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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前，她們年輕、漂亮，一夜暴富。她們揮霍、炫富，花20萬買愛馬仕的包包。但在杭州城東的九堡，她們的直播間很多都設在城鄉結合部的廠房或辦公樓裡。每晚7點，一直持續到凌晨，她們有的像機器人一樣，不停地試穿售價99.9、69.9或者39.9的衣服。（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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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隻有極少數人賺到了錢。她們身處漩渦之中，被裹挾、被誤解，“身在城鄉結合部，心在巴黎時裝週”。這是一群年輕人試圖暴富的故事。假如你要在直播間不斷地試衣服，你需要克服很多障礙。小辰開始認為，這件事“極其噁心”，但她忍受著。“不信你試試看，站在鏡子前，五六個小時不停地脫了穿，穿了脫。”小辰墊著腳，踩著一堆沒有拆開的衣服的間隙，走到直播區域。（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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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透露出一種粗糙的氣息：它同時又是倉庫，一半被開闢為直播室，另一半則堆滿了上千款的樣品，衣服、鞋子、包包以及各種面膜，空氣裡瀰漫著新拆封的衣物染料的味道。桌子上放了助理點的外賣，來自於附近的街邊小店。（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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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擁有40多萬粉絲，分佈在北上廣或者河南河北的四五線縣城。他們都可以在手機屏幕上看到她。鏡頭只會展示T臺的部分，畫面呈現出ins風。在濾鏡與柔光燈的作用下，小辰的皮膚白皙細膩，一個毛孔、一根汗毛都看不到。（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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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的大部分夜晚，她都在這間工作室度過：衣服是最受歡迎的，這是電商平臺上最大的類目。她會站在小T臺上，面帶笑容，不停地試穿衣服，語速輕快地講解面料和版型，引導粉絲購買。當然，她更喜歡推薦美妝或者飾品。（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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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次，她播到一半感覺噁心，跑去廁所劇烈嘔吐。半夜下班的時候，整棟樓都關燈了。她是一名電商主播，杭州數以萬計的網紅中，她處在收入不菲的梯隊。做主播幾個月後，小辰搬進了市中心的公寓，月租8500，獨居，養了一條白色博美狗。（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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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將在晚上7點開始，持續到11點。有時候會更晚，一直到凌晨。這是黃金時段，城市白領們結束一天的工作，開始癱在沙發上刷手機。更多的網紅聚集在九堡。小辰簽約的網紅公司就在那裡——因為無法忍受深夜的來回奔波，他選擇在公寓附近租了間房子作為工作室。\n（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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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來到九堡，你會感覺到那種更強烈的粗糙感。如果你從九堡地鐵站到如涵，感受可能更為直觀。你將穿過一片半舊的住宅區、廠房、等待拆遷的城中村和辦公樓夾雜其中。然後，從主幹道杭海路轉入萬佳路，路旁立著樓盤廣告——“交互式園林，唯美回家”。（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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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圍繞著九堡，一個龐大的網紅基地形成了。方圓一公里的廠房、辦公樓裡，聚集著大大小小上百家網紅公司，包括張大奕的如涵和雪梨的緹蘇。它們是九堡網紅們的“信仰”。“她們都想成為張大奕。”門口小超市的收銀員陳勇嘴角掛著笑。四樓五樓幾乎都是搞直播的。“她們唧唧呱呱，一直到深更半夜。”（圖片來自 IC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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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紅真的賺到了這個年齡永遠不可能賺到的錢嗎？對於九堡的極少部分人而言，是的。比如薇婭、張大奕或者雪梨，小辰也算是其中之一。從第一場直播到月入10萬，她花了不到6個月的時間。小辰告訴朋友，沒有賺到一百萬，就不會見他們的。那段時間，她的綽號就叫“李百萬”。但現實很骨感，第一個月，她只賺了不到5000元。（圖片來自 IC phot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