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算地,算不過因果

白鹿原 鄉約 雞湯 剛剛好 2017-06-25

【導讀】德行是一個人的根,有了這個根,一個人才能頂天立地,散枝開葉,離了這個根,人就像浮萍一樣,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


“農曆四月以後,氣溫驟升,鹿子霖常常脫得一絲不掛滿村亂跑。鹿賀氏把他鎖在柴禾房裡,整整鎖了半年之久。他每到晚上,便嚎著叫著哭著唱著,村裡人已經習以為常。入冬後第一次寒潮侵襲白鹿原的那天夜時,前半夜還聽見鹿子霖的嚎叫聲,後半夜卻屏聲靜氣了。天明時,他的女人鹿賀氏才發現他已經僵硬,剛穿上身的棉褲裡屎尿結成黃蠟蠟的冰塊……”

看完這段話《白鹿原》全書就結束了,鹿子霖死了,從當初風風光光的鹿鄉約,到最後痴傻瘋癲的死在了初春的夜裡,讓人唏噓不已。《白鹿原》稱得上是一部偉大的作品,不僅在於它刻畫了滄桑鉅變的時代畫卷,更在於它對人性醜陋一面的毫無掩飾。鹿子霖好色淫蕩,粗劣卑鄙,作為白鹿原上的第二個核心人物,他一直在鑽營設計自己所向往的人生輝煌,處處與身為族長的白嘉軒作對,但算來算去,他還是沒能算過因果報應。或許他忘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自認為很多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但最後卻都大白於天下。這包括他教唆田小娥引誘白孝文,同時,他怕自己和田小娥苟且之事敗露,竟設下圈套,抓住狗蛋送到族人面前,一副賊喊捉賊的醜陋嘴臉,這些都足見鹿子霖的卑鄙與陰暗。包括落魄的白孝文找他賣房時,他在白嘉軒面前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而後又派人拆房時,巴不得這個老對頭能夠出面阻止,好藉此長長自己的威風,好好羞辱白嘉軒藉此落井下石。只可惜他的這些算計與見不得人最終都成了他晚景淒涼的因。

算天算地,算不過因果

“讀書原為修身,正己者才能正人正世;不修身不正己而去正人正世者,無一不是盜名欺世……”這句話是朱先生用來勸解前來求學的黑娃的。這後半句用來形容鹿子霖再恰當不過了。鹿子霖總想在整個白鹿原上擺出他的威嚴,這一點從他當上鄉約的四處招搖和處處與白嘉軒爭風頭就能看出來,可惜的是他忘了威嚴不是靠鑽營來的,而是要靠自己的德行去承載的,這就是古人講的厚德載物的道理。不是鹿子霖福薄命淺,而是他就像一個沒底的口袋,再好的東西裝進去,都是要漏掉的,而這個口袋的底就是德行。白嘉軒領著族人背鄉約,鹿子霖對此是嗤之以鼻的,德行是一個人的根,有了這個根,一個人才能頂天立地,散枝開葉,離了這個根,人就像浮萍一樣,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而鹿子霖的人生哲學裡就沒有這個根,這也難怪最終淒涼悲慘的人生結局。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白鹿兩姓原本同宗同族,因多年前改姓,老大為白姓,老二為鹿姓,在修建祠堂之初就立下規矩,族長由長門白姓子孫承襲。這也就成為後來鹿子霖一輩子都要和白嘉軒爭高下的根源。鹿家的祖上是“勺勺客”,也就是掌勺的廚師,靠一段並不光彩的學藝經歷才創下了鹿家的產業,在鹿家的先祖看來,“勺勺客”再怎麼風光,也終究是伺候人的下九流,上不得檯面,於是就寄希望於後代,希望靠讀書能出幾個像樣的人來光耀門楣,然而一直到鹿子霖這一輩,也沒能出一個像樣的人才,直到他的兩個兒子,反倒成了整個白鹿原上最值得人們懷念與敬重的人,最起碼他們在民族危難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血灑疆場,比起白家或鑽營或平庸的兒子來說,這一點鹿家是遠超於白家的,可惜鹿子霖到死都不知道,否則,就不會有他最後一次被遊斗的時候,當他看到白孝文一夥打擊黑娃、田福賢他們如此快而狠時,他在心裡喊著:“天爺爺,鹿家還是弄不過白家!”的吶喊了。

晚年的鹿子霖晚景淒涼,讓人看著有點可憐,因為兒子的牽連,他受了牢獄之苦,家道敗落,他覺得這輩子都沒了指望,指望老兩口守著幾畝薄田慘淡度日,卻不想意外地得了一個孫子,天倫之樂讓他無比欣慰和感激。這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日暮西山的老人對人世間最平常、最簡單的一份親情的渴望。

算天算地,算不過因果

“打破鹿子霖這種平淡心境的是一個絕對意料不到的人,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人引著個男娃子,走進院子問了一聲:“這是鹿兆海的家嗎?”鹿子霖站在臺階上回話說:“就是的。”那女人問:“你是兆海的——”鹿子霖說:“我是他爸。”那女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庭院溼漉漉的方磚上:“爸呀,媳婦給你磕頭。”鹿子霖驚詫地問:“你是誰的媳婦?”那女人揚起淚花浸溼的臉說:“我是兆海媳婦。這是你的孫子。”鹿子霖“噢呀”一聲驚叫,端在手裡的水煙壺撇開了,跳下臺階時又踢飛了一隻趿拉著後跟的布鞋,連忙把那個躲躲閃閃的孩子抱在懷裡,“哇”地一聲哭了:“爺的親蛋蛋,親孫孫呀……”

小孫子的到來,給了他一縷傷情,也給了他一份生機;這個拆掉了門房門樓的屋院所呈現的荒寂頹敗的氣氛,一下被幼稚的滿是生機的哭聲沖淡了……”這讓他重新又煥發了生活的激情,激發了他那顆要強的心,要為孫子爭取好的生活,這是他質樸的願望,讀到這裡不禁令人心酸。

《白鹿原》的另一個偉大之處在於他沒有把所有人清晰的分成簡單的善惡,包括看似卑鄙醜陋的鹿子霖也有他的溫情之處。

算天算地,算不過因果

“白嘉軒看著鹿子霖挖出一大片溼土,被割斷的羊奶奶蔓子扔了一堆,忽然想起以賣地形式作掩飾巧取鹿子霖慢坡地做墳園的事來,兒子孝文是縣長,也許正是這塊風水寶地蔭育的結果。他俯下身去,雙手拄著柺杖,盯著鹿子霖的眼睛說:“子霖,我對不住你。我一輩子就做下這一件見不人的事,我來生再世給你還債補心。”鹿子霖卻把一顆鮮靈靈的羊奶奶遞到他眼前:“給你吃,你吃吧,咱倆好!”白嘉軒輕輕搖搖頭,轉過身時忍不住流下淚來。”

瘋了的鹿子霖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面對這個與他明爭暗鬥了一輩子的同族兄弟說:“給你吃,你吃吧,咱倆好!”這是他心底真正的善,反倒這個時候的白嘉軒有了暗室虧心的陰暗,與此刻眼前這個如同孩子般的瘋子比起來,鹿子霖似乎又光明瞭不少。

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人世間的事,豈是一句善惡就能分清道明的,是人就有善惡,只是比例多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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