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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晉活的很灑脫，四個兒子都在縣城裡住，他卻一個人拎著包，回到山裡，種了二分山坡地，還分成了幾小塊，有的種玉米，有的種花生。“老了，還會動，去人家家淨等著吃飯，我不去……”老晉叫晉才娃，河南西部山區農民，住宅所在是個小型盆地，距離縣城40來裡，如果進城趕個集，需要步行十餘里，才能搭上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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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趕集，沒啥買的。我一個糟老頭子，也沒啥興趣愛好，就是抽口煙，你們年輕人吸那紙菸不夠勁，我都是尋得菸葉，不用花錢。要是菸葉吸完了，我晒的有紅薯葉，揉揉也中，不都是冒口煙嗎，沒那麼多講究。”山裡老人節省習慣了，老晉也不讓孩子們給買衣服，要求只要舊的，新的不要。“他們買衣裳買的勤，不穿都扔了，拿回來，我穿不了的，給村裡人穿，都是幹活人，不髒就行，扔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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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老晉在家門口邊烤火邊剝玉米，一顆火星濺到鞋子上，可把他心疼壞了。農村儘管已經有了水泥路，下地幹活最實用的的還是這種勞保的黃鞋，跳泥蹚水都可以。老晉拿出來兒媳婦給他買的皮棉靴，他嫌不透氣，更主要的原因是不捨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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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一個竹片編制的棚子，是老晉一個人花了兩天半才搭建的，外面用的是木柱，靠近門口的地方使用石塊壘砌起來的。“石頭不平，才開始壘光塌，用了二年了，現在穩當了，玉米掰回來了扔上邊，不怕雨淋，也不怕野豬糟蹋。”山裡常住人口少了，野豬尋找吃的，冬天甚至跑到村子裡，老晉住在河溝邊上，小屋的後面是兒子們的老房子，野豬就曾在坍塌的草房子裡做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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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晉居住的村子叫竹園溝，實際上也沒有很多竹子。原來還有百十口人，現在除了和他年齡差不多，年輕人都搬出去了，門口一天能見到4個多小時的太陽，沒啥事的時候，抽菸、晒太陽，就是老晉的日常。公路上過個人，不管認識不認識，老晉都會打招呼：去哪兒呢？過來坐這兒歇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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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老晉加更加靠裡的山谷裡，還有兩戶人家，其中一個50歲的漢子，是老晉的常客，每天過來聽他瞎掰扯天門陣，老晉給他東拉西扯的說起來古代皇帝穿金掛玉，現在的領導不需要自己開車，有司機還有保鏢……老晉屋子裡的床頭扔著一個老年唱戲機，不停的播放著各種治療男性難言之隱的廣告，老晉更多的知識都是通過播放器或者收音機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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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晉現在居住的房子，是村委給他蓋的，兩間，側面用石棉瓦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廚房，後面山坡上有四座已經荒廢甚至坍塌了的老宅。問起來老宅的時間，他說：那不知道，我就記得舊社會土匪搶了糧食，就回來俺家，掏出槍逼著我爺爺給他們烙饃，我那時候小，七八歲，他們不惹我，也叫我耍他們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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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住在這山裡，外面啥事情，都知道，有收音機，有電視，孩子們每個星期都會輪流回來看我。要是我住到誰家，萬一有個啥毛病，妯娌們該相互埋怨了，我叫她們都埋怨我，就是誰家也不去住。這樣他們就得回來看我，輪到誰了，不回來，娃子們就不願意了……”說起來自己住在山裡的原因，竟然還是為了兒子們的家庭，不讓自己成為他們的負擔。\n\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