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和房玄齡誰才是開創大唐盛世第一能臣?

魏徵和房玄齡誰才是開創大唐盛世第一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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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58759541559
2017-04-02

那是公元617年,深秋的一天。陝西的關中渭北一帶,天高氣爽,草木泛金,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駐軍之地。

一支十幾萬人的大軍,看上了這裡,駐紮下來。

忽然,一個年近40的中年男子,竟悠然自得地穿過獵獵旌旗,走向軍營的轅門,“我叫房喬,字玄齡,前來求見你們的統帥、二公子李世民。”

他的聲音很溫和,一聽就是文人。魏徵和房玄齡誰才是開創大唐盛世第一能臣?

兩個月前在太原輔佐父親李淵起兵反隋的李世民,這時候才19歲,他掀開軍帳——喲,竟是一雙細長的鳳眼,炯炯有神,在凝視著自己。

真是不見則已,一見如故。20年之後,兼修國史的宰相房玄齡,就是這樣描述他們第一面印象的。

我把才華獻給你

如果沒有“反隋”,房玄齡就是個小縣令,李世民卻照樣是隋文帝的外甥。他們之間,就像金字塔的基石和尖頂一樣,遙不可及。

當時,社會精英無非三種:長江中下游的“江南華族”、黃河中下游的“山東士族”,以及陝西關中和甘肅隴西的“關隴軍事貴族集團”。南北朝300年的征戰,換來隋朝30年的統一,關隴集團贏得了天下,也割裂出了他們與山東江南士族力量的對立。

在隋朝短暫的天空下,房玄齡和李世民,一個出身“山東士族”,一個卻在“關隴集團”的核心,正是對立的兩端。

然而房玄齡是個高明的大夫,用不著把脈,也看出了30年的統一即將在中原大地流產。他從容不迫,乾脆把前40年的生命,都用來交遊山東、江南的文人墨客了。

於是,當房玄齡走到李世民面前時,中原,微微顫慄了一下。

一個書卷韜晦,一個武功初立;

一個慢條斯理,一個熱血沸騰;

一個像水,一個像山。

這一老一少,剛一見面,那微妙的、對立的、又恰好能融合互補的家世和氣質,就深深吸引了彼此。

閱歷豐富的房玄齡,從少年李世民的身上,看到了關隴集團的強大優勢和不可動搖的力量。他溫和有禮地一笑,把自己幾十年積累的才華和活動能量,全部獻給了關隴李家這個年齡可以做自己兒子的人。魏徵和房玄齡誰才是開創大唐盛世第一能臣?

天資聰穎的李世民,從房玄齡的身上,看到了山東江南龐大的“智囊團”。他很快就把房玄齡視為心腹中的心腹,賦予了他“草擬檄文書信”的中樞職責,然後又以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方式,把招攬士族人才的重任,也交給了他。

從此,不是房玄齡走到了李世民面前,而是整個山東士族和江南華族,走到了關隴強權的身邊。馬上得來的天下,馬下要有人來治理,李唐王朝終於一統中原。

怕同僚、怕老婆、怕皇帝

初唐的天空,星光燦爛。

在後人看來,這些光芒屬於魏徵、王、尉遲敬德、李世勣……一個個激情張揚的人。他們思考、磋商、爭辯,挺直了脊樑建功立業,做人成事。

然而一個被很多人忽視的問題是:這麼多個性鮮明的人,最容易驕傲不服氣,碰撞成災難性的內鬥和黨爭。

他們太需要一個沒有個性、沒有激情的人,來做穩壓器。

這個人,就是房玄齡。魏徵和房玄齡誰才是開創大唐盛世第一能臣?

思考的時候,他謀略細密;爭辯的時候,他和藹可親;吵架的時候,他豁達大度。他總是笑眯眯地洞明世事,又總是不吭聲地隱忍委屈。皇親李神通攻擊過他,重臣蕭瑀攻擊過他,第一寵將尉遲敬德也攻擊過他,眼看都要變成朝裡的“出氣筒”了,可他還是和沒事人一樣。他簡直天生是給李世民做宰相的。

有一次房玄齡得了重病,一個口齒輕佻的小官吏開玩笑道:“宰相小病去探訪有好處,如果病得快要死了,去探訪也就沒什麼用了。”有人將這話挑唆到房玄齡那裡,房玄齡對此的反應是——見到那個隨眾來探訪自己的小官吏時,笑著調侃一句:“你都肯來看我,那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啊……”

房玄齡對同僚溫和謙讓,回家也沒機會當“霸王”。貞觀朝的高官八卦新聞裡,房宰相就是以“怕老婆”而著稱的,連納妾都不敢。皇帝李世民為寵臣抱不平,將一杯“毒酒”和幾個美人送到房夫人那裡,說你要麼收下美人要麼喝下毒酒。房夫人一仰脖子就把“毒酒”喝個底朝天,把皇帝嚇退了八百里遠。當然,那不是毒酒,而是李世民準備的一杯醋。從此“吃醋”就成了房夫人的品牌,老房也一躍成為唐朝的模範丈夫了。

房玄齡還是出名的“怕皇帝”者。急躁任性的李世民,也和大臣們一樣,經常拿房玄齡當“出氣筒”,越用越順手。房玄齡照例不爭辯、不頂撞,逆來順受,道歉了事。有人因此譏諷老房“沒骨氣”,尤其是他身邊還有傲骨錚錚的魏徵作對比。其實房玄齡心裡很明白,李世民是個多麼驕傲的人,成天被魏徵罵來罵去又不能還嘴,難免心理不平衡。那我老房做做自我犧牲吧,皇帝把氣撒在我身上,總比他攢多了委屈以致決策失常要好。

於是我們就看到了一次又一次心照不宣的表演:皇帝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發雷霆痛罵宰相,剝官落爵叫他回家待罪。房玄齡也就乖乖回家,平靜地告訴家人“把房子打掃打掃,待會兒皇帝要過來接我回去”。而李世民果真就來接了,兩人攜手上車回宮,誰都不多說什麼,好象發脾氣那一幕從來就沒發生過。

死在皇帝的淚光裡

那些君臣的脾氣,終於在性情溫和、通達睿智的房玄齡手裡,揉捏成方向一致、和衷共濟的“合力”了。

但“老好人”房玄齡的本事絕不止於此,他有著令人驚歎的辦事效率和實幹能力。李世民和魏徵等人通過爭辯討論定下了大政方針,房玄齡就和他選拔的一批實用性人才一起埋頭苦幹,去實現貞觀的宏圖大業。

貞觀時代,朝廷全部官員只有643人,房玄齡做了22年的宰相——除了貞觀的最後一年他已過世之外——他總是日復一日處理著繁雜的日常行政事務,讓一個高度精簡的行政機構,發揮出強大的作用,支撐起貞觀之治的日常大局。以致於李世民有時會抱怨他太過細緻,警告說,身為宰相應該只管大事,把那些小事丟給下屬就好。可房玄齡還是繼續“我行我素”地“瑣碎”著。

當時尚書省下轄的各部裡,工作最繁瑣、最被士人看不起的,是管理財政預算和賬目的“度支司”,一度無人肯任其職。房玄齡竟以宰相之尊自任“度支郎中”,親自把守著大唐國庫。

這22年的殫精竭慮,比起早年輔佐李世民征戰天下、決戰玄武門,更值得記錄在房玄齡一生功業的榜首。誠如後世史學家所公認的那樣:作為宰相,他開國有功,卻從不突出自己;王、魏徵以諫諍聞名,他就竭盡全力給他們提供機會;李靖、李世善於帶兵,他就在後方做好後勤支持;每一個官員,他都能讓他們在貞觀時代淋漓盡致地展示才華;他沒有一項拿得出手的“政績工程”,然而天下人都知道,這個國家少不了他。

李世民也一樣知道。

時不時要找碴痛罵房玄齡的皇帝李世民,其實對這位宰相的政見極為尊重。有一次李世民在外巡遊,要任命李緯為戶部尚書,當時房玄齡在京城留守,李世民問京城過來的官員,房玄齡對這一任命有什麼意見。來人回答道,宰相只說李緯的一把大鬍子生得好。李世民一聽,立刻將李緯改任洛州刺史。貞觀十九年,李世民遠征高句麗,留守長安的房玄齡將一個告發自己謀反的人送到李世民軍前,李世民一句話也不多說,“砍了”,並斥責房玄齡“這種人你應該自己砍掉才對”。

人生終是難免一死。貞觀二十二年,房玄齡走到古來稀的71歲。在那個時代裡,他已經是活得很長的老人了。高齡帶來的疾病難以克服,房玄齡的身體越來越差。而此時,比房玄齡年輕許多的皇帝也已重病纏身,那太過絢爛的一生迅速地消耗掉了李世民的壽命。重病中的李世民,讓人把房玄齡抬到殿中,在御座之側放下,君臣對坐流淚,竟是相視無言。

回首他們在渭北秋風之中的初遇,時光已經流逝了32年。

之後房玄齡被留在玉華宮養病,終究不治辭世。10個月後,李世民亦病逝於翠微宮含風殿。

一段浩浩湯湯的貞觀時代,迴盪著各種各樣的旋律。人們立德,立言,立功,以豐富多彩的形式把自己獨一無二的聲音,銘刻在這個時代上。“貞觀”因此而朝氣蓬勃、氣象萬千。但貞觀的第一宰相房玄齡,卻在洪亮之聲中沉默著,埋頭忙於記錄、整理、實施……

他從來都沒有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就是“貞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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