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原創 | 書影君

距今28年前的1991年,在中國播出了這麼一部影片。

片中有許多演員,他們的名字在今天聞名全國,但那時卻還尚未成大名。

比如趙麗蓉,比如李保田,比如葛優,比如樑天,比如六小齡童,比如丁嘉麗。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影片講述了東北農村的程家老兩口,與五個子女以及他們各自家庭,在大年初一家庭團聚時發生的故事。

影片看似是閤家團聚的賀歲主題,卻在桌翻碗碎、杯盤狼藉的混亂和老兩口深深的嘆息中,道盡了人生不易。

為何本該在新年團聚,共享天倫之樂的一大家人,卻鬧得如此混亂?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在表面一團和氣的家庭親情之下,又會有怎樣的暗流湧動?這部影片就是黃健中導演的《過年》,豆瓣評分8.5。

01

上世紀90年代初,白雪覆蓋的中國東北農村,新年除夕之夜,憨厚朴實的程家老兩口在炕頭神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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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頭在外打工半年回家,但在除夕之夜,子女卻一個也沒有回來,只有老兩口孤單對飲。

趙麗蓉飾演的妻子,要比李保田飾演的丈夫大八歲。

影片開頭,用比較長的一段篇幅,來鋪陳展示老兩口之間相濡以沫的感情。

在暖和的熱炕頭上,程老頭從褲腰中掏出了10元面值一沓沓的人民幣,說都給老伴。

趙麗蓉抹著眼淚說,"程子,我沒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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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道盡了這種又是妻子又是大姐姐的老伴,對丈夫複雜的感情。

第二天大年初一,面對不知子女回不回來的糾結,程老頭情緒不好,恨恨地向老伴抱怨,"大小子熊,大丫頭囊,二丫頭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她敢偷了戶口本和個野種私奔!你說五個崽兒你是咋下的?要是早興計劃生育,我把他們一個個都計劃了!"

這被老伴打斷的抱怨,道出了程家子女們各異的性格和程老爺子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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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家老兩口的這五個子女,在大年初一,各自懷揣著不同的心思,還是先後都回來了。

02

大兒子程志(六小齡童 飾),性格軟弱,與世無爭,嚮往風輕雲淡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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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強悍媳婦王梅(丁嘉麗 飾)面前,彷彿如同綿羊一般。

王梅的孃家是個科級幹部,這在農村家庭,就足以在社會地位上完全壓制住了自己的丈夫。

王梅刁鑽貪心還脾氣暴躁,去年過年就因為瑣事將公公家的立櫃玻璃砸碎,全家鬧了個不歡而散。

今年聽說公公帶著錢回家,便立刻帶著兒子鬧鬧,催著丈夫初一回來拜年,希望從中撈點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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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兒程榮(王麗雲 飾)性格懦弱,偏偏嫁給了一個好色猥瑣的工廠保衛科幹部丁圖(葛優 飾)。

丁圖頭戴假髮,小眼色眯眯地東看西看,初次見到小舅子程遠的女朋友白鴿,就拉著人家的手半天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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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沾花惹草不說,還強迫自己軟弱的妻子流產。

因為他們單位股份制改革,丁圖拿公款買了1000股股票,而這次回家拜年,也是瞄上了程老爺子帶回家的錢。

03

二姑娘程萍(史蘭芽 飾),當初因為父親不同意,偷了家裡的戶口本,私自嫁給了從小沒有父母的架子工秦大川(申軍誼 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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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川憑藉肯吃苦和膽子大的優點,擔任單位的施工隊長,蓋起了小樓,買了組合音響、冰箱彩電,生活條件在所有程家子女中是最好的。

這次是他們私自結婚後第一次回程萍家,希望得到程老爺子的原諒和認可。

二女婿秦大川,手腳勤快腦子靈活心地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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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就劈柴做飯,忙個不停。程萍看到大嫂瞄上了婆婆的金溜子,二話不說,便打發大川去鎮上買回來一隻送給大嫂。

小舅子在酒桌上宣佈要大家募捐結婚費用,也是大川表態全包。

04

二兒子程遠(胡亞捷 飾)研究生畢業,找了一個父親是高官的女朋友白鴿(譚小燕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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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兩個人回家,是希望程老爺子贊助1000元費用,他要和白鴿去南方搞社會調研。

家中最小的兒子程勇(樑天 飾)沒有工作,還和父母住在一起,整天和就要結婚的女朋友小鳳(馬曉晴 飾)遊手好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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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晚上,倆人又在縣城的24小時錄像廳看通宵錄像,第二天大年初一才打著哈欠坐出租回家。他們也有重要的事情在晚上的家庭聚餐上宣佈。

在晚上,全家人圍坐在飯桌前,面對熱氣騰騰的火鍋和好酒,一家人積蓄已久的暗戰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05

大兒媳王梅催促著兒子鬧鬧趕快拜年拿壓歲錢,程遠提出希望程老爺子贊助他考察費用,程勇拿出募捐箱讓大家給他募捐結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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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板著臉不說話,眾人也表情各異。

最初的衝突,在兩個小兒子之間展開。

程勇一直對二哥程遠因為上大學而浪費了父親的工作接班指標心有怨言,而程遠也看不上他遊手好閒地在家啃老。

當兩個兒子在酒桌上掐架時,老爺子一言不發地離開,隨後將一盤子人民幣擺在了桌子上,恨恨地說,"都愣著幹什?不都等著這道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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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凝重壓抑,眾人雅雀無聲,唯有火鍋湯翻滾的聲音格外清晰。

此時,窗外有一個老婦人找大女婿丁圖,暴露了丁圖在外邊沾花惹草的劣習,小舅子程勇一氣之下和他扭打在雪地中。

一家人出來勸架,而屋內喝多的大兒子程志,面對老婆王梅的抱怨,壓抑多年的怨氣爆發,與王梅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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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鑽潑辣的王梅豈能受這樣的窩囊氣,嚎叫著將一桌子酒菜掀了個底朝天,還將衣櫃本來就破了的鏡子徹底砸了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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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程家的家庭過年聚餐,便在一地狼藉中結束。

06

這部影片,藉助一箇中國普通傳統家庭的悲歡故事,來反映在改革開放、社會變革的大潮湧動之下,中國傳統社會向經濟社會轉變中暗藏的矛盾,以及傳統家庭倫理秩序的瓦解。

這是一首中國傳統家庭的哀歌,它唱盡了大家庭逐漸解體的現實與無奈,取而代之的是個人主義為代表的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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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程老爺子在飯桌上所說,原來的一家人,已經分出去三家,很快就會變成六家人了。

如同看小說《紅樓夢》一樣,回看一些經典影片,每個觀眾在不同的年齡,會看出不同的奧妙,產生出不同的感悟。

趙麗蓉飾演的母親,是一個勤勞善良的典型中國母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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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疼老實的大兒子,一邊給入迷看書的大兒子拔白頭髮,一邊心疼地問他這麼生活憋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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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剛剛流產的大女兒回家暖手,說再懷孕了就回媽家住來,媽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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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私奔後第一次回家過年的二女兒痛哭,說媽想你了。她還小心翼翼地給丈夫敲邊鼓,希望原諒二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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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兒子帶女朋友回家,她笑逐顏開地跟在身後,手裡端著糖盤,不住地往人家手裡塞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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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意小兒子還沒結婚就和女朋友睡在一個屋裡,但又被小兒子擋在門外,只好生氣無奈地趴在窗戶上觀察。

07

趙麗蓉老師憑藉此片,獲得了1990年第4屆東京國際電影節評委最佳女主角大獎。

她把一個偉大又平凡的中國傳統母親形象,活生生地展現在我們眼前。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心疼、擔心、安慰、保護。一個母親所能給予子女的感情,全部在影片中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而這些細節,是我在年輕時看這部電影所注意不到的。

27年的歲月,足以讓世事變遷。如今再看影片中的那些演員,他們有的從小有名氣到成為當紅巨星,也有的在歷經輝煌後重新歸於寂靜。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正如網友"機器米"及其精妙又感人的一段總結:

一九九一年。葛優還沒成為戛納電影節最佳男主角,樑天還不是《我愛我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小叔子,馬曉晴還沒有北京人在紐約。二兒子和他女朋友演完《便衣警察》,在裡面改造了二姐夫。趙麗蓉奶奶還沒跟鞏漢林搭檔,年年在除夕夜登臺演出。

亞運會剛搞完,還沒來得及申奧。小平還沒南巡,二女婿個人承包工程被老丈人認為是歪門邪道,工廠裡兒子還能接父親的班。

後來,小兒子發福了。大姐夫跟大嫂滿大街找那條名叫卡拉的狗,每年過年他還跟一個叫馮小剛的一起拍賀歲片逗大家開心,雖然他仍舊是個光頭。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六小齡童不信邪,又再演了一次孫悟空。李保田成了宰相劉羅鍋神醫喜來樂。

雪還是白的,鈔票變了紅色,金溜子的價錢跌了又漲,一家人年夜飯也不在家吃了。

再後來,奶奶也不在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的推移,我對劇中的人物,也逐漸有了新的理解與認識。

比如全劇中最惹人討厭的,要數掀翻桌子的大兒媳婦了。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自己的丈夫老實木訥,不肯為自己在婆家爭利益,小叔子天天賴在家中啃老,而公婆又最疼小姑子。

這些,讓嫁給家中長子,又生下家中長孫的大兒媳婦,作為一個女人,如何心理平衡?

08

時光,在每個人的命運上雕刻著印記,也將每個人的命運拋在時代的滾滾紅塵中。一個個大家庭解散,一個個小家庭誕生。

儘管越來越多的人都在抱怨年味變淡了,年輕人也恐懼過年回家遭遇親戚的"中國式盤問"。

儘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選擇外出旅遊過年,儘管在越來越多的家庭親人之間,因為利益的糾葛而貌合神離。

《過年》:摔盤砸碗掀桌子,這一家人把年過成啥樣了?

但我依然認為,新年,是刻在我們生命歷程中的一個刻度。

在除夕夜,我們家人團聚一起,彼此給予溫暖和力量,補充能量、療愈創傷。

無論歡樂、悲傷抑或無聊,無論在外打拼如何艱難,我們依舊可以選擇充滿笑容,並在此刻向家人說一句: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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