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輸給了摩拜,其實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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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的安徽淮南,一聲啼哭中,戴he根迎來了自己的兒子。

他為兒子取名戴威,一個“威”字,與自己蒸蒸日上的事業相配。

果然,兒子到來後,戴he根的事業更加順風順水。在目前僅有的公開資料中可以窺見一斑,戴he根曾任中國中鐵執行董事、中國鐵路工程總公司董事,還做過青藏鐵路的工程指揮。

在中國的政治環境中,成功如戴he根,已經屬於金字塔尖的摘星者,絕對的上層精英。

作為獨子,戴威在精英家庭中長大,享受著獨一份的呵護。不出意外,他可以和其他“二代”們一樣,順利地承襲父輩積累的資源,把99%的人秒殺在人生的起跑線上。

然而,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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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的安徽淮南,一聲啼哭中,戴he根迎來了自己的兒子。

他為兒子取名戴威,一個“威”字,與自己蒸蒸日上的事業相配。

果然,兒子到來後,戴he根的事業更加順風順水。在目前僅有的公開資料中可以窺見一斑,戴he根曾任中國中鐵執行董事、中國鐵路工程總公司董事,還做過青藏鐵路的工程指揮。

在中國的政治環境中,成功如戴he根,已經屬於金字塔尖的摘星者,絕對的上層精英。

作為獨子,戴威在精英家庭中長大,享受著獨一份的呵護。不出意外,他可以和其他“二代”們一樣,順利地承襲父輩積累的資源,把99%的人秒殺在人生的起跑線上。

然而,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小黃輸給了摩拜,其實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在享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短暫輝煌後,時至今日,“棄子”、“老賴”成為這位27歲青年身上摘不掉的標籤,曾經的美名和傳說反倒映襯成了笑話。

戴威的人生,在過去三年內隨著共享單車這一樁生意起落浮沉,最終化作中國互聯網商業史上一個令人唏噓的存在。

北大往事

事實上,戴老闆進入北大的故事並沒有那麼光彩。

2012年,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學生計羽的一封對戴威的實名舉報信,所言種種,揭露了中國高等教育制度的險惡面貌。

打小戴威便是個學習的小苗子,但並非天賦異稟的神童,再加之出生在競爭激烈的高考大省安徽,學習成績並不足以優秀到可以上北大的地步。

這時候,家庭優勢就顯露出來了,有賴於官員父親的運作,他在高考前將戶口遷到了北京,又通過關係拿到了北大藝術特長生的加分,在“高考移民+60分”的基礎上,大步邁進了大神雲集的北大光華。

不得不承認,戴威是幸運的,通過家裡的關係進行一系列運作,進入光華後,在學術導師雙選環節,他被分配給了大名鼎鼎的厲以寧教授。

大一結束前,院團委換屆,之前名不見經傳的戴威通過向時任光華學生會主席郭慶龍行賄的方式爆冷擊敗眾其他熱門人選,成為光華院團委組織部長。

組織部部長是個閒職,沒什麼活動,不過戴威從來不閒,他一直為時任團委書記的滕飛老師忙前忙後,和老師的關係處的相當不錯。

後來,戴威要參選學生會主席,並且使自己成為了唯一候選人。

計羽在舉報信中說:“行賄了多少,大家也不用猜,可能不算多,也就10萬塊。至於其他俏江南,香格里拉,飛全國,請三十幾個人看王力宏

鳥巢演唱會,總之花費了50萬左右吧。”這樣“搞人情”、“搞關係”的官場作風和待人之道,從原生家庭一直延續到戴威身上,也為他以後的失敗埋下了禍根。

風口上的豬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戴威,對這個世界有很多單純美好的想象。

他喜歡騎行,在北大的時候就是重度騎行愛好者。2014年,結束一次體驗生活的支教後,戴威和朋友一起醞釀一份“自行車的事業”,他開始在校內徵集車輛,北大學生可以共享這些車輛,這就是ofo小黃車的雛形。

北大學生素來活躍,愛折騰,校內的小黃車不溫不火地發展著,當時這只不過是北大學生眾多創業項目中的一個,並沒有那麼起眼。

直到2015年,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口號響徹神州大地,一股洶湧的創業熱潮裹挾著野心與慾望而來,中國大陸的資本風暴開始颳起,投資人們如同嗜血的豺狼,狩獵一個個有利可圖的項目。

共享單車陷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而戴威狂飆突進的人生,則從他認識朱嘯虎

的那一刻開始了。朱嘯虎是投資圈的一個“問題式”人物,說起朱嘯虎的能力,投資圈的人都豎起一個大拇指;但說起朱嘯虎的為人,大多默不作聲。10年以來,他累計投資了5個獨角獸企業,滴滴讓朱嘯虎一戰成名。

但作為一個純粹的投資人,朱嘯虎所有動作的終極目標只有一個:套現走人。至於企業如何發展,是否符合創業者的初衷則不是朱嘯虎所需要考慮的內容。

如果讓當時23歲的戴威重新選擇,也許朱嘯虎並不是最適合的搭檔。但從當時的局勢看,接受朱嘯虎,又是對ofo最有利的選擇。畢竟當時的ofo揹著600萬的債務,急需投資人的幫助。

如今回頭來看,這位ofo的A輪投資人的做事風格,與戴威產生分裂是必然的。

朱嘯虎積極幫戴威做說客,並拉攏到王剛、真格基金,給ofo增加了彈藥,此外,還多次對外承擔ofo首席發言人的角色,鼓吹共享單車的風口到來。

朱嘯虎與他創造的風口終於還是攪動了創投圈。彼時,幾乎每個投資機構都會看一看共享單車的項目,ofo和摩拜的份額基本靠搶,如果機構的決策者沒有及時趕到北京,那就根本分不到額度。

錢一波波地爭先恐後湧進ofo的賬戶,當數額達到天文數字時,足以讓人產生虛幻的沉迷。

那時候,全公司上下都覺得只要贏就行了,根本就不用考慮錢的事情。

充足的資金讓ofo如同一頭猛獸,在中國乃至世界的角落橫衝直撞。那時候,幾乎所有城市都能見到小黃車的身影,媒體上通稿滿天飛,鼓吹獨角獸的到來。2016年,ofo發起海外戰略,在美國舊金山、英國倫敦展開試運營。之後進入新加坡,大有席捲世界的氣勢。

以戴威為首的創始人們都是學生,之前也沒見過那麼多錢,對於怎樣花掉這些錢沒有任何概念,花錢的方式也是相當粗獷。

從2016年底至2017年,ofo花了1000萬元簽了鹿晗做代言人,2000萬元給一個衛星冠名,甚至給一家媒體做了一年3000萬元的廣告投放,僅花在市場推廣的費用就在數億元。那是ofo最不差錢的時候,小黃車的廣告幾乎席捲了北上廣的地鐵站和公交站牌。

在細節上,更沒有什麼規範可言。一批車鎖從北京郵到某一個地區,在根本沒有時間要求的情況下,本可以走郵政等相對便宜的快遞,但ofo絕對走順豐,從沒有節約的意識。

一個被資本迅速吹大的公司,不足之症在這場突進運動中已經顯露端倪,卻在眾人的呼喊和狂熱中被無視了。

2017年2月份的年會,是這場狂熱的頂點。

年會上,年輕的戴老闆在臺上當著三千名ofo員工的面,突然對一名元老員工喊話:

“我記得你這個夢想,那麼我今天就告訴你,你的這個夢想實現了。”

然後現場送給這位元老員工一輛50萬元上下的牧馬人,臺下先是鴉雀無聲,繼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緊接著,酒酣耳熱的戴威放出一另顆炸彈,授予另一位元老o-hero獎,並獎勵期權100萬。除了送牧馬人、送期權、送獎勵外,戴威還親自為十位優秀員工頒發了“優秀員工證書”,每人額外獎勵了四個月的工資。

在這天夜裡凌晨一兩點,開懷暢飲過後的戴威又在微信群、QQ群、釘釘群裡,輪番發紅包。

這種愉悅的文化氛圍,就像戴威在北大當學生會主席一樣,有著較濃厚的學生組織氣息,大家隨意、鬆散、快樂,卻沒了商業公司的章法、標準、規則。

被滿足和驕傲浸泡著,資本追捧著,戴威一時間也飄飄然。

2017年,僅26歲的戴威,登上福布斯中國的30位30歲以下精英榜單。福布斯在報道中提到:

“上榜者的故事精彩紛呈,這些年輕人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

那一年,戴威成為了整個中國都在津津樂道的商業精英。

而聚光燈之下的陰影處,他身後的資本正在齜牙咧嘴,尋求變現的時刻。

性格決定命運

“滴滴的程維可以當老大,ofo的戴威為什麼就不可以?”

ofo一位前員工說。

這也是戴威自己的想法,2017年6月,有人問戴威:“你更在意事情本身能不能成功,還是誰把它做成功?”戴威回答:“不。我把這件事情做成,比什麼都重要。”

戴威一貫擅於扮演掌控者。小學是班長,唸了北大,也“大權在握”——從學院組織部長,“升任”校學生會主席。種種訪談中,戴威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

相比公司的成功,他更在乎自己的成功,寧可讓ofo在自己手中死去,也不能在別人手裡大放光彩。這種執著、頑固與自我,讓ofo錯失了很多機會。

從一開始,戴威就想掌握公司的絕對控制權。這在他與資本們的幾次博弈中可見一斑。

朱嘯虎牽線,戴威和騰訊投資合夥人夏堯聊得頗為愉快,騰訊投資部也已經排了ofo的投委會,很大可能會在ofo B輪融資的時候進入。

但在ofo要不要入城的問題上,夏堯和戴威產生了分歧。夏堯曾三次勸說ofo入城,均被戴威秒拒。

因為這件事,戴威認為騰訊在投資ofo上有顧慮。此時ofo的校園模式基本跑通且開始盈利,這給了他足夠的自信,“要不然騰訊C輪再投吧,讓經緯先進我們的B輪。”

但是,戴威拒絕騰訊後,騰訊轉而參投了摩拜的C輪,此後領投了摩拜的D、E輪。

錯過騰訊投資,錯過進城的最佳時機,在競爭的關鍵節點,ofo把行業老大機會拱手讓給了競爭對手摩拜,從而陷入了被動境地。

此次失利之後,強勢且疑心深重的戴威,選擇相信了滴滴創始人程維。

從2016年9月開始至2017年7月,ofo接連接受了三輪來自滴滴參與的投資,滴滴在ofo的佔股比例不斷攀升至30%以上。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戴威都把程維當作自己的兄長,互相稱兄道弟。兩個人見面,戴威經常在程維辦公室一談就是幾個小時。

戴威覺得自己遇到了導師和知己,他認為自己與程維很多理念一致,ofo與滴滴也很像。

然而,兩人其實並沒有什麼相似之處。戴威含著金鑰匙出生,上的是北大,沒上過一天班,沒受過一天苦;程維是江西小鎮的鳳凰男,畢業於普通院校的冷門專業,畢業後賣過保險,在阿里幹過八年,嚐遍了社會的艱苦,鍛煉出了戴威沒有的決斷和老辣。

戴威聽了老大哥程維的意見,接受滴滴派駐高管來ofo,幫助ofo建立更健康的制度,以更好的成績來贏得軟銀的鉅額投資。

滴滴高管的到來的確讓ofo的管理得到了改善,然而,戴威漸漸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架空,新的出行項目遭到滴滴的強烈反對,ofo的財政大權也被滴滴牢牢鉗制。

滴滴的一系列舉動,在戴威看來是要吃掉ofo。2017年11月,戴威對滴滴派來的高管付強直接發飆,“滴滴的人都給我離開ofo。”滴滴和ofo徹底撕破了臉皮。

在被程維“傷過心”以後,戴威更加不信任他人。他堅持自己的想法,也一直在堅持自己做主。

但是,91年出生的他還沒有成熟到完全一個人能拿主意的時候。

戴威帶領下的ofo,“朝令夕改”變成了常態。對於公司的決策上,常常是前幾天想好了要做某個項目,過幾天又說要做一個別的。有一次某產品負責人找到戴威想要提案一個新項目,但實際上企業內部已經有另一個項目組在運營該項目了,戴威也不知情,就認可了這個負責人來領頭。

沒幾天,之前在運作的項目組聽說了這件事,又跑去找戴威理論,這時候戴威就輕描淡寫地回覆,“那你們就繼續負責吧。”

一般申請預算買車或者做市場活動,都需要層層報批,但在ofo這個層級特別簡單,那段時間打款也很快,報銷毫無難度。流程的不完善催生了巨大的灰色空間。有的城市主管用自己的朋友做供應商,把破車重組當作新車採購進來收取回扣。

人員的職責也不停地在變,甚至是聯合創始人都被調離過不同的崗位。

這些管理上的隱患,就像是潛伏這個巨人身上的蛀蟲,總有一天會令大廈坍塌。

而戴威依然一意孤行著,2017年,朱嘯虎向戴威提出將ofo和摩拜合併的建議。幾乎所有股東都支持合併,只有戴威不同意,一位投資人非常憤怒:

“他把自己的權益凌駕在所有投資人的權益之上。”

朱嘯虎見情勢不對,又見戴威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匆匆拋售股份,套現離場。

戴威心裡一直有一個堅持:要把ofo做成和Google一樣可以改變世界的公司。

這份堅持最後變成了一份倔強,得到的資本的無情迴應。

而一個人獨舞,沒有人會為你買單。

滿盤皆輸

2018年4月4日,美團成功收購摩拜的消息瀰漫開來,迫使程維又重新和戴威坐下進行了一次談判。

程維提出了退讓一步的條件,戴威可以留下來,但是要去做單車的出海業務。但戴威當天下午提出的要求是要做ofo的董事長,並且保留創始團隊。

彼此之間的要求差異過高,戴威摔門而去。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ofo缺錢了,戴威也隨即做出調整。2017年9月開始,ofo就開始停止盲目擴張和投放,公關部門幾乎沒有預算,擴張時期新增的成本部門幾乎寸步難行。

ofo開始先後爆出資金短缺問題,ofo挪用押金的信息被媒體曝出用了超過30億元的押金支付供應鏈欠款。

討債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有身穿黑衣的討債人,甚至有人推著坐著輪椅的老人就去了辦公室,叫囂著不還錢就睡在那裡。

那段時間辦公室的人很少見到戴威,實際上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躲在公司附近的茶樓裡辦公。

再後來,大家都知道了,ofo估值一路下降,從最初的20億美元估值,到15億美元,14億美元,再到10億美元,欠的錢已經累計達到60多億美金,前幾天,法院對戴威作出了“限制消費令”,戴威不得選擇飛機、列車軟臥、輪船二等以上艙位;不能在星級賓館等場合消費,不能買房買車旅遊等。

負債累累的戴威已經徹底失去了大局。

當戴威成了一千萬用戶的追債人的時候,已經“嫁入豪門”的摩拜似乎過得很不錯,創始人胡瑋煒很是開心,公開表示:“過去七個月沒有投入新車,但訂單還是在漲。”胡瑋煒發表內部信,宣佈離任CEO,徹底離開了這個戰場。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如果硬要給胡瑋煒和戴威做個區分,除了一個畢業於三本的獨立學院,一個畢業於名校北大外。二人在性格上的差異更加的明顯。胡瑋煒的柔和、委婉、順勢而為,戴威的剛毅、強勢、不屈不饒。或許,就是二人截然不同兩種性格,造就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

很多人在談論ofo的近況時候,開始莫名地用一種慈悲地心態看著這個年輕的創始人,他們覺得這場鬧劇歸咎於他的年輕、懵懂、而不善於和資本博弈。

戴威確實年輕,但並不懵懂,也並無任何值得憐憫之處。本可以讓所有投資人和自己套現體面離場,用戶也不會遭受押金損失,而時至今日的一地雞毛,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27歲的戴威依舊年輕,但就像《中國合夥人》裡成東青一邊喝酒發傳單,一邊說的這句話:

“我覺得我的青春結束了,而且就埋葬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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