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 高飛 編輯 | 周雅

來源 | 賽博故事(cybergushi)

"

作者 | 高飛 編輯 | 周雅

來源 | 賽博故事(cybergushi)

預言下一代操作系統

華為鴻蒙OS的問世,讓大家把目光重新聚焦到操作系統上。業界有共識,開發一款操作系統難度大,運營難度更大,作為新入局者,鴻蒙能成功嗎?下一代操作系統又將如何演變?預言未來,不妨從統治桌面操作系統超過40年的微軟說起。

年中,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年在參加風投公司Village Global會議時作了一番感慨,說怎麼就讓微軟錯過了移動操作系統這班快車。眼看著谷歌安卓和蘋果iOS高樓平地起,微軟卻在放棄了Windows Phone之後,與4000億美元的市場徹底告別?

比爾·蓋茨已退居微軟管理二線不做大哥很多年,大部分工作都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的公益活動有關。基金會剛剛還挖了一位蘋果的健康團隊專家,但不是和蘋果競爭,而是面向第三世界醫療健康這樣的宏大命題。但對於移動操作系統遇挫這件事,不在其位的比爾·蓋茨顯然依然“念念不忘”。比爾·蓋茨的糾結不奇怪,畢竟從1981年至今,微軟通過DOS和Windows,控盤PC操作系統接近40年之久。說到對操作系統的理解,微軟不可謂不深,怎麼會沒搞成?主觀上,蓋茨作為產業大佬,反思當年的失誤是對自己要求高;客觀上,微軟的經歷正說明操作系統這件事,搞起來有多難。

操作系統:一座易守難攻的城

討論操作系統,往往會關聯一個詞——生態。華為消費者BG CEO餘承東在鴻蒙發佈時也強調,技術不是問題,關鍵是做生態,如何吸引更多的應用支持鴻蒙。當然,對微軟和華為來說,或許技術不是主要問題,但是對很多人來說,這也是個大問題。

面對微軟移動OS的挫折,前微軟的產品管理負責人Brandon Watson也做過總結:

其一、Windows Phone被放棄,首先是沒有硬件手機廠商支持。

其二、Windows Phone從來都沒有吸引到足夠多的開發者,沒有足夠多的應用。相比較而言,安卓、iOS,甚至 Windows桌面系統,都有足夠多的開發者推動操作系統平臺前進。

Brandon Watson所講的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微軟Windows Phone得到的支持不夠多,手機硬件廠商不支持,應用開發者也不支持,這就是是生態問題。以微軟的見識,當然不會不懂如何吸引終端廠商,拉攏開發者,運營操作系統生態。畢竟這四十年來,這家公司絕大多數時候就在做這一件事情,而且做的非常好。所以問題不出在方法上,而是處在時機上。

操作系統作為底層平臺,統管硬件和軟件兩大體系,如果一定要用一個比喻來形容操作系統,它其實很像一座城市。城市裡的路網水電,可以比喻為操作系統的硬件體系,城市裡的市政服務,可以比喻為它的軟件支撐體系,這兩者的水平高低,相當於操作系統的技術能力。城市中市民和市民們所創造的工商業,就相當於操作系統的用戶和操作系統的開發者。

從城市發展的角度,要努力提高城市軟硬件水平,吸引更多的人口和企業,從而創造城市繁榮。中國不少城市都在推動外來人口落戶,有的甚至恨不得高鐵上走下來一個大學生就給上戶口。從市民的角度看,選擇哪一個城市生活,很大程度上是從眾效應。越大的城市,擁有越多的就業機會,也有更多的生活服務,就能吸引越多的人來。反之,更多人口到一個城市,又能創造出更多的就業機會,創造更多生活服務。對城市既有市民而言,由於存在生活習慣差異和遷移成本,搬家很困難。外來人口越來越多,本地人口按兵不動,就形成了一個正向循環。如果沒有外力干涉,發展好的城市總是人口越來越多。

操作系統的道理與城市相通,開發者和終端廠商選擇支持哪個操作系統,主要看操作系統的人口(用戶規模)。開發者和終端廠商會優先支持用戶規模大的操作系統,造成操作系統擁有更多的終端和應用,這又吸引更多用戶使用系統。與城市的生活習慣類似,操作系統也存在使用習慣和應用的遷移成本。因此,對操作系統的競爭和發展而言,先發優勢就變得非常重要。誰先佔領市場,誰就能持久控制市場,在同等“技術軟硬件條件下”,後來者超車難度極大。

在上述法則支配下,信息技術號稱瞬息萬變,但市面上流行的操作系統,都是“大齡”人士,歷史多超過10年。

  • 微軟DOS,出生於1981年。從MS-DOS1.0直到1995年MS-DOS7.1的15年間,DOS一直個人計算機上的主流操作系統。
  • Linux,出生於1991年。由芬蘭學生林納斯·託瓦茲根據類Unix系統Minix編寫併發布,後在理查德·斯托曼的建議下以GNU通用公共許可證發佈。
  • iOS,出生於蘋果公司2007年1月9日的Macworld 大會。最初設計給 iPhone 使用,後來陸續套用到 iPod touch 、iPad 以及 Apple TV 等產品上。iOS與蘋果的 Mac OS X 操作系統一樣,又都屬於更古老的類Unix操作系統。
  • Android,由Andy Rubin開發,按照出生年份,應該是2005年8月由Google收購注資開始算。2007年11月,Google與84家硬件製造商、軟件開發商及電信營運商組建開放手機聯盟共同研發改良Android系統。

即使是剛剛發佈的鴻蒙,餘承東在接受採訪時透露,華為正為此投入5000多名科研人員,揭開面紗之前,鴻蒙開發已近10年時間。一代操作系統,好似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熱播劇《長安十二時辰》中,張小敬所在的第八團擊退無數敵兵,除了主角光環加持的戰鬥力,守城難度低於攻城更是重要原因。

操作系統的物競天擇:三位一體的進化

但是,歷史的車輪從來不會停止前進,操作系統的物競天擇是緩慢的,但物種的時代交替也是必然的。蓋茨感慨未能抓住移動操作系統的機會,正說明了即使在PC 操作系統做到了控盤,也不意味微軟能在繼續在移動平臺上稱王。歷史經驗來看,如果同時滿足以下三個條件,操作系統的更新換代也不會遙遠。

第一個條件是運行週期的節點。或許是歷史巧合,或許是技術發展的時間週期。如同摩爾定律,每隔18個月,計算性能就會翻一倍的經驗,或者每隔十年,移動通信標準就會進行一次換代的經歷。在操作系統領域,每十五年,最多二十年,也會進行一次大換代。1981年-1995年,是MS DOS的時代,歷經MS-DOS 1.0到7.0;1995年到2012年,則是Widows的時代,期間歷經Windows 95到Windows 8(Windows 8的不順利,微軟讓渡了操作系統的話語權給iOS和安卓)。

第二個條件是終端類型的更迭。操作系統的更新換代,往往不是同種終端的內部競爭,而是伴隨軟硬件一體化的不同終端更迭,比如安卓/iOS對Windows的替代,實際上伴隨而來的是手機對PC的較量。如果終端類型沒有變化,即使操作系統發生變化,市場掌控者也可能不變。

PC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雖然DOS在運行了15年之後,將歷史舞臺交給了Windows,但是由於DOS和Windows都是基於PC的操作系統,所以微軟的地位在這一系統切換時並未遭遇激烈挑戰。IBM的OS/2 等對手的出現,也只是曇花一現。

第三個條件是操控方式的變化。操作系統, “操作”二字是中文翻譯而來。誤打誤撞,操作系統的每次換代,確實都會出現操作的改變。從DOS到Windows,是鍵盤到鼠標的改變,從Windows到安卓/Windows,則是鼠標到觸控屏的改變。

歷史經驗來看,要實現操作系統的更新換代,時間節點、終端類型和操控方式,三個條件三位一體,缺一不可。

那麼,下一代操作系統正在路上麼?

我們就從“三個條件”逐一分析。

條件一:時間節點

蘋果的iOS和谷歌安卓發佈時間是從200年/2007年,如果十五年一輪迴的時間週期確實存在,2020-2022年就是下一代操作系統浮出水面的時候。儘管有美方斷供的大背景,但鴻蒙確實在了一個恰當的時間點。我們也可以說,即使不是鴻蒙發佈,從時間上看,也是時候迎接下一代操作系統了。然而,比起時間節點這個簡單的算術問題,終端類型和操控方式分析起來略顯複雜。

條件二:終端類型

從蘋果發佈iPhone之後,業界一直在尋找下一個計算終端,但是一系列被賦予期望的候選者都折戟沙場了,這個名單包括:智能眼鏡、智能手錶、智能手環、智能汽車、智能電視/屏幕等等。儘管這些終端也贏得了一些用戶,在一些場景當中甚至獨一無二,比如電視/屏幕之於客廳,汽車之於駕駛,但是它們都沒能完成對智能手機的單一替代。

無論從市場價值看,還是從使用頻次來看,智能手機依然是當仁不讓的王者。以目光所及,似乎短時間內也看不到挑戰者。但是,這真的意味著終端換代不會出現麼?或許還在第二種答案,那就是終端換代很可能已經到來,但不是一個終端對一個終端的替換,而是很多終端,對單一終端的替換。

在PC時代和手機時代,人們依賴一個單一設備實現網絡連接和智能計算,但是在5G時代,連接網絡和具備計算能力的終端數量將呈幾何基數增長,儘管PC和手機依然是工作和生活的主力裝備,但是在更多場景,會有越來越多的連接、計算,在更多其他設備(包括邊緣設備)上完成。如果這種情況發生,操作系統所管理的設備概念外延就大為擴展了。以往的操作系統,是對單一設備的管理,但是未來的操作系統,很可能需要對處於連接狀態的分佈式多終端進行統一管理。

當然,在分佈式管理之外,也有其他的處理方式。比如每個設備有自己的系統,但這顯然對消費者來說非常不便;或者不同設備是不同系統,系統間有完美的協同機制,考慮到不同廠商、不同平臺的兼容性,似乎也比較困難。一個跨平臺的操作系統,是操作性和體驗性平衡兼具的方案。

從這方面來看,剛發佈的鴻蒙將“分佈式“作為自己明確的差異化定位,官方發言寫道:

HarmonyOS 是“第一個適用於所有場景的基於微內核的分佈式操作系統”,它可以運行在智能手機、智能揚聲器、計算機、智能手錶、無線耳塞、汽車與平板電腦上,其支持的 RAM 大小從千字節到千兆字節不等。

從計算機科學的發展來看,似乎也支持分佈式技術路線。近代人類心理學,受到了計算機科學的啟發,比如認知心理學的建立過程;反過來,計算機科學的進步,也得到人類心理學、腦科學的啟發。深度學習之父辛頓曾明確表態,從一開始,其深度學習的神經網絡就是按大腦的運行機制設計的。

美劇《西部世界》科學顧問,腦科學專家大衛·伊格曼在《大腦的故事》書中介紹了神經科學中的“結合之謎”:既然信息在大腦的一個區域處理,聽覺信息在一個區域處理,處理信息又在另一個區域處理,大腦是怎樣產生出單一統合的世界鏡像的呢?

這個問題沒有完美的正確答案,但大衛伊格曼預測,答案的核心一定在於大腦神經元之間有一個 “通用貨幣”,通過它實現了不同單元的交叉互動。如果5G所預測的“萬物互聯、萬物智能”會出現,那麼一個支持多終端分佈的操作系統,就是計算機科學中的“通用貨幣”,分佈式也就成了必選項。

條件三:操控方式

操控方式問題,和終端類型問題相似,現在還沒有看到某一種操控方式,能確定性的取代觸屏。

科技公司已經做了很多努力,比如谷歌在手勢操作上做了很多嘗試,還有更多公司在語音控制上下了功夫,甚至埃隆·馬斯克開始押注“腦機接口”,但是這些新操控方式都無法單一取代觸控。它們或者缺乏操作的私密性,或者嚴重受環境制約。我們不能在安靜的會議室使用語音控制,也很難在室外嘈雜的人流中完成手勢操作,恐怕有更多人不放心腦機接口,讓機器直接讀我們的思維。

但是,如同“終端類型”的演變,在操控方式上,是否還有另外的選項?不再只是在手的運動上做文章,可能性是存在的。在操作系統的歷史長河中,“操作”一直是人的主觀動作,人用手做出動作,敲擊鍵盤、挪動鼠標或者滑動屏幕,然後機器做出反饋。那麼是否有一種可能,不需要人做動作,機器就已經給出反饋。

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但是AI正在讓一切成為可能,成為那個答案。現今的AI技術,已能夠做到基於用戶數據,預測用戶行為。以短視頻觀看為例,如果沒有AI,用戶刷抖音就需要一條條點擊過去,有了AI,就可以將“操作”簡化為只需動動拇指,就能看到自己想看到內容。隨著AI技術的持續進步,“操作”還可能進一步被簡化。試想,如果繼續極致的簡化下去,“人工智能”自身就可以看作是一種“操作”方式,如同《復仇者聯盟》中鋼鐵俠的Javis。

於鴻蒙而言,在這方面的信息還不多。但是考慮到首個基於“鴻蒙OS”的設備“智慧屏幕”將智能交互作為重要特性;“真正AI全場景智慧時代”成為近年餘承東口中的高頻詞;華為創始人任正非也曾表態,5G沒那麼重要,AI才是未來,那麼AI能力作為華為的核心能力,一定會更多體現在鴻蒙平臺上。不過在三個條件當中,AI是個重要的競爭變量,畢竟它已成為幾乎所有高科技公司的戰略高地。

操作系統的英文簡稱是OS,Operating System,在超越單一終端、超越單一操控的理念下,而下一代操作的設計哲學將可能被定義為ODS,On Demand System(按需系統),並最終向進化至 “所想即所得”做出準備。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