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的生平簡介是怎樣的?為何會被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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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群雄逐鹿
2018-12-11

周亞夫,男,漢族,生卒年(公元前199年-公元前143年)。職業呢就比較豐富了,做過將軍,幹過太尉(西漢武職的一把手),當過丞相(西漢文職的一把手)。如果周亞夫寫一份求職簡歷,估計根本不需要如現在的大學生一般,把自己主持過的工作描述的花團錦簇;將自己參與的工作加工潤色後變成自己獨立的勞動成果;在偷偷看看左右的遊戲夥伴及上下鋪一起睡過的兄弟的簡歷,將他們的工作經歷複製過來一點,變成自己的業餘兼職。弄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全才,然後滿懷陶醉的心情去尋找餬口的薪水。估計周亞夫同志的簡歷只需要幾個字,工作單位:西漢政府,曾任職務:文職武職一把手。就這簡歷扔出去,齊活兒,獵頭都得被雷得當場懵在那裡。

細看該同志的生平,會發現無論是《史記》,還是《漢書》,或者《資治通鑑》,對其生平有詳細描述的時間都發生在漢文後二年,漢文帝封當時尚為河內守的周亞夫為條候後始有記載。

這個也不難理解,就周亞夫同志的個人情況來看,雖然他有一個相當厲害的爹(西漢開國將軍周勃),但遺憾的是周亞夫並不是周勃的嫡子,而根據西漢的嫡長子繼承製,周勃同志死後,他的爵位和周亞夫也不會有實質上的關係。而周亞夫對周勃同志的身份和地位更多的利用之處,無非就是在考取西漢公務員這條路上不用參加筆試、面試,可不經培訓直接上崗;或者閒來無事時領著幾個刁奴出門口右拐找幾個老百姓耍耍衙內脾氣。可能在當時的同齡人看來,周亞夫這孩子是個妥妥的官二代,沒事兒會和這哥們兒多交流交流感情,吃吃飯喝喝酒,但是在當時的史官看來,你周亞夫一個小紈絝那點破事兒,有什麼好寫的,而且那個年代又沒有紙,記點事情都得咔嚓一塊兒木板竹板的,為了記你老子周勃那點破事兒,手都磨出水泡了,你的事情誰稀罕記呀!因此,漢文帝后二年前,周亞夫同志的資料基本沒有。

再從三本書的成書時間,《史記》成書於漢武帝期間,由一位身殘志堅的太史令在讀萬卷書(這個值得懷疑),行萬里路(這個確信無疑)之後成書,他也通過此書將司馬遷的名字深深的鐫刻在了中國歷史上。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前期史料,太史公也不知道任條候之前的周亞夫同志有啥事蹟,且憑藉太史公嚴謹的治學精神,也不可能給周亞夫同志編點什麼出來。而《漢書》及《資治通鑑》的成書時間皆晚於《史記》,且兩書大部分內容也皆出自《史記》,所以周亞夫同志只能在成為條候之後才能現於歷史,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意思呢就是人的性格養成主要在少年階段,這個階段造就了什麼性格,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就會以什麼性格作為自己為人處世的主要出發點和立足點,雖然會在某些事情上有所妥協,但骨子裡的東西卻永遠是性格里最鮮明的東西。上文已經說過,由於周亞夫同志在任條候之前在史官的眼裡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所以我們很難依據客觀事實去分析他的性格是如何養成。不過,此處我們倒是可以借鑑一下物理學中“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理,來推測一下週亞夫同志性格的特點及來由。姑妄言之姑妄聽,不足處歡迎批評指正。

公元前202年,漢高祖劉邦帶領著他的那幫窮哥們兒,通過一系列心黑臉厚的準備,在垓下將原楚國的落魄貴族項羽團團圍住,一番拳打腳踢之後,落魄貴族項羽不堪受辱,在烏江邊上結束了自己輝煌卻短暫的一生。而劉邦和他的窮哥們兒們也終於實現了屌絲的逆襲,劉邦本人更是從小亭長(估計和現在的村民小組組長差不多)一躍成為整個國家的統治者。當然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著劉邦玩兒命的窮哥們兒們也開始在戰後瓜分戰利品。而周亞夫同志的父親周勃也因為在作戰中敢打敢拼,充分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戰鬥精神,最終獲封絳候,食八千一百八十戶。此刻的周勃已經無需再以織薄曲為生,更不需要再去為人吹簫給喪事。垓下之戰三年後即公元前199年,周亞夫降生了,不得不羨慕的說,周亞夫同志真可稱得上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幸運兒,如果早出生個十年八年的,在那段轟轟烈烈的戰爭中能不能存活下來都是問題。

所以,周亞夫的家庭及出生時間註定他不可能感受到貧窮、飢餓以及朝不保夕的逃亡,“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在他身上肯定不適用。而作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幸運兒,無論其長大之後是彬彬有禮的君子,還是無所不為的紈絝,在他們這類人的性格里,都存在一個共性,那就是驕傲,屬於貴族的驕傲。而這驕傲也將伴隨著他們一生,即便面對死亡(對於此點項羽及其之前的同志已經身體力行,而其後的同志們也將會為了維護這種驕傲而前赴後繼)。

《三字經》裡有云“養不教,父之過”,《教育學》及那些專家們也經常向廣大民眾推銷一種觀點:即父母是子女一生的老師。我個人是比較認同上述觀點的,父母的教育確實對子女性格的養成起重要作用,至於是不是決定作用,這個就涉及到人類學及倫理學裡一直在論辯的“性善論”,還是“性惡論”的問題了。這個題目過於深刻、宏大,和本文關係也不大,且我也沒膽量就此發表我那一點點的拙見。上文已經說過,周亞夫的父親周勃在翻身把歌唱之前以操持賤業為生,再加上週勃同志也沒有李密同志那種“牛角掛書”的學習勁頭,所以我們可以惡俗的臆想一下,周勃同志的文化水平很可能介於文盲或者半文盲的狀態。太史公有云“勃為人木強敦厚,高帝以為可以屬大事。勃不好文學,每召諸生說士,東向坐而責之: ‘趣為我語。’” 而且周勃同志在獲封絳候之後,也並沒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而是繼續跟著此時的皇帝老大哥,曾經的混混頭子劉邦四處平叛,如代郡的韓王韓信(這個人可不是野史中所說的那個被吊死的淮陰侯,此人的為將能力可能跟周勃不相上下,但比起淮陰侯,差不多是燭光皓月吧!)、陳豨、趙利,還有劉邦同志的發小,已經獲封燕王的盧綰(據野史說此人差點和劉邦同志成為連襟)。所以呢,在家庭教育這方面,作為父親的周勃同志在文化水平上並不具備教育周亞夫的文化功底,即便有他在主觀上想不想教育這個正統繼承人也值得懷疑,在客觀上也並沒有教育周亞夫的時間。由此可以得出,周亞夫同志的幼年教育,應該是很成問題,別說是參加各種特長班了,估計就連最起碼的小學義務教育都困難。

此時可能有人會說,周勃已經是侯爺了,就算是老侯爺自己沒有教育能力,沒有教育時間,也可以找幾個家庭教師,來完成對周亞夫的培養嘛。這個說法在理論上是說的過去,但是如果結合西漢初年的實際,我認為這個說法有點想當然了,原因如下:

其一,我們知道西漢是在秦朝的破磚爛瓦上建立起來的,雖然秦朝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與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它的政策卻譭譽參半。其中一直被人詬病至今的便是“焚書坑儒”。(在這裡咱們不去探討“焚書坑儒”這件事是否真如後來的史書以及文人議論的那麼不堪,反正我是覺得,對待歷史需要辯證的去看,尤其當事件的記錄、評議者是事件中的受損利益群體時)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213年),丞相李斯進言“古者天下散亂,莫之能一,是以諸侯並作,語皆道古以害今,飾虛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並有天下,別黑白而定一尊。私學而相與非法教,人聞令下,則各以其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誇主以為名,異取以為高,率群下造謗。如此弗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於下。禁之便。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諸位,咱們都知道,毛筆是秦蒙恬發明並開始逐步推廣使用的,造紙術到東漢時期蔡倫先生才鼓搗出來,而印刷術更是晚至唐朝時期才被髮明並使用。所以在秦朝之前,所謂的書籍全部都是竹簡或木簡,而且全部由作者及其輔助人員用刻刀一刀刀刻上去的,編一本書的難度可想而知,再備份幾份的工程量更是難以想象,不像現在咱們直接鉛字印刷,讀者買多少你印多少,甚至讀者不買你還要多印幾本拿去送人。由此推斷,當時被燒的“詩、書、百家語”,有備份的並不多,一把火燒掉了,就真的再沒有了。而那些珍藏著備份的,誰敢拿出來示人?借用新龍門客棧東廠公公的話“那是要殺頭的”。行啦,別的國家積攢的那點文化載體燒掉了,李丞相不說了“秦記”可以留下,那咱們學學“秦記”也好呀,問題是之前的秦國可是一直被其他六國視為蠻夷,那情況就跟雅典人看斯巴達人的眼光差不多“就你一山炮、土鱉還能有什麼值得別人學習的?學習你的文化?別逗了,快回家洗洗睡吧。”再加上秦朝末年戰爭對文化的破壞,所以,西漢初年那些本該揹著小書包,唱著歡快的兒歌上學校的小學生們發現,他們沒有什麼可以學習的,是的,多麼痛的領悟(這童年得多幸福)!

其次,人才的缺失。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他老人家告訴我們,人才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需要長期的積累與沉澱。反觀咱們討論的這段歷史,始皇帝燒完書之後,覺得那些諸生的行為並沒有因自己焚書而變得讓自己更滿意,便在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將諸生四百六十餘人,坑殺於咸陽(對於被殺諸生的具體數目,我是不憚於大膽的揣測實際人數要比這多得多的)。破壞永遠比建設要容易,書燒了,人也殺了,文化建設也從戰國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變成“以法為教,以吏為師”,我不否認法治建設在文化建設中的重要地位及意義,但如果把文化建設等同於法治建設,這個肯定就有問題了。而且人才也不是大白菜、今年砍了明年能接著種植收穫,人才的延續更有其歷史性和規律性。於是在西漢初年的小學生們發現,他們不但沒有學習的內容(法治建設除外),沒有學習的書本,甚至連能教他們的老師都沒有。

基於以上兩個觀點,我才說周勃老侯爺給周亞夫找家庭教師的理論站不住腳。不過,這是那個時代得人都得面臨的境遇,無論你富貴或者貧窮,高貴或者低賤。文化建設有其自身的規律,人才培養更有其自身的週期,你想破壞它很簡單,想再重建,決定權就不再你手上了。經過西漢初年高祖、呂后、文帝、景帝幾十年的建設,到漢武帝時期,整個國家的文化建設才恢復元氣。至於董仲舒最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那是不同文化的核心競爭力問題,咱們暫不討論,有興趣的可以先借鑑一下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然後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入研究探討。現在看來,當時的周亞夫小同學在文化教育方面並沒有趕上好時候,所以也就沒有學到文人的謙遜、委婉(這兩個詞在政治上絕對不是褒義詞,最多算是中性詞),這些性格內容的缺失,卻對他影響深遠。

家庭教育說完了,咱們再說說周亞夫小時候可能存在的社會教育。當然上文咱們已經說過,在沒有書籍沒有老師的情況下,周亞夫沒有作為小學生在溫暖的陽光下,明鏡的教室裡接受義務教育的機會。而且,根據西漢嫡長子繼承製,周勃同志的爵位早在嫡長子周勝之出生時,便已確定了繼承人,只要周勝之健健康康的活著,並不進行造反、殺人等惡性犯罪,周亞夫就只能乾瞪眼瞅著。問題是周亞夫也是普通人,他也想博得一個好的前途,家裡指望不上,那就出去轉轉唄,沒準兒憑著老爹的背景,自己再努力努力前途也未可知呢,所以年輕的周亞夫揹著自己簡單的包袱跑去了軍營。

可能有人要問,周亞夫為何要去軍隊裡謀前途呢?除了軍隊就不能成為官吏,博一個前途嗎?這裡就涉及西漢的公務員選拔制度了,當時的選拔制度主要包括察舉、徵召、任子、廕襲和太學補官司。這裡就不對這幾種公務員選拔制度進行細說,有興趣的同志們可以自己去百度補習。客觀來說,周亞夫同志如果單單隻想做官,那麼把上面的幾種方式都試一試,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但是,我相信周亞夫同志不會去選擇通過上述方式來完成自己的仕途,原因就是我們上文提到的周亞夫同志骨子裡的那種作為貴族的驕傲。

西漢建立後,漢承秦制並不是一句空話,西漢王朝在很大程度上因襲了秦朝的統治方式,其與秦朝最主要的區別就是將統治思想由以“法家”學派為指導轉變為以“黃老”學派為指導。所以,仔細分析秦朝的某些政治制度,會對分析周亞夫同志為何以參軍博前途有所幫助。秦朝自秦孝公任用商鞅變法之後,確立了“無軍功不得封爵”這一規定,並且自商鞅變法後一直堅持實施。而劉邦等人經歷了秦朝的整個統治歲月,可以肯定這一規定必然對他們有所影響,而當劉邦領著自己的窮哥們兒,窮親戚取得統治權後,這一規定也成為他分封爵位的最重要標準。而且劉邦同志曾經同一起打天下的窮哥們兒,窮親戚約定:“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約,天下共擊之。”

到這裡,我們基本能夠明白周亞夫同志為何要選擇軍旅生活了。他也沒有辦法呀,從小一塊兒玩土的夥伴們長大後大部分都會承襲父輩的爵位,到時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同的公務員,那感覺就好像幾十年後你跟同你一個大院長大的孩子聚會,發現人家都是省部級幹部,而你還只是一個貧困縣的縣長,你會有什麼感覺?我相信以周亞夫骨子裡的驕傲,他肯定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

另外,咱們也別忽視一個客觀事實,戰爭時期領兵的將領們升官進爵最快。可能有細心的讀者會說,周亞夫怎麼保證進了軍隊就是將領呢?列位,咱們周勃老同志曾經可是漢朝的太尉官銜,比照現在的軍階來說那是三軍總司令,怎麼也不會讓兒子進入軍隊後從大頭兵做起吧。就算是周勃老同志大公無私,問題是軍隊的其他大佬們可能會讓總司令的寶貝兒子天天抱著一把長矛滿營地的巡邏去嗎?畢竟“潛規則”並不是娛樂圈才專有的。可能這些讀者還會說,就算當時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周亞夫同志參軍的時間也不能太早呀,按照他出生的時間推算,到他參軍入伍的時候,西漢都是和平年代了,哪裡還有戰爭。這個話也確實不錯,“諸呂之亂”估計沒有周亞夫同志什麼事情,周亞夫也不可能預知未來有一場“七國之亂”需要他去平叛,所以在沒有戰爭時期,以戰功這一途徑通往公侯彷彿也走不通。實則不然,並非必須有史書記載的大戰才會有戰功,朝廷初立,四海未靖,周圍又是一幫虎視眈眈的匈奴野蠻人,給兒子找點戰功,或者給領導的兒子找點戰功,總是容易的。

憑心而論,周亞夫同志並沒有選錯道路,他在軍旅這條路上走向並最終走到了人生的輝煌,他的身上刻滿了軍人的烙印,而軍隊的原則性、紀律性,以及作為軍隊主帥所享有的那種一言定人生死的決斷權,也讓他的性格進一步走向耿直,進一步走向驕傲。最終他終於成為一個“老於謀國,拙於謀身”的名將。當作為一個優秀職業軍人的周亞夫,帶著自己骨子裡的驕傲,以及軍隊在自己身上已鑄下的深深烙印進入自己並不擅長的政治領域施展拳腳時,其結果也能想象了。

漢文帝后六年,匈奴野蠻人又開始在漢朝的邊界蠢蠢欲動,準備再搞點成本小、收益高、風險大的買賣——搶劫。作為皇帝的漢文帝為了體現自己愛護士卒,堅決抗擊的決心,準備在戰前給前線的營區吹吹風,打打氣。本來這個慰問很簡單,只是皇帝面對一線官兵,問問他們吃的好不好,想不想家,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國家會及時考慮,然後全體官兵滿含熱淚的向領導保證絕不辜負領導及人民的信任,堅決打好每一場仗。然後在熱烈的氣氛中友好的完成此次慰問。可是到了細柳營區,卻偏偏遇上了周亞夫同志,具體他老人家怎麼跟皇帝墨跡的經過咱就不說了,想了解的可以自行查閱。咱們僅分析周亞夫同志對這件事情的處理。僅從軍事角度來說,那絕對是完美,軍令如山。軍紀是一隻部隊作戰的前提,沒有軍紀的部隊,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周亞夫同志也通過其對軍隊的掌控彰顯了自己的名將氣質。但是從政治角度來看,卻體現出了周亞夫同志的性格反映在政治領域的缺陷不足。確實,漢文帝對此事沒有流露出不滿的看法,反而大肆表揚周亞夫治軍嚴謹,但內心是否真如此想呢?即便漢文帝表裡如一,換一個沒他那樣大氣的皇帝呢?例如漢景帝。

漢文帝死後,兒子漢景帝成為了這個國家新的統治者。周亞夫同志換了領導,那麼,他還會那麼幸運嗎?

漢景帝三年,因為削藩引起了以吳國楚國為代表的反對削藩勢力的叛亂,史稱“七國之亂”。為了保住自己的統治地位,漢景帝將當時官職為中尉的周亞夫提升為太尉,希望周亞夫同志能夠秉持他老爹周勃當年剷平“諸呂之亂”時的精神,再次挽救大漢王朝於危亡之中。當然,周亞夫同志也沒有辜負領導的信任,帶領著手下紀律嚴明的軍隊一路陰謀陽謀,猛打猛殺,完成了平叛的任務,最終憑藉這場戰爭讓漢景帝再次恢復西漢的太尉官職,並繼續由周亞夫任職。如此看來周亞夫同志在這場戰爭中既獲得了名,又獲得了利,完美呀。是呀,如果沒有樑王這根攪屎棍,那真真是完美。

現在咱們說說這根攪屎棍,樑王,又稱樑孝王,姓劉(這個肯定的),名武,他老爹是漢文帝,他和漢景帝都是竇太后所出,更主要的是樑王還是竇太后最小的兒子。民間有云“老小子,大孫子,老頭子命根子”,這句話確實有道理,家中的老疙瘩總是會獲得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多的寵愛(當然現在獨生子女居多,可能大家已經很少有這種感受了,如果你周圍的朋友有兄弟姐妹,你可以向他們諮詢諮詢,看看實踐中是不是這回事兒)。單說樑王被漢竇太后及漢景帝(我很懷疑他是出自真心,還是迫於母后的壓力,還是在扮演鄭莊公的角色)寵愛到什麼地步呢?住的宮殿,出行的車輛完全同皇帝一樣,家裡還屯著數十萬的兵器,鉅額的財富(形象點說,如果樑王想造反,肯定分分鐘能夠拉起一直裝備精良且不用擔心餉銀的軍隊,要知道當時西漢的正規軍都沒做到這地步),而且還與漢景帝入同輦,出同車,沒事哥倆兒還一起去上林(注意這個地方,此地可是隻有皇帝能去,別人去打獵,那等於自殺,而且家屬還必須陪同)打點兒野味。而且竇太后和漢景帝還想讓這哥們兒當太子,在漢景帝死後執掌帝國的政權。這是啥待遇?要知道在封建社會,僭越等同於謀反,可是“十惡不赦”裡面居首位的大罪,要滅九族的,但樑王這哥們兒,就沒有一件事兒不僭越的,上面那些事情如果換一個人去做,隨便拿出一件事情都夠槍斃十分鐘。可是樑王不但都做了,而且還習以為常,最主要的是還一直活蹦亂跳,看人家這命。

可就是面對一個如此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人,周元帥在平叛前及平叛過程中卻根本沒把樑王的小命兒當回事兒。發兵之前,周元帥親自上報漢景帝說:“楚兵剽輕,難與爭鋒。願以樑委之,絕其糧道,乃可制。”意思很簡單,就是讓樑國頂住,我們去截叛軍後路。整體的戰略戰術是正確無誤的,可是你把皇帝的親弟弟,太后最疼的兒子扔在最前線當炮灰,考慮過兩位大佬的感受嗎?漢景帝暫不論,就竇太后來說,有沒有那種我的兒子和別人的兒子一樣,都是可以為國捐軀的無私精神?從竇太后之後的一系列表現來看,在對小兒子這點,她只是一個偏心的普通老太太,別人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她的孩子,不能死。再者說,戰場上敵軍可不會去管你是誰的兒子,沒準兒知道炮灰營裡有這樣重量級的人物,會更積極的幹掉樑王用以鼓舞士氣呢。但是周元帥不但這樣做了,而且做得比這還絕,戰爭期間,吳國軍隊攻擊樑國,樑王向周元帥求救,估計也是那套“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周元帥嚴厲的責備了樑王沒有身為炮灰的意識與責任,並讓其回去好好反思。沒辦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樑王又急忙向大哥漢景帝求救,漢景帝認為自己作為皇帝,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幫弟弟個忙,讓周元帥出兵救援自己的弟弟,這點面子總是有的吧。可惜的是他錯了,周元帥不但沒給他面子,還來了個千古名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從軍事的角度,我佩服周亞夫同志的魄力與堅持,但從政治角度,周亞夫同志你是在給自己掘墓呀。

平叛結束後,漢景帝並沒有追究周亞夫同志抗命一事,反而將他提為帝國丞相,周亞夫同志一時位高權重。但這件事情是否在漢景帝心中留有某些創傷,各位可以用換位思考的方式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漢景帝,你會如何?反正我心裡肯定不舒服。

抗命風波平息後,周亞夫丞相又幹了一件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廢儲之爭”。漢景帝前七年(公元前150年),漢景帝廢太子榮為臨江王,周亞夫堅決反對,卻不但未起到任何效果,反而使自己與漢景帝這位帝國一把手之間的隔閡進一步擴大。

說起廢儲,貌似大部分西漢王朝的皇帝們都有這個癖好,不過這個是人家家事,當爹的看哪個孩子順眼,哪個孩子聽話就讓哪個孩子繼承大統,從倫理學來說倒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這件事情的關鍵呢,得看那些支持或者反對此事的大臣們的目的。我是一個目的論者,所以咱們不妨從這個角度來分析分析周亞夫同志在這件事情上的政治不成熟。

作為臣子,在帝國的接班人的問題上,肯定存在站隊的問題,畢竟皇帝也是人,雖說他們把自己神化為神的代言人,但他們也有生老病死,也有旦夕禍福。所以,大臣們在效忠某屆皇帝的同時,不可避免的要在將來的儲君問題上站隊為自己謀後路,只有你提前站隊,並且為之搖旗吶喊,你才能在將來新君登基後獲得排排坐、分果果的資格。

那麼,是不是所有的大臣都要在這個問題上進行站隊呢?我認為有兩種大臣並不需要進行站隊。第一種就是那類無論是官職還是爵位都已經接近或者達到帝國官職頂峰的人,他們無需站隊也不能站隊。試想一下,他們如果站隊,老皇帝心裡會怎麼想?我這還沒死呢,你就急著謀劃將來,為將來的頭兒佈置勢力,誰知道你會不會等我自然死亡。因為這類人既有讓老皇帝非自然死亡的膽量,更有讓老皇帝非自然死亡的能力。所以,你去站隊估計沒等你看到勝利的果實,就被老皇帝派去另一個世界探路打前站去了。即便你僥倖成功了,挺過了老皇帝的清算,但當新皇帝登基後對擁護自己的成員進行賞賜時,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在他老爹當政期間就已經基本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巨無霸時,估計這位新皇帝心裡想的肯定不是對這位巨無霸的感激,而是對這位巨無霸威脅自己統治的恐懼,那個時候估計新皇帝心中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個由頭把你宰了。而第二種人呢,當然就是基層公務員,這群角色無論誰是統治者,他們也得幹活,而且也需要他們幹活,所以他們不需要進行站隊投機,更主要的他們即便有那個想法,就他們那點影響力在“爭儲”這件事情上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用。

不幸得是,我們的周亞夫同志就是第一類人,你老人家不但曾經是武將的一把手,手下有一大批和你一起上過戰場的生死兄弟,現在還是文官的一把手,你替太子喊冤,你要幹什麼?按說周亞夫同志應該聽說過他張良叔叔的故事,更應該知道張良叔叔對類似事件的處理,為何在政治上還是如此不成熟呢?答案就在他的性格里,他沒有文人的委婉、謙遜,他更不明白政治是妥協,而並非軍隊裡那套一是一,二是二的不可否定的原則。更可悲的是,此時的周亞夫同志即未認清自己對政治的無知,也沒看出漢景帝對自己的不滿。但是,咱們前文說過的攪屎棍樑王卻看出此時是離間漢景帝與周亞夫,報一己之仇的有利時機,所以他開始了在漢景帝及竇太后面前給周亞夫穿小鞋的工作,並一直兢兢業業工作至周亞夫死亡。周亞夫呀,寧罪君子,勿惹小人,這點你也不知道。

雖然此時漢景帝與周亞夫之間已經有了隔閡,且樑王也不時的往這隔閡裡扔兩把沙子來增加他哥哥漢景帝的痛感,但此時的漢景帝對周亞夫還僅停留在不滿,而沒有除之而後快的想法。但周亞夫在王信、唯徐盧等人封侯問題上的魯莽耿直卻讓漢景帝對這位挽救了自己統治的功臣起了殺心。

王信是漢景帝王太后的哥哥,竇太后因為自己的哥哥竇長君沒被老劉家封侯便已經深以為憾,此時覺得憑自己的老臉為王皇后的哥哥王信要一個侯爵,漢景帝怎麼也不能駁自己的面子。確實,漢景帝並沒有駁老孃的面子,但是周亞夫同志卻狠狠的打了竇太后的臉,一句:“高皇帝約: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候。不如約,天下共擊之。”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還把漢景帝的爺爺,竇太后的公公,開國皇帝劉邦同志的話搬出來,你這是商量事情的態度嗎?給個臺階下能死呀!行啦,你周亞夫都把老祖宗抬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漢景帝做好了自己老孃竇太后的工作後,灰溜溜的取消了這個議案。

而唯徐盧則是投降的匈奴王,漢景帝打算給投降的匈奴王族個一官半職,好產生“千金買古”的效應,也算是以和平手段實現邊境安全。但是讓我們的周亞夫同志理解“戰爭是為政治服務的”這句話確實困難。他直接反對說:“彼背其主降陛下,陛下侯之,則何以責人臣不守節者乎?”周亞夫同志,戰爭是需要花錢的,也是需要死人的。而此時漢帝國的“七國之亂”並未過去太久,曾經的戰爭傷痛對帝國的創傷還尚未撫平,換一種溫和的方式取得和平,有何不可呢?一個道德模範可以成為聖人,但是絕對不可能在政治的漩渦裡衝浪,更不可能治理好一個帝國,這點周亞夫你不懂,可惜的是你也沒有在取得成功之後去學習。不過這次漢景帝沒有再次向周亞夫妥協,於公他是漢帝國的統治者,他必須選擇對帝國最有利的道路;於私,他必須在周亞夫這個巨無霸前樹立自己的權威。

為何周亞夫同志不同意王信、唯徐盧等人封侯?已經被別人談及的觀點我就不討論了,我僅就自己琢磨的不成熟的觀點進行交流。

其一,此時的周亞夫代表的不僅是他個人,而代表的是整個勳貴集團。要知道在西漢初年,外戚集團和勳貴集團的鬥爭就沒有停止過,而此時周亞夫作為勳貴集團的帶頭大哥,為了整個集團的利益也必須去壓制外戚集團的勢力,不能讓“諸呂之亂”的劇情重演。

其二,諸位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周亞夫這些貴族二代骨子裡的那種身為貴族的驕傲,他們的爵位可都是他們的老爹或者他們自己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現在你漢景帝一句話就想隨便將一個降將,或者一個關係戶塞進我們這個公侯集團,你踐踏了我們的尊嚴,也傷害了我們的驕傲。君不見韓信從楚王被貶為淮陰侯時抱怨過的:“生乃與噲等為伍。”武神關雲長獲知自己被大哥劉備所封官職與黃忠平級時說過的:“羞於老卒為伍”。

周亞夫同志,人可以有傲骨,但不能不識時務。你沒見你老爹及陳平在諸呂封王這件事情上處理方式嗎,先給你顆甜棗“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稱制,王昆弟諸呂,無所不可。”然後這兩個老同志再趁著諸呂得意忘形時舉起大棒,跟他們算了總賬,拉了清單。有妥協,有鬥爭這才是政治藝術。

可惜的是周亞夫同志不但沒搞懂政治藝術,甚至因政治無知而狂妄。你漢景帝不聽我的,那我不幹了可以吧。於是乎周亞夫同志選擇稱病撂挑子。這種表達情緒的方式很多人都幹過,比如王翦、比如司馬懿、比如袁世凱。問題是撂挑子你得挑時候呀,那幾位撂挑子時的情形是他們不上沒人行,只有他們能解決問題,所以他們撂挑子領導也沒辦法,只能說軟話哄著讓他們回來幹活。可是你周亞夫同志選擇撂挑子的時間呢,西漢帝國已經步入正軌,內部造反問題解決了,外部民族問題其他人能應付,你撂挑子不幹,換個人一樣幹,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這次,周亞夫性格中的耿直與狂妄真正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漢景帝后元年(公元前143年),漢景帝對這位老臣進行了最後一次面試,不過這次面試的結果不是錄用或者辭退,而是生存或者死亡。遺憾的是,軍事能力超神的周亞夫再次為群眾展示了自己拙劣的政治天分。簡單來說,這道面試題就是漢景帝請周亞夫吃飯,但是菜品比較單一,沒有餐前開胃飲品,也沒有涼熱搭配,只有大肉一塊,還是未切碎的,也沒給雙筷子。按說此時的周亞夫同志就算是想不到“鴻門宴”這個典故,也應該感覺出這頓飯肯定不是皇帝想你了,準備和你吃吃飯聊聊家常這麼簡單吧。估計有點政治嗅覺的人都會馬上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然後涕淚橫流的向皇帝承認錯誤,(無論知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反正喊自己錯了總是沒錯的),然後讓皇帝看在自己對皇帝一片忠心的份上給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可是咱們周亞夫同志答錯了這道面試題,非但沒感覺出什麼不對,還跟皇帝要筷子。按說此時周亞夫老人家已經56歲了,早過了知天命的年齡了,為何還會如此無知?如果不是史書記載有誤,我只能敬佩周亞夫同志的可愛了。我真希望史書在此處記載有誤,真的。

就這樣,周亞夫同志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他的驕傲、耿直與原則性強的性格缺陷讓他走向了事業的成功,使他成為韓信之後西漢帝國的另一位戰神。但是他的性格缺陷也讓他在政治的洪流中顯得幼稚、狂妄最終走向了毀滅。最後借用太史公的評價結束本文“亞夫之用兵,持威重,執堅刃,穰苴曷有加焉!足己而不學,守節不遜,終以窮困。悲夫!”

千年第二
2018-12-11

周亞夫,漢初名將,名門之後。其父周勃。漢高祖劉邦老鄉,沛縣人,有從龍之功,封絳侯。高祖死後又有剷平諸呂,迎立文帝之功。毛主席評周勃"厚重少文",並說上將許世友有周勃之風。

說回周亞夫。周亞夫能入軍界,因為他爸是周勃,軍中老人。他在軍界嶄露頭角,是文帝時期,在細柳營。這次雖然沒和匈奴直接交上手,但軍紀嚴明,給前去犒軍的漢文帝極其深刻的印象。臨死前,告訴繼任者漢景帝,若國家有戰事,周亞夫可堪為大用。

景帝繼位沒幾年,因削藩導致吳王劉濞為首的七王之亂。七個劉姓藩王實力很強,前期打得中央軍節節敗退。景帝起用周亞夫為太尉,平定七王之亂。周亞夫將景帝的親弟弟樑王放在正面戰場消耗敵人有生力量,自己堅壁不出,樑王求援也不救,只派輕騎兵斷敵糧道。敵人聲東擊西,他又能識別穩守。敵人毫無辦法,餓得只能退兵,周亞夫精兵盡出,一擊而中,七王之亂三月即平。牛人也……

平定七王之亂後,周亞夫論功升丞相,到達人生巔峰,而後就走下坡路了。樑王記恨他見死不救,在哥哥皇帝和母親太后說了他不少壞話。但景帝還是信任他的,還想著讓他輔佐下任天子,安排了一場面試,結果周亞夫考砸了。

一次,景帝請周亞夫吃烤肉,好大一塊,又不給周亞夫刀叉,周亞夫環顧一下,別的桌上有刀叉,就他沒有,挺生氣的,從別桌上拿過刀叉就開吃。景帝笑著說"這麼大塊肉還不夠你吃,還盯著別桌的"。周亞夫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政治考試呢,惶恐免冠而退。景帝就此認定周亞夫臣節有虧,不可交託後事,輔佐新君。

如果你要問我,怎麼做才符合景帝的標準答案?我也不知道,古人的邏輯今人弄不明白。帝王心術,更猜不透,怎麼猜都是錯。

後來,周亞夫可能身子骨不好,他兒子買了百副鎧甲準備給他爸爸陪葬用。鎧甲可是違禁品,這下連累到周亞夫,你周亞夫是不是想謀反呀?抓起來!周亞夫五日不食,吐血而死。

這到底是周亞夫自己不吃,絕食而死?還是獄卒不給吃,活活餓死?司馬遷也沒明說。我猜絕食可能性較大,理由是周亞夫情商較低,反應總慢一拍,自己搞死自己的可能性很大。本來他被參謀反,他可以上書解釋呀,他不上書,聽之任之。等皇帝都發脾氣了,當地官員再去審他,他態度也不好,被逼急了,他就自殺。後來,自殺不成,再絕食,完全說得通。

司馬遷在《絳侯周勃世家》評價周氏父子結局是這樣說的"足己而不學,守節不遜,終以窮困。悲夫!"意思就是如果一個家族沒文化底蘊,又不謙遜守節,真是悲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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