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林,是每個當過醜小鴨的我們
作者:喻聽話
來源:好好夢(ID:haohaomeng41)
文 | 喻聽話:人間野生觀察員,紅塵打滾嘎嘣脆,未開筆的小說家,微信公眾號@好好夢(ID:haohaomeng41)
今天晚上的《歌手》總決賽,
大家看了嗎?
冠軍是誰其實我不太關心,我只是為了看蔡依林蹲的。
20年了,她還在臺上,
連唱帶跳,氣息平穩,眼神鋒利。
每一次現場,都讓人恍惚,當年那個怯生生的醜小鴨,怎麼就變成今天的黑天鵝了?
我們小時候喜歡過的歌手,
這幾年要麼迴歸家庭,要麼專注戀愛,
紛紛進入了半隱退的狀態。
只有蔡依林。
一張接一張地發片,
坐穩了華語樂壇女帝的位置。
1.
有誰失戀以後不在 KTV 裡唱《倒帶》嗎?
反正,我是從初中唱到現在。
20年前,蔡依林第一張專輯,
推出的時候,才19歲。
圓圓臉,大眼睛,笑起來三分怯,七分甜。
少男殺手,一夜爆紅。
專輯賣了40多萬張,
給迪士尼唱動畫主題曲,所有廣告都找她。
不過,那可是華語流行音樂巔峰的十年,
男有周杰倫、林俊杰、陶喆;
女有孫燕姿、梁靜茹、蕭亞軒,
能寫的、能跳的、能唱的一個都不缺。
大家上天涯或者貼吧,發帖比較歌手實力,
提孫燕姿就誇唱功,提蕭亞軒就說跳舞,提樑靜茹就是暖心。
而討論蔡依林,全是她造型土不土,實力是不是真不行。
真的和其他人拉開了對比度,
還是2001年的《看我72變》。
經歷了一次解約和雪藏,殺回來的蔡依林,
突然開始邊唱邊跳,走舞曲風了。
雖然承認起來有點羞恥,
但當年蔡依林的金棕色捲髮,
翹到上天的睫毛,閃亮亮的水晶指甲,
基本滿足了我對時尚公主的全部幻想。
03年以後的蔡依林,紅到什麼程度:
“雙 J 戀”的緋聞鋪天蓋地,
周杰倫拉著方文山,
給她做了好幾首經典歌曲;
街頭巷尾循環播放
《愛情36計》、《看我72變》,
“人不愛美,天誅地滅”;
每個女孩子分了手,
都要 KTV 裡點一遍《倒帶》,
帶著哭腔唱“終於看開愛回不來”;
所有的同志都愛她,彩虹活動都放她的歌;
等到《舞娘》,《特務 J 》、《馬德里不思議》,她一會鋼管舞、一會藝術體操,大走性感路線,舞蹈難度甩開同期女歌手十條街。
那幾年的變化,說起來感覺就是醜小鴨變天鵝,完美女神進化的故事。
2.
但是,白天鵝,哪有那麼好當。
就沒有哪個女歌手,
是像蔡依林那樣每一步都被罵的。
出道被罵土,說她是“大圓臉”、“香腸嘴”,
走日系甜美風變洋氣,
又被罵抄襲濱崎步,衣品奇差。
▲左:濱崎步;右:蔡依林
業務也被罵,最早說她沒思想,只會唱口水歌沒內涵,翻紅以後又罵她全靠蹭周杰倫熱度。
青春期的女孩子,被人罵一句“死肥婆”,
都要偷偷在被窩哭半天。
20出頭的蔡依林,
被罵到信心全無,戰戰兢兢。
“雙 J 戀”,至今都是娛樂圈最大不解之謎,到今天都還有人在分析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周杰倫,出道就站到樂壇巔峰。
《時代》雜誌封面人物,
人氣第一的流行天王。
而那時候的蔡依林,
還是個官司纏身,地位不穩的新人。
是他幫她做了那張翻身的專輯,
把她變成布拉格廣場上的小公主。
為她保駕護航,把她帶到了更高的地方。
2005年,周杰倫和侯佩岑在東京街頭被拍,多少人為了他們倆心碎。
最心碎的,應該還是當事人。
“不收周杰倫新歌,不與周杰倫同臺,不上侯佩岑節目”,她把這個人的影子完全從生活裡抹掉。
醜小鴨發現,自己當不了白天鵝,
沒有誰會一直為她保駕護航。
一切只能是靠自己努力。
3.
接下來很長時間,蔡依林的新聞,
都是和“地才”、“努力”掛鉤的。
“地才”是什麼?
天才的反義詞,靠後天發力崛起的凡人。
拜師奧運冠軍劉璇,零基礎開始學體操、
吊環、鞍馬、空中吊帶,
練到腰椎受傷,手臂瘀青,一身病痛。
瘋狂減肥,以35公斤為目標,
三餐只吃水煮菜,食物必須要過水才入口,瘦到厭食停經,看到食物就想吐。
她剛出道時候,一點都不會跳舞,
被公司壓著集訓半年,
還常常是同手同腳,跟不上拍。
就是硬練,一天練14個小時,
直到它形成肌肉記憶。
最可怕是她29歲開始練芭蕾,就是練32圈鞭轉。
32圈鞭轉,芭蕾裡最難的一個動作,《天鵝湖》裡黑天鵝的絕技。
2個月,轉了1000圈,NG 60次,終於變成了《花蝴蝶》裡的15秒鏡頭。
那時候,我看到蔡依林每次出現,
就一個感覺:狠。
她的狠,和愈演愈烈的網絡暴力也有關係。
各種黑子拿“淋言淋語”嘲笑她,
說她衣品奇葩,“水產天后”。
嘲她沒有天賦,是“地才藍”,
拿金曲獎是“體操選手跨界”。
她那陣子,看上去特別擰巴,
整個像是一張施全力,拉滿的弓。
從當年別人說什麼就做什麼的乖乖女,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變成追求極致掌控感的女強人。
交往收入差她300多倍的錦榮;
媒體採訪,拒絕回答所有隱私和感情的問題。
你在蔡依林身上,看不到一點脆弱。
她永遠都堅不可摧,活得非常用力。
有多用力?
有一個故事說,某次採訪,她穿著短裙來了。
當工作人員把防走光的毯子給她遞來,
她直接拒絕,說:“每次記者都說拍不進去(毯子),每次都拍進去了。”
然後為了畫面好看,在40分鐘採訪,
她保持著一個姿態,翹著腿一動不動。
她活成當代雞湯,你懂吧?
絕對正確,非常用力。
會很佩服但更多是擔心,她太緊張了,太累了,總覺得她會在某個時間突然崩潰。
4.
她說過,自己崩潰的故事。
2012年,拍攝《我》MV 時候,
導演讓她長時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蔡依林崩潰到在拍攝現場痛哭。
真的太努力了,
努力地用別人的愛定義自己的存在,
努力到都忘記了當年那女孩真實的樣子。
一個和世界戰鬥到,
忘記了去好好愛自己的女強人。
但是,那次崩潰,救了她。
她開始活得輕鬆了,結束了長達六年的戀愛以後,她越活越是自己了。
在微博上不是晒自己做的蛋糕,就是狗,
甚至時不時用淋淋表情包來調侃;
面對記者也不再劍拔弩張,話變得多了。
黃子佼在一次採訪時候,感慨:
“我以前訪問你要40題,現在4題就能聊半個小時。”
她好像突然酷起來了,
不是那種逞強,硬拗的酷。
就是完全不在乎的酷。
14年的《我呸 Play 》,她在歌裡諷刺文藝範、炫富病和裝逼犯,翻了無數白眼。
去年的《 Ugly Beauty 》,她徹底突然黑化,把負面情緒赤裸裸攤開來給大家看。
大家都在媒體上演自己正能量,裝積極,
最雞湯的蔡依林不掩蓋了,
公開說:“追求完美就是狗屎。”
是真的已經特別強悍,有自信自己即使暴露軟肋,也不會被扎傷流血。
她花了一千萬拍《紅衣女孩》的 MV ,坦坦蕩蕩說:
“誰恨我,我加倍;誰愛我,我反饋”。
你們看過,她在韓國的 MAMA 的表演嗎?
當天,韓網熱搜榜第二,
震得韓國歌迷磕頭跪服。
那場表演,不知道為什麼,
一直讓我想到娜塔麗波特曼的《黑天鵝》。
為了藝術,為了尋找自我而瘋狂的女人,
在一次一次刻苦練習以後,完全敞開自己。
她是白天鵝無法企及的高度,
帶著神祕、絕望、重生的色彩,
帶來震撼人心的表演。
39歲的蔡依林,終於轉身,
從醜小鴨蛻變成了真正的黑天鵝。
5.
20年,一個女孩可以走多遠呢。
一路泥濘,一路荊棘,
蔡依林說:“我走過來了,你也可以。”
誰的 mp3 裡沒有存過她的歌。
誰沒有在長大的路上,遭到過對外貌的攻擊,對能力的質疑,對性格的曲解。
看著蔡依林一步步扛過網絡暴力,
從“地才”活成真正的自己,做平權扛把子,
唱“我說我惡故我在 我想必要的使壞”,
從一隻醜小鴨,變成今天張力十足的黑天鵝,
就好像是自己嚮往的人生,被她實現了一樣。
前幾天,我在微博上感慨:
“追蔡依林這種每一步都能給人生正面影響的偶像真的太幸福了。”
有一個女孩回覆我說:
“少女時代的甜心 Jolin 並沒圈到我,
但舞娘之後開始認同她,包括歌曲,舞臺和個性,Jolin 幾乎是一個不會讓人失望的存在,
後期更是綻放成了獨立自主的女性。
先學會逼迫自己建立完美表面和強大內心,再學會同自己和解包容必要的脆弱和不完美,這是每個想成為真正自信女孩的必修課程”
每一個女孩都會經歷和自己和解的過程,
只是早晚而已,
她走過來了,你也可以。
紓玟筆記
2019.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