了過來,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讓春暖同情的,還有舅姥爺、舅姥姥多舛的人生。

原來,舅姥爺三十來歲時在家門口被潰敗的國民黨兵擄去,後帶到了臺灣,撇下了舅姥姥和一個年幼的女兒。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他才輾轉從臺灣回到家鄉。舅姥姥還健在,且一直在等他,這對離散幾十年的老夫妻在古稀之年終於得以團聚。遺憾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因病早早亡故了,這也成了二老心頭揮之不去的痛。

常言道:日久生情。在一起待得時間長了,一家人和舅姥爺、舅姥姥有了深厚的感情,如同至親一般。為了讓老人聽著親切,沒有生疏感和距離感,春暖和家人商量,做出一個看似有悖常理的決定:改稱舅姥爺、舅姥姥為爺爺、奶奶!而這也正中兩位老人的心意。改了稱呼,春暖感覺和舅姥爺、舅姥姥更親了,在照顧老人上也更加用心了。

為了方便兩位老人的生活,十多年前,春暖在家裡經濟並不寬裕的情況下,花了一千多塊錢買下了村裡的一棟空房子,專門給爺爺、奶奶居住。她還把院子翻了翻土,種上了花花草草,弄得像個小花園,讓老人看著賞心悅目。

前些年,爺爺、奶奶的腿腳還靈便,能自己下地走動。天氣好的時候,春暖就輪換攙扶兩位老人到院子裡或大街上遛遛彎,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和左鄰右舍嘮嘮嗑。於是在黃官莊街頭,村民們便會經常看見這一老一少外出散步、晒太陽的溫馨場景。

“爺爺以前可幽默了,經常給我們唱戲、講故事聽,真有意思。現在爺爺上年紀了,沒有力氣逗樂了……”靜秋和春暖是要好的姐妹,也是鄰居,空閒的時候兩人便拉拉家常。每當說起與兩位老人一起度過日子,春暖的話語中透著無限懷念,也有些許神傷。

(三)

長時間做一件並不算輕鬆的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意志和品性的考驗。

在照顧爺爺、奶奶的生活起居上,春暖耐心入微、不厭不棄,幾千個日夜,始終不改初心。

每天早晨,爺爺、奶奶起床後,春暖就先給兩位老人洗臉、梳頭,然後再動手做飯。飯做好後,再挨個喂爺爺、奶奶。老人吃飯慢,喂完差不多得一個小時。喂完飯,洗刷好碗筷,春暖再打掃打掃裡外衛生,洗洗髒衣服。一上午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轉眼又好做午飯了,日子就這樣周而復始地一天天重複著。

爺爺喜歡吃餃子,奶奶喜歡吃包子,春暖就提前包好各種餡的餃子和包子放到冰箱裡保鮮,經常拿出來做給兩位老人吃。

上了年紀的人,喜歡睡乾爽暖和的床鋪。春暖就在院子裡搭了一個棚子,裡面備下了滿滿的柴火,尤其是到了冬天,就一天三頓給爺爺、奶奶燒炕,屋裡總是暖融融的,從沒讓兩位老人捱過凍、吃過屈。

因為年事已高,爺爺、奶奶五六年前就已不能走動,基本喪失了生活自理能力,一天到晚躺在炕上,這頭一個,那頭一個,吃喝拉撒全要靠春暖照顧,也讓她的擔子一下重了許多。一日三餐不說,跟前還不能長時間沒有人。一天當中,隔個十來分鐘,春暖就要到炕邊問問爺爺、奶奶喝不喝水、解不解手,有時就陪著老人拉會家常,給老人解解悶。

雖然自己生活儉樸,但春暖在爺爺、奶奶身上卻從來不“吝嗇”。他們喜歡吃什麼,春暖就去買什麼,把兩位老人的生活調理得有滋有味。村裡人都說,能攤上春暖這樣的好媳婦,是兩位老人前世修來的福氣。

(四)

由於年齡的緣故,爺爺、奶奶現在很少和人交流了。但一提起孫女春暖,他們便立刻來了精神和力氣,簡短的話語全是發自肺腑的對春暖的誇讚:

“多虧了孫媳婦,要是沒有她這麼好伺候著,俺倆那能活到現在!”

而在春暖看來,孝順撫養老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什麼理由和條件可講。她說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讓爺爺、奶奶安享人生剩下的時光,別叫村裡人挑出不是。也不圖啥回報,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春暖說,假如有一天自己不能照顧爺爺、奶奶了,就叫兒女“接班”繼續照顧。

每當說起妻子春暖這麼多年的付出,丈夫吉曉內心既有佩服也有愧疚:

“對待自己親爹、親孃也沒有像她這樣用心的,太不容易了。嫁到俺黃家,就沒撈著享一天福,光吃苦受累了。”

時間長了,三村五里的人都知道了春暖的事,無不為她的善良孝順叫好,誇她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媳婦。

……

這個清明節,春暖仍會帶給爺爺、奶奶快樂的。

秋 亭

(一)

按輩分,我該叫秋亭三爺爺。

按村裡老人的說法,秋亭後來的“橫死”是因為生日不吉利。

秋亭生於1898年9月28日——“戊戌變法”發生那一年,“六君子”遇難那一天。

當了幾十年私塾先生的曾祖父是頗有學問且見過些世面的,一直搖頭嘆氣說這個日子不好,說這個孩子日後恐怕會有“血光之災”。最擔心的還是曾祖母,隔三差五就到村南的土地廟燒香許願,求神仙保佑。

因為家境比較殷實,所以秋亭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被寵著慣著,不用愁生計,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說,還養成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毛病。他也是生來就頑劣不羈的,到了十來歲,曾祖父、曾祖母便管不住他了,只能任由他整天和幾個要好的夥伴在外面胡鬧。或者是鑽進村外槐樹林,爬到十幾米高的樹上掏鳥窩;或者是搭了人梯,翻到人家院子裡偷桃子吃……於是便經常有街坊四鄰找上門來,曾祖父、曾祖母只能點頭哈腰一個勁地賠不是。

有這樣的脾性,秋亭孩童時代自然與讀書習文是不沾邊的。好在曾祖父多少還有些威嚴,他才老大不情願地跟著讀了幾年“之乎者也”。但秋亭卻極有些“慧根”,極是心靈手巧,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可以做到無師自通。他能用竹篾編織漂亮的風箏和鳥籠,會看風水、卜吉凶,元宵節時能用地瓜面捏出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燈……這些本事和手藝,許多都是他從住在村西頭的一個老秀才那兒學來的。這個老秀才看秋亭第一眼,就說他非“池中之物”,以後會有大作為。

19歲那年,秋亭成親了,媳婦——也就是我的三奶奶是鄰村一戶姓藍的人家的閨女,比他小兩歲,端莊賢惠,仁厚和善。依曾祖父、曾祖母的想法,給秋亭成個家,他的心就不會那麼野了。

像秋亭這般德行的,按說沒有哪個姑娘能看上,多虧了自己比窮苦人家孩子優越一點的出身。村裡人對這種“小子跟老子沾光”的事都感到不平,三五聚在一起的時候,便半帶嫉妒地嘲諷道:“這個混小子還真有福氣哩,娶了個好媳婦!”

但秋亭絲毫沒覺得能娶個好媳婦算什麼福氣,這個家終歸也沒有拘斂住秋亭桀驁不馴、我行我素的個性。不久,他就做了一件在外人看來離譜而荒唐的事……

(二)

23歲那年,秋亭撇下一家老小——兩個孩子,一個兩歲,一個三歲,毅然闖關東去了,在那一待就是11年,中間沒回來探望一次,也沒捎過一次信。

他是半夜走的,沒告訴、也沒驚動任何人,打了一個簡單的包裹,翻牆出去,一起的還有同村兩個夥伴。第二天,家裡人起來,看不到人了,便四處打聽,才終於知道了。他們先徒步上百里走到煙臺,然後再坐船到了遼寧,終踏上了關東大地。

因為多少有點書底子,所以秋亭在一家窯廠謀到了一份賬房先生的差事。加之能說會道、懂得變通,深得掌櫃的賞識,吃得飽,穿得暖,倒也沒受顛沛流離的苦。但同去的兩個夥伴就不像他這麼好命了——大字不識幾個,也沒啥別的本事,因此一直沒找到一個落腳的地兒。聽說一個後來上山當了土匪,是生是死再也沒了音信。另一個一看實在混下去了,不幾年就回來了。

關於秋亭在關東的其他經歷,就都知之甚少了。

或許是關東逐漸失去新奇了吧,或許是想家裡的妻兒老小了吧,在大兒子已十多歲,能下地幹農活、使犁耙的時候,就像走時那樣,在離家第十一年的中秋節那天,秋亭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彷如只是出了幾天遠門。在惹來村裡人一陣驚詫的目光後,一切又都恢復平靜。

秋亭進家門的時候,肩上揹著一個癟癟的包袱,手裡提著兩盒月餅,看上去意氣風發,樣貌也沒有多大變化。曾祖父看見了,從椅子上孱孱站起來,抬起柺杖就要打。

“混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他身子微微顫抖著,佝僂了多年的腰桿在那一刻竟神奇般地挺直了。

還是曾祖母疼兒子,忙上前攔住了。

秋亭急忙把月餅打開分來吃,說是關東特產,很緊俏,費了老大勁才買到的。但三奶奶並不稀罕,也沒有表現出見到丈夫回來的驚喜,而是一把搶過秋亭肩上的包袱,疾走進裡屋攤在炕上,把絞纏在一起的舊衣裳抖開,滿心歡喜地以為能翻出十個八個亮燦燦的大洋。但來回抖了幾遍,啥值錢的東西都沒見著。

除了自己沒人知道,秋亭是帶回了一件“寶貝”的——一把德國造盒子炮,在關東時花了十塊大洋搞到手的,每晚睡覺都壓在枕頭底下。只是在進家門前,他已經找了個妥當的地方藏起來了。

要是那晚腰上彆著這把盒子炮,秋亭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三)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到處是戰亂,到處有匪患。不管在農村還是城市,人們過天日子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

或許天生就不是出力的命吧,從關東回來,已過而立之年的秋亭依舊不愛勞作,啃著曾祖父積攢下的那點家底,整天和三村五里那些沒正經事的人混在一起,對玩鳥、釣魚、吃吃喝喝等在莊戶人看來玩物喪志的營生倒是樣樣在行。

但也有讓秋亭“出頭露臉”的時候……

有一年冬天,村北30裡的千松山上下來幾個“鬍子”到村裡搶糧食,還傷了人。多少年了,千松山上的“鬍子”和山下幾個村的村民一直相安無事。那年年頭不好,莊稼顆粒無收,“鬍子”在山上的日子也不好過,實在走投無路了這才進了村子。

為了自保,村長出頭成立了一支護村隊,每晚兩三個人輪流值巡,還給配備了兩支鳥銃,這就算是保衛村子的武裝力量了。進出村子的主要路口設置了柵欄,白天打開,晚上關上,以防歹人偷襲。

雖說其他事不愛幹,但秋亭對這個帶有一定危險性的差事卻很感興趣,第一個找到村長報了名。至於因由,他從沒向人說起,或者是他覺得挎著鳥銃在街上走很神奇吧,或者是他確實想為村裡出點力吧。在名冊上寫下秋亭的名字,村長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攢著眉頭沉悶地說道:“好!”

從護村隊成立那天起,每晚的值巡行動基本都是無驚無險的。但就是輪到秋亭的一天晚上出了事,他也成了村子裡唯一一個“犧牲”的護村隊員。

那時是初冬,後半夜,天上掛著半輪冷月,地上萬籟俱寂。

秋亭嘴裡叼著旱菸袋,兩手抄在棉襖袖子裡,身上挎著一杆鳥銃,和另外一個同伴沿著大街巡邏。

走到村西頭,他忽然覺察到立在村口的柵欄外有動靜。

“會不會又是山上的‘鬍子’來搶糧食?你快去叫人,我去看看!”話音未落,秋亭把沒抽完的旱菸袋一卷掖進褲腰,反手取下背上的鳥銃,把柵欄掀開一條縫,貓腰衝了出去……

不一會,兩聲犀利的槍響劃破靜寂的夜空——啪!啪!

……

(四)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村裡早起的人發現秋亭趴在街中間,右手緊攥著那杆鳥銃,身上的棉襖被血染透,早已沒了氣息。身後一條長長的血痕,一直延伸到村西頭柵欄外——顯然,他是受傷後爬回來的,最後“犧牲”在這裡。

於是,秋亭成了英雄。

村裡想給秋亭申請“烈士”稱號,於是便向當地人民政府反映了這一情況。但那天晚上那場“戰鬥”的真實經過,除了已經“犧牲”的秋亭再沒有人見證,無法證明秋亭是為保護村子而獻身的,所以他的“烈士”稱號一直未獲批准。

關於秋亭的遭難,村子裡另有一種說法……

那天晚上秋亭不是去阻止“鬍子”搶糧食,而是打算劫人家的糧食,結果被對方先開槍打中了,所以秋亭根本不配當“烈士”。那隊人馬也並不是什麼“鬍子”,而是鄰縣的一支武裝運糧隊。

這種說法雖然沒得到證實,但也在方近左右掀起了不小的“風浪”,讓秋亭一家背了不少的罵名,感覺在父老鄉親面前一直抬不起頭。

“就說早晚會有血光之災吧……”曾祖父用柺杖戳打著地面,喃喃道,“看看,這下報應了!”

最傷心的還是曾祖母和三奶奶,一個沒了兒子,一個沒了丈夫,還要受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倆人有事沒事就坐在炕沿抹眼淚,低著頭,都默然不語。

村裡人覺得,秋亭雖然不正兒八經過日子,但也不至於幹禍害人的事。

(五)

13年後——那時新中國已成立好幾年了,因為一個關鍵證人的出現,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終於真相大白,秋亭也終於得以“沉冤昭雪”。

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和秋亭一起巡邏的同伴。

秋亭發現有情況後叫他去叫人,但他並沒有去。因為害怕,在秋亭衝出去後,他立馬躲到了街邊一個草垛後,透過柵欄的縫隙,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村口一棵大樹下,藉著微弱的月光,秋亭隱隱約約看到前方五六十米處有一隊人影在晃動,好像還有牲口、大車。

“幹什麼的?”秋亭高聲問道,並端起了鳥銃,“不說就開槍了!”

見出來人了,知道被發現了,對方也不作聲,首先朝這邊開了槍。

秋亭被擊中,倒在地上。

那隊人馬迅疾往千松山方向退去,消隱在夜幕裡。

秋亭捂著傷口,爬回村裡……

他那天晚上遭遇的確實是“鬍子”!

要是身上揹著的是盒子炮,他說不定也能撂倒幾個。

秋亭犧牲時41歲,上有老下有小。

怕村裡人笑話自己膽小,那個同伴事後選擇了緘默和否認。

因為經受不住良心的譴責,他最終還是站出來了。

秋亭終於被評為烈士!

不知道那個老秀才說他“以後會有大作為”是不是指這個。

秋亭的墳在村後西北一處高崗上,在被評為烈士後,村裡人又重新給他樹了一塊大理石墓碑,每年清明都有很多人來祭掃。

秋亭從此得以安心長眠。

陪伴他長眠的還有他帶回來的那把再未現世的盒子炮!

……

春風一起,沽河兩岸綠意蔥蘢,生機勃勃。到了夏天,水漲上來了,成群的水鳥在河中的草甸上起起落落。一入秋,草木染霜,河面上每天清晨彌散著如薄紗般的輕盈霧氣。冬天下雪的時候,沽河上下一片銀裝素裹,四處的人家沉浸在安定祥和的氣氛中。

大沽河的四季是美麗的,鐫刻在每個人的骨子裡。

大沽河的“春秋”

作者簡介

大沽河的“春秋”

作者簡介:王功修,男,山東即墨人,教育工作者。

大沽河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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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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