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誠原創:巴黎聖母院的命運,圓明園的命運……


蔡誠原創:巴黎聖母院的命運,圓明園的命運……

巴黎聖母院陷入火海的那天,我們幾個同事正在陽光燦爛的圓明園遊玩,在一個個廢墟前,我們想像當年的恢宏,又莫名地傷感。

法國大作家雨果沒來過圓明園,但在他眼裡,圓明園是一座令人神往的,如同月宮的城堡一樣的建築,是一座宮殿……當這座宮殿葬身火海,他無比痛心,1861年,就此給他曾參加過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的朋友巴雷特大尉寫信,嚴厲地譴責了英法聯軍犯下的罪行。

圓明園灰飛煙滅是中華民族的恥辱,我們坐在湖邊看夕陽殘照時,我說,這回巴黎聖母院的倒掉也會給法蘭西人民留下一道傷疤。落後就要捱打,有人說;戰爭真是個魔鬼,另一個同行者說。“歷史是公平的,也該讓野蠻的法國人嚐嚐文化之殤的滋味了,”一個正為牙齒上火痛苦的同事卻說的不無快意,“這下我們算是公平了。”

蔡誠原創:巴黎聖母院的命運,圓明園的命運……

不可思議,我想,沒有毀於戰爭的巴黎聖母院竟在一場據說是翻修工程引發的小事故中轟然倒掉,這場大火,至少,相當一段時間裡,我們不能再去巴黎聖母院參觀了。正準備今年秋天來一場歐洲之行的妻子也不無遺憾,“可惜了,沒有巴黎聖母院的巴黎到底還值不值得去一趟?”

巴黎聖母院大火後,圓明園官方隨後發聲《文明不能承受之殤》,文章稱:這一刻的中國人,怎能不想起,揹負了一百多年圓明園燒燬的心靈創傷,何其艱難、何其罔然,可惜聖母院,可惜圓明園,文化不應該這樣毀滅,更不應該人為踐踏……每件文物都是文化的象徵,每座博物館都是人類文明的寶庫。衷心祈願文物都能夠遠離災難,代代傳承。

這幾天,凡去過巴黎聖母院的,無不晒出自己和巴黎聖母院恢宏的合影。2016年春天,我以前供職的出版社領導曾去巴黎觀光,但她更欣賞時尚的巴黎,一週時間下來,對巴黎聖母院卻只有一次從它門前經過向它投去的輕輕一瞥——“還有機會嗎?”她朋友圈裡自說自話,“我已經60多了……人生中,有些錯過或許真的永遠不會再來。”

蔡誠原創:巴黎聖母院的命運,圓明園的命運……

“不會的,以現在的技術,真是有決心,重建巴黎聖母院也不過幾年的事,何況巴黎聖母院這次不像圓明園那樣悉數盡毀,”我微信裡安慰她,“巴黎聖母院會回來的,但味道或許不一樣……重要的是您保重身體,身體好的話,就算70歲重返巴黎也不過只是出了趟遠門而已。”

我沒有去過巴黎聖母院,但讀過小說《巴黎聖母院》,也看過同名電影,感覺可以用一個詞形容:波瀾壯闊。小說以離奇和對比手法寫了一個發生在15世紀法國故事:巴黎聖母院副主教克羅德道貌岸然、蛇蠍心腸,先愛後恨,迫害吉ト賽女郎埃斯梅拉達,而面目醜陋、心地善良的敲鐘人卡西莫多為救女郎捨身……用形象直觀詮釋小說的電影更讓人覺得蕩氣迴腸,震撼人心。我記得那是我北漂看的第一場電影,在北大百年講堂,和剛認識的女孩一起,我們深夜走在回西苑出租屋的路上還在熱情討論,卡西莫多好像是值得我們共同緬懷的朋友。

作為法國最具代表性的文物古蹟和世界遺產,哥特式建築巴黎聖母院在雨果筆下宏偉、滄桑,還被他稱之為“石頭的交響樂”,是黃昏的太陽也是黎明的曙光——100多年前,雨果常來這裡流連、沉思,某一天,他在北鐘樓的一個暗角里,發現牆上刻著一個希臘單詞:命運——這命運深深觸動了他的靈魂,鉅著《巴黎聖母院》由此誕生。小說以巴黎聖母院為背景,作家顯然有意將這裡作為人性美醜的“裁判所”:看啊,卡西莫多,這個醜陋的上帝的棄兒,卻是19世紀法國的良心——卡西莫多上演的不只是一出人間愛情的悲喜劇,更是作家為社會創造的一部浪漫主義人文史詩。

蔡誠原創:巴黎聖母院的命運,圓明園的命運……

記得魯迅說,“真正的悲劇,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給人看。”現在,作為歐洲文化的象徵,面對巴黎聖母院被燒傷的傷口,無數人為之流下了傷心的淚水,所幸《巴黎聖母院》又為它留下了如椽之筆,實體之外,為巴黎聖母院樹立起了另一座豐碑——而集歷史、文化、建築於一身的圓明園呢,除了萬園之園留下的灰燼,這場燒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也沒能警醒我們的文學藝術家為它努力做點什麼呢……一切隨風而去,圓明園的天空靜默不言。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