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10歲那年,我失去了母親'

不完美媽媽 服裝 旗袍 談客 2019-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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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0歲那年,我失去了母親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囉哩

六月初夏,欲雨,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烏雲像巨獸,吞噬著殘存的光明,雷聲轟轟,震顫天地。

一幢豪華的別墅坐落在繁華的鬧市區,鬱鬱蔥蔥的綠化林緊緊的圍住別墅,宛如在市中心開闢出一處世外桃源,牆外是嘈雜的馬路,店鋪,圍牆內卻是相當的寂靜。

我靜靜的坐在床上,穿著單薄的睡衣,窗外連鳥雀都不再叫,我呆呆的坐著,失魂落魄。

床邊的桌臺上,放著一隻有些破舊發條八音盒,那是父親送給我的禮物。

垂眼看去,充滿裂痕鏡面裡有一個小人在偏偏起舞,跟著流淌的舞曲,華麗的旋轉。

我盯著那盒子,臉上涼涼的,透明淚珠肆意的滾動著,滑落,從臉頰到下巴。

1

從十歲那年開始,我的夢中常常會出現一些片段,那是一場車禍,可每當我想要仔細的去回憶,頭就會疼的厲害,只能隱約看見一些畫面。

雨滴打在車窗上,畫出一條條曲線,女孩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媽媽,你說爸爸有沒有等著急呀”小女孩轉過頭,懷裡抱著一個精緻的禮物盒

“才不會呢,爸爸是世界上最愛丫丫的人。”恬靜如流水的聲音從女孩身邊的婦人口中傳出,她穿著高貴典雅的旗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滿是溫柔。

“陳叔叔,快點開,我想早點看見爸爸。”

話音未落,砰......叱......女孩只覺得一聲巨響在耳邊響起,剎......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輪胎在地面劃出道道黑痕,嘭,白色的小車側翻在隧道入口,車頭撞擊到防護欄,玻璃碎渣,車的零件散落一地,斑斑的血花在柏油馬路上綻放,散落出一地的刺目鮮紅。

我坐在床前,雙手緊緊抱住頭,臉色慘白,我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頭痛欲裂,冷汗幾乎浸透了我的衣裙。這是我所知的一切。

2

命運像一條鋼絲,緊緊的勒住我的咽喉。

林雅,我的名字,一個十歲就沒了母親的可憐人。

父親娶了一個女人,就在母親消失後一個月,我幾乎不敢相信,當初那麼愛母親的男人怎麼能變的如此之快,從認識到領證,他們跳過了一切繁瑣的步驟,沒有婚禮,也沒有宴席,像偷情的情婦突然有了轉正的機會。

我沒有阻止,也沒有能力,自那時起,我開始恨他,為什麼他不再愛母親,為什麼要和這個女人結婚。

父親還是一如既往愛我,我卻開始反抗他,拒絕他對我聲稱的“愛”。我不相信變心如此之快的負心漢會有什麼真心。

每次看著父親和那個女人親密的樣子,我都怒火中燒,恨不得能拉開他們,然後再親手撕碎他們臉上虛偽的面具。

3

“雅雅,下來吃飯啦”

一個挽著髮髻的溫婉女子站在樓梯口,歲月那麼寬容,沒有對她做下惡事,她還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和......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她幾乎一模一樣。

“知道了”平淡的話語中帶著不耐和厭惡,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看似愛我的背後,有著怎樣令人作嘔的面孔。

我下樓,穿著一身寬鬆的卡通睡衣,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品,我卻沒有胃口。

我動了動筷子,又放下,“我吃飽了。”我站起身,向樓上走去,女人似乎習以為常。

“雅雅,你父親他......”女人臉上帶著憂愁

“他怎麼了?”

“他在醫院,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不去”,我回答的果決,不帶一絲情感

“他......這次可能挺不過去了。”女人聲音顫抖著,明顯帶上了一絲哭腔。

“砰”我關上了房間的門。

父親在十年前就得了一種怪病,身體一天天虛弱,直到今天,那個女人告訴我他要不行了,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呵呵,自以為是,可笑的父愛嗎?

4

我還是去看他了,我想問他一句“為什麼”,我去了醫院,在僻靜無人的角落,站在ICU的玻璃前,他沒有睜開眼睛。

當初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像被刻刀狠狠的劃出來,呼吸孱弱,蒼老的像暮年的老人。

手裡捏著病危通知單,我心中卻淡然,這應該是報應吧,是他拋棄母親的報應。

“雅......雅”一道極度虛弱的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是他,他看見了我。

醫生告訴我他時間不多了,讓我去看他最後一眼,那個女人在一旁低低的抽泣,病房裡的氣氛突然有些沉重

我站在他的面前,心中波瀾不驚。

“對不起”他向我道歉。

“為什麼?”我質問

迴應我的卻是死一樣的沉默。

我走頭也不回的出病房,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雷聲,我沒有聽見病房裡的呼喊,急促,悲傷的,雲蓋住整個天空,嘀嗒,嘀嗒,雨落下來,打在我臉上,滑落,從臉頰到下巴。

砰......叱,我又聽到那熟悉又刺耳的摩擦聲,像回憶又像在眼前,但這一次我卻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面。

“滴嗚,滴嗚”許多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從一輛白色的車上下來,“快,先救人”這是我唯一能從他們口中聽清的話,我還看到,一個女人,穿著典雅的旗袍,被他們從破碎的車裡抬出來,我卻看不清她的臉,血似乎流不止,染紅了旗袍,染紅了地面,染紅了我的眼睛。

“媽”我大叫一聲,痴痴的倒在馬路旁。

6

“雅雅”,我努力的張開眼睛,眼前正是那個女人,我的後媽

我拍的著昏脹的腦袋,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你來幹嘛。”

“你暈倒在路邊,被人發現送到醫院,我一聽就馬上來了。”她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痕。

“看完了嗎?看完可以走了。”我別過頭去,不願意在看女人一眼。

“你爸爸他走了”女人眼裡噙著淚水,聲音低低的,藏著無限的悲傷。

“他走了”這三個字一下子刺痛了我,眼前漸漸有些模糊,我到底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7

我沒有參加他的葬禮。

那天下午,我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床前,緊緊的盯著那個音樂盒,看著它一圈又一圈的轉動。

“我有你母親的消息”電話裡傳來陌生的男聲,卻又隱隱的和記憶中的某個聲音重合,我想不起來,他約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我如約而至,這是一家在幽深僻靜小巷的咖啡館,館裡只坐著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樣子。

推開門進去,清冷的氣氛讓我的心很快平靜下來,我看見唯一一箇中年男人坐在一個角落裡,穿著一身樸素的休閒裝。他看見了我,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的臉看,隱隱約約感覺像在哪見過。

他也緊緊的盯著我,眼睛裡還劃過一絲悲傷,我卻沒有發現。

“什麼消息。”我開口問

“是關於當年那場車禍的,和你母親有關。”

一聽到和母親有關,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陳遠”他指了指自己,然後抬起頭來,飽經滄桑的臉頰上兩鬢微微有些泛白,他手緊緊的握著拳,盯著我

我看著他,漸漸的一個人臉在我眼前浮現,和眼前的男人慢慢吻合,不過相比於記憶中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有些蒼老。

“陳......陳叔”我遲疑的開口,緊緊的盯著他,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

“雅雅”他開口,平靜低沉的嗓音給我難以言喻的熟悉

“陳叔,真的是你,我母親她在哪”我顫抖著,開口問他,在他說話的那一刻我就認出了他是陳叔,是那一天送我和母親一起去酒店的那個人,他一定會知道。

“你母親,還活著。”他的話像重磅炸彈在我心頭炸開,我一下子感覺到渾身無力,癱坐在沙發上,可我卻知道這是興奮,這麼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親口聽別人說到我母親。

“那,她......她在哪”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低沉柔和的嗓音環繞著我,包裹著我,一下就讓我掉入故事之中。

8

“事情大概在二十年前,開頭很平庸也很無聊,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他們都是很平凡的人,在交往後不久,他們就一起去領了結婚證,同一年,女人生下了一個女孩,男人高興壞了,發誓要拼命工作,他要給他女兒最好的生活。

男人每天早出晚歸,只為了那個目標,讓女兒有更好的生活,很快,十年過去了,男人已經成為當地有名的企業家,資產也早就成為了存款上的一個數字,他們很幸福,他的女兒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直到他女兒十歲歲生日的那天。

男人早早的訂好當地最貴的酒店,他要給女兒最盛大的生日會,他在酒店等著,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

車禍,兩個詞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幾乎要把他碾碎。

他的女兒沒事,他的妻子用自己的身體完好的護住了女兒,自己卻多臟器受損,全身粉碎性骨折,以當時最先進的技術,也需要更換近乎全身的器官才能活命。

男人趕到醫院時,他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器官庫沒有足夠的資源幫助女人完成手術,看著妻子,他從沒有感到如此無力。

女人活下來了,她的身體裡流淌著他男人的血,而他的男人卻和他一樣躺在病床上,那麼虛弱。

他們身體漸漸康復,生活也越來越趨向安穩,一份檢查報告卻又給這個家庭重創,那是一份精神科的報告-應激性失憶,他們的女兒忘記了母親的樣子。

因為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他的女兒一直認為他拋棄了原來的母親,而另尋新歡,父親也嘗試告訴過女兒真相,引來的卻只有女兒強烈的反抗,他們尋遍名醫,也沒能治好她,從那時起,他們夫妻就絕口不提關於母親的事。

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她,包容她,男人的身體卻因為大量器官的缺失,越來越差,40歲滿頭白髮,為女兒日夜操勞,還是打垮了他。

他進了醫院,病的那麼重,醫生說他時日不多,可他心裡心心念唸的只有他的女兒,可他的女兒卻一次也沒有來看他。

直到不久前他去世了,他卻不知道,他生前最愛的女兒,連他的葬禮也沒有出席。”

故事講完,淚不知不覺爬滿了我整張臉,我不知道聽到這個為什麼我會那麼傷心。

我抬起頭,一道身影悄然站再我身後,我沒有看見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那道身影站在我身後,我從有見過那樣的女人,身體微微佝僂,頭髮也有些凌亂。

她看著我,從包裡拿出一張微微泛黃的單子,我顫抖的接過,打開

姓名:林雅 年齡:10 診斷結果:應激性失憶

9

那天我去了父親的墓地,站在墓碑前,輕輕的摩挲在上面的照片。風輕輕的吹過,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滾落。

我把那個音樂盒帶來了,放在他照片的下面。

上面的小人隨著舞曲,華麗的旋轉著。作品名:《10歲那年,我失去了母親》,作者:囉哩。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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