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心事(小小說)

yws7103 2019-04-06
五叔的心事(小小說)

圖片來自網絡


文/楊躋

五叔,五叔,我一連叫了好幾聲,坐在三哥家院子裡的五叔,才回過神來。

啥時回來的?五叔問了一句,便不再說話。我望著臉上佈滿愁雲的五叔,心裡暗暗的想,一向開朗的五叔,這是怎麼了?

我五嬸呢?

一提到五嬸,五叔就如同觸電一般,渾身微微一顫,剛才還算平靜的臉上,瞬間湧上了一臉的愁苦。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才說,你五嬸在老六家。

五叔有兩個兒子,在我們這一輩人中,老大排行老三,老小排行老六。五叔說的老六家,就是五叔的小兒子家。

五嬸不在,我便在五叔身邊坐下,陪五叔說著話,我心裡想著五嬸在老六家,吃午飯時就會回來,便一直坐在三哥家的院子裡,陪著五叔東拉西扯的說著家長裡短。直到快吃午飯時間,仍未見五嬸回來,我便忍不住問,都這個時候了,我五嬸咋還沒有回來?

你嬸不回來,五叔一臉尷尬的說。

五叔的話,把我給弄糊塗了,我一臉不解的望著五叔。五叔微微苦笑了一下說,我和你嬸分開了,老三和老六,一人管一個老人,我跟著老三,你嬸跟著老六。

五叔的心事(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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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不解的問了五叔一句,為什麼?

五叔無奈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有一個兒子,給兩個老人養老,那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是有兩個兒子,都是一人養活一個老人。由一個人給兩個老人養老,一是負擔過重,二是容易引起矛盾。作為老人,也不願意看到兩個兒子,因為給老人養老的事,鬧的家庭不和,一人養活一個老人,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在我的記憶中,過去村裡的老人,不管幾個兒子,父母只要在世,都是跟著一個兒子過,直到老人過世。其餘的幾個兒子,除了看病的費用平攤外,每人一年給老人拿些糧食和基本的生活費,幾乎也沒有見過誰家因為給老人養老的事,鬧出過大的矛盾。按說現在的生活條件比過去好多了,老人的養老,應該比過去更好解決,怎麼還弄到了把兩個老人分開養的地步。我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給五叔。五叔看了我一眼,長長的唉了一聲。

五叔的心事(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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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這事也不能怪兒子,要說兩個兒子,倒還算孝順,對我和你嬸也好著呢!只是有個頭疼腦熱,你嬸不在跟前,只有自己照顧自己;洗洗涮涮,縫縫補補,我也幹不了,只好拿到老六家,讓你嬸幫著洗,幫著縫。娃們都忙,作為老人,我也理解,不想給娃增添負擔。年一過完,就外出打工的打工,留在家裡的,既要乾地裡的農活,又要幹家務,忙得也顧不上,能有口熱飯吃,我也就知足了。在農村,現在都是這樣,誰也不笑話誰。

五叔說到這裡,對著我苦笑了一下,接著又說,現在我身體還硬朗,生活也能自理,還能幫著家裡幹些力所能及的活,日子倒也好過。我就是擔心,要是萬一有一天,真的動不了了,那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五叔的心事(小小說)

我安慰著一臉悲傷的五叔,您的身體這麼硬朗,不會有哪一天的。

我的安慰,對五叔來說,顯得蒼白無力。五叔嘿嘿笑了一下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有那麼一天,還真不如早早的死了,一了百了,自己解脫了,也給娃不添負擔。

面對五叔,我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準備離開。五叔的嘴忽然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五叔,您有事?我問五叔。

五叔在頭上撓了一下,顯得有些難為情。你在外面幹事,門路廣,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五叔買些安眠藥?五叔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忽然低了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五叔,畢竟這是五叔第一次求我的事。我用充滿警惕的目光,盯著五叔,讓五叔顯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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