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性格的冷 張愛玲的晚年生活

老李講歷史 2017-04-28

張愛玲性格的冷 張愛玲的晚年生活

張愛玲

張愛玲性子裡有一種獨特的冷,一種高傲的冷,一種孤獨的冷,她到美國的生活,越發將這種冷表現出來,無論是生活給與她的窘境,還是婚姻給與她的困頓,都越發養成她這種性格。

在美國,最令張愛玲引以為自豪的寫作遭遇毀滅性打擊。一部部作品寫出來,一部部被出版社拒絕,為此張愛玲不知流下了多少羞恨交加的眼淚。絕望之中她只好為香港電影公司寫劇本以謀生,甚至著手寫作《張學良傳》。她終於發現,她並不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紅”的天才。其實,20世紀40年代她在兩年內從一個因戰爭輟學的大學生一躍而成為上海最有名的作家,是與上海“孤島”時期的特殊形勢分不開的。藝術和人生的“傳奇”,並不能到處複製。沒有原則的人,看上去忙忙碌碌十分主動,其實是被動的,路越走越窄,人生越來越暗淡。胡蘭成、張愛玲都是如此。而一個作家,如果沒有一顆博大的心靈和日益堅實的信仰體系,必然一步步走向枯竭。在生命中的最後20年,張愛玲呈現出越來越顯著的心理疾病。她對人越發冷淡,生活日益封閉,傢俱、衣物隨買隨扔。她其實是以這種方式,來擺脫內心的空虛與枯寂。而多年來一直潛伏在心裡的“蝨子”,此時終於變成實實在在的客體,來向她發動最後的攻勢了。在洛杉磯的最後23年裡,為了躲避這種令她觸之喪膽的小東西,她在各地旅館輾轉流徙,隨身只帶幾個塑料袋。夏志清先生曾建議張愛玲多接觸美國社會,然後以美國生活為素材進行創作上的突破。但張愛玲孤傲又軟弱,無法融入美國這個早已現代化了的社會。她的生活越來越封閉,最後把自己關起來,有人給她打電話要事先寫信預約,她連友人書信也懶得看了。在張愛玲的性格中,有一種寒意沁人的真正的冷。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喜歡小貓小狗,對唯一的弟弟也冷眼相看。即使和她最親密的人如好友炎櫻、姑姑也錙銖必較,每一筆賬都算得清清楚楚。對於社會,她也沒有多少了解的慾望,一次她坐人力車到家要付車伕小賬,覺得非常“可恥而又害怕”,把錢往那車伕手裡一塞,匆忙逃開,看都不敢看車伕的臉。有一次空襲後,她和朋友在街頭小攤吃蘿蔔餅,竟能對幾步外窮人青紫的屍體視若不見。張愛玲出身於貴族之家,父親是一個封建遺少,性格乖戾暴虐,抽鴉片,娶姨太太,母親是曾經出洋留學的新式女子,父母長期不和,終於離異。後來父親續娶,張愛玲與父親、繼母關係更為緊張。有一次,張愛玲擅自到生母家住了幾天,回來竟遭到繼母的責打,然而繼母誣陷張愛玲打她,父親發瘋似的毒打張愛玲,“我覺得我的頭偏到這一邊,又偏到那一邊,無數次,耳朵也震聾了。我坐在地下,躺在地下了,他還揪住我的頭髮一陣踢”。然後父親把張愛玲關在一間空屋裡好幾個月,由巡警看管,得了嚴重痢疾,父親也不給她請醫生,不給買藥,一直病了半年,差點死了。照她想,“死了就在園子裡埋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在禁閉中,她每天聽著嗡嗡的日軍飛機,“希望有個炸彈掉在我們家,就同他們死在一起我也願意”。在這種陰沉冷酷的環境里長大,青春期遭受過如此殘酷的折磨,心理上不發生一些畸變,幾乎是不可能的。張愛玲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懷疑,在心裡築起一道堅硬的屏障,把她與世界隔開。“人是最靠不住的”,是她從青春磨難中總結出來的人生信條。冷酷無情、殺機四伏的家庭,在張愛玲的心靈裡種下了一隻陰鬱的“蝨子”,成了她一生不能克服的“咬齧性的小煩惱”。她的急功近利,她的冷漠世故,她的孤僻清高,都與此有關。曾有人問海明威“作家成長的條件是什麼”,海明威說是“不幸的童年”。這句話對張愛玲是適合的。但海明威的話只說了一半。如果一個作家成年後,仍不能逐漸超越早年不幸所造成的人格缺陷,這種不幸則可能將作家毀掉。張愛玲終其一生沒有完成這種超越。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女子,就像她筆下眾多女子一樣一步步走向沒落,走向凋零。她與胡蘭成那真真假假躲躲閃閃的戀愛,怎不讓人想起委曲求全的白流蘇?當她在枯寂荒涼的公寓中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白天黑夜,怎不讓人想起那“一步步走入沒有光的所在”的曹七巧在生命中的最後20年,張愛玲呈現出越來越顯著的心理疾病。她對人越發冷淡,生活日益封閉,傢俱、衣物隨買隨扔。她其實是以這種方式,來擺脫內心的空虛與枯寂。而多年來一直潛伏在心裡的“蝨子”,此時終於變成實實在在的客體,來向她發動最後的攻勢了。在洛杉磯的最後23年裡,為了躲避這種令她觸之喪膽的小東西,她在各地旅館輾轉流徙,隨身只帶幾個塑料袋。在搬家中,財物拋棄了,友人的書信遺失了,甚至花幾年心血完成的《海上花》譯稿也不知所終。去世前4個月,她還寫信給林式同,說想搬到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或內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去——這兩個地方都是沙漠,也許她以為在沙漠裡可以擺脫被蝨子咬齧的苦惱。1995年9月8日,張愛玲謝世於美國洛杉磯寓所,7天后才被人發現。屋裡沒有傢俱,沒有床,她就躺在地板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一個曾經無限風光的生命以一種最淒涼的方式凋零。我常常想,張愛玲彌留之際,有沒有想到晚年躺在床榻上的七巧?是否也懶得去擦腮上的一滴清淚她以一雙早熟的慧眼洞徹了人性的弱點和世間的荒誕,並以生花妙筆展示給世人看,但她沒有足夠的光芒來穿透黑暗,驅散心靈中的“蝨子”。“生命是一束純淨的火焰,我們依靠自己內心看不見的太陽而生存。”一位外國作家如是說。但張愛玲心裡沒有太陽。她的生命正如她所說,是“一襲華美的衣袍”,這衣袍曾經光豔照人,風情萬種,但最終還是被“蝨子”吞沒了。這是怎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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