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阿飛正傳》,《低俗小說》抄襲,它才是昆汀最愛
如果不是昆汀最愛,影響過《阿飛正傳》和《低俗小說》,我想我不會推薦這部經典老片——《法外之徒》。
太多導演喜歡在這裡抄創意,所以寫一篇推文推薦給你。
“我的故事從這開始”,這是《法外之徒》男主弗蘭茨的第一句獨白。
它能讓熱愛法國文學的文青故友重逢。
這也是《奧黛麗》開頭第一句。這部寫於1937年的小說的背後有一位大作家,就是雷蒙·格諾。
作為深受超現實主義洗禮過的雷蒙·格諾,作品有個明顯特點,不好讀。
他在中國人民群眾最為知名的作品恐怕還是《地鐵姑娘扎姬》。當然,在2014年莫迪亞諾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之時,會有文青提醒人民群眾,雷蒙·格諾還是莫迪亞諾的啟蒙老師。
這個開頭,表明了戈達爾是標準的文學青年。
影片女主就叫奧黛麗——和赫本、塔圖沒關係,並不如男主弗朗茨對於文學青年的震動大。
作為《法外之徒》的男主之一,弗朗茨太像現代文學史先驅之一的弗朗茨·卡夫卡。
這是影片中的弗朗茨,
這是弗朗茨·卡夫卡。
就在我推送文章的今天,正式卡夫卡的忌日。
如果不是卡夫卡的好友馬克斯·布羅德背叛了他的遺囑,我們恐怕看不到卡夫卡的作品,也無從談起卡夫卡對加繆、保羅·薩特、馬爾克斯這些一流作家的滋養了。
《法外之徒》另一男主是亞瑟,在亞瑟與奧黛麗離開咖啡館後,亞瑟說自己的姓是蘭波。
亞瑟·蘭波,就是那個寫出“生活在別處”的知名詩人。
這是戈達爾表明自己的閱讀趣味嗎?
在亞瑟、弗朗茨、奧黛麗的課堂上,老師講述的是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亞瑟和奧黛麗傳的紙條,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是《哈姆雷特》的經典名言:“To be ornot to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戈達爾從小就喜歡閱讀,為此偷書的事情沒少幹,家人還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後來認識另一位新浪潮大將特呂弗,倆人志同道合,沒少做偷書換錢買電影票。這是名人軼事,再次打住。
戈達爾和特呂弗
《法外之徒》是戈達爾最有趣的作品之一,也是戈達爾城裡安諾奇卡公司的第一部商業片。
既然拍商業片,就要賺錢。所以,《法外之徒》是戈達爾最富有趣味的影片之一。
1963年,拍攝過《卡賓槍手》失敗之後, 戈達爾不被法國資本市場看好,向好萊塢求救,給哥倫比亞、派拉蒙等電影公司寫信申請創作資金。
哥倫比亞看到戈達爾申請10萬美金,告訴他,“十萬美金,做導演費用略貴啊”。
戈達爾回,這是整部電影的費用。
哥倫比亞聽到後,合算,就把錢打過來了。
《法外之徒》的女主奧黛麗是影片中最有魅力的角色之一,當之無愧的小清新教主。
後來,還成了戈達爾的老婆。
影片中,壞男人亞瑟更深得奧黛麗的芳心,最後他還是在一場槍戰中死掉了。
這在影片開頭就有暗示。
兩個大兒童玩兒槍戰遊戲,致敬的是《比利小子》。
弗朗茨近水樓臺先得月,和奧黛麗去了南美洲。
弗朗茨說自己的故事像一本三流小說,沒有太多傳奇。
卻給了很多影片致敬的橋段,最值得一提的還是無腳鳥。
這是藉助弗朗茨之口講述的印第安神鳥——無腳鳥。
這個太有名了,地球人都知道,王家衛,阿飛正傳。
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弗朗茨是一個文學愛好者,深沉,和女主奧黛麗交流,都是講故事。
在片中,就講了傑克·倫敦的一個小短篇。
經過好友提示,我才知道這篇小說叫做“納姆-博克,不誠實的人”。
不知道這是戈達爾的創作,還是電影原著小說裡面的基因。
我只知道影片改編自希金斯的驚險小說《傻瓜的黃金》。
據說這部小說,不僅孕育了《法外之徒》,也孕育了《祖與佔》。
說了半天,這兩部電影竟然還是親姐妹。
儘管百度一下會死,我還是百度一下,沒有找到可用的資料。
戈達爾在這部電影中展現出自己對電影敘事的把握能力。雖然是傳統敘事的三段論,開頭愛情片,中間公路片,結尾成了動作犯罪片。
這部電影成為很多導演創作的源泉。比如說,馳名中外的好萊塢痞子昆汀。
昆汀是戈達爾的粉絲。《法外之徒》的法語名叫“Bande à part”。
昆汀的電影製作公司叫做“A BAND APART”(圖片來自維基百科)。
知道昆汀的影迷,必定看過《低俗小說》。
《低俗小說》的兔寶寶餐廳裡面有段扭扭舞。
昆汀承認,扭扭舞就是致敬《法外之徒》的三人共同跳的麥迪遜舞,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一直被致敬。
在《低俗小說》中當一米八的烏瑪·瑟曼用充滿誇張和誘惑的舞蹈動作,挑逗謹慎拘謹的男主文森特,輕熟女誘惑悶騷男,趣味十足,妙不可言,契合人物性格。
在《星空》裡面,小美和媽媽也一起跳。這個致敬有點too young,too simple。
有人說“身體僵學不會麥迪遜舞,讀(guan)書(ying)少,看不出《法外之徒》的致敬。”
深以為然。
《法外之徒》橫框文學和電影,用典之多,這種不言而喻的觀影快感,也只有文青才能體會。
影片中有一段9分43秒跑完盧浮宮的幽默橋段,這致敬了1925年的《巴黎五日遊》。
2003年,它又被《戲夢巴黎》致敬。
而影片中,三人在盧浮宮中狂奔,讓人想起兩年前戈達爾好基友特呂弗的經典影片《祖與佔》。
我們可以看看這兩張構圖。
如果你的電影史知識足夠豐富,就會發現這個橋段也是戈達爾對前輩的致敬,它致敬了《巴黎五日遊》。
作為新浪潮的健將之一,戈達爾還在電影中開了新浪潮的時裝店。這些都是影迷津津樂道的環節。
而我更加喜歡的還是咖啡館中一分鐘的沉默,這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一分鐘。
有意思的是,這一分鐘並沒有六十秒。