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過普洱，但你可知道普洱茶故鄉的男人、女人、動物、環境是什麼樣的？
1
茶山·女人
雲南的普洱近幾年已經炒的很熱了。正好朋友在雲南有一個茶廠，幾個餐飲圈的好友一合計，就買了機票，直接飛過去了。
經昆明、過西雙版納的嘎灑機場，到曼邁老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寨子裡的路，高低起伏，卻也都已經硬化。家家戶戶住的都是小木樓，下面一層中空的放農具、電動車，上面一層住人。木樓黑色的屋頂，映著遠山和藍天白雲，倒也好看得很。
上到一個坡頂。就看見安靜的寨子裡，一戶人家的門口坐著一個老婆婆。面色黧黑，枯瘦的臉上紋路縱橫，總有七八十歲了。
她戴著鮮豔的綠色頭巾、身上同樣鮮豔的綠色上衣，衣襟和底部都有繁複美麗的緄邊。藍色金絲絨外套，紅色拖鞋。拄著根棍子坐在那裡，雕像一般。
我們微笑著跟她打招呼，她一言不發。看我們拍照，就用手擋住了臉。
同行的朋友說，當地住的大都是拉祜族，拉祜族人天性封閉，防備心理很強。這裡的老人，還很迷信，“他們覺得，你拍照，就把他們的魂魄給拍走了。”
雖然跟老婆婆沒有交流，但不得不承認，拉祜族女人的衣服，真漂亮。
來過這裡幾次的小賴毛蝦館的老闆呂凱樂說，拉祜族的女人，都特別愛美，也特別淳樸：“你去他們家裡吃飯，他們都不會要錢。過年的時候，吃一頓飯，女人們會換三次衣服！”
第二天，臻味號的炒茶師傅海大領我們上山看茶。綿延的山路上，到處是幾百年的老茶樹。
走在樹下，聽見樹枝簌簌地響動，抬頭一看，就有一個採茶的女子，正對你微笑。
越往山裡走，林木越深。翻過一座山頭，下坡的路上，遠遠看到一個女子。她穿著醒目的藍色外套，帶著紅色的帽子，正在採茶。只見她手指輕巧飛快，摘下嫩綠的葉芽丟進五色繽紛的刺繡包裡。
到底是年輕人，我們跟她打招呼，她亦微笑作答。說著話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她頭上勒著的一條布袋，後面是一個蒙著布的大竹筐。
本以為裡面是新摘的茶葉，透過縫隙才看到，那裡面原來是她熟睡的娃娃，才四個月。
2
茶山·男人
海大說，每年勐海的四月，就像內地的三夏，忙得打仗一般。
“茶葉要趕快摘，要不就在樹上老了。摘下來的也得趕快萎凋殺青，這也是為了儘快終止茶葉氧化。”
家家戶戶都在忙，但炒茶的活兒，多是男人來做。
炒茶間也是兩層木樓。下面一排排的木架，摘來的鮮茶葉就攤在木架子上面的竹簸籮裡，靜靜地萎凋。
靠牆是一溜大鐵鍋，鐵鍋下是燃著的木柴。但跟我們這裡不一樣的是，燒木頭的土灶口，開在山牆外。海大說，茶葉殺青的時候，特別容易吸到異味，“假如炒鍋和煙道不隔離，炒出來的茶葉就失了清香，有一股焦糊的味道了。”
大鐵鍋前，男人們已經在忙活了。這些拉祜族的男子，黧黑精瘦，大大的黑眼睛，眼窩深陷，跟印度人有點神似。
簸籮裡的茶葉，抓起來看看，剩六七分水份的時候，就算萎凋好了。盛五六斤到大鐵鍋裡，不停地翻動。半弓著腰，這樣的動作，他們要重複30多分鐘，一鍋春茶殺青揉捻的步驟才算完了。
炒好的茶葉，攤在木樓的二樓，在陰涼通風的空間裡，完全晾乾，這就是做茶餅的毛茶。
那天在朋友的臻味號，我們嘗試著炒了一鍋。才翻了幾下，手就燙得受不了了。
但這些黑瘦沉默的漢子們，手就像鋼筋鐵骨，一直彎腰在灶前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外面下起了大雨，空氣驟然變冷。這些漢子的身上，卻汗溼了衣衫。
晚上9點多種，雨過天晴。我們散步回來，炒茶間的爐火在夜色裡依舊那麼顯眼。
男人們還在炒茶。一個年輕小夥兒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唱著一首好聽的歌。
周遭的空氣裡，都是好聞的春茶香。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我們感嘆炒茶人那麼晚還沒休息。旁邊的寶哥悠悠的說了一句：“他們昨晚一直到凌晨一點多，炒完了才休息的。”
3
茶山·動物
朋友臻味號裡的茶葉，來自幾座茶山的古茶園。我們住的賀開山，只是其中的一座。
從住的小木樓出來，走過寨子，蜿蜒的山路兩邊，古茶樹漸漸多了起來。
樹上寄生了很多植物。青苔、蘭花、鐵皮石斛……一層一層，生機盎然。樹上還有很多瓢蟲一樣的小蟲，它們趴在茶葉上，猛一看，讓人以為就是一朵小花。
樹下是毯子一樣的青草，野花、竹林，叫不上名字的灌木和藤條。
突然有黑色的東西穿過，你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碩大的豬媽媽，帶著七八隻小豬，正在林子裡覓食。
這些吃青草和茶樹上掉下來茶果的豬，當地人叫冬瓜豬。我們倒覺得，這樣的豬，叫茶香豬更合適。甚至一群人開始流著口水意淫：這帶了茶香味兒的豬，該是何等的美味兒。
不知道誰家的小黃狗，跟著我們跑了一路。
它圍著我們搖尾巴、打轉，甚至撲到一個女生身上親熱，活潑得快要瘋了。大夥兒都打趣這肯定是一隻小男狗。可養過狗的人看了看，卻認真地說：是隻小女狗。
翻過一座大山，到了林子的邊緣，路邊有一窩野蜂。好奇的小黃狗嗅了一下，瞬間哀嚎起來：鼻子和爪子都被蜇住了。
受傷的它，拖著一條腿，一路低低地哀叫。到了村口，一隻大灰狗迎了上來。兩個狗又是親又是叫。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媽媽，也不知道小黃狗是不是在訴說著路上的委屈。
但這山上的人，植物，動物，還有陽光和雨水，就這樣和諧共生在一起。彼此滋養，自然而然。
未完待續......
文 | 素素 編 | 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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