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深夜丈夫和5歲女兒無端身亡,母親翻女兒玩具時發現古怪

不完美媽媽 玩具 姚莉 四川 發現佩奇 深夜奇譚 2019-05-13
故事:深夜丈夫和5歲女兒無端身亡,母親翻女兒玩具時發現古怪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塔克風

1

三個月前,也就是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我受邀去一位昔日的好友家做客。她叫姚靜,大學時期,我們絕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是說,大學時期。那時候的姚靜,還是一個亭亭玉立、斯文的瘦姑娘,夢想在一個月薪過萬的外企上班。我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做什麼工作?結婚了嗎?在電話裡,我沒有多問,只是誠意地接受了邀請:我會去的,因為不論時隔多少年,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姚靜的老家在四川,四川A市。等我下了飛機,走出候機廳,一眼就認出了那依然瘦小的身影。她一個人,身材沒變,容貌也幾乎相同,就像生活大刀闊斧地宰了所有人,卻沒有動她一毫……在離開機場的出租車上,她十分興奮,說要帶我去這裡所有好玩的地方看一看。於此同時,在對話中我瞭解到,姚靜至今單身,父母幾年前陸續去世了,現在只有一個住在精神病院的姐姐,兩個人相依為命……或許不該這麼說。

“你得照顧她。”我說。

她點點頭,然後又岔回話題,跟我講起那些愉快的事來,譬如,她真的如願進入了一家月薪過萬的外企上班……

姚靜的姐姐在大學時期,我聽她有意無意提過,名叫姚莉,從小就是一個體弱多病、神經脆弱的女孩。

“姐姐害怕受到刺激,一點點小的刺激,她都會出現很多莫名其妙的症狀。”在教學樓下的食堂裡,不知是從什麼話題引過來的,姚靜說起了她這個姐姐。現在?精神病院?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話我有點按耐不住好奇心,好在最終還是沒有多嘴。因為她貌似並不想多說這方面的事情。誰又想呢?

事情開始在我抵達A市的第二天下午,姚靜帶我去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詭異景點——就是一塊石頭,一塊形狀清奇的石頭。姚靜可勁兒地跟我講著它的價值,招路人給我們合影……就在她告訴我,往山坡上走還有一塊石頭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見她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盯著手機上的來電提示,彷彿打電話的是一隻厲鬼。

“我姐姐。”掛掉電話,她尷尬地說,“她犯病了,我得馬上去一趟。”

“我也去吧?”

“不用了。”她遊離不定地說道,我堅持,說自己應該可以幫得上忙。最後我和姚靜一起乘上網約車,風急火燎地趕往位於市北——其實也不遠——的精神護理中心。

所以,事情就是在這一刻開始的。事後我常常回想,若我沒有這麼主動地要求同去,或是姚靜乾脆地拒絕了我,後面一大串的情節就不會發生。

是,若是這樣,姚靜就不會死了。

2

姚莉跟姚靜長得很像,不過更加臃腫一些,顯得老了很多。我們走進那間病房,她正在大聲吼叫,兩名男護士奮力地壓著她的雙肩,她玩命地掙扎著——看眼神,似乎針對的是房間另一頭的女護士。

女護士一臉緊張,進退兩難的樣子。看見我們進來了,其他人都稍稍分了心,唯獨姚莉心無旁騖,趁機掙脫束縛,瘋魔地拽過女護士手裡的東西。

最後,她又朝我們衝過來,像是一枚脫韁的子彈,幾乎就要奪門而出了。看見了姚靜,她才忽地停下來,眼神迷茫了幾秒,被踉蹌趕上來的男護士再次制住。

“我要去找它!”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它!”

那東西在混亂中摔到地上,滾在我的腳邊。姚靜上去化解事端,只有她能化解的事端,我蹲下來,開始細細觀摩:這是一個袖珍的別墅,玩具小屋。屋頂上有一個提手。被塑料板罩著的,是橫切面的四個小房間,每個房間都佈置得很漂亮,不過手掌大的地方,所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其中的三個房間裡,各住著一個公主娃娃,他們有閃亮渾圓的大眼睛,風格迥異的美衣裳,因為突然的摔落,它們皆是狼狽的姿勢,而房間裡的其他傢俱都是固定的。

我把玩具別墅抱起來,抬頭,就這麼撞上了姚莉——她再次掙脫了大家,就像是一個越界的球員,躲過所有人,來到玄關處,與我四目相對。

“給我。”她的嘴脣顫動著,兩手搭上了別墅的邊壁,試圖用蠻力搶奪過來,“這是我的東西。”

我的手鬆開了——除了鬆手,我想不出其他可行的動作。她病態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剛想從我旁邊的門縫溜出去,幾個護士又撲了上來。這回,她沒能掙脫。

“雯姐,你先出去一下。”姚靜一邊對我說,一邊不停地安撫姐姐,摸著她起伏的後背,“那個娃娃已經丟了,沒用的,找不到的,姐,快躺下,乖,躺下……”

“能找到的。”姚莉嘟著臉,固執地回答道,“剛烈”地挺著身子,不願就範。

“是是,能找到的。”女護士把別墅還給她,極盡安撫,姚莉才勉強躺了下來。

“你!”我正準備出去,只聽這個虛胖,眼圈發青,病入膏肓的女人叫住我,“幫我找到它!”

“嗯。”我無解地點了點頭,匆匆離場。

半個小時後,像是病人終於平靜了下來。姚靜和我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她向我道歉,過於客氣。我說沒事,畢竟那個堅持要一起來的人是我啊。

“她要我找什麼?剛剛我出門的時候?”

“別墅裡的娃娃。”姚靜打了個哈欠,回答道,“她一發病就這樣,你不用管。何況那個娃娃老早就丟了已經……兩年……”

我不知道該怎麼深入問下去,撇過頭看著公路外的小農田。

“所以……”晌久,我又問,“你姐也是沒有結婚嗎?”

“結過婚。”

“結過?”

車子開進市中區,姚靜說是的,她結過婚,有過丈夫,也有過一個女兒。

“他們都死了。”彷彿知道我接下來想問的問題,姚靜看了看我,說道,“那是兩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段可怕的往事,對姚靜來說,對姚莉更是——2016年9月12日,那時候的姚莉還是一個身心健全的女人。有一個開雜貨店的丈夫,名叫潘斌海,他們在一起7年了,女兒潘曉也已經五歲。家裡唯一的生計就是雜貨店,雜貨店開在一個小區的入口處,同時也是三口人的住房。

那天晚上,姚莉睡得正酣,迷迷糊糊地聽到一聲巨響。是從女兒單獨的小房間裡傳來的。她試圖起來,卻被睡魔緊緊地拽著,費了很長時間才穿好鞋,去隔壁的小臥室一探究竟。就在雜貨店櫃檯連接的走廊上,她和丈夫潘斌海撞了個滿懷。

這麼晚,潘斌海怎麼不睡覺?他也是去看女兒的嗎……又或許,那聲駭然的響動,就是他發出來的?

“你……”姚莉剛想發問,就藉由窗外的路燈光線,看清了丈夫的嘴臉——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歪向一邊,眼皮狂跳著,全身發著抖。姚莉嚇壞了,只見潘斌海剛想張嘴說話,嘴裡就噴出白沫,很快就眼睛翻白,倒地不起,死了過去。

姚莉瞬間嚇哭。不過她還沒有崩潰,因為一個母親不能崩潰,在還未確定兒女安危的情況下。她扶著牆,繞過丈夫的軀體,感覺飄浮地朝女兒的小房間走去。

“姐姐不止一次跟我說,她多想在打開那扇門之前,就因故死去。”姚靜告訴我,“這樣,她就不會看到那一幕,把她生吞活剝。就像每一個目睹孩子屍體的母親一樣。”

嗯,抱歉,我得喝口水。

3

“她的女兒,怎麼死的?”錢子雯還沒喝完水,張懷滿就焦急地問道。

“想象一下這個場景。”錢子雯放下茶杯,抹了抹嘴邊的水漬,“一個失魂落魄的母親,打開女兒的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女兒,而是那翻倒在地的玩具別墅,裡面的公主娃娃全部都掉出來了,可拆卸的頭被擰掉,橫屍臥室,像是被誰謀殺了一般。同時,女兒的屍體就躺在那黑洞洞的書櫃角落裡,她流了好多血,是從頭頂流下來的,眼睛圓睜,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母親瞬間昏死過去……”

“頭上流血,難道是……”陳銘十分專注的語氣。

“是致命的撞擊,陳局。”

“很疼痛的死法。”

4

是,小姍,這是很疼痛的死法。

雜貨店的隔壁是一家理髮店,理髮師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傅,他的臥室和潘曉的只隔了一道牆,那天晚上他聽到了事件的全過程。雖然比較模糊,但仍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大概是凌晨三點多,潘曉的臥室傳來說話聲——是潘曉在大聲說著什麼,像是在回答潘斌海的問題。一問一答,詢問方的聲音沒有孩子的亮,不過身為鄰居,隔著那樣一堵厚厚的牆,就算是潘曉說的,他也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只是從潘曉越發委屈和驚恐的語調裡,聽出了危險的訊號。

老師傅不是一個見義勇為,或者說多管別人家閒事的人。他上了一個廁所,於十分鐘後又睡了過去……直到三點四十,只聽潘斌海用歇斯底里的分貝怒吼了一聲,這一嗓子再次驚醒了他。

沒錯,這也是驚醒姚莉的那聲巨響,巨響過後,老師傅又哆哆嗦嗦地睡了過去。姚莉沒能再睡,在目睹了那樣的一幕之後,不只是當晚,往後餘生,時至今日的每一天,她都沒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根據姚莉和鄰居的證詞,警方推斷當晚潘斌海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半夜詢問女兒潘曉,但女兒卻沒能給他滿意的答案,或許反之,答案十分糟糕。總之,潘斌海氣到失去了理智,把女兒狠狠地甩了起來,恰好砸中那兒童床厚實的邊角,看著潘曉血流不止不再動了,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最後,在妻子姚莉出來之前,他吞下了貨架上的一瓶老鼠藥毒發身亡,只留給妻子一個噩夢般的爛攤子。

“一個月之後,姐姐就瘋了。”姚靜低著頭,沮喪地說,“一開始還算撐得住,我以為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結果還是……警察到現在都沒查明事情的緣由。”

“一點苗頭也沒有?”我問。

“沒有。”姚靜乾脆地答道,“嗯,一開始,他們覺得那棟玩具別墅有蹊蹺,但最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結論。”

確實很蹊蹺,那個別墅裡本來住著四個公主娃娃,事發之後卻只剩三個了,而且還被人一律擰下了腦袋,在玩具娃娃頭頸的銜接處,只採取到了死者潘曉的指紋。也就是說,是她把它們擰下來的,要不就是它們自己掉下來,反正從指紋來看不會是其他人,包括意外殺死女兒的潘斌海。

“丟失的一個公主娃娃……”下車後,姚靜有些不想說了的樣子,我繼續追問,“那個丟失的娃娃,是不是就是你姐現在要找的……”

“是。”姚靜點點頭,“不知道這是什麼癔症。她沒跟誰解釋過……可能因為那是潘曉最喜歡的東西,身為媽媽,有保管找齊的責任?但有時候,我聽她的語氣,就像找到那個鬼公主,潘曉就會回來似的……”

“鬼公主?”我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姚靜一副“說漏嘴了”的表情,沒辦法,又給我講了一段,讓我得以瞭解過往事情的全貌。

5

這棟附帶四個“住戶”的玩具別墅,是潘斌海在16年兒童節送給潘曉的禮物。據姚靜所知,這是那個男人第一次給女兒買東西。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雜貨店的營收不算太好,所以家裡的開銷比較拮据;另一方面,她說自己的姐夫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男人。

那是一個渣男,對家人的態度冷淡,長著一副還算帥氣,招花惹碟的皮囊,光是被抓到的出軌就有不下四五次,姚莉痛苦不堪,但為了女兒,為了一個所謂完整的家庭,她一次又一次地忍耐著。

“那個死男人,還跟女兒的老師有過一腿,差點沒把姐姐氣死。”說到這裡,姚靜憤怒地甩了甩頭。

話說回來,潘曉愛極了這棟玩具別墅,畢竟這是她所擁有過最好的東西。誰能想到呢?連過生日都不會給自己買禮物的爸爸,突然送上如此大的驚喜?

她喜歡這棟別墅和裡面的四個公主娃娃,喜歡過頭了,以至於上幼兒園,甚至是早教興趣班都要隨手拎著,生怕距離自己太遠了,那些公主便會無人照料,到了這種程度。說實話,聽到這裡,我不知道是該為那個女孩感到高興,還是悲哀呢?

有一天,姚莉緊張兮兮地問姚靜,問她有沒有給潘曉講過鬼故事。

“沒有啊!”當時的姚靜很愕然,“怎麼會?”

她問姐姐出了什麼事,姚莉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呃,就是,她給公主娃娃起的名字……”

潘曉告訴媽媽,這四個娃娃都是有名字的。“我沒有編。”她漲紅了臉聲稱,“她們真的就叫這些名字!她們自己說的。”

用潘曉的話說,這四個娃娃分別做過自我介紹:藍裙子的叫小卡,白裙子的小兔,紫裙子的叫小胖,棕裙子的叫“鬼”。

鬼?

“那個孩子真的……叫玩具娃娃鬼?”聽到這裡,我的求知慾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就是事發當天消失的那個……鬼?”

“‘她就叫這個,她自己說的。’”姚靜卡著嗓子,模仿潘曉的孩童口吻,“每當我們問起她為什麼要叫娃娃‘鬼’的時候,她總是這麼回答。到最後,那孩子都快急哭了,因為‘這真的是娃娃自己說的,是鬼公主’。”

也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事,只是姚莉覺得,五歲的女兒不應該給玩具起這樣的名字。那要是一個怪獸還好,可它是一個公主娃娃,就算是成年人,也不會想到這種起名法。太詭異了。

6

“確實很詭異。”徐老太分析,“這不是那種五歲小女孩常用的詞彙。”

“我大概梳理一下。”肖冰像是從前面的莫名情緒中甦醒了過來,“簡單說吧,雯姐你到四川老同學家做客,卻一點也不安分:你說,誰喜歡一個客人如此地多管閒事呢?”

“唔!”徐鵬有的沒的輕喊一聲。

“你說的沒錯,肖兄。”錢子雯自嘲地笑了幾下,“或許我就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傢伙,一直都是。這麼說雖然有些病態,但我確實對窺探別人的隱私,理解一個人的內心深處有著極大的興趣……”

“小說家呀。”喬姍說。

“是,因為我是寫小說的嘛,有這樣的情結在所難免。我很瞭解姚靜,我是說大學的時候,她也知道我的處事習慣……介於我們倆知己知彼的友誼,我真心覺得這樣在她的家事裡胡插一腳沒什麼的。”

“可事實上……”徐鵬放出一個話鉤,錢子雯自然接上:

“事實上她介意,畢竟我們多年沒見了,也不像我自以為地那麼熟絡,無話不談。成長的悲哀吶,就是拉開兩個人本沒有的距離,築起瀰漫世俗煙火的堡壘……扯遠了,說回來,第二天下午,姚靜才跟我表達了想法:她其實不願意跟我分享這些事情,只是看在遠方來客,和昔日舊友的份上,捱到現在。”

“所以,你也不再追究了?那些過往的疑點?”張懷滿問。

“是的,我不能追究了,即使心裡很想。”

“那故事不就……”

“故事看來就要不了了之了,醫師,很遺憾。”

7

去過精神護理中心的次日上午,也就是姚靜還沒給我表達其真實感受的5個小時前,我們出門,路過潘家過往經營的雜貨店,我非要進去看看。

“現在還開著?”

“是。”姚靜不情願地跟在我後面,“轉手了,還在開。”

這裡是一條深入式的巷弄,也是一個老式小區的入口——雜貨店和小區的保安室是一體的,一棟平樓,樓裡還有一家便民理髮店。在巷弄對面是一棟三層的房子,十分破舊,姚靜介紹說這是一家小型棉花廠。我環顧四周,感受到了這裡的蕭條。

“嘿。”一個男人從雜貨店的櫃檯下竄了出來,跟姚靜打招呼,“要買啥?”

我稍稍打量了他一番——他約莫三十歲上下,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最有特點的是他的眼睛,眯縫著,幾乎看不見眼白,不過他確實竭力睜開了。

“張漢。”姚靜對他說,指著我,“這是雯姐,我的老同學。”

“哦!”張漢笑眯眯地看向我,我有點突兀地問,指著櫃檯裡面:

“能進去看看嗎?”

“能啊!”他似乎有些搞不懂,姚靜嘆了口氣,替我解釋:“她對兩年前我姐家的事情很感興趣。”

“兩年前?就是……”

“是的。昨天,我和她去了一趟精神護理中心。雯姐可能求知慾比較強,她非要到這裡來看看。”

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我沒有聽見,已經完全置身於兩年前的事件現場,想象著玩具別墅散落的位置,潘曉內出血暴斃的位置,潘斌海拿老鼠藥的貨架……

是的,從那時候開始,姚靜就開始對我的行為表露出不滿了,雖沒有直接跟我說,但通過她和店主張漢的部分對話,可以聽出大概的意思。

這家店的貨物分類是有夠亂,不過全是蠻全的。我找到了放老鼠藥、殺蟲劑的貨架,無解地看了一會。同貨架上的有螺絲釘,簡裝的撲克牌,甚至還有一些廉價的“木耳朵”耳機,一律五元,個別十元。

沒看出什麼名堂,我從櫃檯裡翻出來,只見姚靜和張漢不說話了,而是靜靜地等著我完事。就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是如此地多管閒事,招人煩。

“抱歉。”下午,姚靜委婉地跟我說出了她的看法,我感覺無地自容,“再也不這麼我行我素了,姚靜,真的對不起哈。”

“你就是忍不住,是吧?”姚靜半認真地問道。

“呃,是。”

“那你真的還是沒變。”她無奈地笑,“但是我變了,雯姐,這個世界也在變。也許你應該更加……收斂一點?收斂你的鋒芒?”

對此我完全同意,或許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莫名發怒踢死女兒的父親,被擰掉頭的娃娃,丟失的鬼公主,瘋掉的母親……一定還有數以千計這樣的怪事在這個荒謬的星球上,它們目前的共同點只有一個,就是跟你我毫無關係。

世事難料。當晚,一個拿著刀的男人闖進姚靜的家裡,在他把刀鋒插進姚靜肚腹的一剎那,我知道,已經並非是“毫無關係”了——那些事情划著詭異的舞步,它們開始主動地綁定我。

8

凌晨時分的公安局,我一個人坐在等候室裡,全身不自主地發著抖,腦中不斷復播著剛才的情景:他是衝我來的,那個男人,對此我很確定。在他剛翻進窗戶的時候,我就聽到了,只是錯誤地認為是隔壁床姚靜發出的動靜……一陣折騰之後,那傢伙來到我的床前,凝視了一會。我入夢很深,好久都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

他把刀高舉過頭,只聽姚靜一聲尖叫,我驚醒,看見行凶者兩腿一軟,就這麼跪了下去。我飛也地跳下床,想要制住他——

“你想要制住他。”半個小時後,較年長的那位警官重複我所描述的,“制住了嗎?”

“才怪。”我回答,心裡有些氣憤——看現在,淪落至此的境地,像是制住了嗎?“他像是害怕了,開始胡亂地揮刀,想要從玄關門逃走。”

就在他即將衝出臥室,進入客廳之際,跟狼狽下床的姚靜撞了滿懷。一開始我沒有看清楚,因為沒有戴隱形眼鏡——行凶者不動了,只是那麼愣愣地看著姚靜,看著她的小腹流出血來。我終於制住了他。

漫長的、殺人般的例行公事。兩位年齡相仿的男警官,一個姓胡,一個姓韓。胡警官相較年輕,微胖圓潤,而韓警官則是一副猴腮鷹眼的凶樣。他們從“我遠道而來的目的”開始問起,一直問到“是否親眼看到那把刀是行凶者主動捅進被害人身體的”……他們知道的越來越多,而我卻越發地被矇在鼓裡。

“你怎麼知道他是衝你來的?”

“因為……”我詳盡地回答著,迴盪在失去耐性的邊緣,總覺得他們心裡有鬼——或許不該這麼說,就是……掌握什麼重要的,我不知道的事?這樣說比較恰當,對此我十分困惑。

是的,就在他們問起我“去張漢的雜貨店幹什麼”的時候,我的困惑到了極點,以至於直接跳了起來:“你們怎麼知道,我去過那個雜貨店?”

“坐下來。”韓警官皺著眉頭,勒令道。

我不服地坐了回去。他們又問了我一遍。我無奈,只好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吐了出來:我去張漢的雜貨店,是因為那裡兩年前的意外,我對此十分感興趣,我是寫小說的,懸疑小說。

二人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你們怎麼知道我去過張漢的雜貨店?”我又問,不依不饒,“難道你們跟蹤我?不會吧?”

“你跟張漢說了什麼?”

“啥?”

“我們看見你和走到櫃檯裡面去了。”胡警官用那種刻意友好的語氣,“你有跟他說什麼嗎?任何事情?”

我搖搖頭。

“不會啊!”姓韓的脾氣暴躁,拍案而起,“你肯定是讓他們害怕了,他們才會買人殺你!”

“他們是誰?”

他們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後,韓警官眨了眨眼睛,兩人同時吸了一口氣。

“錢女士,我們沒有跟蹤你。”這句話是誰說的我有點忘了,但我記得這句話本身的每一個關鍵字,“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去過雜貨店,是因為……我們有人長期駐守在雜貨店旁邊的樓裡。跟蹤的是張漢,不是你。”

他們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我很可能在無意中惹到了一些人,而那些人,正是省公安廳廣撒網,正在密切監視的販毒體系。(作品名:《子時詭話之鬼公主》,作者:塔克風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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