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村上春樹 文學 日語 美文 王父斤 2019-01-22

01

村上春樹先生剛剛過完了他的“古稀”大壽,大概正到了“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的人生階段吧?感受過“年輕真好”的人多,但能像他一樣名利雙收、順利到老的就很特別。此時,真可謂看懂了世界的大起大落,經歷了人生的大風大浪,見慣了“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所有這一切,在“過來人”眼中,在“文藝青年”心裡,其實都是迷人的風景。

不管怎樣,先在這裡為先生送上一句中國傳統文化中老掉牙的祝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希望在《刺殺騎士團長》之後,先生還會推出類似“劫持天皇”的作品,為人類的正義與和平發聲,也為東洋人此後正視歷史訴下“衷情”。

因受村上先生國籍的影響,提到日本就不可避免地要說一些“文不對題”的閒言碎語。但願能看懂這話的東洋人,千萬別再把中國海域以及島嶼說成他們的地盤,哪怕改成鬼畫符一般的日文(也就是不帶一個漢字的文字)在全世界炫耀,那也無法改變史實和事實。至於有些歷史記憶,也甭指望我們能夠忘記。

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關西老將能苦戰,七十行兵仍未休。

子美先生詩句“人生七十古來稀”,說的是一千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人能相安無事地活到七十就算“賺大發”了。而在人均壽命超過八十的日本,村上先生可謂正值“老當益壯”之時。這個“老頑童”,他給世上喜歡文字的人們帶來很多歡樂,當然也因為他總跟“諾獎”擦肩而過的“鬧劇”,讓喜歡他的文字而又心疼他的讀者著實湊足了熱鬧。我們在聊到村上先生時,僅“諾獎”這一個“年度熱詞”,簡直比談到宮崎駿先生復出時還要讓人激動。

記得先前讀村上先生的文字,《挪威的森林》一直在給我們講述一個“成長故事”,但字裡行間總是“奏”出披頭士的流行歌,聽到或看到“挪威”這個國名,我就立馬想到先生的名字,很有一番“年輕真好啊”的感慨;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大概總是“忘記”自己年齡的緣故),好似總有一種年輕心態的村上春樹,竟這麼快就活到了古稀之年。果然,“人不是慢慢變老的,而是一瞬間變老的”!

人類社會追求的代表著“發展”的經濟數據,總是時好時壞地出現在新聞消息中,同時,物質的豐裕也正助推著人類的慾望,不斷形成膨脹之勢,讓人吃得飽吃得好但又想得多,甚至變得更加貪婪。然而,物質的豐裕並未填滿人類心靈的空虛,因此精神世界也像經濟一樣出現了各種危機或泡沫。人類穿梭在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的繁華城市,但內心卻好似找不到停泊的“港灣”,每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好一副鴨梨山大累成狗的模樣,既是鋼筋水泥的“傀儡”,又是金錢壓力的奴隸,有時,好想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森林”,躲到裡面只談自己的小戀愛,只過自己的小日子。與此同時,我們似乎又害怕誤入那麼一片“森林”之中,從此“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在驚恐與迷茫中生活,想來也沒法安心過上自己的“小日子”,於是又在噁心循環中開始杞人憂天。

子也曾經曰過:

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活到七十歲,便可以“從心所欲”,而且還“不逾矩”,想來該是多麼瀟灑自如的活法啊!但是,我們從村上先生的文字裡讀出,他並不嚴格遵從夫子所謂“從心所欲”的活法,更像是活得“年輕而又煩惱”,真真是個天生的“文藝青年”的形象,但好似也不可避免地遭遇了“中年危機”,而現在正在接受不斷老去的事實。

02

“村上春樹”這個名字,對中國讀者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想,有一千個讀者,也就有一千個村上春樹吧!

之前因為在網上看到了村上春樹先生作品中文譯者之爭的消息,我還曾在某些自媒體平臺大放厥詞,假裝自己很懂村上先生作品似的,其實不過是讀了一點林少華老師的譯文,然後再看了看施小煒老師翻譯的村上作品《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兩位譯者的譯文看上去都很“村上”,所以我也沒什麼“挺林倒施”或“挺施倒林”的概念。自古就有“文人相輕”的糗事,現在還這樣公開“相輕”,只讓我感覺可笑,而這可笑的背後,多少還有些含淚的心酸。孰優孰劣,讀者自有公斷,譯者心裡也該有數。

對於普通讀者來說,能通過譯者辛苦的勞作,看懂作者的文字,這顯然已經足夠“快慰人生”了,幹嘛還要糾結著讀村上的文字?更何況,“翻譯腔”這種東西,哪怕在“信達雅”的標準框架下,它還會不時地“冒”出來,只要譯者用自己的文學修養和文字功底加以潤色,不給讀者留下晦澀難懂的印象,那麼無論讀誰翻譯的文字,還不都是在讀村上春樹麼?村上先生自己也說,他的作品早先是通過英文拼湊出來的,然後又“翻譯”成日文,最終才到了中文譯者的手裡,因此“翻譯腔”幾乎可以說就是村上作品的“烙印”,讀者不可過多吹毛求疵。誠然,好的作者加上好的譯者,最終的作品就像把“殘缺”的“富春山居圖”合而為一,給人視覺和精神上的感受和享受簡直難以用平實的語言來形容。但是,現在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村上春樹先生的文字,不管你喜不喜歡,反正給中國讀者的“啟示”不可小覷。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社會,看上去很發達很了不起,但事實上,他們也有自己的煩惱,而且那種煩惱是新舊文明都無法解釋,也無法解救的矛盾衝突,人與人之間的“人設”正在崩塌,美國扮演“世界中心”或“世界警察”的角色也正在漸漸“褪色”;槍支、毒品、酗酒、犯罪和淫亂,已成為困擾他們最為嚴重的問題;那些傳統而又好鼓吹美國文明的“正統”美國人,其實早已開始懷疑他們的上帝了,有些人寧願去“互助會”也不想再去教堂。所以,人類眼中最為發達的社會形態,似乎不能給“後起之秀”做出很好的榜樣作用,舊的文明不斷遭受挑戰,新的文明又好似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一股力量,只可惜有著明顯的勢單力薄的特點。

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我不打廣告,你自己看吧。

而日本這個國家,我們一衣帶水的鄰居,從古代開始學習借鑑中國的一切,無論官方還是民間交流,可謂非常頻繁,文字、文學、文化、文明,甚至看上去非常不錯的生活習慣和方式,他們都要有模有樣地學上一學,最後形成自己的東西,然而並不能很直截了當地把自己的“學生”角色推上神壇,他們始終無法徹底擺脫中國這個“老師”的影響。年輕人特別喜歡吃的日本豆腐蛋糕或什麼料理,甚至像模像樣地又從日本文化中學習的各種“道”,實則原本都是中國古人的東西;最起碼,假如淮南王劉安不因煉丹而誤打誤撞發明了豆腐的製作工藝,如今的我們斷不會吃到什麼日本豆腐蛋糕。

隨著人類社會的進步,以及某個歷史時期反人類分子的猖獗,“學生”眼中的“老師”不再顯得那麼值得尊敬,好似“老師”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兒,早已被學生“吸”了過去,再沒什麼值得學習的東西,於是,“以下犯上”的賊心突然上位。就這樣,原本可以“亦師亦友”的兩個民族,竟陷入了侵略與被侵略的矛盾之中。據史料分析,大和民族仇視的華夏民族,很可能與當年蒙古人佔據華夏時征討東洋有關,但只要大家仔細一想就會明白,事實真相遠非如此;東洋人覬覦華夏,其實看中的是地大物博,而在倭寇眼中,“老師”的後人又好似不懂珍惜,守著金山銀色卻都活得像“花子”,於是他們起了“代管”的心思。

想知道中國在更加發達以後,我們到底會活成什麼樣子,興許能從十分接近華夏文明的日本身上看出端倪。

03

歷史原本就是一種可笑的趨勢;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多少往事,轉眼成空。但有一件事,想“空”,並非易事。我所指的是,日本當年發動的侵華戰爭。而歷史趨勢再次戲劇化的是,中國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老師”好似又要上位,早已習慣了糟蹋“老師”的“學生”,又豈肯心甘情願地處在下位?畢竟,戰後的“學生”很快就發展了起來,明知很多資本是從“老師”這邊以簽訂不平等條約和強取豪奪等法子搶去的,但人家真真發達了起來,早先成為亞洲發達國家,內心活動可謂“五味雜陳”。既不想心甘情願地做“學生”,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好為人師,日本的心虛和做作,可能就屬我們中國人看得最透徹。但是,我們從“內涵”上,還是不太懂我們這個奇怪而又殘忍的鄰居。

有人分析日本這個中國昔日的“學生”,緣何能在戰後很快崛起,研究了很長時間終於發現,原來人家特別重視教育(興許後來發展成唯文憑至上的教育,也是他們始料未及的糗事),而且還不斷地篡改歷史,不停地修改歷史真相,堂而皇之地教育他們的國民。另一方面,以地產為首的各種產業的產業化,給處在崩潰邊緣的日本經濟注入了新鮮血液,從此經濟騰飛,一躍躋身於發達國家行列,就連他們的“乾爹”美國都始料未及。後來的問題是,產業化的過度發展,勢必導致泡沫的出現,也很有可能突然“崩盤”。別以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了不起,誰難受誰知道。

現在的歷史趨勢又很明顯,中國的發展形勢大好,而日本則陷入恐慌之中,或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他們最怕的估計正是“老師”再次上位;而歷史大勢總是非常公平,“老師”再不行,人家畢竟還是“老師”,而且經過“資格認證”,不是想否認就能否認的。莫說“學生”自己恐慌,其實連同他們的“親友”也開始恐慌(畢竟,他們在歷史上都沒少瓜分中國的“紅包”),所以各種“中國威脅論”滿天飛,足見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態何其可笑!

然而,問題的關鍵在於,任何民族的崛起,總要有個“參照”;從“發展中國家”變成“發達國家”,可供參照的對象也只能是早已進入發達社會的國家。所以,我們中國現在的發展模式,在早先發達的那些人眼中,或許更多的只是“模仿”。當然,這個問題確也存在,但我們好像也在摸索更符合自身發展的路子。比如說,教育的產業化(甚至唯文憑化),地產產業化,還有其他民生相關行業的產業化,明顯有助於國家經濟的發展,但對無法及時跟上時代發展的吃瓜群眾來說,這無異於逼著他們進入“迷失的森林”;人都喜歡順其自然的成長,被逼出來的“成長”,心理陰影可能一直存在。

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村上春樹先生的文字,其實也給我們這些普通讀者一個“參照”。或許我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們的生存狀態早晚會接近當下的日本;在這一點上,兩個民族“亦師亦友”的關係會表現得非常明顯。很多造房子、賣房子的“地主”也說,就怕中國地產業重蹈日本的覆轍,一旦出現泡沫,後果不堪設想;放心好了,肯定有那麼個規律,但願到時候我們有對策挺過去。而中國人口紅利逐漸消失的事實,日本似乎正在深受其害;老齡化嚴重,年輕人湧進城裡過著苦逼生活,卻又彼此沒法照應。這些苦樂參半的現實,其實對早先發達的日本來說已經嚐了個遍。我們到底是個什麼狀態,想必活著的、稍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深有體會。

從《且聽風吟》到《刺殺騎士團長》,村上先生的文字,由“稚嫩”的“言情”慢慢升級為關心歷史真相的“寫實”作品,很顯然是他“涉世漸深”的緣故,同時也是他不斷深入思考的結果。一個作家,從關心自己的心靈世界慢慢升級為關注世界動向,甚至承認歷史和世界現實,這既是自身格局的昇華,同時也可以說是一種“必然趨勢”。村上先生被“諾獎”多次提名,雖然未曾獲獎,或許只是時間問題,但我們應該能夠明白,這絕非“偶然”。

04

說了太多不著邊際的閒話,總感覺意猶未盡,因為沒說到“點”上。甭著急,我有法子。但更重要的是,你要自己去琢磨村上的文字。我只是一千個讀者中的其中一個,難道你不是另一個麼?

最後,尋章摘句些許村上先生的文字(個人喜好而已,請自行斟酌),與各位噴友共賞: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裡,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麼?’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

——《挪威的森林》

你有過類似“熊抱打滾”的戀愛經歷麼?不好意思,我也沒有。所以,我是個不懂“愛”的俗人。而且,我固執地認為,戀愛談多了,或許再也不會遇上“熊抱式”愛情,更多則是“狗刨式”傷痕。

不要以為勤換對象就是本事,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個真心喜歡你的“熊”,其實絕非易事;遇到了,就一起變成“熊玩意兒”吧,別再惦記其他“狗熊”了。因為即使惦記上了,或許是個“熊”,也或許是個“狗”。而以我膚淺的經歷和看法,現在“狗”比“熊”多,所以“抱‘熊’有風險,戀‘狗’需謹慎”。說多了這樣的話,鼻涕哈喇子加口水都會向我襲來,我眼中的淚水怎麼辦!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會再相遇。

——《挪威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我讀過的第一部村上先生的作品,所以在這裡多引用兩段;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某天晨讀時分,津津有味地聽著“森林”英文版節選文字錄音,背景音樂就是披頭士樂隊的同名經典。我雖然深受村上文字的影響,但未到自殺的程度。我喜歡《挪威的森林》,但我更愛我自己。

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森林。

我這個人是那種喜愛獨處的性情,或說是那種不太以獨處為苦的性情。每天有一兩個小時跟誰都不交談,獨自跑步也罷,寫文章也罷,我都不感到無聊。和與人一起做事相比,我更喜歡一個人默不作聲地讀書或全神貫注地聽音樂。只需一個人做的事情,我可以想出許多來。

——《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能跟自己處得來的人,或許才能更好地跟別人相處;當然,我是說那種真誠的相處。人緣好但不真誠,只怕自己都無法靜心面對自己。單說跑步這一件“小事”,過了天命之年還能堅持下去的,反正在我身邊真沒看到過。

不會愛別人的人,不可能正確地愛自己。——《1Q84》

自愛然後才能愛人,愛人也更懂得自愛。不自愛也不愛人的人,很可能只會愛錢一類的身外之物;錢愛(huā)完了,或許很快又愛上別人。

有些東西,不是說全然不曾有過,只是活著活著那東西就用不上了,所以忘了。

—— 《海邊的卡夫卡》

嗯,細想起來還真是這樣,簡直“罄竹難書”。

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在原宿后街同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過。女孩算不得怎麼漂亮,衣著也不出眾,腦後的頭髮執著地帶有睡覺擠壓的痕跡。年齡也恐怕快三十了。嚴格說來,恐怕難以稱之為女孩。然而,相距五十米開外我便一眼看出:對我來說,她是個百分之百的女孩。從看見她的身姿的那一瞬間,我的胸口便如發生地鳴一般地震顫,口中如沙漠一般幹得沙沙作響。

——《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問世間情為何物,原來是“口中如沙漠一般幹得沙沙作響”。大早晨就對一個擦肩而過的“老”姑娘“一見鍾情”,想想一度春風得意的“文藝青年”村上春樹,那是多麼“多情”。

然而,在2018年出版的長篇《刺殺騎士團長》中,極盡所能渲染“英雄主義”的村上君,到底還是向世人承認了“中年危機”的存在。我還在斷斷續續地讀這部村上先生的最新力作,但總覺著“一頭霧水”,頭很重,很難行走,儘管譯者林少華老師沒少替這部作品說好話。也許,只是因為我的“英雄”還沒有完全成型吧!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 ——《且聽風吟》

最後這句好勵志啊!喜歡碼字的噴友,甭管那些惡意噴你的“讀者”,他們或許連名著也不放在眼裡,只管寫好你自己的文字吧!

我眼中的村上春樹

雖然吃不到天上的棉花糖,可是陽光總是免費的啊!


現在很多東西都能在網上搜到,我就不再這麼丟人現眼地假裝讀過村上春樹了,感興趣的噴友可自行尋章摘句,直到把“我”眼中的村上春樹描繪得更加真實。

有人嫌我的東西太短,有人嫌我的文章太長,真是“眾口難調”,活人好難;看與不看,敬請自便(這話跟正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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