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專業人士討論,一般沒自制能力的人,只要陷進去,在澳門最多維持不過6個月,必定傾家蕩產,
那些時常出入澳門讓你看起來風光無限揮金如土的人,
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他就如同我一般,像條喪家之犬,永無寧日;
因為在這的很多人也曾經如他一般,如沐春風,彷彿征服了世界。
我頓了一下,心裡很反感,忍不住爆了個粗口,這個時候吵你媽了個X呀,
現在就是尋死我都沒有力氣,於是我摁了一下,調成了靜音。
剛想繼續趴著,習慣性掃了一眼微信,一個熟悉的頭像顯示了數不清的信息,
是妹妹發來的,我實在沒有理由不理不顧了...
“哥哥,你到底去了哪裡”
“家裡鬧翻了,人家說你借了他們的錢,爸媽都急的住院了,多少次你還不知道悔改,你到底欠了多少帳啊, 是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一個個都被你害死才會罷休....”
“你是死是活回個信啊”
“只要你平安回來,我們幫你想辦法..”
“你千萬別想不開,爸媽說只要你人沒事,我們不管什麼情況都會和你一起面對,錢是身外之物,哥哥,你回個信吧...”
“你要是還活著,求求你回個信好不好,我們都很擔心你”
...................
抬起頭,天空蔚藍的沒有一朵雲彩,晨起的陽光,刺入了我的雙目。
一陣天旋地轉,我連忙閉上了眼睛,即便海峽對岸的人們多數還在沉睡中,
我卻感覺到一股燥熱,它既來自於這個城市特有的氣候因素,更多的是源於我內心的驚恐不安,
突如其來一絲涼意讓我打了個冷顫,闊別已久的眼淚似乎已經無法止住,
鼻頭一陣酸楚,整個人剛有點復甦的狀態,迅速的降到了冰點。
我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畢竟這是在大庭廣眾,一個大男人莫名其妙的流馬尿總是會惹來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然而,有些時候你越想好好把握,越是不盡人意,感覺即將失控,那不值一文的自尊促使我馬上離開這裡,
我逃一般的彈起,可笑的是,還沒有來得及遠離人群,不爭氣的淚珠已經奪眶而出....
威尼斯人的人造運河,清澈見底,河底到處都是來自世界各地遊客佈施的硬幣,一天下來估計數以計萬;
在頭頂的人造天空映射下散發出五彩斑斕,讓人目眩神迷;
可是此刻它們卻對我不懷好意,好似要閃的我雙目失明才善罷甘休。
我扭過頭,轉到了二樓的餐廳,找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了下來,
該死的肚子也似乎嗅到了這裡美食的芬芳,發出一陣咕嚕咕嚕聲,
才想起我從昨天到今天,就吃了一頓“扒仔飯“,也真是為難它了。
掏了掏乾癟的即將淨過我臉的口袋,
累計硬板在內共還有港紙100餘元,人民幣36塊,花了50港紙,不到10分鐘,
一份曾被我形容過可以與狗食相媲美的“扒仔飯”被一掃而光。
扒仔,也稱疊馬仔,字面解釋是處理籌碼的人,實際上是在澳門依靠DC現金換取泥碼為生的特殊的人群,
他們是有組織性質的,低價收入泥碼,或是靠關係獲得泥碼,然後拉取賭客替其洗碼,從中牟利;
同時也放高利貸,這類人魚蛇混雜,大部分都是曾經的賭客,已經輸得無法扭轉心靈迴歸正常,淪落於此;
他們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乏資質優異者通過某些低劣手段掘得大桶真金白銀金盆洗手,
但絕大多數令人厭惡,且不會得到善終,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都行走在罪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