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塞外的冬天

不完美媽媽 白雪 喜鵲 散文 逸飛文學 2019-06-11
「散文」 塞外的冬天

[散文] 塞外的冬天

作者:紅山飛雪

塞外的冬天是一篇斷章,開頭和結尾都被刪除,只留下中間關於陽光的描寫,讓身處寒冷中的人們在溫暖的陽光下,懷揣希望。塞外的冬天也是一幀水墨畫,黑與白是這裡的主色調,再豐富的層次也只能用濃淡來渲染,再美麗的景色也只能靠黑白來襯托。在這樣的季節裡,只覺得山水淡了,人的心事也瘦了。

早起上班,你根本不用望向窗外,因為窗外總是黑的。如果想等待太陽出來,你得小心提防,一不留神,時光就到了中午。在這樣的季節裡,你才真正體會到光陰的短暫,生命的可貴。看見太陽的影子在窗子上快速移動,你不覺暗暗心驚,你會感嘆,時光是如此毫不留情,你剛剛吃完早飯準備和陽光一同上路,誰知陽光此刻也是腳步匆匆,你還沒準備好,它就和你揮手作別。看見指尖悄悄滑落的餘暉,你再也沒有心情輕吟那經典的詩句: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散文」 塞外的冬天

你變得精神抖擻腳步匆匆,不是因為寒冷,因為此刻塞外已是夜長晝短,很多文字被壓縮在有限的章節裡,你不得不字斟句酌精打細算,讓已經消瘦了的心事在有限的篇幅內盡情抒發。以至於在那清雪飄飛的日子裡,攜三兩好友踏雪叩山,也只能匆匆地來,匆匆地去。

塞外飛雪,這是詩化了的塞外的冬天。稀稀落落的雪花輕盈地飄著,不用追趕山風,也不用追趕太陽,就這樣不疾不徐地在空中飄舞。像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安詳、悠閒。迷離的雪花像是一位高明的畫家在素描稿上用橡皮擦出來的,看得到卻分不清。雪花落在肩頭,卻看不見它的痕跡,精靈一般。貼在臉上,只覺得被那輕輕一吻,潤潤的,柔柔的,溫溫的。哪有什麼溫柔啊,那是你從心底泛起的漣漪。

在迷離的飛雪中叩山訪水,迷離的還有人的心境。

「散文」 塞外的冬天

昔日喧譁的小河此刻已經安靜地躺在冰冷的大地上,像一個玩累了的孩子,做著誰也猜不透的夢。那些大大小小的河卵石也靜靜地站立在河床上,陪伴在小河的身邊,等待小河醒來,共度美好時光。山風順著河道“嗖嗖”地穿過河卵石的縫隙,像有誰在那裡用箜篌吹奏一首塞外曲,蒼涼而悠長。河卵石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寒天凍土中,不藏,也不躲。圓潤成了一個個立體的雕像,讓消瘦了的土地有了一點點豐滿,讓安靜的小河不再寂寞,讓荒涼的河道成就了另一番風景。

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所在,風景常常因人、因地、因時而設。你站在橋上,窗子裡那個人成了你眼中的風景,而窗子裡的人所欣賞的恰恰是你獨立於橋上的身影。所以,很多的時候,景是情的道具,情是景的註腳。

「散文」 塞外的冬天

大自然常常會這樣安排,小河的身邊是樹,樹的那邊才是山。叩山,自然不會忽視樹的存在的。塞外冬季的樹,應該是所有的樹木中最堅強的了。經山風千百次梳理、錘鍊;經霜雪無休止地欺壓、摔打,樹木的嫩條枯枝早已被摘除乾淨,剩下的枝幹精幹地立於荒郊野外,站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而居住在樹上的喜鵲,理應是世界上最為高明的建築師。它將散落在野地上的枯枝銜起,選擇一棵粗壯而高大的樹木,在樹上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左穿右插,上搭下疊,一個精巧堅固的鳥巢就建造出來了。看著那搭建在樹上的鳥巢,我想起了什麼叫擇木而棲,什麼叫巧奪天工。

你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嗎?你驅車在荒涼的大地上行駛,抬頭看見一棵或者一排樹出現在你的視野,樹上有一個碩大的鳥巢,在寒風中,飄雪裡孤獨地守衛著一片荒涼,一片寒冷。像茫茫大海中的燈塔,像古代軍營裡的戍樓,又如建在高高山崗的碉堡。山風也好,飛雪也罷,它都在那裡,不悲也不喜。也許是讓在寒冷中行走的人心生溫暖,讓荒涼了一個冬季的眼神產生無限的遐想吧。

「散文」 塞外的冬天

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來,一縷陽光就照射在鳥巢上,盈盈的陽光就盪漾在鳥巢裡,溫暖著一個漫長的冬季。睡夢中的喜鵲被陽光喚醒,站在高高的樹枝上唱上一嗓子,整個蒼涼的大地就充滿了洋洋喜氣。

其實塞外冬季的樹林還是很耐看的。如果我們把小河比作大地的眸光,那樹林就是橫在眼睛上方的蛾眉一黛。它早已被山風修剪得整整齊齊清清爽爽,很精巧地搭在大山與小河之間,既增加了景緻的深度,又舒緩了行人的視線,于山的沉默與河的凝固之間抹上了一筆靈動,幾分嫵媚,平添了無窮的意趣。

「散文」 塞外的冬天

塞外的大山最具風骨。褪去花紅柳綠的夏衣,把嶙峋的瘦骨裸露,在莽莽的內蒙古高原上迎風挺立。剽悍成大地的脊樑,粗獷成高原的座標。無論凜冽的寒風,還是皚皚白雪,它都不為所動,巍然在這裡,一坐就是幾千年。這才是我眼中的偉丈夫,是世世代代生於斯長於斯的塞外漢子。風骨如人。因為獨特才美麗,因為獨特才獨具魅力。

在飄飄灑灑的飛雪中,久久站立在大山的面前,不動,也不問。我們也成了塞外冬天裡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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