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我的母親 文/ 周志英
編者按：養恩重還是生恩重？看完本文，你會找到答案的！
母親的80歲生日已經過去多天，為老人祝壽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那淚流滿面的親情，那熱烈激越的掌聲，那感人肺腑的場景，讓在場所有的人為之動容：誰說養兒育女一場空？
記得那天，母親的生日既簡單又隆重。簡單的是沒有邀請任何一個外人蔘與，來祝壽的都是父母大人的至親與至愛；隆重的是一個家族團聚在一起，共同見證母親幾十年含辛茹苦的回報。酒店經理特意為兩位老人送來鮮紅的圍巾，戴上祝福的皇冠。在《祝你生日快樂》的樂曲聲中，母親用她那粗糙的雙手切開了生日蛋糕，眾親全體站立，打著節拍，深情地唱著生日歌。
在父母滿足的微笑中，我和弟弟虔誠地跪拜於老人的膝下，感恩父母的養育之情，祝父母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羊羔跪乳，烏鴉反哺，我和弟弟在眾人讚賞的眼光中，端來兩盆洗腳水為二老洗去往日的辛勞。望著飽經滄桑的雙親，撫摸著父母的雙腳，我已是淚眼迷離，記憶的倉庫裡，模糊著自己長大的片段，但我清清楚楚記得：弟弟是喝羊奶長大的！
童年，在那個小山村，母親每天總是放羊、擠奶，放羊、擠奶……媽媽把擠出的羊奶放在茶缸裡熱了又熱，嚐了又嘗，等不熱不冷，才給弟弟喂下。抱回家只有三天的弟弟就是這樣吃羊奶慢慢長大的。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一個農家女人，抱養大一個還沒滿月的嬰兒，艱難可想而知！
童年，在嬸子大娘的話語間，我才知道，我是兩歲被母親抱養回家的。怕磕著碰著，母親成天抱著我；都五六歲了，我還很少下地走路。記得清楚，自己在地上鋪的席上會走，一到席下就不會走。
我和弟弟的成長，傾注母親多少的心血和汗水！我拉著弟弟的手再次為母親鞠躬，我倆早已淚眼婆娑，泣不成聲：媽媽您養我長大，我陪您慢慢變老......
我的農民母親，從沒有問過我考了多少分兒，更沒有問過我認識了幾個字。她只怕我飢，只怕我餓。記得上小學在本村，母親中午做飯，總要多做一碗，放在鍋裡，讓我下午放學吃…...她說，家窮，粗茶淡飯得讓閨女吃飽！
才上初中，從沒離過家門的我非常著急，開始的第一個月，我每週要跑回去兩趟，早晨五點趕往學校，母親總是陪著我走過樹林，爬過山坡，遠遠看見我跑進學校大門，她才折回身。住校生都得自帶饅頭，每週三母親總是出現在校門口，整整三年風雨無阻。那時的我只知道放學後跑到學校門口，接過饃饃就走，從沒有問過母親吃飯沒有！
那天週末回家，發現母親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兩個嘴角長滿火燎泡。鄰家嬸嬸偷偷告訴我：週三給你送饃時，你媽就發燒，擔心你沒啥吃，強撐著給你烙餅，從學校回來，就一病不起......我淚流滿面，善良的母親，女兒咋恁粗心！
母親不是心靈手巧的女人，針線活也不太會做，但在我穿戴上， 從不含糊：從小我的衣服都是在裁縫鋪做的，式樣新，布料好，小夥伴們經常羨慕不已。有一年臘月，我夢中發癔症，說新年衣服有點緊，母親二話不說，竟然跑幾十裡去街上又給我買了一件好看的，那天，大雪紛紛，懷抱新衣的母親幾乎成了雪人！抓住母親已經凍僵的手，我後悔的腸子都綠了。
上師範讀書，同學週末回家說我病了，母親殺了兩隻雞，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汽車，把煲好的雞湯帶鍋送到師範學校，風塵僕僕的母親，她自己連一口雞湯都捨不得嘗..…
參加工作後，有一次，母親不小心滑倒，胳膊骨折。等我過節回家後才知道，她怕我工作忙，耽誤事，不讓任何人告訴我。望著憔悴而慈祥的母親，我哭著說：媽，你養閨女幹啥？
任性的我，在婚姻上也讓母親操碎了心。當時我愛人家條件差，我倆商議外出旅遊結婚。母親當時沒有吱聲，等我們回來聽人說母親生氣睡了整整兩天……我勸母親：形式不重要，以後可以再補，母親不無遺憾地說：有些事，今生是補不來的！母親沒有阻止女兒的婚姻，她知道女兒是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她也知道，窮沒苗兒，富沒根兒，但她不願女兒受半點委屈！
父母一天天變老，我們一天天長大。十年前，我終於在城裡為父母買了房子。勞碌半生的父母，終於可以安享晚年！前段時間，週末午休，我看母親在院裡為我砸核桃，收集了一大袋核桃仁給我，讓我帶走，說是核桃補鈣，補腦，要我多吃點兒。抱著沉甸甸的核桃仁，淚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回想起母親對晚年的外婆像對嬰兒一樣呵護，上行下效，我們也會接過“孝道”這個傳家寶，讓感恩二字成為我們家的遺傳基因，融入血脈......
最後請讓我用《遊子吟》這首詩與大家共勉：
慈母手中線，
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
報得三春暉？
作者簡介
周志英，67年生，宜陽縣總工會黨組成員。人生格言：陽光做事，陽光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