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陳佩斯 春晚 朱時茂 CCTV 宋丹丹 桐姐影話 2018-11-29

最近幾年,在“最希望誰出現在春晚舞臺”的網絡票選中,陳佩斯總是排在前列。而在另一項“春晚30年印象最深刻的演員”的民意調查中,陳佩斯、朱時茂被提及最多,排在第二的是趙本山、宋丹丹、範偉。

陳佩斯早在1998年就已離開央視春晚的舞臺,觀眾對他的關注卻並未稀薄,反而越來越熱切,這是為什麼?

桐姐覺得原因有二。一是陳佩斯所開創的喜劇形式,在當時那個年代給予了人們心靈極大的衝擊,那種另類而詼諧的表達,不僅能逗樂觀眾一時,還能讓他們隨著自身閱歷的豐富,更能品咂出其中的滋味。他的作品,如一壺陳年的老酒,歷久彌香,自然令人難以忘懷。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二是現今時代人心浮躁,喜劇作品如同流水線上的商品般層出不窮,笑卻變成了越來越稀缺的東西。大家不願意笑,不是因為笑的閾值變高了,而是作品越來越浮於表面,或者強求意義,無法讓人產生靈魂深處的共鳴,只能像被撓到癢處地乾笑兩聲,或者,根本笑不出。

共同經歷過那個一家老小都可以為同一個情節笑到打跌,喜劇演員將逗樂觀眾作為事業與使命的時代的人,怎能不懷念那份純粹的美好?怎能不懷念曾帶給我們無數歡樂的陳佩斯?

1、初露鋒芒,開創全新的喜劇藝術形式

手捧一隻比臉還大的碗,餓狼一般吞食根本不存在的麵條,這是1984年春晚小品《吃麵條》中的一幕。小品這一喜劇形式完成了舞臺首秀,也讓陳佩斯一夜之間進入觀眾視野,成為喜劇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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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條》的誕生,充滿了許多偶然。當時,陳佩斯和朱時茂在單位偶遇,越聊越投機,很快成了朋友,並且在聊天過程中,創造出了《吃麵條》的作品雛形。

這是一種開創性的表演形式,此前從未在舞臺上出現過。試演的時候,下面的觀眾全都笑成一團。受制於當時特殊的政治環境,領導們認為讓觀眾笑成這樣,太不嚴肅了,準備斃掉,但又有點捨不得,直到晚會開始前都還沒有最終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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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黃一鶴多番擔保,如果出現問題,全由自己承擔,才硬留下了這個節目。直播前10分鐘,終於確定上臺,黃一鶴一遍又一遍地叮囑陳佩斯和朱時茂,一定不要說錯臺詞,不要出錯。

可想而知,喜劇演員在表演的時候,狀態看上去很鬆弛,其實,暗地裡是很緊張的,他們承受著來自組織和觀眾的雙重壓力,能完美地演繹一部作品,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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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吃麵條》,陳佩斯一炮而紅,他“賤嗖嗖”的模樣,成了觀眾心中的經典形象。

2、少年多舛,歷盡周折才走上演藝道路

陳佩斯的父親是著名錶演藝術家陳強。

陳佩斯名字的由來很有趣。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哥出生時,父親陳強正在匈牙利布達佩斯訪問,收到消息說老婆生了個兒子。陳強金口玉言:“那就叫布達吧,如果再有第二個孩子,就叫佩斯。”

“二子從小哭有哭相,笑有笑相,將來是個好苗子。”陳強曾這樣評價陳佩斯。也許是受到父親薰陶,陳佩斯心中也埋下了一個電影夢。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可惜,十年浩劫,讓一切夢想都成了泡影。

1969年,15歲的陳佩斯不得不隨著上山下鄉的洪流,到內蒙軍墾農場接受再教育,在這片不毛之地,少年陳佩斯度過了他人生中艱苦的四年。

由於在兵團裡總吃不飽,陳佩斯打起了報考藝術團體的主意。他先後報考了北京軍區文工團、總政話劇團,然而都沒被錄取。

著名電影演員田華知道了這事,碰巧八一廠準備招收新學員,便叫陳佩斯去試試。他一鼓作氣,考了三次,終於眾望所歸地被錄取。

“四人幫”垮臺後,文藝解凍,陳佩斯迎來了自己演藝生涯的春天。1979年在父親的壓力下拍喜劇片《瞧這一家子》(飾嘉奇),打開戲路,接連演出了《二子開店》(飾二子)、《少爺的磨難》(飾少爺)、《京都球俠》(飾趙狐狸)等膾炙人口的影片。

3、飛來橫禍,商演之路斷絕,公司破產

但前面的都只能算是嘗試和鋪墊,《吃麵條》才是讓他一炮而紅的巔峰之作。

此後,應接不暇的商演邀請讓陳佩斯不禁有些飄飄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不會再為錢發愁,便讓在醫院做護士的妻子王燕玲辭了職。

1998年,陳佩斯成立了自己的影視製作公司,先後投資500多萬拍攝了《父子老爺車》、《太后吉祥》和《好漢三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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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這些電影都叫好不叫座,一部接一部虧損,公司資金鍊一度斷裂。為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陳佩斯只得繼續四處走穴,用賺來的出場費苦苦支撐。

但是,僅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養得起龐大的公司?發不出薪水,員工接連辭職,最後,妻子王燕玲不得不“出山”,義務做公司的出納。

本就已經步履維艱,不久之後,與央視的一起版權官司,將陳佩斯徹底逼到了絕境。

1999年初,陳佩斯發現央視下屬的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擅自出版併發行了他和朱時茂創作並表演的《吃麵條》、《拍電影》、《警察與小偷》等八個小品的VCD光盤。

調解無果,兩人只好訴諸法律。最終陳佩斯勝訴,拿到了16萬餘元的賠償金。本來就此塵埃落定,沒想到,經媒體誇張報道後,這一事件成了外界瘋傳的“央視封殺風波”,導致陳佩斯與央視決裂。

1998年的小品《王爺與郵差》,成了陳佩斯在春晚舞臺上的最後一個作品:郵差陳佩斯梳著馬辮,臉蛋塗得紅彤彤的,興高采烈地拉著王爺朱時茂下臺,留給那個曾給予他榮光的舞臺最後一個背影。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原本以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但是,央視之外的地方電視臺和演出單位,也像串通好了似的,不再邀請陳佩斯。

收入來源被完全截斷,公司自然無以為繼,宣告破產。

年少時顛沛流離,中年之後,又從頂峰跌至低谷,陳佩斯開始飽嘗窮困的悲哀。女兒上小學要繳學費,280塊錢,陳佩斯掏遍口袋,身上只有147塊錢。

不肯輕易服輸的陳佩斯,第一次有了絕望之感。

4、東山再起,以務農供養夢想大獲成功

過了大概三個月醉生夢死的日子,王燕玲把陳佩斯帶到北京城外的一處荒山,拿出一份承包合同,告訴他,他們並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過去他交給她的走穴收入,她偷偷藏起了一部分,正好用來承包了這片荒山。

一萬畝荒地,不管種什麼,都會有回報。日子,還是藏著無限的希望。

在夫妻倆的辛勤勞作之下,曾經滿目蕭瑟的荒山,一點點綠了起來。只是,才過半年,兩人就再也看不出城裡人的樣子,面色黝黑,皮膚粗糙。陳佩斯標誌性的光頭上長出了頭髮,活脫脫一個地道的農民。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兩年之後,山上的木料和果樹都開始產生收益,全部算下來,有30萬的利潤。

有了這個穩定的大後方,陳佩斯的影視夢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復出了,影視製作公司重新掛牌。

這一次,他決定跳開電視渠道,轉向另一個舞臺領域——話劇。

話劇是冷門,根本吸引不到投資。多方奔走無果之後,陳佩斯一咬牙,把所有的本錢盡數砸到了話劇《托兒》裡面。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他當然清楚孤注一擲的後果,輸了,就再一次血本無歸。

陳佩斯的苦心孤詣終於有了回報。《托兒》在長安大戲院的首場上座率就高達95%,在北京連演10場後,《托兒》開始全國巡演。第三十場演出結束後,就已經收回了全部投資。

有了厚實的資金鍊,隨後推出的《親戚朋友好算賬》和《陽臺》也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公司的賬戶上,出現了一個所有人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數字:2000萬!

這一條血路,陳佩斯算是闖出來了,他也成功從一個小品演員,轉型成為話劇明星。

5、初心不改,潛心研究戲劇理論

經歷大起大落,嚐到被權利傾軋的滋味,陳佩斯是否變得世故圓滑了呢?不,他依舊活得一身傲骨,拒絕央視的邀請,抨擊綜藝節目作假,句句鏗鏘,毫不留情。

有人問他,當年為何態度那麼堅決,如果低頭,也不用受那十年苦楚。他的回答是:“我們在這麼爛的社會裡已經生活了幾十年了,還要再把餘生都這麼爛下去?


多年不見的陳佩斯,怎麼樣了?


苦難沒有銼磨掉他的銳氣,反而讓他守住了最寶貴的初心。

除了舞臺劇事業,最近幾年,陳佩斯也一直專注於探索喜劇理論。他只讀過五年書,卻憑著一腔熱愛,和匠人精神,搭建起了一個關於喜劇的理論江湖。

現年64歲的陳佩斯,已經很少再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中,卻始終被人念念不忘,這應該算是一個演員最高的殊榮了吧?真誠地祝福他安享晚年,平安順遂。

人生就是這樣,起起伏伏,一波三折,登上高峰的時候不浮躁,走入低谷的時候不沮喪,才能最終欣賞到最美的風景。

謹以此文,與諸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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