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掙到錢了，他還想回到村子裡的小學讀書，一場車禍徹底毀掉夢想

百姓圖文

1/12 他叫阿海，典型的西北漢子，從邊遠窮苦的農村來到省會城市謀生。阿海很健談，零亂的頭髮上偶爾會有從天而降的白色柳絮光顧。

2/12 1981年的時候，阿海還是個孩子，家庭的貧困讓他無緣校門，早早和大人們外出打工謀生，他還夢想著掙了錢可以給爸媽各買一身新衣服，給他們買白麵饅頭吃。來到城市裡打工的阿海很想看看火車長的啥樣，利用休息的時間，他來到火車軌道上仔細觀望，一輛迎面而來的火車把他撞暈，醒來後，右臂沒了，兩條腿也不見了。

3/12 醫院裡的阿海哭了，哭著要見爸爸媽媽。不識字的爸媽沒有來醫院看他，因為他們拿不出往返路費，爸媽託人告訴阿海，真不如直接壓死，只剩下一隻左手該怎麼辦？誰來照顧他一輩子？

4/12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後，醫生就讓阿海出院，拿著一百塊錢的營養補助，他回到家鄉，一路上他捨不得吃飯，他要把這些錢交給爸媽，讓他們吃上白麵饅頭。\n阿海說，在他沒被火車撞殘之前，他可能跑了，整個村子裡的小夥伴都跑不過他，他也曾想過，等掙到錢了，再回到村子裡的小學讀書。

5/12 殘疾的阿海本想一輩子呆在爸媽的身邊，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他趴在地上挪動、丟人現眼的狼狽樣。再後來，年邁的父母病了，無人下地幹活，無錢買藥，不識字的弟弟也因為家窮娶不上老婆。家庭的貧困不得不讓阿海選擇到城市裡流浪，為了活下去，他找了個老木匠做了一輛四輪軸承滑板車。

6/12 露宿街頭的阿海特別喜歡夏天，天氣越熱，喝飲料的人就越多，他就可以撿些塑料瓶賣錢吃飯。在他眼裡垃圾桶裡的塑料瓶是最輕、價格還稍微高一點的廢品。\n\n沒有人拉他，更沒有人關心他，一切靠自己。“我是男人，是長子，是哥哥，我要外出掙錢，要讓爸媽有錢買藥，要讓弟弟有錢娶妻生子。”\n

7/12 為了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阿海只能儘量讓自己的腦袋更貼緊垃圾桶的入口處。他也想到大的垃圾桶裡撿廢品，遺憾的是，太高了，眼睛看不見，唯一的一隻手也夠不著。行走不便的他無法和手腳健全撿廢品的人競爭。撿廢品的時候，阿海特別小心地翻著垃圾，生怕自己的左手被玻璃渣劃傷，一旦左手再出問題了，他就會活活餓死。

8/12 來這座城市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剛開始一無所有的他找不到掙錢的門路，餓急了的阿海只能到垃圾桶裡找吃的。直到有人告訴他，垃圾桶裡的塑料瓶可以賣錢的時候，他笑了，太陽出來了，好日子真的來了。更讓阿海高興的是，他在一座橋下找到了一塊可以遮風避雨、安心睡覺的風水寶地。

9/12 阿海特別珍惜眼前的生活，真的很知足，他特別討厭鄉下農村的泥巴路，因為他的四輪木板車無法在泥土上面滑行，他更不喜歡像狗一樣地在田間地頭裡趴著。\n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很髒了，左手握著木板前行的他很吃力，他特別愛惜木板車，他儘量讓軸承避開地板磚之間的縫隙。\n

10/12 遇見有人正在喝飲料，阿海都會放慢前行的速度，臉皮很薄的他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等著，不會打攪任何人，他就想要喝完後的瓶子。提起老家的爸媽，他特自責：“去年一年，我掙了二百塊錢，想把這筆錢郵給雙親買藥吃，但郵局的櫃檯太高了，我無法和工作人員說話，也害怕麻煩他們，就一直沒有郵寄成。我今年都五十多歲了，還是家中的長子，可我連爸媽都照顧不了，生病了也沒錢給他們買藥吃，你說還能算是一個人嗎？”

11/12 賣完塑料瓶，阿海握著幾張一毛的紙幣特別高興，他有饅頭吃了：“每次到小飯館買饅頭的時候，飯館裡吃飯的人都會捂住鼻子看我。我也知道身上的臭味太難聞，可我該怎麼辦？我好幾年都沒有洗過澡了，因為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穿衣服。真的，我特委屈，現在能穿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不過，現在的我學懂事了，我要買饅頭的話一般會在飯館快要關門的時候去。”

12/12 和阿海告別的時候，我問他平時會不會向路人伸手要錢，阿海很生氣：“不瞞你說，如果有路人給我錢的話，我也會收下來，但我絕對不會伸手要錢！你可以說我髒，可以說我臭，可以說我醜，就是不能說我乞討。我是家中的長子，我不能丟爸媽的臉，不能丟村幹部的臉，更不能丟自己的臉......”

2019-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