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翠梅:馬來西亞沒有新浪潮,只有小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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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翠梅導演書本映後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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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翠梅

馬來西亞新銳導演,在馬來西亞獨立電影界非常活躍,是近年來勢頭強勁的馬來西亞電影新浪潮的骨幹。她的長片處女作《愛情征服一切》參加了數十個電影節,於第11屆釜山電影節上獲新浪潮獎。擔任FIRST創投會提案評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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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29號“他/她鄉呢喃”主題展映上,放映完陳翠梅導演的四部短片及一部長篇後,書本針對於電影與陳翠梅導演的創作歷程進行了專訪,之後邀請拉華加導演一起針對各自特別的文化和成長環境進行了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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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就在美麗的古運河河畔,這樣一個有著歷史特色的絲博館,見證陳翠梅導演和拉華加兩位導演的相遇。陳翠梅導演的作品這次也在上海電影節亞洲傳說與現實單元進行展映,我們現在跟陳導做一個對話交流。陳導,你之前也做過記者和老師,那你是怎樣踏上電影導演這樣的一條路?

A

關於記者,我其實沒正式做過正式記者,學生時代的時候做過學生記者。我當時是馬來西亞第一屆電腦動畫畢業的,大學畢業之後,學校請我回去做助教,所以是當了三年的電腦動畫的導師。其實當年學電腦動畫,大學專業寫的是電影與動畫,我其實是想學電影。中學的時候就有拍電影的夢想,去到大學才發現其實那是一個電腦動畫系。但在整個學電腦動畫的過程中,也學會了電影裡的一些東西,交到很多後來一起拍電影的朋友,不是一個很突然的過程,是從中學的時候開始的一個夢想。

剛好畢業的時候遇上馬來西亞獨立電影剛剛起步的時候,就2000年左右,我畢業的時候是2001年,那時候2000年一個律師出了第一部自己拍的獨立電影。我第一次參與獨立電影製作,就是給他當攝影師,後來也當剪輯師,也當過演員,做過美術,我們那個時期可能大家都沒有學過電影,然後就互相幫忙。拍短片的過程中,學會了拍電影,然後2006年才拍自己的第一部長片,拍第一部長篇之前可能已經拍過5、6部短片吧。第一部長片之後,陸續還拍了十多部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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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像臺灣新浪潮裡面導演之間的互相幫助。後面的創作我們瞭解到,很多都是賈樟柯導演擔任製片人。編劇中還有臺灣著名作家張大春,你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樣這方面的情況嗎?

A

我2010年搬到北京,在那段期間我每天寫一個微小說,從2010年11月開始,一直寫到2012、2013年,我剛剛寫才幾天,突然間新浪有個微小說比賽,請了張大春做評審。他那時候給最高分的是我的作品。那篇叫《悲傷在流行》,後來我就去找他談了,開始聊到說一起寫劇本,之後開始慢慢合作。

所以您就不僅是導演,還是作家。那你是怎麼看待文字創作和影像創作之間的聯繫或者一些區別?

A

我本身其實是比較想做文字創作的,它帶給我的滿足感跟愉悅感也比較強。我就算是寫了一個才140多個字的微小說,可能自己看了又看,非常喜歡,它給我很大的創作的滿足感。

但是我拍電影一直覺得我拍東西爛透了,完全不想給人看。幾乎每一個短篇也好長篇也好,我都會進入這個過程,覺得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東西。當然它也因為電影本身就不是一個個人創作。劇組有攝影,有演員,有時候他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有時候他們會代入自己東西,我是很久之後,尤其是拍《無夏之年》的時候,才開始放開讓其他人的東西進來。

我之前的時候比如說演員的表演,他的臺詞是一個字都不能改,我就必須照我編寫的一個字一個字來。但我覺得電影有更大的可能性的。很多人說,讀文字的時候你運用的想象比較多,然後電影是比較直接東西。我覺得相反,電影反而應該是更開放的。

您的《無夏之年》,裡面有一段月光之下,人在船上在回憶童年往事,特別讓人感動。這個是你自己的一個個人經歷,還是也是來源於自己的文字創作?

A

我早期想拍電影,我二姐算是我最早的啟發者。她是我家裡的一個說故事的人,我們家是在海邊,廁所是在200米外。我二姐是特別膽小的,她要上廁所的時候總要別人陪她。她讓別人陪她的方式就是她會說一個故事。

到她16歲的時候,我12歲,她就提到侯孝賢《童年往事》裡有一些景象,跟我們的生活很像,突然說跟我們來一起拍片,然後就開始描繪她想象中的這個電影的開場,後來上大學選電影與動畫,也因為我一直想要拍我們成長的地方,它是促進我創作一個的東西。我老覺得沒辦法把家鄉拍得好,它是一個不太可能被重複的東西。記憶裡面特別美好的東西,沒辦法在現實裡面重新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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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創作很多是多導演的一個組合,你們是本身這樣存在,再去找製片,投資方還是製片找到你們,進行這樣的創作。你覺得你被邀請到這樣的組合裡面的原因是什麼?

A

我覺得我們那個時候跟這邊的環境不一樣,馬來西亞其實沒有電影學院。剛開始2000年的時候很多我們這一屆朋友,有一些是學法律或者工程師,我還算比較接近電影,我們的一個帶頭人經常說,雖然我們沒有錢,至少有朋友。你幫我我幫你,大家組成團隊,這次你幫我做剪輯,下次我幫你做攝影。它同時也是我們學習電影的一個方式,但我覺得這種形式在國內可能不需要。我覺得現在國內對新人導演的提拔和的創投,這不是當時我們可以想象的機會。只是因為當時的我們的機遇和情況需要這麼做。

剛剛我們瞭解了馬來西亞的一些故事,馬來西亞電影它有一個新浪潮,能否就一些主要作品,還有作者,大家作一下基本的普及?

A

其實馬來西亞新浪潮不知道是哪裡開始說起來的,它不像法國新浪潮德國新浪潮臺灣新浪潮,有形成對後面的人的很大的影響。馬來西亞我覺得是起了一點點漣漪,然後就沒有了。就像我們這些新的導演很多,可能都知道一些,但是沒有什麼被影響的。我覺得它不是一個新浪潮,但的確是在十多年間的力量。2005年到2010年之間出現了很多馬來西亞新電影,有一批人,每年可能在各大電影節大家都會看到至少兩三部馬來西亞電影,2010年之後就沒有了。包括現在的馬來西亞年輕人,是很少有受新浪潮的影響的。

我們這個時代有各種形式的創新,各種媒體的產生,使電影的邊界有很大的拓展,你如何看待未來電影它們還會有哪些的突破?

A

其實電影歷史很短,就一百多年,然後每隔十年就會有一次吶喊:“最好的電影已經過去了,現在都是爛電影!”尤其是法國人。大家都會覺得以前的電影比較好,或者是他少年時期看的電影比較好,現在的電影都很爛。其實電影一直有在突破,我不知道未來的突破會是什麼,但是我覺得我們更需要的不是形式上的。因為有了3D電影,我們不一定會說我就要看3D的。另外一個我發現很多新電影裡問題是電影手法很好,但是他們沒有特別想要說的東西,沒有特別新的看法。你會看見新導演作品,就是在模仿他喜歡的導演,或者是在重複說同樣的東西。

我想要的突破不是技術和形式方面,我想創新是有沒有一些新的看法和可以讓我有所改變。

“他/她鄉呢喃”分享對談會

我們今天還有一位導演是藏族導演拉華加,他全程非常認真地看完這五部電影,從他的作品裡面,我們可以感受到我們共同的一種記憶,同時也有少數民族的一些特色。本身陳翠梅導演祖籍是金門的,但她從小是在馬來西亞長大,她拍的是馬來西亞的故事,這個是“他鄉呢喃”中“他鄉”的意思。下面是兩位導演的主題論壇,從各自的呢喃細語中發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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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語人群在中國的版圖上只是一塊,馬來西亞也是跟中國相比可能要小很多,它們都有自己特有的文化特色,您二位從這樣的兩個地區出發會不會有一種文化使命感,作品中想把對家鄉的獨特感知傳播給更多的人?

A

我有一部作品叫做《丹絨馬林有棵樹》,它完全講述馬來西亞的一個華人女孩子,我那時候就想象沒有任何外國人會明白的,可能就只有馬來西亞會聽華語的華人才看得懂。到後來第一次放映,是一個從荷蘭鹿特丹來的選片人。他非常喜歡短片。我當時其實挺驚訝的,就想他看得懂嗎?後來從鹿特丹開始先是在歐洲放映,那是我覺得可能是最遙遠觀眾吧,而且他們可能也不能區分馬來西亞華人跟中國本土人。其實作品中我講的就是自己的處境,這個東西本是有文化上的共同性,開始我只是在講自己的一個想法,也不是太故意的講馬來西亞文化。當然在歐洲上的時候,比如說背景裡面聽得到的回教徒的祈禱聲,和在路邊吃飯的行為,都是異國風味。

A

我覺得一個很細膩的東西,表現出來就是帶有文化性的。電影裡總有很多東西是來自自己身邊的瑣碎的事情。所以這個細節上很重要。像宗教信仰這種生活習俗,這些都是沒有自己親身經歷就可能不太會把握一些細節上的東西,所以對很多導演,故事放在自己的家鄉。

平時會看一些同輩的作品,如何評價?

A

我會看很多年輕同輩的電影,我非常相信可以看到一些新的東西,比較有啟發性的東西。所以我這幾年積極地做評審。其實我因為經常拍戲,通常電影節邀請我做評委,我都會去。因為那是我唯一有機會可以好好看電影的時候,不然我要看小孩要什麼的。

我也比較關注就自己國家的文學作品。我還是喜歡看書,寫小說,都不是為了拍電影,我更傾向於文字的表達。後來轉向電影,因為拍電影不孤獨,可以跟一群朋友特別容易混日子,就算你不工作也不太看得出來。我覺得如果我選擇文字,可能我會一直很孤獨,我喜歡一群朋友一起做事情。

A

關注自己喜歡的導演和作家,很多都出彩,有的時候看小說是為了找某一個題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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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兩位導演~明天我們會有《旺扎的雨靴》的放映,也恭喜拉華加導演的《旺扎的雨靴》定檔7月19號,大家可以在影院見到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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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本送書

西

專訪|陳翠梅:馬來西亞沒有新浪潮,只有小漣漪

Writer:陳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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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災梨棗》分為五輯,輯一“電影筆記”記錄了陳翠梅的電影世界與記憶;輯二“小故事” 是陳翠梅虛構的故事和劇本;輯三“如此如此”呈現了陳翠梅既感性又俏皮的心思;輯四“慘綠時代”收錄陳翠梅於1997至2002年間寫作的文章;輯五“少不更事”則是1994至1996年中學時期的作品。

一如陳翠梅導演一貫的文字,自然流露的生活氣息,為你打開一段關於馬來西亞的自由囈語。

書本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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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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