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越
“現在的市場沒有春天和冬天，只有精品和普品。”今年春拍，劉越在參加瓷器拍賣的時候所發的一條朋友圈說道。
在經濟形勢平緩的這幾年，其實真正影響瓷器行情的已經不是一些大的外在原因，主要取決於拍賣公司能否徵集到足夠精品，以及這些精品會以什麼樣的組合，什麼樣的估價，通過什麼樣的宣傳方式出現在市場上——待嫁的姑娘既要秀外慧中，還要打扮的漂亮。
2019年全球春拍季最令人矚目的瓷器專場之一，是保利今年的夜場拍賣，在這場拍賣中出現了一位有魄力的藏家，他不是瓷器圈的藏家，準確地說是一位書畫藏家，參與了宋瓷這個專場的競投，而且一口氣掐尖兒買到了三件宋瓷精品。一件耀州窯的執壺、一件耀州窯花口盞和一件定窯印花盤。這種我們稱為“跨界掐尖兒”的現象，引起了很多業內朋友的熱議。
後來和朋友聊天，得知這位藏家在收藏瓷器方面還算是一位新人，他雖然有一些古董器物的收藏，但以前幾乎從來沒有在拍賣會上買過這麼受人關注的瓷器類拍品，這次一買就買了兩個“第一”，首先是這把耀州窯的執壺，加上佣金超過3000萬的價格，創造了耀州窯瓷器的世界紀錄，而那件耀州窯的花口盞加佣金200萬了，也創下了這類耀州盞的成交紀錄。這兩件都可以說是耀州窯在拍賣市場上同類中排第一名的作品，所以我們說這個”跨界掐尖兒“有個特點，一上來就用資本的實力，要買就買這個類型最好的作品。也往往在第一名的作品面前，我們才能夠碰到這種“跨界掐尖兒”的現象，因為只有這種作品的口碑和影響力，才能讓行外的朋友有敏銳的覺察，下定決心來購藏。
所以相比同場中的另一件五代耀州窯的剔花壺，購買者似乎就要幸運得多，這件壺如果只從工藝的角度，感覺它的整體質量和釉水，好像比前面的一件也不是差很多，但是價格就差了十倍以上，這件耀州壺僅僅以210萬元的價格落槌。相比上一件耀州壺就要合算很多。但是我們也要從另一個角度看，現在市場上的拍品，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間的成交價格，這幾年在越拉越大。頂級藏家和資本在無情的掐尖兒，導致排第一名的作品和後面排第二，第三的作品，雖然本身的藝術質量相差的感覺不是那麼大，但是它們的價格會是天地之別，這也是在瓷器收藏和一些頂級藝術品收藏中，經常能見到的現象。
再比如那件花口盞，保利這個夜場上拍了200萬，但是就在一週以前，在香港大唐國際拍賣上，有一隻同樣年代、同樣尺寸、同樣釉色的一隻耀州窯花口盞，它的來源著錄也很顯赫，是奧黛麗赫本的舊藏。這隻盞雖然沒有保利的漂亮，但我上手看過，整體品相也不錯，僅以50萬港幣的價格落槌成交，相差了四倍多，如果從瓷器的等級來說，50萬的瓷器和200萬的瓷器，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了，再一次印證了我的觀點——當同類中第一名的精品出現的時候，它的價格，可能會遠遠超過後面二三名的作品。
有人說今年春拍是耀州熱，其實只是因為這一季恰好有十面靈壁山居舊藏耀州窯精品釋出，能不能帶動其他耀州窯瓷器普品我看還不好說，早在一個多月前，在香港保利春拍上就有一隻十面靈璧山居舊藏耀州窯小壺，當時也是起拍價格很低，後來拍了200多萬港幣的價格。包括這次保利夜場，還有一件耀州窯的八方供臺，也是拍出了非常高的價格，這幾件都是在市場上能見到的耀州窯頂尖的精品，所以才能拍出這麼高的價格。
另外本季春拍的鈞窯，尤其是鈞窯玫瑰紫、海棠紅這類釉色的作品，也連續出現了多件精品，都是在佳士得拍賣。首先，在三月份紐約佳士得拍賣，出現了一件髮色非常好的鈞窯玫瑰紫花盆，它的成交價達到了301.5萬美金（合2025萬人民幣）的高價。去年秋拍嘉德拍了一件鈞窯的天青釉花盆，當時是4000多萬的價格，創造鈞窯成交的紀錄，這個價格在業內也有很廣泛的影響，可能正是由於一些藏家看到了鈞窯現在價格正好，也在拍賣公司的努力征集下，鈞窯精品紛紛釋出，繼紐約這件花盆賣出高價之後，這回在香港佳士得又一口氣出現了四件鈞窯玫瑰紫的花盆。
這四件鈞窯花盆，由同一個委託人出品，我們說這類官鈞窯花盆，它的底部都按著尺寸的大小，刻有不同的編號，從一到十，這四件的編號分別是1、3、4、5，都不相同，非常有意思。所以有人推測這位藏家，可能當初有雄心壯志，想要收藏一套從一到十的鈞窯玫瑰紫花盆。這個目標明顯是很難完成的，可能在他的收藏中也意識到這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再有兩點，隨著田野考古的發現和學術界的深入研究，現在越來越多的陶瓷專家把這類鈞窯年代定為明初，而不像以前藏家收藏的時候把它當做宋瓷，再加上去年嘉德天價鈞窯一賣，價格正高，最近兩年很多鈞窯瓷都創出紀錄，所以這四隻鈞窯花盆也就一次性推向市場了。
但是我覺得這四隻顏色相同的鈞窯花盆一次性推向市場，也有一定的風險，如果能碰到一位藏家願意整體接盤，比如說他也有這個志向，去湊不同的系列，那麼就會“梭哈”，但是如果沒有碰到這樣的藏家，在操作上就有一定的危險了，會出現買家們挑來撿去，最後掐尖兒購買的現象，最後拍賣的結果，四件花盆中，最討人喜歡的一件，那件帶有木座的鈞窯花盆拍出了，其他三件鈞窯花盆均以流拍告終。這張圖片為拍出編號為4號的花盆，它的髮色最為鮮豔，尺寸比較小巧。四件花盆我都上過手，我覺得這件花盆無論是整體品相、髮色，包括帶有木座來說都是四件裡最為引人注目的一件，最後以1400多萬港幣的價格成交，實至名歸。
說完耀州和鈞窯，我們再來看宋代官窯。這次官窯中，也出現了兩件非常好的作品，其中一件是阿爾弗萊德克拉克舊藏的一件官窯花盆，這件花盆在市場表現非常好，在今年4月的香港蘇富比拍賣拍出了3851萬港幣的高價，這件我在十年前就在上一任藏家家中上手觀摩過，品相非常好，它的來源、著錄、傳承都無可挑剔，它的髮色是官窯中的月白色釉，非常討人喜歡，開片也非常美觀。
還有一件就是保利夜場所見的，這件南宋官窯的葵口小盤，成交價在3000萬人民幣左右，這件盤我也上手了，品相十分良好，非常小巧，它的實物特點是胎壁相對比較厚，釉色相對淡雅一些，我推測它可能是南宋晚期的作品，這件盤的著錄也非常好，經過西方几個大藏家大行家，拍出比較理想的價格也在意料之中。
現在我們再來看第二個非常熱門的板塊，就是元明清顏色釉瓷器。大家都知道，我個人也在專門研究元明清顏色釉，今年我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地，都開辦了顏色釉瓷的專項課程，我們有一些網友報名參加了。本次春拍，我帶了部分報名參加我北京課程的網友，去一些拍賣會上手了部分顏色釉瓷精品。
今年春第一件受人關注的元明清顏色釉作品，是三月份紐約佳士得拍賣推出的歐雲舊藏專場中的一件雍正時期仿哥釉瓶，以91.5萬美金約合600多萬人民幣的價格成交。這件器物是一件少見的精品，同類器物只見於故宮的舊藏。當時起拍價不高，我們很多行內的朋友都躍躍欲試，我也勸一個朋友參與競投，他一路追價追到五百多萬，最後被一位更有決心的藏家以600多萬人民幣的高價買到，也是今年第一件廣受關注的顏色釉瓷作品。接下來在各家拍場上，顏色釉瓷的表現依然是非常好。
最受關注的顏色釉瓷專場就是保利的十面靈璧山居專場舊藏了，其中我個人最喜歡是專場中的這兩把菊瓣式茶壺，可以說各有優勢各有好處，我曾經推薦朋友，買這把藍釉的茶壺，因為這把霽藍釉的茶壺，是目前所知市場中的孤品。它實物接近寶石藍色，非常悅目，而且它是雍正御窯的作品，器型非常秀美，整體品相也相對比較好，除了口沿有一點微沖和壺嘴一個很小的微磕之外，幾乎是全品相的。這把茶壺估價是800到1200萬人民幣，朋友在我的積極建議下，努力出到1000萬人民幣，當然競拍的人也非常多，後來以1650萬人民幣的價格落槌。相比個人喜好而言，另外一把乾隆時期的粉青釉菊瓣壺，可能受到更多的行家和藏家的關注，因為這件壺它的品相十分的完美，釉光之好在我歷年所見的粉青釉瓷器中是極為罕見的，有一個朋友說捧著這把茶壺，就好像捧著一個剝開皮的鮮荔枝的感覺，就是形容它的釉光潤澤晶瑩的程度，真是讓人喜愛啊。
我知道這把粉青釉茶壺肯定是頂級大佬的目標，所以根本就沒推薦一般朋友參與，最後果然被我們業內著名的大藏家以2600萬的落槌價格購藏，在我印象中，這也是顏色釉瓷茶壺的一個拍賣紀錄了。
今年的顏色釉瓷高價紀錄，大都出自保利。十面靈壁山居專場這件乾隆粉青釉仿古式尊，也以了3850萬人民幣的天價落槌。但是相比這種大件頭我反而比較喜歡前面兩件茶壺，我發現身邊的朋友，喜歡茶壺的人似乎比喜歡瓶子的還要多一些，當然無關市場價格，說明現在可能越來越多人喜歡這種小巧精緻，適合把玩的，帶有茶香或者書卷氣質的小型器物。當然了，這件大尊的也是無可爭議的精品，所以它也能賣出這樣的高價。
有人說顏色釉專場出來的都是天價器物，動輒幾千萬，是不是就沒有什麼行家可選擇的，都是去拼錢呢？我認為也不盡然，比較精明的有經驗的藏家，其實也能從中以非常合適的價格，收藏到比較理想的作品。比如這件雍正官窯茶葉末釉的大尊，它的落槌價只有410萬人民幣，由於當時大家場內的關注點都是那幾件顏色比較豔麗小巧的顏色釉器物。很多人就忽略掉了這件大尊，這件大尊它的高度將近60公分，器形宏大，品相也很好，髮色深沉古樸，茶葉末釉雍正時期屬於官窯著名的品種，能以這麼低的價格買到，我覺得藏家非常用心也是非常精明的一個選擇。
這季春拍令人矚目的青花瓷部分，主要來自天民樓。在四月份香港蘇富比的拍賣中釋出了18件天民樓藏瓷器精品，其中對我來說印象比較深刻的有兩件，一是這件永樂青花海水龍紋的小罐，和這件永樂青花折沿洗，分別以2000多萬和3000多萬港幣的價格成交。這兩件青花瓷，是香港天民樓收藏早期青花瓷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多年前我也蒙天民樓葛先生照顧，在他家中上手觀摩學習過，兩件瓷器這次釋出到市場上，幸運的是都以不錯的價格，被其他藏家轉手收藏。
除此之外尤其令我難忘的是，蘇富比這次還拍出一件明永樂的青花無擋尊，無擋尊也是明代早期青花的一個名品，我們在學習瓷器的時候經常在書上見到，實際上在我印象中，這麼多年來，在市場上能夠交易的完整的永樂無擋尊，好像只見到這一件，而它也以2000多萬的價格成交。這種仿中亞地區銅器座造型的青花瓷，造型非常獨特，藝術性也未見突出，由於它在歷史上獨特的地位，所以能拍出這個價格。
另外就是這件青花釉裡紅加胭脂紫的賞瓶又出來了，這件賞瓶在業內非常有名，最早是由嘉德釋出，後來幾經拍場，由於它是至今為止這幾十年來同類品種中最好的，所以也被稱為賞瓶王。青花和釉裡紅由於燒成的溫度不一樣，所以青花釉裡紅瓷器在存世瓷器中相對比較少見，而且青花和釉裡紅顏色都能燒得比較到位也非常少見，這件器物在青花釉裡紅燒成之後，可能由於釉裡紅的色澤不夠鮮豔，上面又用胭脂紅彩，進行了二次的加工裝飾，燒成的效果非常美觀，整體青花的髮色也非常標準，器物非常周正，所以是當之無愧的賞瓶王，這次以800萬人民幣的價格落槌。
明代彩瓷部分這次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這次倫敦的邦瀚斯拍賣了一件成化時期的綠彩龍紋盤，起拍價非常低只有1萬英鎊，後來拍出了約合700多萬人民幣的高價。這件東西當時在業內，也引起了熱議，很多人是抱著撿漏的心理去競投，因為都知道這是非常罕見的品種，最後的競爭非常的激烈，導致高價成交。其實這件綠彩盤子的品相不是很好，甚至還比較差。它有兩道很明顯的大沖，整體釉面的狀態，也不是非常好，為什麼還能以這麼高的價格成交？主要是因為它的品種非常的稀缺。這類澀胎刻填加綠彩的器皿是非常少見的，早年的研究者以為是弘治時期創燒的，後來發現成化時就有了，但成化時期的盤子非常罕見，完整品在兩岸故宮都很難找到，雖然在大英博物館的大威德基金會也有，但在市場中幾乎找不到同類，所以雖然有很大的傷殘，依然拍出了非常高的價格。
在洋彩的部分，本季拍賣讓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不是很多。印象最深刻的是嘉德拍賣推出的這件嘉慶的松石綠地洋彩瓶，九十年代第一次拍賣也是出自嘉德，當年我在嘉德編20週年精品錄的時候，也把它收入其中，最早是1995年拍出的，2006年又拍了一次，這次拍了2990萬的這個高價。它是嘉慶二年的作品，嘉慶初期和乾隆時期的洋彩作品，無論是從樣式和質量上幾乎沒有區別。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朋友一聽是嘉慶的東西，就認為應該和乾隆時期的瓷器價格相差很大，但這件器物卻能拍出這麼高價的原因。這隻瓶子無論是裝飾風格工藝，都與乾隆時期最經典的洋彩官窯瓷，不相上下，只不過是落了嘉慶款而已，這個瓷器，在清宮檔案文獻中也可以查到，存世僅有一對，一隻在上海博物館，還有一隻就是市場上這件。
再有就是大弈拍賣的一件洋彩花卉的蓋碗，也給我比較深的印象，也是這類洋彩瓷器中比較精彩的作品，由於它只是一個蓋碗，在業內的影響範圍不是很廣，最後以400萬元的價格成交。
本季彩瓷類拍賣中的巨無霸，也是整個春拍中成交價格最高的，就是保利這件雍正青花釉裡紅龍紋大天球瓶，氣勢非常恢宏，以1.28億的價格成交也是實至名歸，買到的藏家也是在我們業內非常有影響力的大藏家。對於頂級的藏家來說，能夠擁有這麼一件鎮館級的皇家重器，肯定是勢在必得的，所以這件器物，過億也是在情理之中，是本季拍賣中的瓷器王。青花釉裡紅的大型器物，非常難燒，即使是這樣一件天價成交的作品，它的龍紋釉裡紅的顏色，也很難做到均勻一致，它的畫工非常生動有力，整體器型非常周正，氣勢宏大，這樣的官窯作品在當時燒造出來，就是重器，在當年就是官窯中製作成本最高昂的一類。
講到這兒可能有些朋友會說說，你總結的都是一些重器，都是幾千萬上億的，是不是對普通藏家和行家來說，現在的拍賣會越來越沒辦法伸手，普通人是越來越難收藏到適合自己的瓷器？也不是，我覺得，每個人在自己經濟能力許可的範圍內，儘量去買好的東西，那麼在本季拍賣中，也依然有這樣的機會。
比如說有這樣一件青花花盆，放在嘉德拍賣，不是在瓷器專場，而是在雜項專場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它的年代標的是清中期，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這明顯是一件明代早期的青花瓷器。它的估價是5萬到7萬，最後賣了40多萬人民幣。這種無款的青花瓷器，以前藏家往往把它歸為宣德，經過這些年考古發現和陶瓷學術研究的深入，更多的把它歸為是空白期也就是明代正統到景泰年間的瓷器，而且從質量上來說，很可能是正統年間的藩王用器，這麼一件具有官窯製作水平的青花瓷，年代標成清中期在雜項場，自然就受到了很多行家的關注，大家認為能撿漏，當然最後的結果，也不可能太便宜，但對一般藏家來說，能以這個價格買到一件不錯的瓷器，我覺得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於行家來說，機會是永遠存在的。比如這件明嘉靖青花留白龍紋盤，也是這次誠軒最受行家關注的拍品之一。這件盤的質量非常高，大概在兩個月以前，在歐洲一個小拍差不多30萬人民幣左右的價格，被行家買到，轉到國內拍賣的。放到國內以後，大家發現它是同場最有特色的，而且質量非常好的一件明代嘉靖窯的作品，最後是以100多萬的價格成交。雖然如今的拍賣場，天價迭出似乎和普通人越來越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是深耕於某一個領域的行家和藏家，特別專注某一個小的項目的收藏和資料的梳理，你依然能找到機會，這個就是拍賣的樂趣。
拍賣市場是越來越成熟，大家對瓷器價值的判斷，越來越趨同，精品和普品的價格差距也在拉大。第一名的掐尖價格和普通瓷器的價格差距會越來越大。對於拍賣公司、媒體還有頂級藏家來說，關注的焦點永遠是那些金字塔塔尖兒上的器物。可供普通藏家購藏的這種中檔的瓷器，或者價位適合的低檔的瓷器，這幾年在拍場上可以說是越來越少了。
所以，藏家朋友們在購買前，要事先做好功課，認真研究，在拍場上要把握好機會，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一搏。因為以現在的資源流動的情況來看，將來大家在拍場上能夠買到合適的瓷器的機會，相對比較少，要麼就是天價器物，要麼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買，就要深耕，只有深耕選對了品種，那才有可能收穫到比較滿意的瓷器。
文章轉載自：
骨董時光微講堂 公眾號，版權歸原公眾號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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