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可以找到馬王堆未經篡改的《道德經》嗎?為什麼要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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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哨声
2019-02-28

現存最早版本的《道德經》是1993年10月湖北荊門郭店1號楚墓出土的郭店楚簡本

郭店楚簡本大約是在戰國中期時抄寫,文字只有後世通行本《道德經》的五分之二。

現在還可以找到馬王堆未經篡改的《道德經》嗎?為什麼要篡改?

郭店楚簡本和王弼本《道德經》的異同

1、郭店本:

“絕智棄辯,民利百倍。絕巧棄利,盜賊亡有。絕偽棄慮,民復季子。三言以為文不足,或令之或乎屬。視素保樸,少私寡慾”

王弼本: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不同:智辯,聖智;偽慮,仁義。這兩組詞語中,郭店本表達的和人品、品行無關,王弼本表達的是人品、品行,含有儒家價值思想。


2、郭店本:

“江海所以為百谷王,以其能為百穀下,是以能為百谷王。聖人之在民前也,以身後之;其在民上也,以言下之。其在民上也,民弗厚也;其在民前也,民弗害也。天下樂進而弗詀。以其不爭也,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王弼本:

“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谷王。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能”,“善”,完全是不同的表達,而且善下更容易誤導。初次之外,郭店本還用“聖人之在民前也,以身後之;其在民上也,以言下之。”這句話來詳細解釋這段話的意思,王弼本就簡單處理,讓人只能看一半。


3、郭店本:

“罪莫厚於甚欲,咎莫僉於欲得,禍莫大乎不知足。知足之為足,此恆足矣。”

王弼本: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多寫,漏寫,是因為失傳造成的嗎?


4、郭店本:

“以道佐人主者,不欲以兵強於天下。善者果而已,不以取強。果而弗伐,果而弗驕,果而弗矜,是謂果而不強。其事好長。”

王弼本: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少了一個“欲”字,意思就從自願的自律,變成了強制性的戒律。後面很多語句乾脆不寫了而失傳了。


5、郭店本:

“古之善為士者,必微妙玄達,深不可識,是以為之頌:豫乎若冬涉川,猶乎其若畏四鄰,敢乎其若客,渙乎其若釋,屯乎其若樸,沌乎其若濁。孰能濁以靜者,將徐清。孰能牝以主者,將徐生。保此道者不欲尚浧。”

王弼本: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焉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容,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王弼本應該是在漏字的基礎上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添加。“微妙玄達,深不可識”是“為之頌”的原因。王弼本加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郭店本表達清晰,王弼本因為錯漏而含糊不清。


6、郭店本:

“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是以聖人亡為,故亡敗;亡執,故亡失。臨事之紀,慎終如始,此亡敗事矣。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教不教,復眾之所過。是故聖人能尃萬物之自然,而弗能為。”

王弼本:

“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王弼本少“臨事之紀”,但多一句無用的話。教,學;不能,不敢。這兩組反應的是主動和被動關係。教是主動,學是被動;不能是行為限制,不敢是主觀意志。


7、郭店本:

“道恆亡為也,侯王能守之,而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將正之以亡名之樸。夫亦將知,知足以靜,萬物將自定。”

王弼本: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夫亦將無慾。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王弼本在道常無為後的“而無不為”存粹畫蛇添足;同時無名之樸後面的語句,應該是因為錯漏而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添加。


8、郭店本:

“為亡為,事亡事,味亡味。大,小之;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猷難之,故終亡難。”

王弼本: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王弼本比郭店本多出了很多詞語,“大,小之”,意思是從戰略上藐視的意思,結果變成了“大小多少,報怨以德”,意思完全不同,和難易毫不相干。


9、郭店本: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也,惡已;皆知善,此斯不善已。有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也。是以聖人居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治也,為而弗志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也,是以弗去也。”

王弼本: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郭店本“天下皆知美之為美也”這句表達的是美因為惡的存在而被人知道;善因為不善而被人知道,是美惡、善不善的相對存在關係。王弼本中將“善”改為“善之為善”將原本表達非常清晰的話搞成了歧義。“萬物作”這句之後,郭店本和王弼本完全不同:郭店本表達的是自然無為的順應態度;王弼本表達的是卑恭謙讓的禮儀態度。


10、郭店本:

“道恆亡名,樸,雖細,天地弗敢臣,侯王如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也,以輸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之,知之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也,猶小谷之與江海。”

王弼本:

“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弗敢,表達一種敬畏心理;莫能,表達一種行為限制。這兩個詞語的不同,表達的是對道的不同態度:前者是敬畏的崇拜,後者是無力的感慨。輸甘露,表達的是一種交易性的需求;降甘露,表達的是高高在上的賜予。知之,表達的是對名的瞭解程度;知止,是表達不要貪婪。

現在還可以找到馬王堆未經篡改的《道德經》嗎?為什麼要篡改?

綜述:

上面簡單列舉了郭店本《道德經》和通行的王弼本《道德經》的10條文字的不同。歸納下:

第一條是表達品行詞語的改動;

第二條是原本清晰表達的改成了具有歧義的語句;

第三條是漏寫導致原本清晰表達的語句成為了有歧義的語句;

第四條是一字之差將原本的自願性行為變成強制性行為;

第五條是在錯漏的基礎上加入自己的理解的詞語;

第六條是一字之差,將主動變被動,將意願變限制;

第七條是因為錯漏自我添加造成畫蛇添足;

第八條是同樣是添漏,加入自己的理解;

第九條是原本清晰的表達變成歧義語句,原本是無為態度變成謙讓;

第十條是對道的態度不同。

從這十條的歸納可以得出,《道德經》出現不同的原因大致有:

1、儒家思想對後人的影響,導致後人面對《道德經》出現錯漏時以儒家思想進行添加;

2、《道德經》在後世流傳中出現錯漏,以訛傳訛,後人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添加;

3、態度問題,導致很多因為一字之差造成《道德經》詞語表達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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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逵
2019-11-14

《道德經》的原著是找不到的。

有人統計,清代之前《道德經》版本有一百零三種之多。迄今為止,《道德經》的校訂本已達三千多種。《道德經》出現的版本問題,是一種獨有的文化現象。1973年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了甲乙兩本帛書《老子》,當是西漢初年的版本,《德經》在《道經》之前。現在可見的最早版本是1993年在湖北荊門郭店楚墓出土的竹簡《老子》,版本最為原始、古樸,可惜只是《道德經》的部分章節。歷史上流傳最廣的版本是漢代河上公注本和曹魏王弼注本。其他重要的版本還有西漢嚴遵注本、唐代傅奕校古本、唐代刻《道德經》石幢等。

湖南長沙馬王堆3號漢墓出土的《老子》有兩個寫本,分別被稱為甲本和乙本。甲本字近篆體,文字未避漢高祖劉邦諱,因此推算其抄寫年代應在劉邦建國前,即早於公元前195年;乙本為隸體,文字避劉邦諱,但未避漢惠帝劉盈諱,因此推算抄寫年代在惠帝登基前,即早於公元前180年。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老子》,距今已兩千多年。

在將帛書《老子》與諸本研究比較後,感覺它對我們研究《道德經》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它與郭店楚簡以及其他各版本一道,使我們依稀看到《道德經》形成的足跡。比如,它與楚簡對我們正確理解通行本第十八章的“案”字,大有幫助。但同其他版本一樣,帛書本依然是輾轉的傳抄本,與“原著”仍有較大距離,如第一章的“同謂玄之又玄”,第七章的“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可以明顯看出抄寫者的筆誤;如第十九章的“絕聖棄智”同樣滲透著莊子及其後學的思想。經過整理刊行的傳世諸本自然是正途,應該更接近標準的“原著”。

附:

附錄五:

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甲乙本釋文

說明

1973年12月,湖南長沙馬王堆3號漢墓出土了一批古代帛書,其中的《老子》有兩個寫本分別被稱為甲本和乙本。甲本字近篆體,文字未避漢高祖劉邦諱,因此推算其抄寫年代應在劉邦建國前,即早於公元前195年;乙本為隸體,文字避劉邦諱,但未避漢惠帝劉盈諱,因此推算抄寫年代在惠帝登基前,即早於公元前180年。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老子》,距今已兩千多年。

在將帛書《老子》與諸本研究比較後,感覺它對我們研究《道德經》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它與郭店楚簡以及其他各版本一道,使我們依稀看到《道德經》形成的足跡。比如,它與楚簡對我們正確理解通行本第十八章的“案”字,大有幫助。但同其他版本一樣,帛書本依然是輾轉的傳抄本,與“原著”仍有較大距離,如第一章的“同謂玄之又玄”,第七章的“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可以明顯看出抄寫者的筆誤;如第十九章的“絕聖棄智”同樣滲透著莊子及其後學的思想。經過整理刊行的傳世諸本自然是正途,應該更接近標準的“原著”。

帛書《老子》甲本和乙本均為馬王堆漢墓帛書整理小組整理,茲對照1976年版排印本校對後將帛書《老子》甲乙本附錄於下。

本人對所附釋文參照其王弼通行本進行了分段處理,對文字雖未改動,但對整理小組加的部分標點進行了改動。附錄對整理小組註釋的內容沒有收錄。參照乙本分別將甲乙本分成“德經”和“道經”兩部分,並保留了乙本篇尾標有的《道》和《德》的篇題說明。附錄尊重整理小組原排列順序,為便於對照,分段後用楷體字標出了該段文字與通行本對應的章號。帛書甲本用圓點作分章號,但已殘缺,無法全部復原,只對整理小組認定的圓點予以保留。由於打字輸入法系統侷限,對文本中的生疏怪僻字無法保留;為避免生疏怪僻字的出現,方便閱讀比較,對古籍中經常出現的可以通假的字未作改動,但對不常見的通假和原文本中的錯字,認同整理小組觀點的,直接用通行字予以代替,用()括上;帛書本中抹去或未寫全的廢字用◎代替;帛書本殘缺部分,按所缺少字數據它本補足:首先是甲乙本互補,主要是用乙本補甲本;兩本都缺或字數有出入的用傳世諸本補入,補入文字用【】標示。

帛書《老子》甲本釋文

德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失道矣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第三十八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而以為正。其致之也,(謂)天毋已清,將恐【裂】;(謂)地毋【已寧】,將恐【發】;(謂)神毋已(靈),【將】恐歇;(謂)(谷)毋已盈,將將恐(竭);(謂)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故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矣而以下為基。夫是以侯王自(謂)【曰】孤寡不(谷),此其賤【之本】與?非【也】?故致數與無與。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硌【硌若石】。(第三十九章)

【上士聞道,堇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為道。是以建言有之曰:明道如費,進道如退,夷道如類;上德如谷,大白如辱,廣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質真如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褒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第四十章)

【反也者】,道之動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第四十一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天下之所惡,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自名也。(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故人【之所教,】(亦)議而教人。故強(樑)者不得死,我【將】以為學父。(第四十二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於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第四十三章)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第四十四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衝),其用不(窘);大直如(屈);大巧如拙;大贏如炳。(躁)勝寒,(靜)勝(熱)。(清)(靜)可以為天下正。(第四十五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憯於欲得。【故知足之足】恆足矣。(第四十六章)

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窺)於牖,以知天道。其出也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弗】為而【成】。(第四十七章)

為【學者日益,聞道者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將欲】取天下也,恆【無事,及其有事也,又不足以取天下矣】。(第四十八章)

【聖人恆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得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得】信也。【聖人】之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心,百姓皆屬耳目焉,聖人皆【咳之】。(第四十九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生生動皆之死地之十有三。夫何故也?以其生生也。蓋【聞善】執生者,陵行不【闢】(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揣)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也?以其無死地焉。(第五十章)

·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萬物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也,夫莫之(爵)而恆自然也。·道生之畜之,長之遂之,亭之□之,【養之覆之。生而】弗有也,為而弗(恃)也,長而弗宰也,此之謂玄德。(第五十一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悶),閉其門,終身不堇;啟其悶,濟其事,終身【不棘。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毋(遺)身(殃):是(謂)襲常。(第五十二章)

·使我(挈)有知也,【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解。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食,貨【財有餘。是謂盜誇。盜誇,非道也】。(第五十三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絕。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有】餘;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邦,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溥】。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第五十四章)

【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蜂)(蠆)(虺)(蛇)弗螫,攫鳥猛獸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會而朘怒】,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即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第五十五章)

【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其悶,閉其【門;和】其光,同其(塵);(挫)其(銳),解其紛: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第五十六章)

·以正(治)邦,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也(哉)?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而邦家(滋)昏;人多知,而(奇)物(滋)【起;法物滋章,而】盜賊【多有。是以聖人之言曰】:我無為也,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樸】。(第五十七章)

【其政閔閔,其邦屯屯】;其(政)察察,其邦(缺)(缺)。(禍),福之所倚;福,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久矣。是以方而不割,廉而不刺,直而不紲,光而不曜】。(第五十八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惟嗇,是以早服;早服是謂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也。(第五十九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傷人也;非其(神)不傷人也,聖人亦弗傷【也。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第六十章)

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天下之郊(交)也。牝恆以(靜)勝牡。為其(靜)【也,故】宜為下。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於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過欲兼畜人,小邦者不過欲入事人。夫皆得其欲,【故大邦者宜】為下。(第六十一章)

【道】者,萬物之注也,善人之(寶)也,不善人之所(保)也。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也,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雖有共之璧以先四馬,不(若)坐而進此。古之所以貴此者何也?不(謂)求【以】得,有罪以免(與)?故為天下貴。(第六十二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乎【其易也,為大乎其細也】。天下之難作於易,天下之大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者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於無難。(第六十三章)

·其安也易持也,【其未兆也】易謀【也,其脆也易判也,其微也易散也。為之於其未有,治之於其未亂也。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成之臺,作於(虆)土;百(仞)之高,(始)於足【下。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聖人無為】也,【故】無敗【也】;無執也,故無失也。民之從事也,恆於其成事而敗之。故慎終若始,則【無敗事矣。是以聖人】欲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而復眾人之所過,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第六十四章)

故曰:為道者非以明民也,將以愚之也。民之難【治】也,以其知也。故以知知邦,邦之賊也;以不知知邦,【邦之】德也。恆知此兩者亦稽式也。恆知稽式,此(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至大順】。(第六十五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是以能為百(谷)王。是以聖人之慾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後之。故居前而民弗害也,居上而民弗重也——天下樂(推)而弗(厭)也。非以其無(爭)與?故【天下莫能與】(爭)。(第六十六章)

·小邦寡民,使十百人之器毋用,使民重死而遠(徙)。有車(舟)無所乘之,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邦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第八十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聖人無【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己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第八十一章)

天下皆謂我大,不肖】。夫唯【大】,故不(肖)。若(肖),細久矣。我恆有三(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事長。今舍其(慈),且勇;舍其後,且先,則必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如)以(慈)垣之。(第六十七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弗【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是(謂)天古之極也。(第六十八章)

·用兵有言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吾不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執無兵,(扔)無敵矣。(禍)莫於(大)於無(敵),無(敵)(近)亡吾(寶)矣。故稱兵相若,則哀者勝矣。(第六十九章)

吾言甚易知也,甚易行也;而人莫之能知也,而莫之能行也。言有君,事有宗。其唯無知也,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貴矣。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第七十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是以聖人之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第七十一章)

【民之不】畏(威),則【大威將至】矣。·(毋)(狎)其所居,毋(厭)其所生。夫唯弗(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而不自見也,自愛】而不自貴也。故去(彼)取此。(第七十二章)

·勇於敢者【則殺,勇】於不敢者則(活)。【知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不戰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彈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第七十三章)

【若民恆且不畏死】,奈何以殺(懼)之也?若民恆(畏)死,則而為者吾將得而殺之,夫孰敢矣!若民【恆且】必畏死,則恆有司殺者。夫(代)司殺者殺,是(代)大匠斫也。夫(代)大匠斫者,則【希】不傷其手矣。(第七十四章)

·人之飢也,以其取食(稅)之多也,是以飢;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有以為【也】,是以不治;·民之巠死,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巠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貴生。(第七十五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艹恆>仞(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堅強者,死之徒也;柔弱微細,生之徒也。兵強則不勝,木強則恆。強大居下,柔弱微細居上。(第七十六章)

天下【之道,猶張弓】者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故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而有以取奉於天者乎?【惟有道者乎!是以聖人為而弗有,成功而弗居也。若此,其不欲】見賢也。(第七十七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也,以其無【以】易【之也。故柔勝剛,弱】勝強,天【下莫不知,而莫能】行也。故聖人之言云,曰:受邦之(詬),是(謂)社稷之主;受邦之不祥,是(謂)天下之王。【正言】若反。(第七十八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焉可以為善!是以聖右(契)而不以責於人。故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夫天道無親,恆與善人。(第七十九章)

道經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慾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噭。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第一章)

天下皆知美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第二章)

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是以(聖)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慾也,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矣。(第三章)

道衝,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似)萬物之宗。銼(挫)其,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誰】子也,象帝之先。(第四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鑰(與)?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聞數窮,不若守於中。(第五章)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呵若存,用之不堇。(第六章)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與)?故能成其【私】。(第七章)

上善(似)水。水善利萬物而有(爭),居眾之所惡,故【幾於道矣。居善地】,心善(淵),予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第八章)

(殖)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之□,□可長葆之。金玉盈室,莫之守也;貴富而(驕),自遺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第九章)

【戴營魄抱一,能毋離乎?摶氣至柔】,能嬰兒乎?(滌)除玄(鑑),能毋疵乎?愛【民活國,能毋以知乎?天門啟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毋以為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長而弗宰,是謂玄】德。(第十章)

卅【輻同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也】;(埏)埴為器,當其無有,埴器【之用也;鑿戶牖】,當其無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第十一章)

五色使人目(盲),馳騁田(獵)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使人之行(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聾。是以(聖)人之治也,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第十二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之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也。及吾無身,有何(患)?故貴為身於為天下,若可以(託)天下矣;愛以身為天下,女(可)以寄天下。(第十三章)

視之而弗見,名之曰微;聽之而弗聞,名之曰希;捪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一者,其上不(攸),其下不忽。尋尋呵不可名也,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忽恍。隨而不見其後,迎】而不見其首。執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謂)【道紀】。(第十四章)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達】,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曰:與呵,其若冬【涉水;猶呵,其若】畏四【鄰;嚴】呵,其若客;渙呵,其若(凌)(釋);□呵,其若(樸);湷【呵,其若濁;<氵莊>呵,其】若(谷)。濁而(靜)之,(徐)清;(安)以(動)之,(徐)生。葆此道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敝而不】成。(第十五章)

至虛極也,守(靜)表也。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也。天物云云,各復歸於其【根,曰靜】。(靜),是(謂)覆命。覆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怠。(第十六章)

大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信不足(案),有不信。【猶呵】,其貴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謂)我自然。(第十七章)

故大道廢,案有仁義!知(慧)出,案有大偽!六親不和,案有(孝)(慈)!邦家(昏)亂,案有貞臣!(第十八章)

絕(聖)棄知,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言也,以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絕學無憂】。(第十九章)

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恍呵,其未央哉】!眾人(熙)(熙),若(饗)於大牢,而春登臺;我泊焉未(兆),若【嬰兒未咳】。累呵,如【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獨遺。我(愚)人之心也。蠢蠢呵,(俗)【人昭昭,我獨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獨(悶)(悶)呵!忽呵,其若【海】;(恍)呵,其若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以(俚)。吾欲獨異於人,而貴食母。(第二十章)

孔德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物,唯(恍)唯忽。【忽呵恍】呵,中有象呵;(恍)呵忽呵,中有物呵;(幽)呵(冥)呵,中有(精)(呵)。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順眾(父)。吾何以知眾(父)之然?以此。(第二十一章)

炊者不立,自(示)不章,【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正),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執一以為天下牧。不【自】(示),故明;不自見,故章;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長。夫唯不爭,故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全者幾】語(哉)!誠(全)歸之。(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況】於人乎?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第二十四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呵(寥)呵,獨立【而不改,】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國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二十五章)

【重】為巠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其甾重,(雖)有環官,燕處【則昭】若。若何萬乘之王而以身巠於天下?巠則失本,(躁)則失君。(第二十六章)

善行者無(轍)跡,【善】言者無瑕(謫),善數者不以(籌)(策),善閉者無(關)籥而不可啟也,善結者【無纆】約而不可解也。是以(聖)人恆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是(謂)忡明。故善【人,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也。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乎大(迷):是(謂)(妙)要。(第二十七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恆德不(離)。恆(德)不(離),復歸嬰兒。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恆德乃【足】。德乃【足,復歸於樸】。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恆德不(忒)。恆德不(忒),復歸於無極。(樸)散【則為器,聖】人用則為官長。夫大制無割。(第二十八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弗【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為者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物或行或隨,或(熱)或【吹,或強或挫,】或(培)或(墮)。是以(聖)人去甚,去大,去(奢)。(第二十九章)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強【於】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居,楚朸生之。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強焉。果而毋(驕),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謂)【果】而不強。物壯而老,是(謂)之不道,不道蚤已。(第三十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銛襲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是以吉事上左,喪事上右;是以(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殺人眾,以悲(哀)(蒞)之;戰勝,以喪禮處之。(第三十一章)

道恆無名,(樸);(雖)【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俞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也,猶小】(谷)之與江海也。(第三十二章)

知人者知也,自知【者明也;勝人】者有力也,自勝者【強也;知足者富】也,強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不忘者壽也。(第三十三章)

道泛【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則恆無慾也。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聖)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為大也,故能成大。(第三十四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大。樂與餌,過(客)止。故道之出言也,曰(淡)呵其無味也。【視之】不足見也,聽之不足聞也,用之不可既也。(第三十五章)

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去之,必(固)與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強。魚不脫於(淵),邦利器不可以(示)人。(第三十六章)

道恆無名。侯王若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鎮之以】無名之(樸),夫將不辱。不辱以(靜),天地將自正。(第三十七章)

帛書《老子》乙本釋文

德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其厚不】居其(薄),居其實而不居其華。故去(彼)而取此。(第三十八章)

昔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盈,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至也,(謂)天毋已清,將恐(裂);地毋已寧,將恐發;神毋【已靈,將】恐歇;谷毋已【盈】,將(竭);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故必貴以賤為本,必高矣而以下為基。夫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谷)。此其賤之本與!非也?故至數輿無輿。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硌硌若石。(第三十九章)

上【士聞】道,堇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為道。是以建言有之曰:明道如費,進道如退,夷道如類;上德如(谷),大白如辱,廣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質【真如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褒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第四十章)

反也者,道之動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第四十一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自【稱也。物或益之而】(損),(損)之而益。【人之所教,亦議而教人。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學】父。(第四十二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乎天下【之至堅。出於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第四十三章)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第四十四章)

【大成如缺,其用不敝;大】盈如衝,其【用不窮;大直如詘;大】巧如拙;【大辯如訥;大贏如】絀。(躁)(勝)寒,【靜勝熱;知清靜,可以為天下正】。(第四十五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憯於欲得。故知足之足,恆】足矣。(第四十六章)

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窺)於【牖,以】知天道。其出(彌)遠者,其知(彌)【鮮。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弗為而成。(第四十七章)

為學者日益,聞道者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矣。將欲】取天下,恆無事;及其有事也,【又不】足以取天【下矣】。(第四十八章)

【聖】人恆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信也。(聖)人之在天下也(歙)(歙)焉,【為天下渾心,百】(姓)皆注其【耳目焉,聖人皆咳之】。(第四十九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生生,(動)皆之死地之十有三。【夫】何故也?以其生生。蓋聞善執生者,陵行不闢兕虎,入軍不被兵革。兕無【所揣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也?以其無【死地焉】。(第五十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萬物尊道而貴德。道之尊也,德之貴也,夫莫之爵也,而恆自然也。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之(覆)【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長而】弗宰,是(謂)玄德。(第五十一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 ),閉其門,(終)身不堇;啟其(兌),齊其【事,終身】不棘。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謂)【襲】常。(第五十二章)

使我介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徑 )。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食而(資)財【有餘:是謂】盜杅。【盜杅】,非【道】也。(第五十三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絕。脩之身,其德乃真;脩之家,其德有餘;脩之鄉,其德乃長;脩之國,其德乃(豐);脩之天下,其德乃博。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第五十四章)

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蜂)(蠆)蟲蛇弗(螫),據鳥(猛)獸弗捕,骨筋弱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會而朘怒,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蚤已。(第五十五章)

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其(兌),閉其門;和其光,同其塵;(挫)其(銳)而解其紛: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也,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害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第五十六章)

以正之(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也(哉)?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而國家滋】昏;【人多知慧,而奇物滋起;法】物(滋)章,而盜賊【多有】。是以【聖】人之言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樸。(第五十七章)

其(政)(閔)(閔),其民屯屯;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福,【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久矣。是以方而不割,(廉)而不刺,直而不紲,光而不(耀)。(第五十八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唯嗇,是以蚤服。蚤(早)服是(謂)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也。(第五十九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傷人也;非其神不傷人也,【聖人亦】弗傷也。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第六十章)

大國【者下流也,天下之】牝也,天下之交也。牝恆以靜(勝)牡。為其靜也,故宜為下也。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於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國者不【過】欲並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各得】其欲,則大者宜為下。(第六十一章)

道者,萬物之注也,善人之(寶)也,不善人之所保也。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雖有共之璧以先四馬,不若坐而進此。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謂)求以得,有罪以免與?故為天下貴。(第六十二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乎其易也,為大】乎其細也。天下之【難作於】易,天下之大【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於無難】。(第六十三章)

【其安也易持,其未兆也易謀,其脆也易判,其微也易散。為之於其未有也,治之於其未亂也。合抱之】木,作於毫末;九成之臺,作於(虆)土;百千之高,始於足下。為之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也,故無敗也;無執也,故無失也】。民之從事也,恆於其成而敗之。故曰“慎(終)若始,則無敗事”矣。是以(聖)人慾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第六十四章)

古之為道者,非以明【民也,將以愚】之也。夫民之難治也,以其知也。故以知知國,國之賊也;以不知知國,國之德也;恆知此兩者亦稽式也。恆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也,乃至大順。(第六十五章)

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是以能為百(谷)王。是以(聖)人之慾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後之。故居上而民弗重也,居前而民弗害。天下皆樂(推)而弗(厭)也,不【以】其無爭與?故天下莫能與爭。(第六十六章)

小國寡民,使有十百人器而勿用,使民重死而遠徙,(有)(舟)車,無所乘之;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第八十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聖)人無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矣己(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第八十一章)

天下【皆】(謂)我大,大而不(肖)。夫唯不(肖),故能大。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恆有三(寶),(持)而(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器長。【今】舍其(慈),且勇;舍其(儉),且廣;舍其後,且先,則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如以(慈)垣之。(第六十七章)

故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弗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是(謂)(配)天古之極也。(第六十八章)

用兵(有)言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執無兵,(扔)無敵。禍莫大於無敵。無敵近◎亡吾(寶)矣。故抗兵相若,而(哀)者(勝)【矣】。(第六十九章)

吾言易知也,易行也;而天下莫之能知也,莫之能行也。夫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也,是以不我知。知者希,則我貴矣。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第七十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矣。是以(聖)人之不【病】也:以其病病也,是以不病。(第七十一章)

民之不畏畏(威),則大畏(威)將至矣。毋(狎)其所居,毋(厭)其所生。夫唯弗(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而不自見也,自愛而不自貴也。故去(彼)而取此。(第七十二章)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不(戰)而善(勝),不言而善應,弗召而自來,(戰)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第七十三章)

若民恆且◎不畏死,若何以殺(懼)之也!使民恆且畏死,而為(奇)者【吾】得而殺之,夫孰敢矣!若民恆且必畏死,則恆(有)司殺者。夫代司殺者殺,是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則希不傷其手。(第七十四章)

人之飢也,以其取食(稅)之多,是以飢;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之有以為也,【是】以不治;民之輕死也,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貴生。(第七十五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骨恆>(伸)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堅強,死之徒也;柔弱,生之徒也。【是】以兵強則不(勝),木強則兢。故強大居下,柔弱居上。(第七十六章)

天之道,(猶)張弓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故天之道】,(損)有餘而益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夫孰能(有)餘而【有以】奉於天者,唯(有)道者乎!是以(聖)人為而弗(有),成功而弗居也。若此,其不欲見賢也。(第七十七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以其無以易之也。水之(勝)剛也,弱之(勝)強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之能行】也。是故(聖)人之言云曰:受國之(詬),是(謂)社稷之主;受國之不祥,是(謂)天下之王:正言若反。(第七十八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以責於人。故(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第七十九章)

《德》三千卅一。

道經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慾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噭。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第一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第二章)

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是以(聖)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慾也。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矣。(第三章)

道衝,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也,象帝之先。(第四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籥輿?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聞數窮,不若守於中。(第五章)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呵其若存,用之不堇。(第六章)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輿?故能成其私。(第七章)

上善如水。水善利萬物而有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矣。居善地,心善淵,予善天,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第八章)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允之,不可長葆也;金玉【盈】室,莫之能守也;貴富而驕,自遺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第九章)

戴營(魄)抱一,能毋離乎?(摶)氣至柔,能嬰兒乎?脩除玄(鑑),能毋有疵乎?愛民(活)國,能毋以知乎?天門啟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毋以知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長而弗宰也。是(謂)玄德。(第十章)

卅(輻)同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也;(埏)埴而為器,當其無有,埴器之用也;鑿戶牖,當其無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第十一章)

五色使人目盲,馳騁田(獵)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使人之行(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聾】。是以(聖)人之治也,為腹而不為目。故去彼而取此。(第十二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之為下也,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也;及吾無身,有何患?故貴為身於為天下,若可以(託)天下【矣】;愛以身為天下,女可以寄天下矣。(第十三章)

視之而弗見,【命】之曰微;聽之而弗聞,命之曰希;◎捪之而弗得,命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詰),故(混)而為一。一者,其上不謬,其下不忽。尋尋呵不可命也,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忽)(恍)。(隨)而不見其後,迎而不見其首。執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謂)道紀。(第十四章)

古之□為道者,微(妙)玄達,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曰:與呵,其若冬涉水;(猶)呵,其若畏四(鄰);嚴呵,其若客;渙呵,其若(凌)(釋);沌呵,其若樸;湷呵,其若濁;<氵莊>呵其若(谷)。濁而靜之,徐清;(安)以(動)之,徐生。葆此道【者不】欲盈。是以能(敝)而不成。(第十五章)

至虛極也,守靜督也,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也。夫物(芸)(芸),各復歸於其根。曰靜。靜,是(謂)覆命。覆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第十六章)

大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猶)呵,其貴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謂)我自然。(第十七章)

故大道廢,安有仁義!知慧出,安有大偽!六親不和,安(有)孝(慈)!國家(昏)亂,安有貞臣!(第十八章)

絕(聖)棄知,而民利百倍;絕仁棄義,而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言也,以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而寡慾,絕學無憂。(第十九章)

唯與呵,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恍)呵,其未央(哉)!眾人(熙)(熙),若(饗)於大牢,而春登臺。我(泊)焉未(兆),若嬰兒未咳。累呵,(似)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愚人之心也!湷湷呵,(俗)人昭昭,我獨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獨閩閩呵!(忽)呵,其若海;(恍)呵,若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門(頑)以鄙。吾欲獨異於人,而貴食母。(第二十章)

孔德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物,唯(恍)唯(忽)。(忽)呵(恍)呵,中又(有)象呵;(恍)呵(忽)呵,中有物呵。(窈)呵冥呵,其中有(精)呵;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順眾父。吾何以知眾父之然也?以此。(第二十一章)

炊者不立,自(示)者不章,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正,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執一以為天下牧。不自(示),故章;不自見也,故明;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長。夫唯不爭,故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全者幾語(哉),誠全歸之。(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況)於人乎?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第二十四章)

有物昆成,先天地生。(寂)呵(寥)呵,獨立而不(改),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也,字之曰道。吾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國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二十五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遠其甾重,雖有環(館),燕處則昭若。若何萬乘之王而以身輕於天下!輕則失本,(躁)則失君。(第二十六章)

善行者無達跡,善言者無瑕(謫),善數者不用(籌)(策)。善◎閉者無關籥而不可啟也,善結者無纆約而不可解也。是以(聖)人恆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是(謂)曳明。故善人,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也。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乎大迷。是(謂)(妙)要。(第二十七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恆德不離。恆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恆德乃足。恆德乃足,復歸於樸。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恆德不(忒)。恆德不(忒),復歸於無極。樸散則為器,(聖)人用則為官長。夫大制無割。(第二十八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弗】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為者也。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物或行或隋隨,或熱或<石坐>,或陪或墮。是以(聖)人去甚,去大,去(奢)。(第二十九章)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強於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之。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強焉。果而毋驕,果【而毋】矜,果而毋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謂)果而強——物壯而老,(謂)之不道,不道蚤已。(第三十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銛<木龍>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是以吉事【尚左,喪事尚右】;是以偏將軍居左,而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殺【人眾,以悲哀】(蒞)【之;戰】(勝),而以喪禮處之。(第三十一章)

道恆無名,樸;(雖)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俞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也,(猶)小(谷)之與江海也。(第三十二章)

知人者知也,自知明也;(勝)人者有力也,自(勝)者強也;知足者富也,強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而不忘者壽也。(第三十三章)

道(泛)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則恆無慾也。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可命(名)於大,是以(聖)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為大也,故能成大。(第三十四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大。樂與餌,過(客)止。故道之出言也,曰淡呵其無味也。視之不足見也,聽之不足聞也,用之不可既也。(第三十五章)

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去之,必(固)與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強。魚不可(脫)於淵,國利器不可以示人。(第三十六章)

道恆無名。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鎮)之以無名之樸夫將不辱。不辱以靜,天地將自正。(第三十七章)

《道》二千四百廿六。

五味社
2019-11-20

馬王堆的《老子》為存世最早的《道德經》。

現在還可以找到馬王堆未經篡改的《道德經》嗎?為什麼要篡改?

相比原版《老子》,篡改後的《道德經》的“無為”,“不爭”並非是老子的思想。

老子提倡修道為了“情”,即為“情是謂覆命”,“守情”。但“守情”變為“守精”,“情是謂覆命”變為“精是謂覆命”,“歸根曰情”變為“歸根曰靜”。

《道德經》中的“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故無失”也並非老子的思想。“為無為,則無不治”為後來篡改,是為了宣揚“無為”。

還有,老子的“百仞之高,始於足下”被篡改為“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最後,《道德經》中篡改《老子》的地方還有很多,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封建王朝的政治統治需要。

用户104968417827
2019-12-24

實際上我們現在看到的先秦古籍通行本,據說是西漢末劉向劉歆(秀)父子考訂整理的,劉氏父子本身是大學問家,我們沒有理由懷疑他們會夾帶私貨;古代文獻整理自孔子始,這種傳統一直延續到清朝;馬王堆帛書《道德經》(或《德道經》《老子》)不能說是未經“篡改”,只能說是比較早的一種版本而已(而且似乎還不是最善本);古代典籍發現的大部分是載於簡櫝上,帛書不宜保存,現在發現很少。在傳抄保存中奪衍錯綜時有發生,所以文獻整理就顯得很重要。現在的傳世本應該說是經過千百年來公認的最善本,這點毋庸置疑。

站在东方看世界
2019-12-13

出題的人肯定不懂《道德經》。才會有這個問題。什麼叫篡改?

《繫辭傳》說:易之為書也不可遠,為道也屢遷,不可為典要,唯變是從。

這就是中國文化的特徵,中國人講三十年一世,世道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個現象也適於《老子》之學,由於近50年來,我們得到了幾個版本的老子,學者們逐漸認同了《老子》非一人一時所作的觀念。所有認為有人篡改了《老子》都是對《老子》和《道德經》並不瞭解的表現。事實是,為了適應當時的政治需要,不同時期有不同的版本,講了不同的道理。

问本
2019-11-14

有還是有,不過年代久遠!不完整,不是缺就是亂!不過,這不影響道德經的存在,篡不篡改也無所謂,《道德經》就算完整版的時代,依然還是少數人蔘悟的隱學!如果把學問分上中下,道德經無疑是頂尖的學問,所以重點不在書,而是人!有些學問死記硬背即可、有些學問深入研究才行,而道德經這種塔尖學問,靠“心領神會”!

至於為什麼要篡改?很多人把鍋甩給儒家,可成想過,百家爭鳴最終誰家勝利了?道家幾千年消而不亡是為什麼?難道“仁義禮智信”學而優則仕追求的中庸儒家,能這麼牛B的罷黜百家獨尊自己?

《道德經》倡導的“無為、道隱、不爭、功成身退、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聖人居其實而去其華...”,這應該就是為什麼要篡改,所謂“國之重器,不可示於人”!歷史上有明確記載的“心領神會”道德經的先賢,朱熹、王陽明,也因為精髓“滅人慾,存天理”而被批判和雪藏!恰好這句話的本意“剋制人慾、遵循天理”正是領會道德經的核心條件!然而,這句話也被歪曲和篡改了。

最後提一提道家三隱:大隱於朝、中隱於市、小隱於野。正大光明牌匾下做在龍椅上的那位才是大隱於朝!定個一億小目標的國民公公、一步一個腳印努力的電力一姐、做企業一靠德、二靠德、三還是靠德的牛根生,這些是中隱於市,以及道觀裡養生修仙的真人們是小隱於野!分別代表道家三個境界:掌權、控市、逍遙自在!最差的小隱於野都叫真人,正在討論的我們只是假人!

杨朱学派
2019-11-21

現在還可以找到馬王堆未經篡改的《道德經》嗎?為什麼要篡改?

先秦典籍的成書很類似。以《孟子》為例。其主要作者是孟子。孟子死後,弟子萬章又對其做了增益。

《商君書》絕大多數篇章是商鞅。商鞅死後,或商鞅門客、或弟子、或粉絲又對其做了增益。

《論語》的主要作者是曾子。曾子死後,其弟子又對其做了增益。並把原《論語》中的‘曾參’還改為‘曾子’。

先秦典籍的成書皆是如此。

《老子》的主要作者是老子本人。以後又經過道家人物增益。

《老子》與其他先秦典籍最大的不同。有諸多版本。最大的區別是有些版本德經在前,有些版本道經在前。

例如:馬王堆漢墓的版本就是德經在前。韓非子讀的《老子》也是德經在前。今天普及的版本是道經在前。

這無可厚非,兩可也。

鄙人認為,《老子》一書,當今普及版本的道經在前,更合理。

首先,老子是道家學派的創世人。而不是德家學派的創始人。

其次,老子認為,人類萬物,日月星辰。皆循道而生,循道而生。唯有道不生,不死,不滅。

故《老子》全篇,當以‘道’為首。

有人稱,今天的《老子》是篡改過。此類人就是思維邏輯混亂的弱智。

將來假如未經曾子弟子增益的《論語》出土後。這些弱智們會叫囂——後人篡改了《論語》。把原版的《論語》中曾參,改為曾子了。

孔子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孔子之意是,弱智們再教化。也不可能有智慧。也無法改變。

为啥名字要求唯一
2019-03-06

現存所有版本的內容、主旨基本一致,當不存篡改問題。

至於用字、詞、句稍有出入,認為有下面幾個原因:

1、傳抄失誤,過去書不是人人買得到和買得起的,所以很多情況依賴背誦,背誦再到抄寫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錯漏,有時甚至將部分“註解”當做原文背誦,比如《帛書》中常做“無為”,而後世版本多用“無為”,蓋因二字音同、意同之故。(在老子年代二者還是有差異的,這裡不做深究)

2、避謂字,古時帝王登基,民間要避其稱謂,因此有些字改為同義字,如《帛書》(忘記是甲本還是乙本)中作“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與後世不同,這是避謂的結果。

3、考經人對經文原意、歷史、環境、相關知識不慎瞭解,無意曲解了經文,後又傳世。(這種在經中不多,我只隱約記得幾處,但對整部經書的理解影響不大)

因此不支持問題的篡改一說,當然如果要深究經書原意,還要看古本,逐字推敲。

補充前面問題,《帛書》是有出版的,建議網上找找。

久肝人不在
2019-11-15

你真以為一本能流傳千年的典籍,是一個人就能搞定的。做夢吧!那是無數人根據現實情況進行修正。補遺,完善才行的。否則社會是進步的,沒後人幫忙修正,估計百年以後你的書就會,因為犯了啥忌諱,或許觀念有些陳舊,不合時宜啥的被淘汰掉的。最好的例子去翻翻小學課本,不也是幾年就更新一次。道德經就是道家學習典籍,被修改不很正常^O^換句話說,啥學說幾十年沒有修正改動,就是離死不遠了。比如儒家百年了吧!四書五經沒人去修書了^O^現在就涼了。放古代只要是有名望的大儒,到老了唯一會做的事就是回家修書!因為這儒家才傳了千年。你們認為道家能流傳下來會有啥不同!……

海湖一号
2019-11-20

我冒昧地指引一個方向,看看是否是可以再上一個臺階的方向。

1、《道德經》中的“水”,過於感性,如果繼續抽取其特質,那麼具有“無形”、“存在”特質的,還有氣、火。氣可居無處,火可居上處,一切都那麼自然,水之七德,可以引申為氣和火的七德。同樣符合“道”;

2、無思辨,不進步。感性認知必須上升為純概念。我們的定位是要吸取全人類文化的精華,而不僅僅是國學的。

3、封閉體制裡的進步,必須依靠外界的資源,否則就是短視的、僵死的、維護的和排他的。人家都是草芥,唯我華玉?

4、後人不站在前人肩膀上,不值得進步。大家感觸到的一代不如一代,在現實中真的有所同感?人類社會沒在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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