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情散文:割草

不完美媽媽 蟾蜍 農民 作家邢佔雙 2019-04-06
鄉情散文:割草


文/邢佔雙

小時候,我常常出去割青草,因為如果不割草,家裡的牛就沒有吃食。父母整天侍候地,家裡又有豬、雞、鴨、鵝等一大群家畜,都需要吃食。父母每天都要在勞動之餘弄回一筐筐曲麻菜、莧菜、灰菜等。為了給父母幫把手,我常常在課餘和暑假期間出去割草。

割草的工具是一把鐮刀,鐮刀是父親用磨石蘸清水咬著牙磨出來的。咬著牙是父親幹活進入狀態的一種習慣,也是父親發狠時的一種神態。父親的鐮刀磨得飛快,割糧食、割草都很受用。磨刀是父親的專利,在家裡,我沒磨過刀,也不會磨刀,母親也沒磨過刀。鐮刀是彎把的,刀把是一截樹杈,握把處要粗一些,帶著一個疙瘩,疙瘩雖醜陋,但割草時能用上勁兒。

鄉情散文:割草

夏天割草時拎著一把鐮刀,烈日炎炎,走在樹蔭下涼爽些,路邊的蒿草長得茂盛,散發出清香,野花簇簇,點綴其間,蟈蟈扯著嗓門叫個不停,細長的腿,碧綠的翅,晶瑩的大眼,招人喜歡。我常常在割草的途中捉一隻蟈蟈,把它放在蟈籠裡,聽它清亮悅耳的叫聲,看它吃倭瓜花,一咬一個小豁口。

母親告訴我,鐮刀要夾在腋下,夾住刀背,刀柄向下,那樣安全,不會受傷。我走在田間地頭,眼睛盯著莊稼地,看誰家地裡的草多,就進誰家地裡割草。進別人家的地割草,要眼睛尖點兒,讓主人看見常會捱罵,因為小孩子割草不小心,常會踏壞了莊稼。也有個別缺德的孩子,混帶著連莊稼都割下,草裡有谷秧、糜秧、黃豆秧。我割草時從來都小心翼翼,因為母親告訴我要愛惜莊稼,小苗長那麼大不易,莊稼是農民的命根子。

鄉情散文:割草


谷地裡一般水稗草較多,長得粗壯水靈,有的已經抽穗,毛茸茸的。水稗草一堆一堆的,有時一堆就能割上一大把,每次割草時,我都非常小心,腳站在壟溝裡,防止踩到苗,手指要扒拉出穀子,如果是谷莠子就割下來。割草時手指要離草的根部遠些,防止土塊絆刀改變方向而割到手指。

割下來的草,放在壟溝裡,一堆一堆堆起來,十多堆就能捆成一大捆。捆捆需打要,要子也用水稗草。做要子一般選擇兩綹長些的水稗草,將帶穗的兩稍頭擰個花結,這個動作還是母親在割麥時教給我的,學好了都是活。

將一大抱草放在草要上,兩手抓住草要的兩端,用膝蓋將草壓實、壓緊,將草要擰個結,擰好的結咬緊實,草才不會散開。直起腰板,一股涼風吹來,襯衫已經溼透,貼在後背上,望著藍天上悠遠的白雲,抹去額頭的汗水,內心有一種成就感。

鄉情散文:割草

在莊稼地裡割草,時常會有驚喜閃現。有時能採到酸米漿,酸米漿有絲絲絡絡的根,連根拔起,扒掉外皮,露出白裡透著粉紅的根,嚼在嘴裡,汁液飽滿,酸酸的,有點野果的味道。有時會遇到黑莜莜,成熟的莜莜是黑色的,一嘟嚕一嘟嚕的,擼一把塞進嘴裡,甜甜的帶點酸味,黃莜莜更甜些;也有遇到紅菇孃兒的時候,熟透的紅菇娘兒從外皮到裡面的豆豆通體發紅,惹人喜愛,放到嘴裡一嚼,苦中有一點甜味。

鄉情散文:割草


有時候也和夥伴們上東溝割草,淺灘淤泥處也有肥美的草,雖然沒有地裡的水稗草好,但割起來容易些,掄起鐮刀,橫掃一氣,一會兒工夫,就能割滿一麻袋,夠牛吃兩天的。夥伴們在割草之餘也抓蛤蟆,我對這東西比較懼怕,蛤蟆的皮膚摸起來黏黏的,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但聽說蛤蟆肉最香,我在夥伴們的勸說下,勉強吃了幾個烤蛤蟆腿,確實是香。也曾在割草時碰到過鵪鶉窩,撿到過鵪鶉蛋,真是如獲至寶啊,夠和夥伴們炫耀好幾天了……

回想我們這一代,每個農村長大的孩子都割過草,都流過割草的汗水,那汗水浸滿了我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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