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的士賊船但不後悔'

不完美媽媽 跳槽那些事兒 阮成發 廣東 武漢 地質 武漢出租車論壇 2019-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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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的士賊船但不後悔

文/hanping

1997年,35歲的我,國企下崗後,擺過地灘,打過短工,婆娘吖要吃飯,正迷茫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幫的士朋友的忙,頂一個班玩一下。感覺還不錯,一晚上純賺了63元,那時的60多元還是個不錯的數字耶。這一不小心,我就上了的士的賊船。

一開始是幫朋友挑土做夜班,沒經驗路不熟不怕,客人自然會帶熟。油便宜,一晚上在路上死跑,總有招手的。沒招手的,恨不得衝到燈亮的窗子裡去拉個人出來坐車,咱優惠,不算夜補還不行嗎。可不行,那叫拉客。那就不停的掃馬路找客,見路邊的人影就衝。在街頭搶客中把開車技術學熟了,馬路對面招手,別說是黃線白線,就是朝鮮的三八線也衝過去,搶在同行的前面把客人拉上車。

慢慢的認識了一些的士朋友,大家每天晚上一起宵夜。還真別說,宵夜瞎吹牛,有時還學不少的士經驗。的士朋友告訴我,猛衝猛打蠻累,於是,我再不瞎跑了,也學著玩巧賺容易錢,晚班的哥大佬都懂的,做娛樂賓館,大家都娛樂。

進入的士,油價不到兩元,每天交車老闆和家老闆(老婆)每人70元。車不停,油加得多也就30來元40元。生意再不好做,基本任務能完成,還時不時攢點私房錢,娶不到二房哄大房沒問題。

就這樣在的士的賊船上有了定力,打算玩下去,也見證了不少。

98年的大水把車當船開,嚐了潛艇也漏水的滋味。唐家墩,循禮門,水浪一來,車隨水蕩,過鞦韆癮。水後路毀了,車象拖拉機樣在路上跑,咱叫垮的拉客。現在都玩車震,當年咱車震時,連天上的公母麻雀都羨慕咧,嘿嘿。

1999年12月31號的晚上,我在江漢路聽到了世紀的鐘聲。當時,車上是一名小亮嫂,長得有點養眼。江漢關的鐘聲一響和PP機的蛐蛐叫,我就對妹子說:好咧,你我都2了咧。我的意思是大家從年的1字頭升級到2字頭呀。妹紙把2聽成日,說:嗯,紀念哈。紀念就紀念,誰怕誰,哈哈,別想錯了,只能用心紀念,不能以身紀念。

非典期間,沒生意那叫急,路上別說人影就是鬼影也看不到。倒帖租子的事時有的事,有一天一通宵只做了44元,象是中了邪似的。不過多半還是能完成租子錢的任務,賺只是多少的問題。從倒帖租子中我想到一個問題,生意再難做,車老闆的租子錢是跑不脫的,感覺的士有些商機,非典總會過去的,就是地球完了,錢也沒有用了,那時車價低呀,我借了幾個錢自己湊了幾個以4萬元買了輛車,好歹是個老闆,在老婆面前能抬個頭造型什麼的,嘻嘻。非典我挺過來了,還買了車,這場賭博,其實當時有些害怕,現在想來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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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的士賊船但不後悔

文/hanping

1997年,35歲的我,國企下崗後,擺過地灘,打過短工,婆娘吖要吃飯,正迷茫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幫的士朋友的忙,頂一個班玩一下。感覺還不錯,一晚上純賺了63元,那時的60多元還是個不錯的數字耶。這一不小心,我就上了的士的賊船。

一開始是幫朋友挑土做夜班,沒經驗路不熟不怕,客人自然會帶熟。油便宜,一晚上在路上死跑,總有招手的。沒招手的,恨不得衝到燈亮的窗子裡去拉個人出來坐車,咱優惠,不算夜補還不行嗎。可不行,那叫拉客。那就不停的掃馬路找客,見路邊的人影就衝。在街頭搶客中把開車技術學熟了,馬路對面招手,別說是黃線白線,就是朝鮮的三八線也衝過去,搶在同行的前面把客人拉上車。

慢慢的認識了一些的士朋友,大家每天晚上一起宵夜。還真別說,宵夜瞎吹牛,有時還學不少的士經驗。的士朋友告訴我,猛衝猛打蠻累,於是,我再不瞎跑了,也學著玩巧賺容易錢,晚班的哥大佬都懂的,做娛樂賓館,大家都娛樂。

進入的士,油價不到兩元,每天交車老闆和家老闆(老婆)每人70元。車不停,油加得多也就30來元40元。生意再不好做,基本任務能完成,還時不時攢點私房錢,娶不到二房哄大房沒問題。

就這樣在的士的賊船上有了定力,打算玩下去,也見證了不少。

98年的大水把車當船開,嚐了潛艇也漏水的滋味。唐家墩,循禮門,水浪一來,車隨水蕩,過鞦韆癮。水後路毀了,車象拖拉機樣在路上跑,咱叫垮的拉客。現在都玩車震,當年咱車震時,連天上的公母麻雀都羨慕咧,嘿嘿。

1999年12月31號的晚上,我在江漢路聽到了世紀的鐘聲。當時,車上是一名小亮嫂,長得有點養眼。江漢關的鐘聲一響和PP機的蛐蛐叫,我就對妹子說:好咧,你我都2了咧。我的意思是大家從年的1字頭升級到2字頭呀。妹紙把2聽成日,說:嗯,紀念哈。紀念就紀念,誰怕誰,哈哈,別想錯了,只能用心紀念,不能以身紀念。

非典期間,沒生意那叫急,路上別說人影就是鬼影也看不到。倒帖租子的事時有的事,有一天一通宵只做了44元,象是中了邪似的。不過多半還是能完成租子錢的任務,賺只是多少的問題。從倒帖租子中我想到一個問題,生意再難做,車老闆的租子錢是跑不脫的,感覺的士有些商機,非典總會過去的,就是地球完了,錢也沒有用了,那時車價低呀,我借了幾個錢自己湊了幾個以4萬元買了輛車,好歹是個老闆,在老婆面前能抬個頭造型什麼的,嘻嘻。非典我挺過來了,還買了車,這場賭博,其實當時有些害怕,現在想來賭對了。

我上了的士賊船但不後悔

剛買車時,幹勁大,不找代班,一個人開。天天17,18個小時,最高20個小時。車為家,車當床,曾有兩次做到晚上1點多鐘實在困了就睡車上,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接著做,不這樣不行呀,借錢買的車。三個多月,實在受不了,才找了個代班。別拍磚喲,咱勞動人民不容易。

相當年,在江漢北路洗車時,乘客要去武昌復興路,咱去回17分鐘。現在試試,多來幾個17分鐘都不行。滿城挖的時代,我見證了堵車。往東是堵,往西是滯流,往南是不能走,往北是排隊等候,你咋整?做輕軌挖地鐵,高架橋施工,樓盤工地到處都是,時常工地圍著我,逗我氣我,我那破車還參加街頭車展閱兵。施工聲,我當了工地好客的留客聲,可我不能做工地的客呀,我得多拉快跑交租子養婆娘吖,對不對。

見證滿城挖也見證了三元起步價。坐的士比坐公交還便宜,四人坐的士三塊,坐公交得四元咧,這到好,是人是鬼鼻涕拉沙的班子都達在了的士上,所以我笑話武漢的士是傳承漢正街的批零兼營。這叫多拉不快跑,堵呀,快跑不起來。不過,再難做也比非典強。我還是挺過來了。

還有個見證,那就是加氣難。提前幾個小時去排長隊,象領福利似的。氣站沒氣,我肚子裡有氣,那種無奈甭提了。嘿嘿,我還是挺過來了。

諸多的見證,市長大人說那叫發展。一座座高架橋天上縱橫,今天這裡長出個路,明天那裡長出個道,原來路路通的我,不敢叫路路通了。過去,除了女廁所女澡堂沒去過,哪裡都去過。現在光一環二環三環都把我環傻了。武漢的變化,真是一天不跑路,開車真難受。

開的士做好事很正常。我曾經在長豐鄉把一名吃錯藥的小孩急送醫院,年輕母親那個急的,我讓大人死掐孩子人中穴位,什麼狗屁紅燈黃燈籠燈都闖了,喇叭當警迪一直到醫院。別說車費,連謝謝都沒要,我又去找下一個善舉。

開的士做壞事也很正常,客人在古田四路上車要去青年路的地質學院,我裝苕把他送到關山的地質大學。不怪我,是他說錯了,上車應該說地質學院不就得了,為什麼要說地質大學呢。在漢口火車站,把要去多福路的廣東客人送到東湖路也幹過,哈哈,拒載也玩過,那是酒麻木呀。交車拒載也很正常,客管處拉著長臉還不敢罰款咧,嘿嘿。

開的士說沒撿到東西,那是鬼話,不過我撿到的東西少有人撿到過。撿到什麼?不告訴你,嘿嘿。那天晚上11鐘左右,街上 人影少了,我在古田二路車站點了只煙,右前面一小妹紙有些慌張,象在哭的樣子,我把車滑過去一答白,半天才搞明白,妹紙23歲,從孝感來武漢走親戚,大晚上走失了路。妹紙親戚住同濟醫院,我當了一回110把撿到的妹紙送到同濟醫院宿舍門口,直到妹紙認清了去她親戚家的路為止,咱就謝謝當了車費。

開的士說沒被打過劫,你信我不信,起碼我遇到過。記得927廣播電臺念論壇上一個關於打劫的帖子的第三天,晚上12點多鐘的樣子,我在復興村遇到三個男子去東西湖啤酒廠,到了一片野地,後面一個用電線肋緊我的脖子,我只能用手緩解脖子壓迫感進行求生反抗,身邊的男子一手用小刀頂上我的腰,另一隻手在儀表盤上拿了錢和手機又搜我的身,最後撥了車鑰匙便離去。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我就想,廣播電臺裡總說要與歹徒作鬥爭,你來試試,我幹嘛要做那個不要命的英雄,他們不就是要錢嗎,給他就是,咱有命還能賺錢咧,咱不要那個與歹徒頑強搏鬥的大紅花。打劫,命躲過了一劫。

開的士說沒飛過單,我也不信,我就被飛過。操場街到六渡橋,說好一去一回。回到操場街時,進小路,車停在屋前,男子說叫家人送錢,坐車上叫:毛弟毛弟。叫了幾聲,不見有人應聲。男子下車進屋,半天不出來。我進去一看,天吶,後門進,前門出。飛單,我經歷了。不虧,買了教訓呀,以後皇帝老爺來也現錢現貨。

開場的士,要問我印比較深的,想來想去可能是那次在漢陽江漢橋上坡處。那是一個沒有月色的夜上,樹枝樹葉都紋絲不動,好象屏住呼吸等熱鬧看。當時我從江邊跟著一輛載重貨車上坡,車上都是園滾的鐵件,把個車箱壓得飽飽的。跟著跟著,跟到坡中央,貨車停了。我當時想,你莫壞了咧。它還真壞了,半天不動。我又想著想著,你莫剎車壞了衝下來了咧,或者園鐵飛來親候我咧。小心使得萬年船,於是,我鬆了剎,讓車倒下去,管它是不是壞了。當我到坡下時,M的,貨車真倒著衝下來了,我趕緊一打方向,把車屁股丟到左邊去。貨車叫飛流直下三千尺,直接倒車衝到防洪堤才停住。當時一輛農民工的自行車慢一點就成了悲劇餅。我那陣汗就別提了,我為我的英明點贊。事後一想,就是那可怕的園鐵滾下來也夠我受的。從那以後我才明白什麼叫安全意識,路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開的士,再有安全意識,說沒出過事,那也是哄人的,我就出過,追尾什麼的有三次,最過癮的是我被別人追尾,該我賠,嘿嘿,咋呢?那天晚上我在蔡家田晃悠,餘光感覺好象有人影從小區出來,便倒車搶客,沒注意後面來了輛車,我就直接讓他追了我的尾,哈哈,我賠吧。

開的士什麼都見得著,天是藍的,地是黑的,星是閃的,燈是亮的,招手是動的,路是死的,開的士是活的。開了21年的士,那就是我一本人生的書,好人壞人,好事壞事,怪事奇事,聽說的看到的,積極的負面的等等什麼都見過,長見識呀。

一名客人告訴我,錢用了才是你的!馬雲上千個億的錢,他一生能用完嗎?用不完都是別人的。嗯,有些道理,既然是別人的,幹嘛要賺那麼多錢。開的士,混生活把孩子渡大是必須的,但孩子大了,我還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把身體搞垮了,賺的錢不夠醫院的牙縫呢。也許有人會說,多賺幾個錢幫一下孩子,反對。搞出一身病來反而是害了孩子,有一個好身體才是幫孩子。

時間如流水,嗶啦啦的帶走了我人生的時光。長期夜班,太陽不認識我,月亮知道我的心,我認識月亮也認識路燈,看著路燈發毛,一盞路燈看成幾個,月亮也是幾個對我笑。一位醫生朋友告訴我,不能開了,長期熬夜,眼睛看東西發毛屬體虛腎虧的信號,加上歲數漸大沒有過去反應快,於是,借維權,在公司算了幾個錢走人,我就賊船上岸,退出江湖。

為什麼說年歲大了,反應遲鈍了不便開的士了呢。其實,開的士是靠速度賺錢,速度一快,在一定的時間內的趟數就多嘛。如此一來,眼手腦等的反應能力都要相應的快,這所謂的士講速度,公車講安全就是這個道理。提速但眼腦手腳慢就容易出事,所以我說人年紀大了遲鈍了最好退出的士。

月到十五光陰少,人到中年萬事休。不開的士了,時常做回憶,在國企磨洋工,在地灘討價還價,打短工看老闆的臉色,到後來開的士遊大街討生活,這一生就在庸與俗中糊里糊塗的到了中老年。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從打得死老虎的30多歲到現在上樓都氣喘的50多歲,的士成了我人生的主體內容,也耗費了我人生的大好時光。不過,我不後悔,畢竟的士讓我把孩子拉扯大了,房子也買了。人嘛,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過家家就行了。咱沒有官的頭腦,沒有商的眼光,只有百姓弟子的活法,當然不與官商比高低了,這叫知足常樂,定位準確。

現在呢,公司算的幾個錢,買了輛車,有空網約車混混,不想混便自駕遊也樂呵樂呵。不樂呵不行啦,有了孫子想玩也玩不成了,現在就抓緊時間補一下玩的課,出去看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也是人生的補缺。

最後,真誠的祝還在的士苦海中的朋友注意保重身體,經常撿貪官的大錢鉅款,他不敢報案的,哈哈。

開的士,我要感謝這個論壇。非典過後的士行情看漲,我總在廣播中聽到武漢出租車論壇,沒事就在論壇上晃悠,也在論壇上學了不少東西,讓我從外行變成內行。2006年在論壇上試著找了個賣家,我東扯西拉湊了幾個錢又買了輛車。手頭兩輛車,副班是個問題。我就在論壇上看副班信息,我的副班基本上都是在論壇上找的,有的是那個事,不是那個事的踢掉,這個論壇真的蠻好。大約在2011年底的樣子,的士高峰時,我在論壇上找了個賣家,賣了一輛車,留一輛接著混。這回我退出行業,也是在論壇上賣的,賣車帖子置頂17天就把車脫手了。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搞清楚,我原來在論壇的那個號不知為什麼就被封了。儘管如此,我還是對論壇有感謝之意。

來源:網頁版武漢出租車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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